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富豪區,你一個小記者在這裡守着被人看到還以爲我們家又出了什麼事。”
何悅冷冷的望着安顧,眼神裡盡是嫌棄,說完便是上前摁了門鈴。
安顧站在那裡呆住,差點要發火,想到人家的身份,又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不過曾經他也跟何悅打過招呼,何悅曾經可不是這幅樣子,最起碼一個貴婦的修養她可是很有的。
現在,少了些端莊,多了些俗氣。
小幸在窗前安靜的作畫,兒女都在身邊自顧的玩着,並不是很大的地方卻是很溫馨。
張姐聽到聲音到門口,看到影像裡是何悅纔是真的嚇了個半死,想起上次的場面,她立即就走到落地窗前:“少奶奶,是太太。”
長睫下一雙靈動的眸子望着張姐,眸子裡卻是安靜,波瀾不驚。
張姐顯然緊張:“怎麼辦?要不要開門?”
小幸看張姐那緊張的樣子倒是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張姐,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她原本覺得最該緊張的是自己,但是突然看到張姐那麼緊張,自己反倒是緊張不起來了。
那輕輕地一聲卻是叫張姐哭笑不得:“我這不是因爲上次……怕太太在爲難你嘛!”
張姐的心,日月可鑑了。
小幸的心裡暖暖的,臉上笑的越發的俏皮:“先給她開門吧!”
張姐點點頭去開門,然後站在門口迎着張姐。
小幸放下畫筆,剛剛眼眸裡閃爍着被寵壞的神情也漸漸地掩藏,微微垂眸,心裡斟酌着,深思着。
跟何悅見面,她是越發的要用些心思了。
門一開何悅便是往裡走,安顧轉頭看着那扇開了的大門又緩緩地關上,而他站在門外,他望不見那個拐了彎的大玻幕前站着的女子是什麼模樣。
想見她,卻是隻能等在這裡了。
“走了,我們去接你們的奶奶!”小幸在窗口看着何悅走過來立即拉着兒子女兒的手低聲說着,娘仨一起去接何悅。
她心裡也明白,說是迎接,其實感覺更像是迎戰。
但是不管如何,她是孩子的奶奶,她的婆婆。
何悅一進門張姐就緊張的打招呼:“太太!”
因爲張姐一早就站在門口,應該做好準備的,但是竟然還是緊張的臉色發青。
何悅看了她一眼:“我是老虎嗎?”
張姐一滯,隨即立即說:“不,當然不是。”
“那你幹嘛那副表情?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
“奶奶……”
“奶奶……”
好在兩個小傢伙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她走過去,她纔沒工夫在跟張姐周旋,剛剛還刻板的表情立即和顏悅色:“哎,奶奶的小心肝們,奶奶可想死你們了。”
何悅彎着身子小碎步走上前接着兩個孩子,直到抓到他們的手然後蹲在他們的面前:“奶奶可想死你們了。”
小幸站在旁邊,自然無論怎樣也要先禮:“媽!”
何悅這才起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其實她心裡不是不難過,那畢竟是他們傅家的孫子,只是心裡有些別的事情讓她無法去關心,更來不及過多的心疼。
“已經沒事了!”小幸柔聲道,只要何悅不爲難她,她便是想跟何悅好好地相處。
低微一點不要緊,只要別人是真心與你。
大度一點不要緊,只要別人有心與你和好。
但是如若不是這樣,她卻是萬萬不會讓自己在氣勢上輸給任何人。
何悅垂眸,然後拉着兩個小寶貝往裡走,小幸跟在後面。
何悅坐在沙發裡把兩個小傢伙摟在身邊:“就是孩子生日的事情,這兩天陸續有人送禮過去,你們想簡單辦恐怕是不能了,你爺爺跟你爸爸讓我過來跟你商議一下生日到底怎麼辦的事情。”
她的聲音淡的厲害,眼神卻是盯着小幸的臉上,希望小幸按照她的安排。
小幸垂着的眸子擡起,看着她寂靜的微笑:“那你們的意思是想怎麼樣呢?”
“我們自然是想大辦一場,這是孩子一週歲的生日,大辦一場也未嘗不可,而且人家禮都送到了,我們豈有不辦之理?”何悅冷聲道。
小幸又垂下眸,波瀾不驚的樣子,卻是在深思。
這個生日如果大操大辦的,那麼下一個呢?
