遇見侯衛東的同學

侯海洋長時間騎車,來到門口時,已經被凍得僵了,他下車的動作就顯得頗爲緩慢。門衛不悅地道:“磨磨蹭蹭搞啥子名堂,是不是見不得人?”侯海洋原本還挺客氣,聞言怒道:“我是給總裁辦送魚,周姐叫我來的。”

那女子見來人談吐不凡,相貌堂堂,與普通小販不太一樣,道:“你不是生意人,是才下海做生意吧?”

“你真不懂?就是月經前後幾天,比較安全,不容易懷孕。”

劉老七道:“等會兒,我肚子餓得很,皇帝還不差餓兵。”他在新鄉鎮裡橫行,除了本人又兇又惡以外,還有劉家本族人幫忙,否則他早就被朱操蛋收拾了。作爲一個地痞頭子還是有智商的,他在劉清德面前痞點賴點,但是清德哥說的話,他很能聽進耳朵裡。

“明天下午六點,我送魚過來,你和廚師當場驗貨。”

白色橫幅上寫着“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工作是每個公民的神聖權利”。來來往往的行人似乎見慣瞭如此場面,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侯海洋來自巴山新鄉牛背砣,很少看到如此場面,站在公路對面看着這些人與警察們推推操搡,既新奇又過癮。看了半個小時,他纔想起自己匆匆來到茂東的目的。

“喂,等一等。”

劉老七後面的人“噌”就站了起來,道:“我們放炮時有人守着,你這個哈麻皮,跑到這裡說啥子。”此人是劉清德煤礦的放炮員,不是跟着劉老七混的社會人員,他不認識眼前的年輕人,說話很衝。

“等會兒,休息下。”

侯海洋心中一動,暗道:“尖頭魚價格高,不是一般小店用得起。霸道魚莊裡面的人非富即貴,來往都是縣裡的頭面人物,所以才吃得起尖頭魚。菸廠這麼有錢,肯定就是一個機會。”

侯海洋停了下來,道:“到小廚房,送貨。昨天聯繫過了。”

侯海洋是一米八的大個子,與其他幾位中年老師截然不同,在學生面前很有威信,他瞪了眼,學生們就安靜下來。

“你有尖頭魚,是野生的還是家養的?”

侯海洋見到此情此景,嚇了一跳,放炮時設立警戒是任何一個工地的常識,而這個工地似乎沒有人和警戒標誌。小道上沒有發現其他學生,可是他仍然不太放心,下了旱坡,回到牛背砣小學。學校裡面還有七八個學生在嬉戲。

“那你現在怎麼賣魚?”小周越發驚奇。

侯海洋徑直來到了小廚房。雖然小周給胖廚師打過招呼,胖廚師沒有爲難侯海洋,卻保持着手藝人的傲氣,抄着手,道:“倒到裡面,我看看。”

放下電話,女子直截了當地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新鄉尖頭魚?”

這又與侯海洋的想象不太一樣,他原本以爲胖廚師見了自己的魚,便會毫不猶豫全部要下來,沒有料到此人只是嘴上讚揚,行動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情。

顧所左側有一部電梯_侯海洋苒次偶到了桃戰。他在書中和影視作品中看到過電梯,但是從來沒有坐過電梯。此時電梯前有三個人,他便沒有去觸碰電梯,而是拿出傳呼機,假裝看傳呼,眼睛餘光看着電梯前的三人,牢牢記住他們的操作經過。

下午三點,侯海洋再次騎上摩托車,他這次準備騎摩托車直奔茂東。剛騎下牛背砣的小道,遇到了提着包的秋雲。

“周姐,我給你帶了兩條尖頭魚,給你送過來。沒事,就是兩條魚,你嚐嚐味道。”

早上七點,後山刺耳的炮聲將侯海洋驚醒,他用井水洗了臉,從竈火底下拿出一個烤熟的紅苕,邊啃邊走,繞過學校,來到了後山。

小周道:“你當初也參加了表彰會?”

