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別奉了禮部的左右侍郎爲接風使臣,隨行的還有皓哲貝勒和七王爺。以及其他朝廷重臣數名,賜了軟轎接近皇城,在午門外下轎,皇帝與太后皇后引着衆臣子后妃在太和殿門外迎接。
苗疆可汗大約四十出頭,身材不高,卻結實的很,走起路來橫着搖擺着雙臂,身着黑色的長袖大襖,半個肩膀的衣袖垂下,被很好的圍在腰間。
他身後跟着一個身材纖纖身穿,下身是百褶的白色羅裙,上身着大開領對稱襟大紅上襖,頭戴一個璀璨耀眼的銀冠,脖子上帶着極爲龐大的銀圈,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大開領下微微隆起的胸脯,只是若隱若現間還是能看到肌膚似雪一般。
她長得很美,杏核眼,小口一點,肉皮細膩的簡直能掐出水來,被很好的收於銀冠之下,手腕也是纖細白嫩的,繞在手腕上的是抽絲銀鐲子,整個人便像極了九天神女一般,在陽光下閃閃放光。
苗疆可汗走到太和殿門外看到皇帝的儀仗,率先跪倒,所有苗疆的人馬均跟着齊刷刷地跪倒,他單手置於胸前道:“臣白卓朗參見吾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很高興,他命使臣扶起苗疆可汗,道:“可汗不必多禮。”
說着皇帝拉起可汗,兩人肩並肩的往太和殿去了,在太和殿裡,一早備下了上好的食才和歌舞。皇帝與皇后、太后端坐高位,下手左側是滿朝的文武,當然第一位還是留給了苗疆可汗,右手一側則是后妃與皇室的親眷。自然是柔貴妃帶頭,她的玉玲公主乖巧地站在她身後。
苗疆可汗身邊坐着他美麗的郡主,身後站着幾個彪行大漢,他嬉笑着看着歌舞品嚐着美食,雖然看着粗鄙卻不乏憨厚之態,倒是他的郡主,一滴酒也沒碰,只是冷着臉看着周遭的一切。
“可汗,此番舟車勞頓了,本宮敬您。”皇后舉杯。
可汗看着皇后也舉起杯,將杯中之酒一仰脖子喝的精光,皇帝拍掌道:“可汗好酒量。”
白卓朗笑道:“皇上,在小王的苗疆人人都善飲酒,我們的馬奶子酒比這米酒還要烈十倍。哈哈。”說完他揚聲大笑,聲如洪鐘一般迴響在大殿之上。
“這個可汗怎麼這樣不懂規矩禮數,皇上太后還在,且后妃女眷也在,說話粗聲粗氣的。真沒風度。”齊佳氏悄聲對嵐嬪道。
嵐嬪微笑不語,納蘭氏在後面一排抻着脖子看着那位郡主:“你們瞧那郡主確實很美,肉皮兒真細緻。只是看她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便不喜歡。”
齊佳氏噗嗤一聲笑了,對嵐嬪接着道:“她還說誰目中無人,只沒長眼看自己罷了。”
淑妃扭過頭悄聲道:“都少說兩句吧。”
且不理會這些后妃嘴裡的話,只聽皇帝道:“朕聽聞可汗的郡主是您的掌上明珠啊,今日見了果然不同凡響。”
白卓朗道:“她是小王的小女兒,她的姐姐們都不如她的聰慧和美貌,她出生的那天,我們苗疆漫天的彩霞,在她呱呱墜地的時候,在天邊還傳來了奏樂之聲,牧民們都說那是神仙在爲她奏樂,她是騰格里賜給我苗疆的寶貝。”說完他驕傲地看着身旁的郡主。
太后聽聞很感興趣,她一直對神佛之事十分信奉:“果真?出生便帶着祥瑞之氣,還有鐘鼓奏樂之聲,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太后仔細地打量着郡主。
可汗拍了拍郡主的手道:“孩子,還不給太后皇上行禮?”
郡主無奈只好站起身,走到皇帝與太后的桌前,屈膝跪倒道:“臣女,白桑吉。給太后皇上行禮。”說完彆彆扭扭的對上位行着大金的禮儀。
太后很滿意道:“很好,你懂咱們大金的規矩禮數?”
