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敢威脅我!”莊浩凱倒吸一口涼氣,盯着小剛的目光裡流露出森寒的殺機,好像被激怒的野獸般,隨時都會暴起。
“我只是警告你而已!”小剛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對他動了殺念。“莊少校,在亮出你的獠牙利爪之前先回頭看看,她在後面看着你!”
莊浩凱心裡一驚,這才省起夏婉音還站在門口。他竟然完全忽視了這些,看來男人在陷入情感糾葛之中,智商真得會隨之下降。不過,嘴巴卻絕不肯示弱的。“如果你膽敢惹怒了我,就算她在場,我也一樣可以痛扁你!”
小剛譏諷地一笑,哼道:“隨便你,願意動手我隨時奉陪!”說罷,顯然不想再跟莊浩凱磨唧下去,轉身進了電梯裡。
看着小剛旁若無人地離開,莊浩凱好不容易壓下追上去教訓他的衝動,攥緊了鐵拳,在電梯門閉闔的瞬間,衝着小剛示威性地晃了晃。
小剛卻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表示不屑。
咬碎一口鋼牙,莊浩凱知道這並不是個動手的好場合。假如夏婉音沒有在身後看着他,他一定會追上去,打得這個小子滿地找牙。
轉過身,看到門口的那道倩影也扭身進屋,他隨即快步跟了過去。
莊浩凱進到室內,見夏婉音已經走進了甜甜的臥室,看樣子是準備和孩子同居一室了。他趕緊一個箭步上前,攔截住她。
“婉音,我們談談!”莊浩凱攔在房門前,伸手撫住她的肩膀。
夏婉音本能地錯開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嬌顏寒沉,有種前所未有的疏冷。“是啊,我也覺得我們之間該談談了!”
兩人走回到客廳,對面坐下,不等夏婉音開口,莊浩凱搶先道:“今晚的事情的確是個巧合,我部隊裡真得有事……”
“我不想聽這個!”夏婉音打斷了他,嘴角浮起一個略帶譏諷的笑,“你總有閒着的時候吧!能不能明確地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公開關係,什麼時候訂婚,什麼時候結婚?”
一連串犀利的問題幾乎把莊浩凱給問得啞口無言,半晌,他才道:“你剛離婚……”
“哈!難道我還要爲田洪海守貞滿三年才能結婚嗎?”夏婉音再也忍受不住,徹底地爆發了。她的聲音變得尖厲起來,情緒也很激動。“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推三阻四的藉口!莊浩凱,你就直說吧,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公開我們倆的關係,也根本就沒想要跟我結婚!”
看着激忿的夏婉音,莊浩凱仍然保持着沉穩的態度,但是那張冷峻的臉卻隱露焦急煩躁之色。許久,他輕輕搖頭,嘆道:“結婚有意思嗎?不過是用一張婚契把兩個人綁到一起,然後合法地製造後代而已!我們倆都有孩子了,可以省略這些步驟!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我保證,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不過我真得不想公開我們倆的關係!主要是我的身份問題,再者你畢竟是田洪海的前妻,我們若是公開了關係,會有許多的流言蠻語,這對我來說意味着太多的麻煩!”
聽完了莊浩凱的這番話,夏婉音的心更涼了!原來,在他的心裡,她竟然是個“麻煩”!雙手不由握緊,指甲掐進了掌心都渾然不覺。那冰寒的痛楚從心口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關節都結冰般的僵冷,幾乎無法動彈。
看着夏婉音臉色蒼白得可怕,莊浩凱意識到可能是他的話給了她太深的傷害,有些懊悔,連忙又緩和了語氣,道:“婉音,我真得很喜歡你!假如,我對你不是真心的,時隔一年爲何又回來找你?你想想,就會明白!爲了你,我跟孟雨菱分手,因爲我知道,假如我跟她結婚就會永遠得失去你!我們這樣在一起有什麼不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婚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倆在一起開開心心!”
開開心心?夏婉音啞然失笑,她如何能開心得上來!“我明白了,其實說穿了,你就是讓我做你的情婦而已!”
實話很難聽,可是赤|裸|裸|的事實擺在這裡,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看着夏婉音滿臉的激忿與譏誚,莊浩凱想否認卻無言以對。儘管他從未把她當作情婦,可是他的做法卻是如此的。送她房子,幫她離婚,同居在一起……唯獨沒有婚姻。沉默了許久,他語氣冷冷地:“如果你非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冷寒的心口好像被刺進一把刀,無情地攪着,夏婉音伸手捂住胸口位置,幾乎說出話來。
眼前的男人,爲何如此無情?難道說,他曾經的柔情都是她的錯覺嗎?真相拆穿之時,他連演戲都懶得繼續了!
