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寢殿裡,覺得肉皮都被烤焦了只感覺滿臉通紅,夏菡早就備着冰包給我敷臉,幻月和莫影跟着給我更衣擦拭身子。
“那個可汗也真是的,非要比試。”幻月心疼地對我道。
“可汗就一個女兒,自然想給他指一個好的,這可以理解。”我道。
“也沒覺得她功夫多好,不過是花拳繡腿,會耍小聰明罷了。”莫影跟着有些不服氣。
在我看來那郡主已經非常了得,不知道莫影何出此言,也就沒放心裡。只等夏菡道:“小主,明日還要去南苑圍場,想必后妃不會都跟着去,許是小主能歇歇了。”
“我心裡也是這樣以爲的。”我道,一會小計子端了一盆上好的蜜瓜過來道:“皇上知道小主怕熱,特別叫人送了冰鎮的蜜瓜給您解暑。”
衆人都驚訝地看着我,我自己也很意外,這皇帝怎麼今日就記起我了,還送來了蜜瓜,有些害羞道:“隔着吧。”
夏菡微笑着問小計子:“別的宮裡也有嗎?”小計子擺擺頭道:“這是獨一份的,只賞給了小主。是李公公從乾清宮裡端出來的。”
夏菡微笑:“皇上待小主越來越好了。你下去喝茶歇着吧。”打發了小計子。
我咬了一口蜜瓜,香甜清脆,覺得是那樣的甜蜜,直接甜到了心坎裡去了。我和軒轅天佑之間不知從何時起多了一層奇怪的感覺,算不得親近,更不是愛,只是彼此相互牴觸卻又控制不住互相吸引。
第二日去皇后宮中請安,她也是疲態盡顯,看着竟然瘦了一圈,道:“本宮今日要陪着皇上去南苑的圍場,皇上的意思是,不必都去的,只叫了貴妃、淑妃、伉妃、貞妃四位並嵐嬪。貴人裡面叫着齊佳貴人和毓貴人同去。”
我心裡一鬆,只道萬幸,今日可以躲懶歇歇了。淑妃和毓貴人在回宮的路上對我道:“你可好了,能在宮裡好好保養了。我們本來就肉皮子粗,這一下可不要追不上你了。”
“皇上皇后看重淑妃姐姐和毓貴人,那還不是好事嗎?我倒想去呢。”
淑妃戳着我的鼻樑道:“就她這樣會得便宜還賣乖的。”說完我三人嬉笑着回去了。
大約到了她們出發的時候,皇上身邊的李德福過來漪紅閣道:“小主,皇上欽定了您也跟着去南苑圍場,過一會大家便要動身了,您趕緊着備上。肩輿在殿外了,直接擡了您去神武門就成了。”
“皇后早上並沒告知我啊,怎麼就又生變化了?”我有些不相信。
李德福慌忙着道:“小主就別多問了,是皇上後來欽定的您,您抓緊着吧,別讓皇上等着您了。”
也不多想,趕緊換好衣衫,草草地粉飾了一下,帶上夏菡乘坐上肩輿直奔神武門。皇帝的儀仗也剛好到那裡,皇后站在原處看到我似有不解問道:“冬古貴人?本宮似乎並沒叫你啊?”
皇帝道:“是朕讓李德福親自接她來的。”說完自己獨自乘上龍鳳馬車。皇后瞥了一眼也跟着上了馬車。我與毓貴人和齊佳貴人同乘一輛馬車,路上齊佳氏十分不滿意道:“真晦氣,以爲出來能躲一躲,沒想又碰見了。”
毓貴人知道她的意思,攔住話道:“大家都是一樣的姐妹,互相在一起說說話倒也和氣些。平白無故的,齊佳貴人何須老擠兌宛兒。她是好性子,若換了納蘭氏那個低一等的也早就受不來了,還不是大家撕破臉最後不得好麼?”
齊佳氏很不服氣:“她和我是一樣的,那麼你不也和我是一樣的?憑什麼你來教訓我?”