白桑吉道:“父王在苗疆爲臣女請了很好的老師,教會禮儀規矩,還學了滿語。”
皇帝點頭讚道:“可汗有心了。”
苗疆可汗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站起身將單手置於胸前道:“皇上,小王有意要桑吉與大金的好男兒聯姻,她是我苗疆的福星,往後這顆福星將會照耀着大金和苗疆永修邦好,和平共處。”
大臣之中有言官道:“皇上,苗疆可汗臣服我大金之心可謂良苦,請皇上准許和親,免邊關的戰事,保一方水土的平安。”
接着三三兩兩的大臣都跟着複議,輔政親王一直是主戰派的人,他一聲嗜血好戰,對於和親的事情雖然不在意,但此番聯姻的是他的兒子皓哲貝勒,所以也跟着贊成和親。
皇帝倒十分喜歡苗疆可汗的話,他道:“衆愛卿都平身吧,朕自然要和可汗修好。來,這杯朕敬你。”說完皇上一飲而盡。
“你們別說,這個郡主還真是美貌,指給貝勒爺是不是有點可惜了。”葉貴人道。
“可惜什麼?咱們皓哲貝勒也不差啊。”說着富察氏努着嘴朝輔政親王身後看去,皓哲貝勒雖然年輕卻已經有了他父親身上的一些英武之氣,身子筆直,臉上是漢子特有的剛毅,雖然比不得軒轅天佑的五官,但也不算差。
坦白的說,軒轅天佑應該說是軒轅一族裡最帥氣的男子了,他身材勻稱不說,臉上的皮膚也很細緻,五官精緻的和女人一般,就連笑起來的眼神都能迷死人,只是他總是板着臉,讓人害怕。除此之外,他可以算得上是完美了。若拿他和齊清遠比較,那軒轅天佑就是天神一級的,齊清遠最多算是個上等的凡人。
正在我自己心裡暗暗比較的時候,毓貴人底下用腳踢了我一下,道:“你說皇上會把郡主指給貝勒嗎?這郡主看着很驕傲的樣子,可汗也是如同至寶,皓哲貝勒我瞧着是沒戲的。妹妹,你說呢?”
我緩過神,微笑着悄聲道:“也許未必,再怎麼驕傲也不過是皓哲貝勒的,其他也沒有合適的人選,總不能叫別的親王休妻娶她吧?”
“郡主生的很美,就連那銀冠也是那樣耀眼奪目。等過幾日本宮也去做一個小的給飛蘭。”淑妃笑着道。
我們三人把酒自娛自樂,也不管大殿之上的事情,這時候太后道:“可汗啊,哀家和皇上的意思是把郡主指給我大金的皓哲貝勒,一來他的父親是先皇的親弟弟又是託孤大臣,二來他自己也是好樣的,且沒有大福晉,哀家想他是極好的。等他們大婚那一日再晉封郡王,可汗意下如何啊?”
苗疆的可汗聽後,愣了一下,隨即
擺擺頭,仍是單手置於胸前道:“太后,皇上,小王以爲不好。”
這一句出來大殿都安靜了,這苗疆可汗未免太直接了,他接着道:“小王的女兒在苗疆是最尊貴的郡主,怎可以隨便婚配給人。”
太后不動聲色,微笑着道:“哎,怎麼是隨便呢?”可汗沉默不語只是看向皇帝,皇帝已不語。
過了片刻,太后道:“那依着可汗是何意思?先皇的兒子今日都在這,基本都已經娶福晉了,不如可汗自己挑選。”
這本來是想將軍的,沒想苗疆可汗不惱不鬧,接着道:“這樣的事小王也說了不算。”
“哦?”太后道
“太后有所不知,小王並非在意位份尊貴的人,只是掌上明珠希望許配給你們大金的第一勇士才行。所以,本王的意思是……不如來個比武指婚,皇上以爲如何?”
他的話讓整個大殿一時之間沉寂下來,皇帝也是爲之一振,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他道:“好,就這樣定了,可汗與朕就來辦一次比武招親。”
太后擺擺頭表示不滿,悄聲道:“皇上,這不和體統。”
“太后娘娘,既然可汗有意要比武招親,咱們大金人才輩出,一來也不必爲人選發愁,二來也能好好展示我大金的國威,三來咱們也好久沒看過功夫表演了,藉着這個機會咱們也看個新鮮,何樂不爲呢?”元格格一邊勸着太后一邊半撒嬌地道。
太后聽了微笑着道:“好,既然元兒說好,就這麼着吧。”
皇帝感念地看着許筱元,微笑着對她,她亦微笑着還給皇帝。
“可汗,打算怎麼比試呢?”皇帝很有興致。
“本王手下是苗疆第一勇士,若皇帝的人打得過他,便可以與桑吉交手,贏了便將小女許配給他。”苗疆可汗看着自己身後站着的壯漢。
皇帝道:“打贏了壯漢的,和桑吉郡主交手?”他似乎不敢置信,確實此話不和邏輯,若說那壯漢是苗疆第一勇士,那都打贏了壯漢怎麼會贏不過郡主呢?
“皇上,小王之前就說過,我這個女兒是天生的聰慧,什麼都精通。雖然他是苗疆第一勇士,卻是小女的手下敗將。”說完看着白桑吉滿意地笑着。
白桑吉眉梢都要飛到天上去了,那高傲的神色簡直沒有半分遮掩。
“怎麼,郡主還會功夫?”太后簡直有些不敢置信。
“是,桑吉會功夫。”那苗疆郡主幹脆地答道。
“好,”皇帝道,“李德福,命人在太和殿前擺下擂臺,讓他們好好地比試比試。”
皇帝是個隨性的人,那可汗也是這樣的人,他二人倒投脾氣,只是也都互相不服輸的。皇帝下去欽定了幾個御林軍的都統和武藝高強的將軍貝勒,當然皓哲貝勒與七王爺也在列。爲了怕人說大金以多欺少,所以精挑細選了五人。
皇帝囑咐道:“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事關大金的體面,若是勝了便是你們自己也抱得美人歸了。不管是誰,得了郡主,朕都給他晉封。絕無戲言。”這一刻方纔顯出皇帝的爭勝好強的性子來,他這個脾氣我在南苑圍場的時候便看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