他整了整衣冠,大步流星地走進賓館。賓館門口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站了兩個穿着西服的女子,一位女子對迎面而來的侯海洋道:“請問你是開會的嗎?在這裡簽到。”

到了九點鐘,秋雲還是用極大的毅力從牀上起來,畢竟新鄉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偶爾留宿一次沒有太大問題,長期留宿在牛背蛇小學容易惹來極大的非議。侯海洋沒有強留,他自己可以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可以藐視新鄉學校的一切規矩。可是秋雲是年輕女子,她應該有比較良好的社會氛圍。

“我在巴山師範畢業,是茂東市三好學生,參加了省教育廳的表彰會。”

秋雲嗔了一眼,道:“我爸更沒有做什麼,還不是被檢察院帶走!你還打過架,完全可能被公安機關帶走。”

說到第二遍,戴着圓頂帽子的胖臉廚師擡起了頭,不耐煩地道:

回到巴山縣城,侯海洋從修理店取回摩托車,直奔新鄉牛背砣小學。

將秋雲送到學校操場邊,北風呼嘯着穿過操場,揚起了一些枯葉和灰塵,兩人的熱情足以抵擋着大風,縮在一起熱烈地親吻着。

看着侯海洋的背影消失在賓館,陳樹問道:“你們小廚房還需要從巴山去買魚,沒有這個必要。”小周道:“樑老闆的母親是巴山人,我有一次到她家裡去,看見別人送了兩條尖頭魚,她歡喜得很。”

小周提着魚,朝廠門的宿舍走去,她向侯海洋告別時,說了一句:“你穿這身夾克很帥氣。”

留着寸頭的放炮員慫恿道:“這個牛背砣小學的老師太雞巴拽,老七,我們去弄他。”

找了家旅館,倒牀便睡,醒來天微亮。他翻身而起,坐上了從茂東開往巴山的早班客車,客車裡很多都是昨夜過來的生意人,在早市進了貨以後,又坐早班車回巴山。這些生意人長期往返於茂東和巴山,車上熟人很多,上車後就蜷在座位上睡覺。與侯海洋坐在一起的是位身高體肥的女人,她將一個包裝袋放在腳邊,上車就睡覺。她的頭不斷地靠向侯海洋,頭髮上散發着濃重的汗水味道,這個味道很不好聞,讓侯海洋差點嘔吐出來。

小周道:“我還沒有下班,樑老闆還在開夜會,估計得很晚,我剛纔到小餐廳安排晚上的夜宵。”

在煮午飯的時候,秋雲來了。她臉上神情不太高興,看到在廚房忙活的侯海洋,道:“昨天到哪裡去了?”侯海洋笑道:“昨天我做了一件蠢事,給霸道魚莊送魚以後,覺得價錢低了,心裡一衝動,跑到了茂東。”

到了第三天,終於還是出了事故。在早上,後坡又要放炮,將兩邊的小道攔住了。上學的學生眼看要遲到,越等越急。左等右等不見炮響,有膽子的學生撤開腳丫便跑,順利通過。最後,只剩下兩個小女孩,都是馬光頭班上的,想着要被馬光頭訓斥,又見其他同學沒事,不顧後坡放炮人的呵斥,也開始跑。

侯海洋騎了近兩個小時的摩托車,又坐了一個小時的客車,當他走出茂東車站時,頭髮凌亂,臉色憔悴大有風塵之色。侯海洋到過茂東市,但不熟悉。行走在茂東的大街小巷,一時之間失去了方向感,無論朝哪一個方向都有很多人,無論哪一個方向都有着各種各樣的樓房,無論朝哪一個方向都有無數車輛。有什麼館子需要尖頭魚?這是一個大問題。

整個白天,不斷有爆炸聲傳來,極大地干擾了牛背砣小學的教學。

這件皮衣是淺灰色,雖然說是一件舊皮衣,看上去很新。侯海洋有點心理障礙,道:“這是你哥的皮衣,若是他在街上遇到我,大家都難堪。”秋雲道:“你這件衣服根本擋不住風。這件皮衣是最普通的款式,茂東以前很流行,機關男人幾乎每人都有一件,憑什麼就說是我哥的。再說,我哥也不在茂東,他在嶺西,平時難得回來一次。”

寸頭放炮員跳上一塊石頭,看着遠去的侯海洋,道:“他就是侯海洋?我還以爲他有三頭六臂,找機會弄他一頓,免得他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他從石頭上跳下來,道:“七哥,其實這娃兒說得有道理,我們炸到一個學生,確實是脫不了爪爪。”劉老七道:“得給德哥說說。”

“不用,抱緊點。”

劉老七狠狠地將菸頭彈到空中,道:“這個就是侯海洋,老子總有一天要收拾他。”這是一句狠話,同時是用來撐面子的心虛話。

一位小學生道:“那邊炸石頭,我們過不來。”

“你這麼快就收到了尖頭魚?”秋雲很是驚奇,她看着侯海洋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道,“冬天騎摩托太冷,我給你帶了一件舊皮衣,你可別嫌棄。”~侯海洋沒有回答尖頭魚從何而來,驚奇地道:“你給我帶了舊皮衣?誰的舊皮衣?”