莊浩凱站起身,語氣態度十分冷硬,可是心底卻騰昇起一縷說不清的煩躁。他想轉身離去,但是又覺得就這麼走了十分不妥。於是,他做了點自爲以是的“補救”措施:“爲了幫你順利離婚,我幫你墊付給田洪海一百萬!說這個沒有要讓你還錢的意思,只是讓你明白,你欠我的!”
夏婉音嬌軀一震,好像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也是出自他的口中!到底是怎麼了,這男人如此翻臉無情!還沒怎麼着,他就拿錢來要挾她!
“這房子過戶到了你的名下,每月我都會給你一定額度的生活費!你考慮一下,如果這種日子不願過下去,你可以離開!”莊浩凱抿緊薄脣,略略沉吟之後,冷冷地提醒道:“不過離開之前,需要把一百萬還清!”
淚水還是不爭氣地落下,夏婉音哽咽着哭起來。爲什麼,她愛的男人如此殘忍!好像殘忍的劊子手,用冷酷無情一點點地殺死她的所有愛情!
偌大的客廳十分寂靜,他站着看,她坐着哭,如此的對恃,似乎沒有盡頭。
夏婉音壓抑的哭泣如此揪心,莊浩凱只覺得手足無措。他從沒有哄女人的經歷,何況這種情況之下,他覺得不能再慣着她,以免她越來越過份!
終於,哭聲慢慢地低下去,最後漸漸停止。夏婉音伸手去抽桌案上的抽紙,卻被他搶先按住。他扯出抽紙,親手給她揩試臉上的淚水。
她扭過臉去,冷嘲地笑起來:“不必假惺惺了!”
而他卻堅持幫她試淚,動作笨拙而生硬,那雙鷹隼般的犀利眸子染上一種叫做驚慌的陌生情緒。似乎遇到了人生第一大難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想對她好一些,但是她要的真的是他無法給予的!兩人的矛盾無法調和,他不想讓步。可是,看着她傷心的模樣,他又該死的心疼和慌亂,好像即將失去生命裡最最重要的某樣東西。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纖瘦柔弱,但他總感覺她骨子裡有種不肯妥協的驕傲和韌性,這種性格他沒有駕馭的把握,因此總感覺有些惴惴。爲了預防發生他最不願看到的那一幕,他出口威脅她,假如分手,她需要償還他墊付給田洪海的一百萬。
他承認自己做得有點卑鄙,可是除此之外,他真得不知道該如何能留住她。
夏婉音拒絕不了莊浩凱,便任由他幫她揩淨涕淚,卻呆呆地坐着,始終一語不發。
莊浩凱有些強硬地把她摟到懷裡,小聲地說:“別再鬧了!”
男子的語氣甚至隱隱有了一絲央求的味道,卻仍然用強硬和冷沉掩飾着,似乎命令的感覺更濃些。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夏婉音似乎下了某種決心,她伸手推開了男子鐵硬的胸膛。曾經,這個胸膛讓她無比眷戀,可是她知道它並不是她今生的依靠。推開的力道並不大,但是態度卻無比的堅決。
女子低首垂眸,他看不到她眼裡的真實情緒,這讓他更加焦躁。可是,她的要求並不高,只是要考慮一下,他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遲疑着鬆開了她,莊浩凱卻又握住了她的玉手,仔細打量着她,似乎想窺探出她內心的真實情緒。“婉音,你在怪我嗎?我真得不想……傷害你!只要你乖乖地在我身邊,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找別的女人,只要你一個,好不好?”
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氣,夏婉音擡起頭,對視着眼前的男人。她眸子裡的淚水還沒有幹,淚眼汪汪的分外惹人憐愛。注視着這個她傾入全部感情愛過的男人,強忍着心裡的酸澀,用嘶啞的聲音說:“讓我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案!”
“好。”也許是心裡的愧疚讓莊浩凱無法再強硬下去,但是他仍然遲疑着不肯鬆開她的手。猶豫許久,他輕聲說:“我抱你回房休息!”
“不,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夏婉音狠心地把自己的手從他溫暖的大手裡抽出來,沒有再看他。“你回去吧!等我考慮好了,會給你答覆!”
“婉音!”莊浩凱的語氣和緩了許多,試圖對她施使懷柔政策:“我希望你別太較真了!嗯?”說完,見夏婉音沒說話,他又自嘲地道:“說什麼讓你還一百萬,那都是氣話!只要我們倆在一起,還分什麼彼此?對了,我還有好幾套房子,都過戶到你的名下!另外,我從爸爸那裡繼承的公司股權也給你!你千萬不能離開我,不然我就變成了窮光蛋了!”說到最後,他自說自話地笑起來。
“……”很好笑嗎?夏婉音卻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這個男人顯然想用財產做繩索牢牢地捆住她,難道在他眼裡,她跟他就是爲了錢嗎?