很多人爲了拉攏關係都記着傅家孫子的生辰,第一年辦了,往後恐怕每一年都要大操大辦,這個事情一旦開了頭纔是往後想收都收不住。
原本只是兩個孩子的生日,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還要大操大辦。
怕是孩子習慣了這種事情,將來長大了恐怕也要過分驕傲。
小幸心裡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簡簡單單的生活。
“媽,這件事等傅執回來我們商議一下吧?”小幸委婉道。
“他平時工作那麼忙,這點小事你還要去麻煩他?”何悅不高興的說了句。
看着倆小萌包走到別處去玩了,她沉吟了一聲:“你是不想讓我做主吧?你心裡記恨我我也能理解,必定……”
何悅也是不願意說那件事,深吸一口氣:“你記恨我就記恨我,但是在大事上卻是不能因爲記恨我就不分輕重,你也是大戶人家的金枝玉葉,又受過西式教育,應該懂得?”
看小幸的眼神那般的涼薄跟不滿。
小幸擡眼看她:“我沒有記恨您,但是小孩子的一個生日都要大操大辦的話,這對他們來說並不一定是好事。”
她只好講道理給何悅聽,她知道長輩們都疼惜孩子,都想給孩子最好的,但是一些事,真的不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
“那你是叫我們把禮再給人家送回去?”何悅的聲音尖銳了一些,也在忍耐。
“如果您一定要我現在說想法,我想是的。”她很誠懇。
誠懇到叫何悅氣的要暈過去。
“是的?卓幸,你別以爲因爲你流產我就會覺得愧對你,就會容忍你,明天這個生日宴會你若是不高興,便不來參加便是了!”
何悅氣的站了起來,話也都給小幸撂下了。
小幸坐在沙發裡忍着自己的爆性子不想跟何悅爭執。
反正還沒到明天,她還有餘地。
一對小萌包聽着奶奶突然高腔不由的轉頭看了一眼,卻是又各自忙着,兩個小傢伙站在一起,手裡都拿着玩具,然後換了玩一下,倆人誰也不看誰,卻是很有默契的樣子。
那兩雙大眼睛都那麼純淨,那麼與世無爭。
何悅走了,小幸又坐在沙發裡,張姐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太太這是怎麼了,以前雖然性子冷漠卻是不會不懂道理的。”
小幸聽着那話禁不住擡眸:“張姐你懂我的意思嗎?”
“當然能懂,你是想讓小少爺跟小小姐過簡單的生活。”
連張姐都懂,何悅卻不懂。
“我最怕這一對小傢伙被寵壞了性子,雖然現在想這些太早,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萬一他們的性子被寵壞了,將來到了社會上勢必會讓一些人看不順眼。”
她望着那一對小萌包不由的苦笑一聲:“我們都生的富貴,但是不管是他們爸爸還是我這個當媽媽的,都沒有那麼誇張過,本來我們的生活已經足夠好,根本不需要再添彩。”
想了想,還是笑了笑,靜默以待,待老公大人歸來,在做商議。
何悅從別墅出來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小區,當初小幸跟傅執住的地方。
凌越開車前往去找初見卻遇到她,便是忍不住跟了過去,車子停下她本想去打招呼,卻是還沒等下車又停下。
何悅去見的可是本市的王局。
凌越坐在車子裡看着王局在樓下迎着何悅,兩個人說笑着進了樓不自禁的眼神裡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
傅家跟這些大人物關係自然都密切,但是如果傅家有什麼事需要找人家幫忙不也應該是男士出來談?
而且談話的地點還是在家裡,實在是奇怪。
但是最近傅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啊,凌越百思不得其解。
而何悅上了樓卻是直奔主題,一張金卡推在王局面前:“事成之後還有一部分會陸續打到這個卡上。”
王局看她一眼,淡淡笑了聲:“傅太太,這個忙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愛莫能助?這座城裡還有你能不能助的?”何悅淡笑了一聲,模樣倒是端莊,卻是滿眼的期盼。
男人低了頭,深沉一聲:“李愛這個犯人我放不得。”
他搖了搖頭,言明。
何悅吃驚:“爲什麼?”
