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花店訂花,一個小時後我親自去取。”傅執沉聲對秘書說。
“是!”秘書答應後出去,卻恰好碰到嚴連進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秘書離去。
嚴連不知道爲何笑了一聲似是被人家的不屑給挑釁,卻又不服氣輸了,但是還是正事要緊,就趕緊的找到傅執:“今天晚上還是兩個人單過?”
傅執擡了擡眼:“你有什麼更好的節目?”
嚴連表示乏味:“你們倆整天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兄弟們一起聚聚好好玩玩啊。”
傅執還是笑了一聲:“哎,恐怕以後難了。”
難跟兄弟們長聚了。
老婆還聚不過來。
於是老嚴說:“古代的皇帝那麼多女人也沒你這麼忙的。”
傅執略微挑眉,拿他跟古代的皇帝比?
如今的人可是隻在乎長長久久平平淡淡,始終如一。
“你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啊,自從她回來,已經好幾次出差都是我去了。”
傅執微微挑眉,不說話。
但是這樣更是讓老嚴覺得顏面無存,說什麼人家都不敢興趣,這纔是最讓人難過的。
嚴連走後他就坐在辦公桌前拿着手機給老婆發信息:“禮物準備好了嗎?”
然後緊跟着又發過去一條:“我拭目以待!”
小幸一邊煲湯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那兩條信息的時候竟然一點正經事也想不起來,有些面紅耳赤。
何悅看着女兒跟公公在下棋卻是有些苦惱:“這阮家人啊,也是不靠譜。”
看着女兒那麼淡定的樣子她卻隱隱的有些擔憂,只希望自己是亂想的。
傅柔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沉聲道:“他們不靠譜不要緊,爲民對我是真心就好了。”
“他要是許不了你婚禮呢?”何悅便不急不躁的問了句。
傅柔手裡抓着棋子的動作一滯,眼睛還盯着棋盤:“不會的。”
明明猶豫了,卻還是堅定的說不會的。
老爺子卻說:“咱們傅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小柔你儘管生,你爸媽不幫你,你爺爺也不能丟下寶貝孫女。”
傅柔聽到這話很感動,卻是笑着道:“爺爺,您幹嘛說這種話,我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爸爸呢?爲民一定會娶我的,就算沒有婚禮,退而求其次,只要儘快把證領了,別的我都能將就。”孩子都有了,她還不至於分不清輕重。
老爺子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只要領了證,他們是夫妻了,一場婚禮早早晚晚又有什麼關係?
“這倒也是,那你們倆就趕緊把證領了,別到了孩子落地還連個證都沒有,孩子也是黑孩子。”
這話說的……
傅柔頓時皺起眉:“媽您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我跟爲民中午發過信息,我們商量好了這兩天就去民政局把證件領了。”
“這樣還差不多!”何悅心裡懸着的一塊心病像是要去掉了。
老爺子卻是微微沉吟,這些年輕人的感情事情不復雜,反而婚姻卻這麼不盡人意。
看自己孫女驕傲了三十年,在要出嫁的時候卻被婆家那麼爲難。
這些事原先他是無論如何想不到的,畢竟他們傅家如此龐大,誰敢給他們傅家臉色看?
但是偏偏就是真有人敢給他們下馬威。
然而傅柔現在又懷着人家的孩子,他們傅家百般遷就人家,他只怕遷就到最後,反而還是他們傅家讓人家看了笑話。
擡眼看着自己的孫女,只是默默地又低了頭。
何悅本來還想着兩家吃飯傅建國或許不願意她去,卻沒想到,兩家吃飯這件事都已經遙遙無期。
一對小萌包一起走到祖爺爺跟姑姑面前,看他們倆在下棋竟然好奇的站過去,兩雙透亮的大眼睛盯着棋盤。
傅柔不自禁的擡眸看他們一眼:“你們看得懂?”