也許,莊浩凱從沒有認爲夏婉音跟他在一起是因爲她愛他!也許,他根本就不相信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愛情爲何物!
“我知道了。”終於,夏婉音開口了,她的聲音宛若裂帛,乾澀而嘶啞。“你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莊浩凱實在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因爲她的要求並不過份!可是,他又是那麼不情願地離開。躊躇了好久,才慢騰騰地站起身,極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以往果斷利索的性格竟然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不知該持何種態度待她。要麼用那一百萬脅迫她,要麼用柔情哄住她,可是他卻不知自己到底怎樣做纔是正確的!
夏婉音始終沒有再看他,她的雙手握得很緊,整個人處在一種戒備的狀態下,就等着他離開似的。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的沒事找事!”擠出這句話之後,莊浩凱終於狠心地轉身離開。這次,他完全發揚了軍人的鋼鐵作風,雷厲風行絲毫沒有再拖泥帶水——頭也不回地離開!
房門關闔,室內安靜下來。夏婉音好像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般,癱倒在沙發裡,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原以爲離婚之後,投入了心愛男人的懷抱,迎接自己的是美好的愛情生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如此慘淡結局。她曾經可望不可及的,如今一樣的遙不可及。這個男人的心腸不是一般的冷硬,根本是她無力撼動的。
哭了大約幾分鐘,她抽哽着自己擦乾淚水。就這樣吧,離開了也好,省得再患得患失。至於他所說的一百萬……她會慢慢想辦法償還給他!
她不會給他做情婦,哪怕再愛也不會!
整整半夜不曾入眠,早晨還是甜甜過來叫醒了自己。夏婉音揉着劇痛的太陽穴,鼻音濃重地對孩子說:“媽媽感冒了,你自己下樓買早點吧!”
甜甜是個很獨立的孩子,早幾年前就能自己批發鮮花去夜市零售,讓她下樓買份早點,那更不在話下。
小小的人兒懂事地伸出小手摸摸媽媽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不發燒!”然後,她去廚房裡端來了一杯蜂蜜水。
夏婉音強撐着坐起身,喝着女兒給倒的蜂蜜水,淚水再涌了出來。她不敢讓孩子看到自己哭了,便別過身去,催促道:“快去買早點吧,時間不早了!”
等到孩子離開,她悄悄地試去眼角的淚水,慢慢喝乾杯中的蜂蜜水。乾澀的喉嚨得到滋潤,感覺舒爽了許多,心情卻仍然鬱悶沉重。
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真心不捨。她原以爲這裡將會是她和莊浩凱的愛巢,沒想到卻只是暫居的中轉站而已!嘴角浮起一縷自嘲的淺弧,她再次黯然落淚。
甜甜買來了豆漿、油條、茶葉蛋,娘倆吃了頓簡單的早餐。等孩子上學去了,夏婉音便打電話給搬家公司。
“喂,搬家公司嗎?”她的聲音平靜到近乎漠然:“我這裡需要立即搬家!”
“好的,請問女士,你那裡的東西多嗎?有沒有提前打包?”對方熱情地詢問道。
“東西不多,我沒收拾!你們過來幫我收拾吧,需要加錢可以商議!”夏婉音淡淡地道。
又要搬家了,她真得很疲憊,什麼時候才能安穩下來,有一個真正的家!她——厭倦了搬家!
搬的東西並不多,傢俱幾乎沒有挪動。因爲莊浩凱的房子裡傢俱擺設一應俱全,她只需把自己和甜甜的日用品以及衣物等等搬走就可以了。其實,這些東西她自己就能搬走,可是她覺得又煩又累,根本不想動。就讓搬家公司的人,直接把她的東西都送到她居住公寓樓下的儲物室裡。
講好了價錢,那些人幫她把東西收拾好打包好,直接扛下樓去,她跟在後面慢吞吞地走着。
等到下了樓,正巧看到一位老婆婆坐在路邊擺了個攤抽卦看面相,夏婉音不由駐足看了幾眼。
“姑娘,算命相面了,很準的!”也許是生意冷清,老婆婆見夏婉音似乎感興趣地望過來,連忙熱情地招呼道。“不準不要錢!”
夏婉音嘴角綻起一縷苦笑,她邁近兩步,問道:“你會看面相嗎?看看我,什麼時候才能不倒黴!”
老婆婆很認真地把她仔細打量一番,斷言道:“姑娘你印堂發紅,鴻運當頭啊!現在就有好事臨門了,大喜!”
“……”夏婉音差點兒被口水嗆到,瞪目結舌幾秒鐘,就放聲大笑起來。
“嘿嘿,看你高興得!”老婆婆很得意,兀自道:“得多給賞錢呀!”
等到笑夠了,夏婉音揩去眼角笑出的淚花,很爽快地從錢夾子裡抽出一張二十元面額的鈔票丟到老婆婆面前畫着八卦圖形的油紙上。看在這老婆子娛樂了自己的份上,就當打發叫花子了!