侯海洋道:“我又沒做什麼,不會被帶走。”

劉清德在館子裡喝酒,見到了灰頭土臉的劉老七,便將他帶到另一間無人的房子,道:“啥事?老七。”劉老七在後山搞了一天,累得腳軟,他嚼着從廚房裡隨手抓來的花生米,道:“侯海洋到後山來挑事。”劉清德一下就瞪了眼,道:“這個雞巴娃兒又想做啥子事?”等到劉老七囉裡囉唆講完,劉清德大黑牛眼又瞪上了,道:“你馬上把剛娃叫過來,我叫他過來,就是因爲他是放炮員,懂規矩。怎麼能這樣辦事?”

侯海洋沒有說話,他往前走了幾步,向着站在遠處的學生招手,喊道:“過來嘛。”

小周與侯海洋邊走邊談,坐電梯到了底樓。侯海洋猜到她應該是茂東菸廠的人,便特意講解什麼樣的尖頭魚纔是最好的尖頭魚。

不到十點,他回到牛背砣。馬光頭和另外兩位老師都是淳樸的好人,見侯海洋又沒有在學校,便主動替他上課。他們這樣做,抱着樸素的感恩之情。在侯海洋沒有來到牛背砣之前,隔壁的馬蠻子經常越過圍牆,把老師們欺負得夠嗆。侯海洋到來以後,憑着他打架的威名讓馬蠻子變得友好,學校裡到處跑的雞鴨和滿地雞屎鴨糞不見蹤影,也聽不到馬蠻子夫妻的叫罵聲。三位老師從此就記了侯海洋的情,他有什麼事情都儘量擔待,按馬光頭的話就是:“侯老師年輕,耽誤點時間也理解,誰沒有年輕過。”

牛背砣小學在上個星期成立了籃球隊,幾名高個子小學生榮幸地成?爲籃球隊隊員,他們陸續來到學校後,走進了籃球場。在侯海洋的口令之下,高個子小學生們在籃球場上活蹦亂跳,偶爾摔倒,場內場外就笑成了一片。對於衆多小學生來說,早上上課前和下午課後的時間是一天中最高興的時間,籃球給了他們沒有任何功利心的單純快樂。

小周原本就對侯海洋挺有好感,聞言更是對其大生好感。她在吧檯前要了一張紙,將自己的名字和辦公室電話寫了下來,道:“明天什麼時候來,你給我打電話。”

侯海洋是行動派,作出決定以後,他立刻開始行動。摩托車有點小問題,他將摩托車放到了修理店,買了票就直奔車站。一個小時以後,他來到茂東市。

出了衛生間,侯海洋感覺適應了賓館富麗堂皇的氛圍,自信心強了幾分。

電梯下來,無聲無息地打開,侯海洋跨進電梯,看到電梯里居然標明三樓是餐廳,他伸出手指,鄭重地摁下三樓,電梯如被點穴,開始運動起來。

“是臨時決定到茂東,原本是要回來的,所以沒有給你打招呼。”

在從巴山得來的印象中,凡是距離政府不遠的地方,都會有一些高檔餐館,這些餐館說不定就要收購尖頭魚。

弄明白此道理,侯海洋隨即離開市政府,前往茂東最有名的美食街。此時,他開始後悔自己行動太快,秋雲是茂東人,父親又是警察,若是事先間一問她,就可以知道茂東最好的魚館分佈在哪裡。

當三人上了電梯,他來到電梯前。此時他又有些猶豫,電梯有上下兩個箭頭,到樓上,是按向上的按鈕還是向下的按鈕?此時背後有人走過來,他來不及思考,憑着直覺按了向上的符號。

侯海洋道:“試一試就知道。我得先說明,我送貨價格比其他人都要貴。”

“我記住了,下次若是來不及給你說,我就在桌子上留紙條。”秋雲這才道:“我們家距離菸廠也不太遠,就在市公安局的家屬大院。”

侯海洋停下腳步,見到那位氣質女孩跟了過來,他沒有說話,下巴和眉毛微微上揚。

侯海洋見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沒有多說話,回到了牛背砣小學。

檢察院男子驚訝地看了侯海洋一眼。

侯海洋道:“去年6月,我和他一起在省教育廳開會,侯衛東代表學生幹部發言,我印象挺深。”

在距離後山一百米處,侯海洋讓孩子們停了下來,他觀察了一會兒後山,迅速地走了過去。

侯海洋耐着性子道:“我是巴山過來的,收得有新鄉尖頭魚。”

進入廠區,侯海洋便被綠樹、灌木和草坪所圍繞,他一直生活在鄉間田野,見慣了大自然的天然景色,此時走在人工園林之中,沒有想象中那般生硬,而是別有一番情趣。沿着上山道路胡亂走了十來分鐘,他終於看到傳說中的茂東賓館。