我深知齊佳氏的脾氣,最好口舌上爭強,沒有修養的,一會着急起來只怕話要說的難聽了,爲了免去不必要的紛爭,我攬住她們道:“今日是皇上特叫着我去的,不想衝撞了貴人,宛兒賠不是了,姐姐別生氣了。”說
完對着齊佳氏微笑。
她聽話中有皇上,也不好多說,只是別過頭看着窗外的風景。毓貴人還心有不甘,被我拉住也只好作罷。
且說南苑圍場中,郡主仍是昨天的上襖,只是下面換了一身銀色的短裙配大紅的長褲,她腳踩紅色的馬靴,非常精緻幹練。
皓哲貝勒也已經騎在馬上,今日是一身棕色的戎裝,比起昨日更多了一分瀟灑不羈。皇帝道:“皓哲貝勒傾慕郡主便要第一個請戰與郡主比試。”
皇帝纔要接着說便被可汗攔住道:“皓哲貝勒是好,只是咱們有言在先,贏了本王的桑吉便許他,不然本王不依。”
桑吉一手持着馬鞭一手勒住繮繩看着可汗道:“父王,什麼時候開始啊,這姑娘已經按捺不住了。”說完指着自己坐下的一匹戰馬道。
她與皓哲分別跨在戰馬之上,然後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只等着一聲令下,兩人兩馬如同離弦的箭一樣,一瞬間飛了出去。圍場被提前安置好了障礙,只等着郡主與貝勒的馬從那些路障之上越過,一聲聲叫好不斷。兩人齊頭並進,那速度也甚爲驚人,對於不會騎馬的我來說,那簡直是飛一般的速度。這時候軒轅天佑也大喝着:“皓哲超過她,讓她做你的福晉。”
可汗也緊張了,對郡主的方向道:“桑吉,拿出你的本領。”
許多年輕的侍衛也跟着叫喊:“貝勒加油,贏了她。”
二人你追我趕,仍舊是不相上下拉不開距離。眼看就到終點仍舊難分上下,這時候郡主又是一個媚笑,她兩指置於脣邊,一聲哨響,皓哲貝勒的馬便如同受到驚嚇一般,嘎然停止了奔跑後,原地撂起蹶子,上下奔騰,就是不肯載着皓哲貝勒,他死死地抓住繮繩,以求穩住身子。
這時候郡主已經到達終點了,她微笑着下馬走到可汗與皇帝面前道:“皇上,父王,他又輸了。”
皇上黑着臉,可汗道:“哈哈哈,我的桑吉就是最棒的。”然後看到皓哲還在場上努力控制馬兒,便假裝嗔怪道:“桑吉乖,快放了他吧。”
桑吉得意的點頭,對着那匹馬一聲哨響,只看馬兒頓時安靜了,皓哲貝勒又是沮喪地耷拉着腦袋回到輔政親王的身邊,軒轅宏烈非常不滿意,他哼了一聲,直接別過頭去。
皇帝一時也很難下臺,這個時候可汗道:“大金就沒有勇士嗎?我的桑吉若是再沒有人能降服她,那便只剩下皇上可以配我的桑吉。”
這話一出,皇后與柔貴妃等人都是一愣,她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皇帝身邊再多一個女人,何況是這麼高傲自大的郡主。
桑吉郡主接着道:“大金若是沒有勇士能夠勝過桑吉,桑吉便要大金的皇上。”說完她柔媚地朝皇帝看了一眼。
皇后的笑容都僵住了,柔貴妃更是銀牙緊咬,還沒等皇上說話,她便道:“皇上,臣妾有個提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帝正覺得無法,此刻倒願意聽,便許她說,多羅晴柔道:“咱們大金是馬背上得天下,馬術人人都會,可是咱們大金還有一點便是不欺負女人,臣妾方纔瞧着貝勒爺似乎是故意有成人之美。想要以此捕獲郡主的芳心呢。”
郡主很不服氣道:“這話很沒道理,你們輸了便是故意讓着我,豈有這樣的道理。”
多羅晴柔嬌媚地笑着道:“郡主別急啊,我方纔說了,我們大金誰都會騎馬。不如就讓女人與郡主對戰,豈不公平。若皇上覺得可以,臣妾倒有人選。”
皇上一聽也覺得很好,多羅晴柔又道:“臣妾以爲此人非淑妃莫屬。”
皇后一聽也很贊同,淑妃有些爲難,道:“臣妾多年不騎馬了。”