他看她一眼:“你們兩家的事情我管不了,傅太太還是不要再爲難我,這卡您拿回去。”
他微微傾身,把卡給她推到她面前的桌沿。
何悅疑惑的望着他,看他執意不再多言便是隻好收回,心裡卻是千般疑惑。
凌越看到她下來便是立即打開了車門:“傅太太!”
何悅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手已經打開車門:“淩小姐。”
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遇到凌越,據她所知凌越不再這個地方住。
“哦,我過來看個老同學,沒想到碰到您,您這是……?”凌越激靈的說。
“我到小執房子裡拿點東西。”她淡淡的一句。
凌越點點頭:“這陣子沒見您,您還好吧?那件事傅執沒有責怪您吧?”
一說起上次的事情何悅更是頭疼的厲害:“我們是母子,他自然站在我這邊,我還有事今日就不跟你多說了。”
說完便是避嫌一般的立即上了車子,司機發車,她也不再看車外一眼。
凌越卻站在那裡許久都移不開眼。
天越來越暖,人心卻是越來越多疑了。
凌越見了初見也是笑不出來:“我在你們小區碰到傅執母親。”
初見給她衝了咖啡出來,兩個女人坐在沙發裡,初見不由的多看她一眼:“傅執有套房子在這裡,她來這裡也不算什麼奇怪的生氣吧?”
“可是她去的樓號卻不是傅執的那套,說來也奇怪,老太太竟然對着我睜眼說瞎話,我的車就堵在那裡看她從樓裡出來便去找她打招呼,她竟然以爲我沒看到她從樓裡出來嗎?說什麼去傅執那裡拿點東西,可是明明我看到是王局迎她上去的。”
凌越端着咖啡卻並沒喝,只是一直在尋思。
“你在想什麼呢?她去跟誰見面又是做什麼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就算還想着傅執,跟她那兒費勁也沒用啊。”初見不得不提醒。
她卻是笑了一聲:“傅執……”
她的眼裡早就沒了期望,垂着的長睫卻是突然掀起:“既然我們已經沒有情份,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初見不明白凌越,只嘆了一聲:“看你活的真累。”
凌越也看了她一眼:“姐姐,我沒你那麼瀟灑的心胸。”
初見挑挑眉不再說話。
何悅不知道王局爲何不給她幫忙,然而傅執在辦公室裡接完電話卻是有些冷漠。
嚴連剛好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在玻幕前陰着一張臉:“什麼事困擾了我們傅老闆?”
犀利的眼神朝着門口走來的人看去,然後又垂眸:“沒事!”
收起繁雜的情緒跟嚴連坐在沙發裡:“今天下午行情怎麼樣?”
“還不錯,反正你從來都是最大的莊家。”嚴連笑了一聲。
“收了吧,這段時間先不玩了。”他淡淡的一腔。
嚴連好奇的看着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怕出門撞到鬼。”他淡淡的一聲,眼裡的謹慎之色卻很重。
嚴連知道他要是想說的事情便是會說出來,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問,而且看他這神情便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晚上在家門口把車子停下,車窗劃開,看着家附近的景色點了根菸。
他竟然一下子不願意進去,他竟然怕看到小幸。
張姐已經準備好晚飯,看小幸在沙發裡看書:“少奶奶,您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總裁問問他幾點回來?”
小幸一隻手放開書本看了下腕上的表:“應該要回來了吧。”
沒多猜測,也果不其然,她剛說完就聽到他的聲音:“我回來了。”
淡淡的一聲,英挺的身板展現在小幸面前。
小幸兩手捧着書笑着擡頭看他,橫坐在沙發裡被沙發包裹住的樣子很是小巧碧玉,彷彿一個備受寵愛的小嬌妻:“你再不回來張姐都要着急了。”
他笑了一聲,走到她身邊坐下,拿開她手裡的書本握着她的手:“那你就不着急?”
那性感的聲音,小幸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眼眸裡盡是嫵媚:“大家都在呢。”
房子裡可不止他們倆,張姐跟王姐出來把兩個小傢伙領走:“我們去給小少爺跟小小姐吃飯,你們倆也洗洗手吃飯吧,都準備好了。”
“還真是餓了!”他的聲音很輕,眼裡也滿含深情。
小幸覺得他今天有點不一樣,但是這感覺還不錯。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傅執不由的就擡眼看她,她吃飯的態度很認真,只是感覺被他盯着便擡起頭:“怎麼了?”