可是,她轉身準備走人的時候,老婆婆不滿的聲音隨即傳過來:“就給這點兒錢,太小氣了!姑娘,你發的是大財,賞我一百塊也是九牛一毛而已嘛……”
夏婉音忍住想拿回那二十塊錢的衝動,暗暗勸自己,何必跟個糊塗老婆子較真。得,就當愛心捐贈了,送給她老人家去精神病醫院看醫生吧!
開車回到公寓樓,見那些人都站在儲物室的捲簾門前,卻沒搬東西。夏婉音連忙跳下車,問道:“怎麼了?”
“小姐,你家的儲物室的捲簾門壞了,打不開!”搬家公司的人把鑰匙交還給她,並且告知道:“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請付錢吧!”
“……”這些人就知道催着要錢!夏婉音一陣氣惱,拿過鑰匙過去開卷簾門,果然,鎖是打開了,可是捲簾門往上推起大約三四十公分之後就再也推不動了。
搬家公司的人一直在她身後催促,說他們還要趕着去辦其他的業務,讓她要麼趕緊打開門,要麼就把東西都放在門前,他們要收錢走人了!
夏婉音氣結,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付了錢之後,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把她的東西都一樣樣地取下來,亂七八糟地堆放在儲物室的門口。
搬家公司的家開走了,夏婉音卻是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她在儲物室的周圍仔細看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廣告,多數都是開鎖的,修理捲簾門的似乎只有一個!
照着廣告上的號碼撥過去,夏婉音用僅存的力氣,問道:“修理捲簾門,現在可以過來嗎?”
“可以!”對方非常爽快,同時報價:“修理費一百塊,如果換零件的話另算!”
夏婉音懶得討價還價,說:“好吧,趕緊的!”
誰知道,對方竟然又加了一句:“加急的話,需要再加五十塊錢!否則,我只能下午過去!”
“行,你來吧!”夏婉音咬牙切齒地說道。
黴星罩頂,大清早的諸事不順,破財接二連三,都無所謂了!不是有句老話,人在走黴運的時候,喝口涼水也塞牙縫,放屁砸腳後跟!果然不錯!
金錢的力量十分偉大!
不到五分鐘,修門的師傅開着破面包車趕來了!對方瘦骨嶙峋的,拎着個鐵扳手,讓夏婉音把鎖打開,提起捲簾門,仗着身材瘦小,從那三四十公分的縫隙裡鑽進去。只聽一陣叮叮咚咚的敲擊,不到十秒鐘,捲簾門就被順利地提拉了上去。
“滑輪卡住了,小問題!”師傅伸出油膩膩的手,說:“給錢,一百五!”
夏婉音怒極反笑,她指着堆在門口的行李,擡起下巴,問那個人:“幫我拎進去,再給你加一百!”
“好啊!”那人大喜,連忙屁顛顛地幫着她把門口的行李都搬進了儲物室,還殷勤地幫着把卷簾門給關上。
從錢夾裡抽出二百五,夏婉音大大方方地遞過去:“給你二百五!”
那人接過錢,砸摸着這話有點兒不是味,可是又挑不出什麼來,臉上的喜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夏婉音高冷地轉過身,毫不掩飾嘴角流露的譏諷還有難以言說的悲涼——都是些唯利是圖的東西,身邊竟然遇不到一個好人!
到了公司,已經遲到了!不過比起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一個早晨,這倒不算什麼了!夏婉音剛走進辦公室,助理小秦就起身告訴她:“夏總監,張總讓你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夏婉音不由顰起秀眉,不知道還有什麼新的禍事等着她!反正已經如此了,也不在乎,應了聲,直接轉身出去,走向總裁辦公室。
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請進”聲,夏婉音便邁步走進去。
“你來了!”張振平看到夏婉音,竟然滿臉的喜色,高興地說:“有好消息!”
“……”還有好消息?心情正處在低谷的夏婉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周圍遍佈愁雲慘霧,簡直不敢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張振平拿出一份合同,往夏婉音的面前推了推,語氣讚賞地說:“我們公司跟陸文愷的合約籤成功了!他竟然接受了你修改的酬金價碼!婉音,你爲我們公司節省下了上千萬呀!”
聽着張振平驚喜的語氣,看着辦公桌上擺放的合同,夏婉音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做夢。她試着伸手拿起那份合同,仔細看了看,果然,酬金的數額就按照自己修改後的數字填寫。也就是說,陸文愷接受了自己提出的條件——縮減了上千萬的酬金!
頓時激動起來,好像在暗夜裡摸索許久的人終於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她冷沉的嬌顏上終於露出一絲欣喜的悸動。
“這次的談判,你功不可沒!我特意上報了總公司,對你格外嘉獎!”好事頻出,張振平又笑眯眯地接道:“如果這次申報能被批覆,估計你被獎勵的數目至少是這些!”