皇帝道:“你去就是,輸贏朕都不會怪你的。”淑妃見實在推不開了,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獨自下去換
裝,身邊的冬兒到馬房裡去挑馬匹。
毓貴人悄聲道:“她倒會,一面討了皇上皇后的好,還一面踢出淑妃姐姐來冒險。真是歹毒的很。”
不多時淑妃換好一身絳紫色短衣襟打扮,髮髻也綁好了,冬兒這邊牽出一匹白色的馬,淑妃接過繮繩,撫摸着馬兒的鬃毛,在馬兒的眼前站定,對着馬兒說了些什麼,只覺得說了許久,這個時候齊佳貴人輕笑道:“淑妃真是荒廢了,還對着馬兒說話了,怕是膽小想要逃跑。”
說話間,淑妃又拍了拍馬兒的鬃毛,一躍便到了馬背之上,勾住腳蹬,拉緊繮繩,也沒有拿馬鞭。
這個時候郡主也走到淑妃身邊,得意的拉緊繮繩,又是一聲令下,她兩人飛快地馳騁在草場上,淑妃的馬兒顯然更好些,幾下便越到郡主之前,那郡主不甘示弱,緊抽了兩下馬身子,那馬兒被打疼了,果然加快了些,眼瞅着趕上淑妃,淑妃一個附身,爬到馬背上,那匹白馬也加快了,兩人又拉開了距離。
那郡主見情勢不妙,便又揚起手指準備用先前的法子暗害淑妃,我和毓貴人看了滿眼,都心一沉,纔想提醒淑妃卻已經遲了,那口哨已經響起。
這一次卻沒見淑妃的馬兒有任何異動,這時候郡主自知淑妃是個高手,只好再次加緊追上淑妃。我親眼見那郡主一揚鞭子抽向淑妃那匹白馬的小腿,只疼的馬兒一下子向前傾倒,撲通栽倒。
我幾乎要站起身,以爲這下子淑妃一定會受傷了,不想淑妃一下躍起老高,借力拉住郡主的肩膀,一把將她拉下馬,自己卻躍身到郡主的馬背上。那郡主冷不防被,竟一下子摔了個狗啃泥。氣得站起身,抹着臉上的泥土。
皇帝看到這裡十分高興,他拍案道:“好!好!淑妃很和朕的心意,賞!”
此刻淑妃已經帶着兩匹馬兒回來,對着冬兒道:“去給這匹馬治傷。”那匹白馬的小腿已經被郡主的馬鞭抽開了一條血口子。
苗疆的可汗道:“沒想到皇上的妃子中有這樣的女中豪傑,小王服了。”
淑妃上前拜倒道:“讓可汗見笑了,臣妾不過是花拳繡腿。在大金的邊關有無數勝過臣妾的勇士在捍衛我大金的疆土。臣妾不算什麼。”
皇帝親自走下來扶起淑妃道:“你果然是流着郭絡羅家的血液,你在馬背上朕很喜歡。好久沒見到如此精湛的馬術了。”
一邊的郡主臉上還粘着泥土,非常不甘心道:“皇上,您的妃子雖然贏了桑吉,可是她是女子,如何能作數?”
可汗也道:“是啊,這樣一來不如就讓桑吉留在皇上身邊服侍您可好?”
皇帝推辭道:“誒,朕已經有了皇后與愛妃”他看着淑妃,道:“若再納了郡主豈不是委屈她了?朕瞧着皓哲貝勒就很好。”
郡主道:“桑吉不喜歡他!”
一邊的輔政親王此刻也是無法了,只是喘着粗氣,皇帝也只好搖搖頭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容朕再好好想想。”
淑妃很得皇帝的喜歡,這一晚,便留在了華清宮裡,還賞賜了她許多珍寶,並承諾她等皇子再大些,便封她爲貴妃。淑妃一時間再次得勢,柔貴妃本來以爲能借着郡主暗害淑妃,沒想到反倒讓皇帝重新注意到了淑妃,本來在自己身上的疼愛如今反倒了淑妃身上如何能不生氣。
回到自己的浴凰宮中摔摔打打,齊佳貴人與嵐嬪也只好過去安撫規勸方纔了事。
且說隔日皇上在保和殿大擺筵席,招待可汗與郡主,並備了上好的宮廷樂師和舞女歌女過來助興,太后皇后也是全部換上吉服。所有親王均帶着福晉過來侍宴。一時間保和殿裡熱鬧非凡,可汗道:“皇上可想好指婚給桑吉的人選嗎?”
郡主只是柔媚地撒嬌道:“父王,桑吉不要別人麼,桑吉就要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