“如果你爸爸真的跟別的女人上過牀,你猜你媽媽會不會原諒他?你又會怎麼想?”
他突然說這樣的話,小幸一下子被問懵了,卻是下一刻就緊張起來:“你什麼意思啊?”
難道是父親真的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了?
“你知道了什麼?”她緊張的又問了一聲,其實心裡不止一次的想過那件事,但傅執突然提起來她的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我只是隨便問問。”他笑了一聲,然後說:“先吃飯!”
“那若是你爸爸出軌,你跟你媽媽會原諒他嗎?”她便是反問一句,似是玩笑,又帶着點生氣。
因爲這種話實在不適合隨便說說。
“會!”深邃的黑眸望着她的眼,卻是很誠懇的說了一個字。
而小幸徹底呆住,爲何從他的眼裡看到了認真?
到底是誰出了軌?
不由的多看他兩眼,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她的心越來越不安分。
“傅執,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是我要帶着孩子離家出走而是你不準在踏進這個家門,你可想清楚啊。”她不得不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
“你在亂想什麼?”他的酒剛送到脣邊,聽到這一句不由的笑了一聲問。
小幸卻是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疑惑,他會隨便說這種事?
他不是個會隨便開這種玩笑的人,他們在一起三個年頭,他還是第一次問這種‘無趣’的問題。
晚上他洗完澡朝着她撲過去,小幸便是警惕的看着他:“你到底怎麼了?”
傅執便是後悔莫及,怎麼能問她這種問題?
現在她開始懷疑他呢,這小女人,盡是瞎想。
他便是摸了兩把自己還未乾好的頭髮,然後笑的儘量放鬆:“寶貝,我發誓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小幸躺在他旁邊,望着他那誠懇坦白的模樣自然是信他,但是這件事卻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影子。
他絕不會莫名其妙說這種事,絕不會。
小幸想到何悅來的事情:“對了,媽今天來過,爲了寶寶生日的事情,說是很多人都去老宅送了禮,明天晚上會有宴會。”
他皺起眉:“媽來找你說的?”
“嗯!”她答應一聲,並不多說。
“她又來爲難你!”
他突然躺下,半靠在牀頭,他都說過讓她別再來找小幸的麻煩,但是何悅卻是總以長輩的身份來壓制小幸。
“也不算爲難,她也是疼愛孫子孫女,何況人家禮物都送了。”小幸只好講道理。
“送了可以還回去,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女以後每年的生日都要讓我應酬一些沒必要應酬的人。”
他這話,小幸心裡很爽,卻是擡頭起來盤腿坐在他對面:“可是明天就是了。”
他看她一眼:“心裡明明不想辦卻還說違心的話,也就是你。”他不是責備她,只是心疼她的妥協。
“你信不信今天媽來說這件事我跟她唱反調了,我說了我不想辦,但是媽很堅持。”好像只是來通知一聲。
“我信,你不是媽的對手。”
那漆黑的眼神裡滿是睿智,就那麼望着眼前清秀的小妻子,她是個即簡單又複雜的女人,卻是他心頭摯愛。
她聽了不由的撒嬌趴在他身上:“你討厭!”
他卻是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子底下:“你喜不喜歡我這麼討厭?”
那低低的一聲,彷如酸甜可口緩緩地流淌着她的心間:“喜歡,快要喜歡死了。”
男人深黑的眼瞳就那麼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乖!”
她羞燥不已,想要反抗卻被他摁住,性感的薄脣堵住她溫柔的呼吸,用他的方式靜美了這一刻。
這份情到此處已經是最好,幽深的夜裡跟自己的愛人一起相擁入眠便是這世上最美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睡,他已經起牀。
張姐看着他從樓上下來打招呼道:“總裁您這麼早就要去上班嗎?”
“我去一趟老宅,少奶奶醒來後告訴她我馬上回來。”
他說完就離去,張姐站在門口卻是很欣慰的樣子,總之,婆婆給媳婦再多的不如意,好在丈夫是愛着妻子的。
想來小幸也是因爲他的這份情才留在這裡吧,張姐笑着回了廚房去給他們準備早飯。
老宅裡何悅也是早早的就起牀跟下人一起準備早飯,老爺子在沙發裡看報紙,傅建國有早上喝茶的習慣,出去運動完便是回來喝茶。
傅執一進門爺倆便是看到,老爺子笑了聲:“這麼早回來肯定不是好事啊。”
傅執淡笑一聲坐在他們對面的單個沙發裡:“爺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那您是不是也猜到我回來是爲了我兒子女兒生日的事情?”