說罷,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夏婉音遲疑着問道:“三萬塊?”
“呵呵,再加一個零!”張振平欣賞看着夏婉音,她果然並非池中之物,真得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那位倨傲的大牌歌星陸文愷,竟然如此輕易得被她搞定,她肯定有着令對方讚賞和折服的地方。
可是夏婉音卻是知道的,她根本連陸文愷的面都沒見到。只不過跟陸文愷的經紀人黃慶越談了談!難道說,是黃慶越從中幫了她的大忙!
想到這裡,夏婉音對黃慶越的印象頓時有了很大的提升和改觀。她到底還是膚淺了,不該以貌取人的!就算是黃慶越的相貌氣質大不如前,她也不該對他存有輕視之心。關鍵時刻,還是多虧了這個人幫了她!
“三十萬……”夏婉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真是一筆飛來橫財。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欠莊浩凱的一百萬,已經有了三分之一了!
張振平這才注意到夏婉音眼底有些烏青,臉色憔悴,似乎有些倦態,便關切地問道:“你不舒服嗎?臉色很差!”
“哦……昨晚有些沒睡好!”夏婉音有些窘迫地低下頭,原來她的狼狽和落魄都寫在臉上的,根本瞞不了任何人。
可是,這句很平常的話落在張振平的耳朵裡卻完全變了味道,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隱去,甚至有些訕訕地。“噢,你男朋友留宿在你那裡呀!難怪沒有睡好!”說到最後,語氣裡竟然有些酸溜溜的。
“……”夏婉音頓時尷尬起來,訕訕地沒有回答。
“呃,我忘了這是你個人隱私,有點唐突了!”看着夏婉音慍然的神情,張振平醒悟過來,連聲道歉。
夏婉音胡亂地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便道:“沒有別的事情……我回去了!”
“去吧!”張振平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只要想到昨夜有別的男人留宿在她那裡,他的心裡好像就像被塞進什麼東西,怎麼都不痛快。不過,必要的場面還是要講的。強打起精神,鼓勵道:“好好努力,前途無量!”
最後這句話是夏婉音深有共鳴的,現在的她在感情婚姻方面幾乎是一敗塗地,事業的起色讓她看到了希望!婚姻愛情雙雙慘敗,唯有事業纔是她能把握得住的吧!
回到辦公室,夏婉音穩穩神,就撥通了黃慶越的電話。
對方好像早就在等着她似的,笑得如沐春風。“老同學,怎麼樣?我做事還算靠譜吧!”
夏婉音直覺陸文愷的選擇跟黃慶越沒有多麼大的關係,但好歹這件事情是黃慶越負責做的,怎麼着也要表示感謝。“謝謝老同學,果然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呵呵,爲美女效力,心甘情願!”黃慶越語氣得意地接道:“中午該請我吃大餐喲!”
“沒問題!地點隨你挑!”夏婉音很爽快,她覺得自己只要不去觸碰感情方面的東西,還是能活下去的。“如果什麼時候能約陸先生一起用餐,那就更好了!”
黃慶越知道她的意思,便打哈哈道:“你放心,早晚讓你見正主!黃先生很欣賞你的才華,他說就因爲喜歡你作的曲子所以才……”說到這裡,他及時停住口,嘿嘿地笑兩聲,不再說下去。
夏婉音卻是心裡豁然一亮,她就奇怪陸文愷爲何那麼輕易地答應了她提出的要求,原來是因爲喜歡她作的曲子!於是,她試探着問道:“我作的幾首曲子,陸先生最喜歡哪一首啊?有時間,想跟他見見面,我用鋼琴獨奏,他演唱,豈不是很有趣嗎?”
“合同已經簽了,以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黃慶越連忙言歸正題,再次提醒:“今天中午的大餐……”
“噢,沒問題!”夏婉音高調響應,“你說了算!”
本該愁雲慘霧的一天,被這些接二連三的事情打亂了,讓夏婉音幾乎騰不出時間去悲春傷秋。一方面是對愛情的徹底幻滅,一方面是事業的蒸蒸日上,簡直冰火兩重天。
夏婉音抽出幾分鐘,爲自己泡了杯五彩繽紛的花茶,加了點洋槐蜜,猛喝了一大杯了!甘甜沁香滋潤着她乾涸的喉嚨和身體,讓她慢慢地甦醒過來。
很好,終於不必再糾結了!反正她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寂,就繼續單身下去吧!至少還有甜甜陪伴着她,任何時候,她都不是真正的一個人!