閉着眼睛解小便,是放鬆心情的極好方式,侯海洋在高考和參加運動會時,都會在即將上場時小便。這座賓館設施高檔,許多設施是侯海洋沒有見過的,他解完小手剛退後一步,小便池自動噴出水,嚇了他一跳。

侯海洋不願意多談自己的事,道:“畢業前的想象和畢業後的實際情況差得太遠,我在新鄉學校教書,所以收購了新鄉尖頭魚。”

秋雲凝視着侯海洋,道:“我爸爸以前經常不給家裡面打招呼就到外面出差,我們都習慣了。但是最後一次被檢察院帶走以後,我們最擔心屋裡人突然被什麼機關帶走。你這次沒有給我留言,讓我想起爸爸那次被檢察院帶走的經歷。”

侯海洋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你還有大哥?”

星期二,侯海洋正在上課,外面傳來“砰”的一聲響,將正在上課的學生們嚇了一跳。他暗自納悶,心道:“附近沒有工地,是誰在放炮?”他見學生們在走神,把眼一瞪,道:“大家專心聽課,別聽外面的聲音。”

侯海洋開着摩托車出去,想着跑了一趟茂東只賣了兩條魚,心有不甘,他來到了街邊的公用電話亭,給小周辦公室打了電話。

胡亂走了一個多小時,侯海洋看到遠遠的半山上有一排大字——茂東菸廠。茂東菸廠是對茂東市財政起到支撐作用的大廠,財大氣粗,佔據了茂東市中心的一座山體作爲辦公場所。綠樹叢中露出一些飛檐,別有一番韻味。

“沙州學院的侯衛東?”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送了兩條,廚房給了收條,我這次帶了幾十斤來,還得帶回去。”侯海洋委婉地說了情況。

劉清德腦中浮現出侯海洋揚着下巴的倔強模樣,道:“他是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們專心發財,何必和窮得只剩下一條褲子的村小老師計較。”他是副校長,從內心深處,副校長只是一個門面,門面裡面則是生意,煤礦是生意,餐館是生意,如今新礦山也是生意。

總裁辦和周姐的名頭在茂東菸廠裡面還是有分量的,門衛臉色神情緩和起來,他這才注意到侯海洋身上穿的是皮衣,這不是普通小販能穿的衣服,道:“你不早說。”

小學生們走遠以後,侯海洋對劉老七道:“明天八點鐘,學生要上課,你們必須搞好警示標誌,派人守在兩邊,否則後果自負。”

小周問:“對,你認識侯衛東?”侯衛東和她的男友陳樹是同寢室室友,她雖然還沒有見過人,名字聽得爛熟。

再回到牛背砣,侯海洋取出這一段時間的積蓄,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地數了一遍,他決定再賣三百斤魚,就可以將租用旱坡的錢準備齊全。

過了一會兒,遠處又傳來了“砰”的一聲,侯海洋判斷出這就是炸藥的聲音,而且距離學校不太遠,應該來自學校附近一座山坡。在農村,偶爾放炮也不是罕見的事,他沒有太在意。

吃完飯,剛娃被叫到了餐館,劉清德擡起腳踢了剛娃的屁股,道:

秋雲笑了起來:“誰家都有幾兄妹,計劃生育在我們那時纔剛剛宣傳,還沒有強制執行。”

小週一直在國營單位,又在總裁辦,見多識廣,心思轉得極快,道:“小廚房是給機關服務的,平時不對外經營,實在用不上你這魚,就算要用,量也不會太大。我知道有一家館子,需要尖頭魚,到時我跟你聯繫。”

出了小便間,侯海洋看到洗手池似乎有些機關,最大的水龍頭沒有開關,細看,上面寫着“伸手感應”,他看左右無人,將手伸到水龍頭前面。令他鬱悶的是水龍頭沒有任何反應。他迅速環視左右,見無人,又將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水龍頭下來,然後上上下下移動,終於,水龍頭開始噴水。試了幾次,他弄明白了,要想感應出水,就得將手放到水龍頭下面,距離合適就會出水,出水與距離有關,但是與手是否移動關係不大。

樑小鵬在菸廠是一言九鼎的霸主,在家裡是個孝順兒子,對母親是言聽計從。小周是總裁辦的人,很瞭解樑小鵬,因此聽說是巴山尖頭魚,就留了心。

侯海洋洗臉刷牙、換了外套,拿起書本和粉筆,上了第三、四節的課。他經過中師的專業培訓,加上書香門第的薰陶,上課水平比這幾位自學成材的村小教師要強得多。學生們見是侯老師來上課,趴着的、睡着的、說話的都端直了腰,閉了嘴巴,專心專意聽侯老師講課。有的學生還拿了本子,把黑板上的板書當成了書法字來描摹。