老爺子微微挑眉:“這禮在樓上寶寶房間裡,你真要把禮給人家送回去?”
傅建國也擡眼看兒子:“全城的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也是淡淡的一聲。
“我過我自己的日子,我不想將來的很多年裡我兒子女兒的生日都要一些不相干的人來祝賀,我們傅家不缺這點禮,至於有真情義的人,相信也能瞭解我們之所以退禮的原因,並且往後也沒了這些麻煩事,就吃過早飯,派人把東西依依都送過去,道謝就是!”
小幸都不再管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他便是也隨着那些膽大包天的媒體去隨性報道了,連那些男女之間亂七八糟的他們倆都不在意了,他們夫妻早就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不爲家族,不爲旁人,只爲彼此快活滿足。
他便是把話說到此處,老爺子跟傅建國也點了點頭:“也不是沒道理,不過今年是小傢伙第一次生日,也是想喜慶一下罷了,你跟小幸要是真不想辦,便把禮送回去。”
“爸,這隻會讓人以爲我們傅家不識擡舉。”何悅從廚房走出來,聽到公公鬆口便是心裡不高興了。
傅執微微皺眉,就知道問題在母親這裡。
“我們傅家在豐榮還需要什麼大人物來擡舉?”幽深的眼眸裡多了些冷漠,薄脣微動,這一句卻是真性情。
“就是因爲你位置太高你才越要低調做人,現在多少人物都對你的霸道不滿了你自己難道不清楚?買下一條繁華的街只爲了博取一個女人的歡心,現在又爲她要把這麼一個跟大家拉攏關係的機會給放棄了,傅執,你可清楚你自己這兩年到底在做什麼?”何悅坐在兒子旁邊的沙發裡跟老公一起,卻是面對着兒子一字一句的,好似忠言逆耳。
傅執冷笑了一聲,擡眼看着自己的老媽,不由的心酸:“你昨天去我先前住的小區做什麼了我還沒問你。”
原本不想在父親跟爺爺面前跟她對峙,但是她這樣咄咄逼人,硬要把黑白顛倒,硬要把小幸說成一個禍害,他也只好用這種方法來堵住她的嘴。
何悅吃一驚,眼珠子一下子要瞪出來望着兒子:“你說什麼呢?”
傅建國低着頭,只是飲茶。
老爺子看着這一家三口都好像有着各自的心事的樣子也不由的擰着眉。
“我說什麼您還能不清楚?今天我來便是隻爲了生日宴這一事,但是既然說到這裡,那麼我要提醒您一遍,別再去打擾小幸,您既然看不慣她就別再去看,到了該來老宅的日子我會帶她來,沒事的時候您隨意做什麼就是別再去打擾她。”
那一字一句,他是真的生氣纔會對自己的母親說出這種話。
從前他就不太會跟父母搞好關係,是小幸讓他重新融入這個家,但是現在,卻也是因爲小幸,讓他厭惡極了這個家。
他的母親一向挑剔,但是這次針對小幸的原因是什麼卻只有他這個母親知道,他恨的厲害,只是不想拆穿,但是再不提醒幾句,怕是這位嚴母就要把他老婆給羞辱的體無完膚,他爲求自保便只能說這些話。
“傅執,你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是在跟你的母親說話嗎?”何悅氣的站了起來,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執也許久不說話,偌大的客廳裡一下子冷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媽媽去你以前住的公寓做什麼?”老爺子好奇的問了句。
傅執轉眸望着自己的父親,傅建國深吸一口氣:“她也就無聊過去看看,還能做什麼?”不清不淡的一句然後擡頭看自己的兒子:“你沒別的事情就先回去吧,禮我待會兒便是給人家送回去,後面的事情處理好就是。”
傅執垂眸,他不知道父親知道多少,但是看父親的樣子不想讓老爺子知道,他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點點頭便是起身離開。
小幸起牀後沒看到老公倒是看到了小姑子,傅柔正在客廳裡跟兩個小萌包追着玩,看她從樓上下來後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小幸微笑着下了樓,身上還穿着寬鬆的睡衣,頭髮也只是鬆散着在胸前:“是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還不錯,今天他們倆生日,我過來送兩個小禮物。”傅柔說着看了一眼沙發裡。
“那我先代他們倆謝謝他們姑姑啦。”
下樓來,看着兒子女兒往她身邊跑,她便蹲下身跟他們一樣的高度:“有沒有跟姑姑說謝謝呢?”