痛下決心,告訴自己忘掉過去,忘掉那個名叫莊浩凱的男人!還沒有自我催眠完畢,就聽到手機響起來。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是莊浩凱。
本能得想拒接,可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考慮了幾秒鐘,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夏婉音很簡單地打了招呼,她在等着他先開口。
果然,莊浩凱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過來,完全失去了素日的冷靜和沉穩。“你竟然搬走了!爲什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我搬走了我和甜甜的東西,你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拿!至於你幫我墊付給田洪海的一百萬,我會慢慢地還給你!容我一點時間,等我的獎金到手,會先還你一部分!”夏婉音簡明扼要地道出了事情的重點。
大概是沒想到夏婉音會說出這樣的話,莊浩凱一陣啞然,許久,才怒聲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呢?”夏婉音也沒動情緒,語氣甚至帶着一種近乎漠然的奚落:“難道你還要我加付給你青春損失費嗎?”
“夏婉音!”莊浩凱怒吼聲傳過來,幾乎振破了她的耳膜。
夏婉音把手機拿開耳邊,待到他吼完了,才重新按回到耳邊。“我耳朵不聾,你不用這麼大聲!”
男子在電話那端沉默着,只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可見他內心的驚怒,但是,終歸無法說出一個能站得住腳的挽留理由,便狠狠地摔掛了電話。
“砰!”一聲響,夏婉音懷疑他摔碎了手機,可是他再大的怒火都跟她沒有關係了!欠他的錢,她會努力償還!他欠她的情……她不計較了!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吃虧受傷,她可以撫一撫傷口,黯然轉身,再不回頭!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夏婉音等來了黃慶越的電話。原以爲他會說要去哪裡吃飯,沒想到卻聽到這樣的話。
“婉音,陸先生說想見見你!”黃慶越的聲音充滿了興奮,看得出來,陸文愷對夏婉凌晨的青睞很讓他高興。畢竟夏婉音是他的同學,兩人有着不一般的關係。間接的,也會青睞他黃慶越。
“真的嗎?”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能得到陸文愷的關注和青睞這是無許作曲者的夢想。夏婉音連忙問道:“什麼時候?”
“本來陸先生讓我約你,時間由你定!不過我想到,反正今天中午我們倆也要見面吃飯,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早點安排你們倆見面,也好溝通切磋一下!至於我們……可以改天再選時間單獨交流!”黃慶越的語氣隱隱流露幾分歉意,還有幾分討好,總之是小心奕奕的。
夏婉音頓時明瞭:黃慶越爲了討陸文愷的歡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讓了出去。不過他又怕她不高興,所以就許諾了“改天再單獨交流”的話。
笑了笑,她淡淡地道:“你看着安排吧!”
“好,那就這樣定了!”黃慶越大喜,連忙拍板:“就在紅房子法國餐廳,包廂由我來定!還有,陸先生聽說你鋼琴彈得不錯,還預訂了一架鋼琴,到時你別忘了準備一下!”
“唔,好的!”夏婉音沒有絲毫的猶豫,爽快地應道:“我一定不會讓陸先生失望!”
掛了電話,有種異樣的興奮在心臆間升騰着,代替了頹廢和悲傷。夏婉音將雙手交叉着握起來,按在胸口,默默地祈禱着:“保佑我吧,事業順風順水,讓我早點償還清欠他的債務!”
爲了表示禮貌和尊敬,夏婉音特意補了妝,並且提前半個小時趕到了紅房子法國餐廳。
當侍應生把她帶到了預訂的包廂裡,出乎她的意料,陸文愷和黃慶越已經提前到了!
看到夏婉音進來,黃慶越收起了手機,起身笑着說:“陸先生不讓我打電話催你,說那樣對女士不禮貌!好在你並沒有讓我們等多久!”
夏婉音連忙快步走到近前,主動伸出胳膊跟陸文愷握手。“陸先生,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不,不,你並沒有遲到!”陸文愷站起身,保持着紳士的風度,和夏婉音握了手,並且以審度的眼光打量着她。
摘下墨鏡的陸文愷俊美得令人窒息,不愧是歌壇巨星,他不但擁有美妙的歌喉,而且容貌身材都無法挑剔的完美,簡直是上帝的傑作。
他在屏幕上給人的感覺比較高冷,真正接觸的時候,夏婉音卻感覺他是個很溫和的人,那雙眼睛也沒有凌厲的氣勢,而是一種溫潤的墨黑,就像是低調的黑曜石。
夏婉音感覺他跟莊浩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前者無疑更容易使人產生親近感。
“夏女士跟我想象中一樣的美麗有氣質!”陸文愷鬆開了夏婉音的手,卻對她毫不吝嗇讚美。“見到你很高興!”
“陸先生,見到您我也很高興!請叫我婉音吧,這樣更親切些!”夏婉音沒想到陸文愷這樣的大牌紅星竟然沒有絲毫的架子,而且平易近人,對她又是讚不絕口,實在讓她喜出望外。
陸文愷抿嘴一笑,俊顏更添魅力,“婉音,很聽的名字!”