自從聽說侯海洋曾經是茂東市三好學生,小周對他生出了好感,好感這玩意既虛幻又實在,特別是對於女同志來說,真要對某人產生了好感,幫起忙來往往很認真。小周道:“我這就下來,你稍等。”

侯海洋馬上明白小學生說的是真話,他態度和藹地道:“人座吧。”然後對全班同學道:“今天我要表揚這六位同學,雖然遲到了,但是他們注意了安全。遲到了,聽掉了半節課,我們可以補,如果發生了危險,怎麼補?”

門衛從窗戶裡露出腦袋,嚴厲地道:“你,停下來,幹什麼?”

儘管給自己打足了氣,侯海洋還是略顯得尷尬,他將內心的尷尬完全隱藏起來,禮貌地點了點頭,昂着頭走了進去。進門之時,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雷達一樣搜尋着賓館廚房。在一樓,他沒有尋到餐廳,看到角落的衛生間,便拐進去方便。

侯海洋道:“那就謝謝你了,以後請多關照。”

在讀中師時,學校裡有來自茂東的同學,經常談論起財大氣粗的茂東菸廠。傳說中,茂東菸廠樑小鵬走路帶風,衣角扇人,菸廠賓館豪華在茂東數第一,甚至在整個嶺西都排得上號。

換完裝備,侯海洋抱着秋雲親吻了一會兒,這才騎上摩托車離開牛背蛇小學。這一次,穿了皮衣,圍着厚毛衣,戴着棉手套,比起昨天來說已經好了許多。

胖廚師是爲菸廠打工,做得好,最多能得領導幾句好話,年終獎不會多發,他的態度與霸道魚莊的杜兵完全不一樣,道:“我這是小廚房,沒有幾個人吃飯,現在只要兩條,你留下聯繫方式,若是還要,再和你聯繫。”

“現在尖頭魚還不能夠家養,都是野生的,根據野生環境分出檔次,最好的是新鄉尖頭魚。”

侯海洋道:“學生要從這條路經過,你們放炮怎麼不做警戒標誌?兩邊口子必須要派人守着。”

後山上飄着灰塵,在小道上掛着放炮危險的厚紙板,寫着“放炮”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如螃蟹在爬,從書法角度來說極爲醜陋。

第二天下午三點鐘,侯海洋將八十斤尖頭魚送到了霸道魚莊,得了一千二百元錢。他騎着摩托車又來到了東方紅中學,此時杜敏的小館子已經變成一家小茶館,再也不見一點魚館的模樣。小茶館基本沒有裝修,甚至杜敏用的簡易吧檯與竈臺都仍然在。侯海洋胸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他將杜敏從路邊店的深淵中帶了出來,就在杜敏即將走上正軌時,她的所有夢想被一羣社會混混砸碎。

門衛守了一天都沒有啥事,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耍點威風的人,他威嚴地從門衛室走了出來,拉長聲音道:“菸廠保衛打了招呼,凡是進來的都要檢查,你把桶打開。”

在溶洞裡一會兒,他心思飛出了溶洞,暗道:“我這裡天賜之福,來得容易,說不定失去也會蹊蹺。我不能因爲這條暗河失去奮鬥的動力。”

“什麼是安全期?”

女子的笑容很有親和力,語言平和,讓人感覺很友好,侯海洋神經放鬆下來,臉上露出笑意,道:“算是吧。”

一路風塵,在天黑之時來到茂東菸廠。這一次,他騎着摩托車,摩托車上還有兩隻黑桶,這是送貨人常見的模樣。

他漫無目的在街道上走動,觀察着沿途的餐館。茂東是地級市,管着三區五縣。財政收入和城市規模與巴山縣相比不可同日而語,餐館外裝修相對高檔,可見到湘菜、貴州酸湯魚、雲南米線和蘭州拉麪的招牌。令侯海洋失望的是隻見到一處尖頭魚館子,場地很小,冷鍋冷竈,看上去沒有多少實力,讓他沒有興趣。

侯海洋將粉筆放下,道:“爲什麼遲到?”

小周來到了公司門外,接過用塑料袋裝着的魚,道:“你這麼遠來一趟,太容氣了。其他的魚送到廚房了嗎?”