兩個小傢伙咯咯的,都伸手要她抱。
傅柔上前,跟小幸一人抱着一個:“謝謝倒是沒說,姑姑卻是叫過了的,一眨眼他們都一週歲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是啊,真快!”小幸眼裡滿滿的暖意,或者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也不見得存下什麼,可是孩子,一年間便是給他們留下那麼多的震撼跟感動,還有他們的個頭,他們說的話。
這一年她收穫很多,兒子女兒,還有——愛情。
“二小姐要留下來吃早飯嗎?”張姐出來,問道。
“當然要的,禮物都送了,早飯一定要吃。”小幸這話是對張姐說也是對傅柔說。
傅柔挑了挑眉:“當然要吃,你們這頓早餐可真夠貴的。”
“嗯,的確很貴!”小幸深有同感。
“對了,傅執呢?”傅柔以爲哥哥在樓上呢。
小幸也突然想起來的樣子,還不等問,只聽張姐說:“總裁去老宅說馬上回來。”
小幸的眸子微微垂下,臉上的笑意沒減少多少,眸子裡一閃即過的深重情緒。
“怎麼了?一大早過去,生日的事情?”傅柔好奇的問。
“你呢,聽說很久沒回老宅。”小幸沒回答,轉而反問傅柔的事情。
“回去就要聽皇太后嘮叨,每天逼着我相親,你知道她竟然讓我跟那個在國外教書的老師相親,你們不是都說他很風流?”傅柔說起這事就苦惱的要命。
小幸笑了一聲:“的確是有點,不過你不去相親的原因是因爲這個?”
“我媽要是知道我在跟一個醫生談戀愛,不知道會不會找人把我綁回去關起來。”她想想就害怕。
小幸淡笑不語,兩個女人放任一對小萌包去玩在沙發裡聊起來:“你還記得你跟傅執在一起的原因?我是不敢再回去,萬一他們也給我來那一招,那我豈不是死的很慘?”
小幸自然一輩子都忘不掉她跟傅執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不過他們的結果卻是讓她喜出望外的。
不過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無法複製的,所以,她當然也希望每個人的婚姻由來都是認真嚴肅的,而不是被硬是放在一起的。
傅執回來看到妹妹在不由的一滯:“你怎麼來了?”
“夠冷淡,對你雙生妹妹你竟然這麼冷淡,傅執你是不是哥哥?”
“你不是經常想當姐姐?”
好吧,傅柔被打敗。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倒是也還算有趣,傅執對傅柔說:“你現在住在哪裡?”
“住在……不能告訴你!”傅柔神秘兮兮的。
小幸擡頭看自己的老公,果然,他已經皺起眉。
“昨天的報紙那麼精彩,我以爲你們倆會打架呢?”傅柔突然抻着脖子對他們倆小聲說了句,然後傻笑起來。
“我們爲什麼要打架?我們什麼時候打過架?”傅執問了句,冷冰冰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向那麼酷酷的。
“切,你少裝蒜,我可沒少看到你嘴巴被咬破。”傅柔直接戳中人家的痛處。
傅執看了妹妹一眼然後看向自己的老婆大人。
小幸聽着這一句已經羞的低了頭,小臉紅的厲害。
他卻是看着小幸那羞答答的小模樣低笑了一聲。
“都是你乾的好事,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那富有磁性的屬於男性獨特的嗓音讓小幸的心尖顫了一下子。
“小幸傷的更多吧?”傅柔又說了一句。
然後小幸擡眼看着傅柔,只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厲害。
傅執望着自己的妹妹:“你是不是也想趕緊找個男人好好地疼疼你了?羨慕妒忌恨不要說的這麼明顯。”
“哈,你……小幸你聽他這話,這像是一個哥哥對妹妹該說的話嗎?”
無辜被拉到兄妹倆的嘴官司裡來,小幸表示很無能,低着頭忍着笑,喝粥。
他們家好像很久沒這麼熱鬧的吃飯了,小幸的心裡其實很滿足。
吃完飯傅柔依然留下,三個大人兩個孩子,傅柔好奇的問:“今天什麼節目啊?”