“陸先生,我的老同學還不錯吧!”黃慶越在旁邊笑眯眯地開口:“她的鋼琴彈得不錯,要不要聽一聽?”
夏婉音剛想坐下,聞言連忙又站直身子,準備向那架早就準備好的鋼琴走過去。
“慶越,你太不尊重女士了!她剛到這裡,還沒吃飯呢,你就讓她空着肚子演奏鋼琴?”陸文愷的語氣並不重,但是淡淡挑起的俊眉表示出了他的不悅。
黃慶越連忙改口:“對對,陸先生說得對!是我思慮不周!應該先讓婉音吃點東西,再彈琴!”
於是,夏婉音又坐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陸文愷表示謝意:“陸先生真得很紳士,想得到這麼周到!其實我並不餓,先彈一曲,再用餐也可以!”
“婉音,請直接稱呼我文愷就好!”陸文愷面對她的時候始終保持着迷人的微笑,那麼的溫柔,不愧爲大衆情人,難怪能秒殺各個階段的女性粉絲。“我們先吃飯,吃過飯,你若有興致,我們不妨合作,你彈我唱!”
夏婉音激動得心臟狂跳,初次見面,她不知道陸文愷爲何對她如此青睞有加,但是她可以肯定,這份厚愛肯定有着不同尋常的原因。也許是自己作的曲子深得他的欣賞,否則以這位巨星的身份,不可能對一位籍籍無名的作曲師如此的厚待。
“那……真是太榮幸了!”夏婉音受寵若驚地搓着手,傻傻地笑着,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來得如此之快之猛。
“呵,”陸文愷儒雅地微笑着,語氣帶着一絲的揶揄:“我長得不嚇人吧!怎麼總感覺你在我面前有點兒拘謹害怕似的!”
“呃,”夏婉音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訕訕地咳了聲。“沒、沒有。”
因爲太在乎,所以才緊張!無可否認,陸文愷和她的合作將會給她的事業帶來質的飛躍。假如她能跟他搞好合作關係,對她來說,有百利無一害。她當然不可能像得道高僧那樣無慾無求地保持着淡漠的心態,因爲她的修爲還沒到那種高遠的境界。
“別緊張,等你跟我接觸得時間久了,就會發現我其實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陸文愷對她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她入座。
夏婉音穿着短裙,保持着淑女的風度緊並着修長的雙腿,但她感覺陸文愷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她穿着絲襪的長腿。
好色應該是男人的共性,夏婉音並沒介意。相反,她爲自己能吸引陸文愷的目光而感到自豪和驕傲。婚姻和愛情的雙重打擊令她幾乎喪失了所有的自信,這種時候,她很需要男性肯定的語言或者目光。尤其是陸文愷這種身份的男人,他的周圍環繞着形形色|色的美女,能得到他的注意,說明她還不算太差。
“你喝酒嗎?”等侍應生斟上紅酒的時候,陸文愷開口問道。
已經倒上酒了,就算不會喝也得喝,更何況,只是紅酒而已。夏婉音微笑道:“能喝一點兒!”
陸文愷端起杯子,禮貌地對夏婉音舉了舉,說:“我先敬你一杯!”
“唔,謝謝!”夏婉音連忙也舉起杯子,輕輕地跟陸文愷碰了碰,然後又跟旁邊幾乎被遺忘了黃慶越碰了碰杯。“老同學,多謝你了!”
黃慶越一反在夏婉音面前的主動,變得不怎麼多話。他只是小心奕奕地看着陸文愷的眼色,並沒有積極地迴應夏婉音。此時見夏婉音主動跟他碰杯,便打着哈哈說:“是陸先生青睞你,跟我沒有多大關係啊!我可不敢居功!”
夏婉音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刻意地討好着陸文愷,也不點破,只是微微一笑:“沒有你的牽線,我和陸先生怎能如此順利見面呢!還是要好好謝謝你!”
這話分明是向陸文愷表明她對他的傾慕和尊敬,以及對這次見面機會的珍惜和重視。因此,她很分明地看到陸文愷的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乾了杯中酒,夏婉音見陸文愷竟然主動爲她切好了牛排,這讓她有點兒招架不住。他對她太好了,熱情得過火,就透出了幾分詭異。
“吃牛肉不發胖,不要爲了減肥少吃飯!我比較喜歡豐滿的女人,那樣看起來才比較有女人味!”陸文愷發表着自己對女性審美的獨家見解。
“我……”夏婉音有點兒尷尬,不過隨即又笑道:“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跟陸先生一樣……”
“叫我文愷!”陸文愷柔聲地糾正道。
“唔,文愷。”夏婉音的吐字有些生硬,一個之前幾乎完全陌生的人,又擁有如此閃耀非凡的身份,如何能讓她像稱呼阿狗阿貓般那麼隨便呢。“如果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想就好了,女人們都不用再減肥了!”