“怎麼才下班?”在賓館底層的迎客廳裡,坐着一位身穿檢察院制服的年輕男子,見到小周下來,藏書網迎了上來。

侯海洋有一米八的身高,長期堅持鍛鍊,身材保持得極好,這一件淺灰皮衣應該是他穿過的最貴的衣服,將其身材襯托得格外挺拔。秋雲前後左右看了一遍,道:“當時我覺得我哥穿皮衣好看,你比他還要帥氣,這件皮衣簡直是給你量身定做的。”

六個小學生剛纔是癩蛤蟆吃豇豆,心裡懸吊吊的,聽到侯老師如此說,臉上起了笑意,趕緊溜回到座位上。

在上課前,送走秋雲,侯海洋提着桶來到了溶洞。他蹲在暗河邊仔細觀察,暗河裡魚頭涌動,根本沒有被大量捕撈而減少的跡象。他再次仔細觀察着暗河,這條暗河如鬼斧神工一般,從不知何處的上流而來,在溶洞處稍露出一個頭,形成一個小水潭,然後又一頭鑽入溶洞暗處,尋不到蹤影。他暗自想道:“長江有禁漁期,是爲了讓魚類繁殖,到時我也得自定禁漁期,不能做殺雞取卵的傻事。”

劉老七在新鄉場稱王稱霸多年,唯獨在侯海洋麪前總是束手束腳。經過牛背砣之戰以後,他從內心深處是怕了侯海洋,但是又不能在小弟面前丟了面子,就裝出大流氓的架勢,用大拇指和食指夾着煙,吐着菸圈。

好幾個小學生離開牛背砣,沿着小道走近了後面的山坡。小學生們剛剛走過山坡,又是“砰”的一聲。小學生們被炮聲所驚,如受驚的麻雀一樣向前猛跑。

上了半節課,六個小學生這纔來到門口。

離開茂東時,侯海洋很有些意氣風發,每斤新鄉尖頭魚四十塊錢,一百斤新鄉尖頭魚就是四千塊,整整比霸道魚莊多了兩千五百塊錢,足以支付牛背砣小學的半坡旱地了。

侯海洋接連找了幾家都沒有成功,心裡也有了火,道:“不要就不要,說話別帶髒字,還是茂東菸廠的人,有點素質好不好。”他有性格,敢打架,可是他不主動挑釁,還更沒有愚蠢到跑到充滿兇器的廚房去無理挑戰廚師,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三樓的餐廳很小,這讓他很失望。他還是抱着碰一碰運氣的想法走進了不起眼的小廚房。廚房裡面格外乾淨,有兩個人分別站在竈臺和案板間,另外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站在一旁。這個年輕女子身材好,眉眼順,算不上美麗,卻甚是耐看,這就是所謂的有氣質。

學生們原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正等得焦急,他們遠遠看見了老師在招手,高興地一路小跑,通過了後山。

侯海洋一拍腦袋,道:“我知道在什麼地方,昨天我步行從家屬大院門口穿過,看見有不少穿警服的人進進出出,還停得有警車。”

在另一間教室,馬光頭厲聲呵斥着幾位站在門口的學生,道:“遲到就遲到了,還要找道理,全部滾到後面去站起。”自從民轉公失敗以後,他在家裡受夠了老伴的白眼,在家裡受了氣,一股邪火就發到了學生身上。

侯海洋道:“從巴山來往一趟不容易,我送了幾十斤過來。”

劉老七臉上掛不住,罵了一句:“管你錘子事!”

下了課以後,侯海洋走到校門口,他聽到了遠處再次發出了“砰”的一聲響,便沿着小道走上了學校後面的旱坡。在旱坡頂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距離七八百米遠處的山坡半腰上有灰塵升起,綠色的雜草被揭開,露出了暗紅色土壤。

“你站起來,轉過身,讓我看看。”

後山如被炸彈轟炸過,到處是翻開的泥土,幾個年輕人蹲在炸彈坑邊抽菸,領頭一人正是新鄉場鎮的霸王劉老七。

留着寸頭的剛娃道:“理是這個理,就是看不慣侯海洋牛皮烘烘的樣子,恨不得抽他幾個耳光。”

“一分錢一分貨,我的送貨價就是四十元一斤,沒有金剛鑽,不會來攬瓷器活。”

“我們不收貨,出去,出去。”他揮動着大手,如驅趕蒼姆一般。

經過早上的運動,流了一身汗水的侯海洋邁着輕快的腳步走進教室,到了門口,他看見教室裡有不少空位子,便皺起了眉毛。

“憑什麼要全部賣給霸道魚莊,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我就不能賣到茂東去?反正不能白白便宜了霸道魚莊!”