“什麼節目也沒有,就這麼待一天。”傅執淡淡的說一聲,躺在老婆膝上看書。
小幸坐在沙發的一角,他的腿彎曲着在沙發裡,休閒自在的很。
“今天一對小寶貝過生日呢,你們什麼節目也沒有?”
“你嫂子剛流產不久,不能受累吹風,而且我們也好久沒一家人在一起一整天了。”再也沒比這個更完美的生日。
一家人都在一起。
傅柔皺皺眉,明白他們是很享受這種生活,立即覺得自己多餘:“那我豈不是很打擾你們一家四口團聚?”
小幸剛開口:“哪有……”
“你現在才知道?”傅執又說了一句。
真傷人啊,傅柔要哭了,她實在無聊壞了,記起今天是自己侄子侄女的生日便是買着禮物立即趕過來,誰知道竟被人嫌棄。
欲哭無淚的時候家裡又來了客人。
全是不請自來,周園園跟華恩,還有個跟屁蟲。
卓亮看到傅柔在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滯,傅柔更是臉上一下子有點緊繃。
周園園的嘴巴差點張開又用力閉着,華恩的眼神微有變化卻是立即從容:“沒打電話就過來打擾應該不會生氣?”
像是小心翼翼,雖然前幾天已經送過禮物,但是今天依然是拎着禮物來的。
小幸說:“人多了更熱鬧。”
很明顯一家四口安靜一天的計劃被打破。
傅執只好從老婆大人膝上離開,看卓亮滿不在乎的樣子又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忍不住想到四個字:冤家路窄。
不過事已至此,反正以後也總要面對。
兩個小傢伙看到大人來家裡完全沒感的樣子,張姐跟王姐忙完之後就帶着他們倆到寶寶房間裡去玩了,幾個大人便在客廳裡玩起牌來。
“聽說老宅把別人送去的禮都給退了回去,你的主意吧?”卓亮一邊看牌一邊跟傅執說話,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倒是很和諧。
傅執淡笑了一聲,那雙凌厲的眸望着手裡的牌,偶爾偷看一眼旁邊妹妹的牌。
小幸坐在傅柔旁邊也是悄悄地看她的牌。
“當然。”傅執供認不諱。
傅執跟小幸都有意讓傅柔贏,所以傅柔贏了,激動的跳起來:“歐耶,我贏了,我贏了!”
華恩驚的微微睜大眼,她還以爲除了周大作家是個不太正常的,別人都算安靜,現在……
圓圓跟小幸換了位置:“你們夫妻故意讓她贏,不公平!”
“什麼叫他們倆故意讓我贏?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好吧?”傅柔不服氣。
“那再來,繼續換位置,你不能跟傅總還有小幸在一起。”
於是位置變成了傅執跟小幸還有卓亮挨着,華恩一旁是卓亮一旁是傅柔,傅柔那邊是周園園。
傅執微微皺眉,周園園這女人太會破壞氣氛。
小幸也有點難過,怕傅柔輸了要難過。
華恩坐在旁邊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卓亮看她隨性的很也就放了心。
於是原本六個人的戰場成了兩個人的大戰,傅柔不服氣:“再來。”
其餘四個人手裡明明捏着一把好牌卻也是沒機會出。
“那個,我可不可以出一套?”小幸早就心癢難耐,看着手裡的好牌不能出心裡懊惱不已,看周園園出了一套牌後立即壓了自己的牌上去。
一雙寂靜的眸子裡卻有着不容拒絕的氣場。
一下子空間裡安靜了下來,卻也只是片刻。
周園園跟傅柔看着她出的牌都安靜了幾秒,然後都怒視着小幸:“你到底會不會出牌?”
其餘人也忍不住看着小幸放下的牌,好像沒錯呀。
“你出也沒用,我炸死你。”
“你炸一個我看看?”傅總很深刻的說了一句,不過已經沒人聽到了,因爲有個聲音把所有的聲音都淹沒了。
傅柔甩下自己的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翻:我又贏了……
“好吧,沒辦法玩了!”華恩只好丟下牌。
傅執看着自己老婆要哭的樣子有點心疼,小幸卻是很無奈,心裡想着,這或者是某女最好的發泄方式,那就隨她吧。
“請問這是卓幸的家?”
客廳裡再度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