“你不胖!”陸文愷專注地凝視着夏婉音,似乎在打量着一尊工藝品,俊目流露讚賞。“我覺得你比那些骨瘦如柴的模特們真實多了!”
美男陪伴,還如此熱情洋溢的讚美,夏婉音兩杯酒下肚之後,臉頰便熱熱地燙燒起來。看起來更是面若桃花,光彩照人。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黃慶越把手機貼在耳朵上,煞有介事地對他們倆點點頭,便走出去了!
夏婉音有點兒懷疑黃慶越是不是故意的,還不等她理出頭緒,陸文愷就又舉起了酒杯。
“這次我單獨敬你,爲我們倆的緣份乾一杯!”
她連忙舉杯跟他相碰,爲表誠意,再次一飲而盡。“謝謝,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好的一個人!”
面對陸文愷的青睞和示好,夏婉音是心存感激的。她相信,他的身邊圍繞着無數比她年輕漂亮的女子,他對她的青睞絕非是對她色相上的喜歡,而是發自內心對她才華的欣賞。
“唔,”陸文愷似乎饒有興趣,他把玩着喝乾的空杯,讓晶瑩剔透的水晶杯折射着燈光,他則從那璀璨的光芒裡覷向她。女子擁有美貌,但是吸引他的絕非美貌。他眯起俊目,語氣似乎帶了幾分醉意。“你說說看,我有多好!”
這話無疑有點調侃的味道,夏婉音連忙擡頭觀察他的臉色,見他坦然自若的樣子,又挑不出什麼來。訕訕地笑着,說:“你不像那些大腕,沒有架子,很和氣的一個人!”
陸文愷卻搖搖頭,道:“只是看到我的表面,你不瞭解我!其實,我經常讓那些記者等上好幾個小時或者等半天,最後卻宣佈說我當天沒有時間接受採訪!大腕們有的毛病,我一樣不少!不過……”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住,接道:“也許我跟你有緣!第一次聽你譜的曲子,很震撼我的心!好久沒有聽到如此符合我心意的曲子了,覺得譜曲的人肯定有着不一樣的心思!見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什麼叫作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夏婉音品味着這個詞兒,心裡微微一動。難道,這就是上天所說的緣份嗎?第一眼看到陸文愷的時候,她就覺得很舒服,似乎曾經見過他!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俊美出色的男子,假如見過,她怎麼可能忘記!
唯一的解釋就是,也許他們前輩子認識吧!纔有今生的一見如故!只是,夏婉音表現得有些失準,由於太過注重和陸文愷的合作,不可否認的,她對他有種近乎巴結討好的成份在裡面!
想到這裡,嬌顏不由泛紅,她有些尷尬的羞愧——他對她並無所求,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她對他卻有着無數功利性的目的。相比之下,她自慚形穢。
“你多大了?”陸文愷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夏婉音臉上羞慚的神情,若無其事地問道。
好不容易盼到陸文愷轉移了話題,夏婉音不由暗暗鬆了口氣,認真地答道:“我三十三歲了!”
“唔,比我大三歲!”陸文愷似乎有些不相信地道:“我還以爲你比我的年齡小呢!”
這應該是一種變相的恭維,夏婉音很禮貌地道謝,然後說道:“我的女兒都十歲了!”
“是嗎?”陸文愷拿着杯子的手似乎微微一抖,俊目有些詫異。不過隨即,他又恢復了自然,似是自語般地說:“還是早點結婚好啊!你的女兒十歲了,我的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裡玩呢!”
夏婉音不由失笑,隨即搖頭嘆息:“結婚早了不好,年少不懂事!”
“我從沒有不懂事的時候!”陸文愷微微地低嘆:“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懂得這世上一切的美好或者醜惡!”
也許每個人都他的故事吧,夏婉音一時間無法理解陸文愷話裡的意思,她兀自接道:“等到懂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選錯了人!想再糾正這個錯誤都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陸文愷沉默了一會兒,他注視着她的眼睛,許久才道:“既然已經選了,就一輩子吧!孩子都那麼大了!”
夏婉音微微有些意外,她原以爲他會勸她不要委屈自己,離開那個無法給她幸福的男人,沒想到他會勸她珍惜婚姻!起碼,這是位真正的紳士,能以認真嚴肅的態度看待婚姻,他並沒有惡意!
這讓她對他更增添了幾分好感,感覺和他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含蓄地一笑,她並沒有提自己離婚的事實,而是想不着痕跡地想把話題引到工作方面上來。畢竟,這纔是她此行的重要目的。
還不等她開口,突然包廂的門被重重地推開,就見莊浩凱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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