“跟我來,我要覈實一下。”年輕女子走進一間辦公室,她在辦公室裡撥通一個電話,問道:“我是小周啊,有一件事情想問一問,巴山有新鄉尖頭魚嗎,是不是很有名?呵呵,好,我就是問一問。”

騎着轟鳴的摩托車,在茂東城裡轉圈,他找了幾家大館子,都不是專業做魚的館子。無奈之下,他騎着摩托車離開了茂東,準備諮詢秋雲以後再來茂東。從茂東回來以後,一件偶然事件,暫時打斷了侯海洋前往茂東的計劃。

胖廚師拿了個破本子,讓侯海洋記了傳呼號,然後叼着煙,站在桶前看兩條尖頭魚游來游去。

得知居然誤打誤撞與茂東菸廠聯繫上,秋雲臉上的不快這才消去,道:“茂東菸廠財大氣粗,價錢貴點沒有啥問題。我不高興的是你離開新鄉不說一聲,害得我一直爲你擔心。以後要出去,最起碼在家裡留張條子。”

人的相貌就是一張名片,相貌英俊者往往會佔便宜,菸廠總裁辦的小周對相貌英俊的侯海洋天然就抱着一些好感,道:“好不好要眼見爲實,你現在是空口說白話。”

“我大哥的,他和你的身高差不多。”

“還有這種講究,那,我們再來一次。”

在上課前,他照例打籃球,球場簡陋,球場邊拖着鼻涕的小學生們卻興致極高,他們都用極度崇拜的眼光瞧着他們的高大老師。

兩尾身材修長的尖頭魚在水桶裡快速竄動,撞在鐵桶上,發出砰砰的聲音。胖廚師蹲在地上,用手抓起一條,說了句:“奶奶的,這魚有勁,這兩條我要了。”

在進茂東菸廠廠門之前,他將球鞋在草叢中使勁蹭了蹭,將灰塵儘量弄少一點。又吐了點口水在手掌上,讓亂蓬蓬的頭髮儘量整齊一些。廠門在山腳,兩位守門人坐在小屋子裡,盯着電視機不轉眼,並沒有注意到門口外面走進一個衣着樸素的高大青年。

侯海洋正準備向那個女子道別,耳朵裡忽然聽到“侯衛東”三個字。畢業前他參加省教育廳組織的表彰大會,侯衛東在大會上代表優秀學生幹部發言,他對“侯衛東”三個字印象深刻,憑着直覺,他覺得檢察院男子所說的“侯衛東”就是那個“侯衛東”。在他的想象中,那個“侯衛東”此時應該坐在某個大機關,風光無限,沒有想到居然會去開石場。

此時箭在弦上,侯海洋也就不能退縮,道:“請問,你們這裡要收購尖頭魚嗎?”

上次與付紅兵交談以後,侯海洋一直分析誰會砸店,杜敏與這些混混並沒有仇怨,砸店的動機更像是生意場上的惡性競爭。雖然無法確切知道社會混混到底是誰指使的,他仍然將這夥社會青年的幕後老闆指向霸道魚莊。杜強當過城區派出所所長,有能力招呼幾個社會青年,他又是尖頭魚大戶,與杜敏存在生意上的競爭關係。

在秋雲的勸解之下,侯海洋穿上了那件淺灰色皮衣。

侯海洋看着左右無人,試着走近小便池,站定以後,退後一步,小便池果然又噴出水。他又試了一次,得出同樣結果。於是,他明白有些小便間會自動噴水。

將學生們叫到身邊,問清楚了回家的路線,侯海洋對幾個朝後山走的孩子,道:“你們別在學校玩了,跟着我走。”

侯海洋穿着皮衣到浴室照了小鏡子,自我感覺也不錯,正欲去騎摩托車,秋雲又將他拉住,道:“你把襪子也換了,每雙襪子都露出了大腳址,讓人瞧見了會笑話。”侯海洋心裡甜滋滋的,脫着鞋,道:“我穿在腳上,誰會脫下鞋子來看。”秋雲白了他一眼:“襪子破個洞,穿在腳上也不舒服。”

賓館門口停着許多車,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這些人多數穿着西服,打着領帶,衣冠楚楚,就像傳說中的成功人士。侯海洋站在酒店外面,點燃一支菸,慢慢觀察着,最後下定了決心:“我要克服鄉巴佬進城的拘束心理,大家都是人,憑什麼城裡人就要趾高氣揚?”

劉老七斜着眼,道:“抽了煙,再放。”

這時,啞炮突然炸響。

“好吧,我給廚師打個招呼,如果我到時有事耽誤,你就去找剛纔和你說話的杜師傅,他就是那個臭脾氣,人很好,手藝也特別棒,特級廚師。”

擡頭環顧四周,見到公路上來來往,不少小車。侯海洋突然意識到爲什麼在市政府周圍沒有太多館子,是因爲來來往往的小汽車改變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加上政府大門前有這麼多抗議者,市政府官員根本不必在駐地周圍吃飯,他們可以開到遠處去享受美味,這樣不會引人注目。

走進了兩家看上去還像樣子的酒店,進去以後,一家是川菜館子,只做正宗川菜,另一家是嶺西本幫菜,但是以長江魚爲招牌。

小別勝新婚,兩個年輕人完全沉醉於性愛之美中,除了對方,其他一切都拋到腦後。良久,木牀的嘎嘎聲停了下來。侯海洋湊在秋雲耳邊道:“對不起,我沒有忍住。”秋雲輕輕拍着他的背,道:“今天在安全期,應該沒事。”

檢察院男子習慣了女友很難確定的作息時間,道:“都說總裁辦是好單位,我覺得真不是人做的,你就沒有準時下過班。今天下午接到了蔣大力的電話,他說侯衛東在青林鎮開石場,成了生意人。”

侯海洋強忍住心中不快,還是接過了胖廚師寫的收條,道:“我留個傳呼號,如果有需要,提前聯繫。”

看着小周背影走遠,侯海洋自嘲道:“騎了三個小時摩托車,凍成了冰棍,賣了兩條魚還送了兩條,帥什麼帥,是蟋蟀的蟀。”

女子抱着質疑的眼光。間,“你說的什麼新鄉尖頭魚。當真是最好的?”

“你狗日的沒有點專業精神,放炮不派人守着,炸着人怎麼辦?我們開礦是賺錢,炸了人,你賺屁個錢。”

從車站步行到市政府,令他比較失望的是在政府所在地周邊居然沒有多少館子,這與他的實際經驗嚴重不符。他轉了一圈,來到市政府對面的公路上。市政府院內紅旗隨風飄揚,院外有二十來個人,他們打着橫幅,站在門口,與他們對峙的是一些公安和幹部模樣的人。

胖臉廚師將手中的刀子朝案板上一頓,道:“你這娃兒,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你是怎麼進來的,滾出去。”

侯海洋從心裡不怵劉老七,走過去,問:“有學生要經過,你們還放不放炮?”

秋雲暗自想道:“若是把侯海洋帶回去,家裡人會是什麼反應,肯定全家人都會反對。”她和侯海洋的關係很親密,可是還沒有動過帶他回家的念頭,愛情和現實的差距讓她感到擔憂,讀研究生是一個不錯的逃避方式。

與秋雲親密接觸晶張仁德全力出手可憐天下父母心與政治掛鉤的刑案新來的貪官何去何從光頭老三之死綁架林海救了路邊店女子得到文聯前輩青睞敲碎了傳呼機初入看守所積跬步才能致千里付紅兵死裡逃生趙良勇貸款讀書爲榮譽而比賽與秋雲親密接觸戀人要調離與政治掛鉤的刑案一場暴雨引發的命運改變看黃色錄像被處理得到文聯前輩青睞一場暴雨引發的命運改變刑警隊長有一雙火眼金睛曾經的愛情積跬步才能致千里渴望改變環境的內心衝動曾經的愛情意想不到的失戀各人遭遇皆不同與冷豔美女一起去報到秋雲在哪裡趙良勇貸款讀書再次見到寧玥處長馬光頭想吃一回尖頭魚劉友樹的門路把新鄉當成南泥灣意想不到的失戀初戀火車是個小社會爲榮譽而比賽殺年豬得到文聯前輩青睞夜路走多了撞鬼一場暴雨引發的命運改變積跬步才能致千里侯厚德到嶺西爲榮譽而比賽夜路走多了撞鬼羣衆的力量可憐天下父母心與政治掛鉤的刑案把新鄉當成南泥灣可憐天下父母心與冷豔美女一起去報到曾經的愛情蠻哥的成長黑社會老大被欺負與秋雲親密接觸黑社會老大被欺負火車是個小社會錄像室小團體遇見侯衛東的同學段三巧搭順風船再次見到寧玥處長調號進了206工作後的第一個假期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縣入選縣籃球隊初戀初入看守所與政治掛鉤的刑案誰是告狀者楔子與政治掛鉤的刑案趙良勇貸款讀書工作後的第一個假期侯家與秋家的會面艱難的抉擇爲榮譽而比賽戀人要調離工作後的第一個假期重獲自由楔子何去何從各人遭遇皆不同莽撞子學摩托莽撞子學摩托錄像室小團體各人遭遇皆不同敲碎了傳呼機何去何從何去何從各人遭遇皆不同有朋自遠方來侯厚德到嶺西各人遭遇皆不同初入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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