小小幸微微皺眉,小小執更是無奈的很,卻有些好奇的擡手去抓了一個。
本來下棋的倆人有點不爽被搗亂,卻是在看着小小執拿着一個將的時候爺倆大眼瞪小眼的。
然後老爺子突然放下棋:“哈哈,不愧是咱們傅家的小少爺,有出息!”
老爺子高興的說着就把重孫子給抱了起來。
傅柔無奈撇嘴:“爺爺,他只是抓着玩的。”
“抓着玩都知道抓大的,可見咱們小小執是個有能耐的孩子。”老爺子繼續自誇。
好吧,傅柔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小小幸眨着她漂亮的眼也盯着棋局。
好似在想,弟弟抓了一個棋就被祖爺爺抱起來誇獎,那我也要抓一個。
但是抓哪個好呢?
但是在大家的注視下,小小幸很快拿起一個軍,然後又拿起一個軍。
兩個,兩個擁抱,兩次獎賞。
小小幸抱在懷裡那兩個大棋然後瞪着她的大眼睛望着老人家。
何悅不由的笑了聲:“爸,那小小幸這個又怎麼算?”
“我重孫女要一路過關斬將,看似無爲,實則是聰慧之舉,女孩子嘛,可愛機靈最重要。”
好吧,姐弟倆就沒一個不好的,傅柔徹底敗了立即捂着自己的肚子說:“等以後我也要讓我兒子來抓一抓。”
何悅把孫女牽到身邊抱住:“我孫女就是機靈可愛,深得奶奶的心意哦。”
小幸還在廚房裡忙活,哪裡知道外面發生的什麼情況啊,她那一對萌包子可是很給她爭臉。
傅執開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一個電話,隨即便是無奈的轉了頭。
小幸準備好晚飯之後就一直在期待着,想着他回來看着這一桌菜,不是誇她能幹就是數落她手藝差勁了,反正他總是兩種極端的表現方式。
卻是一家人等到快八點半他還沒回來。
於是她擡了擡頭,尷尬的笑了笑:“要不我們先吃吧!”
“你打個電話催一下!”何悅說了一句。
小幸纔要去給他打電話,一轉身看到他從外面回來,心裡懸着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臉上難掩激動的神情朝着他走去。
他手裡還拿着一捧花,很隨意的拿着,但是卻是很珍惜的。
他看到她那有些激動的神情也是笑了聲,眼神裡滿滿的疼惜:“讓你等久了,突然出點事。”
他把花兒送到她懷裡:“不過這花兒是我下午找秘書打電話到花店提前訂好的,可不是因爲知道今晚會突然回來晚賠罪準備的。”他急忙解釋,怕她以爲他是賠罪。
小幸卻只是踮着腳尖一隻手抱着花一隻手擡起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們先吃飯?”
那溫柔的聲音,他感受着臉上溼溼的一點溫暖,隨即便抓住她的手摟着她往飯廳裡走去。
兩個人並不需要過多解釋的,當互相信任的時候。
或許是今晚氣氛太好,她竟然一點責備他的心情都沒有,只是看到他回來就已經像是得到了這世上最珍貴的。
“怎麼纔回來?小幸給你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晚餐慶祝。”老爺子給孫子說。
傅執看着桌上的菜不由的看向小幸:“還要上班還又要煮飯!”
沒再多說了,心疼的在她太陽穴那裡親了一下。
她微微低頭:“大家都在呢!”
他便先給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吃飯的時候也是先給老婆大人夾菜,小幸很感動的看他,他便對着她笑笑。
傅柔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跟爲民似乎從來沒有那麼傳神過。
眼尖的早早的注意到小幸懷裡的玫瑰:“結婚三年了還經常送玫瑰給老婆的老公真的是好少啊,而且傅執你這麼高冷酷的男人,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面做什麼對不起我們小幸的事情了?”
其實就是很酸,雖然她只是妒忌他們的婚姻。
“亂講什麼?”何悅瞪了女兒一眼,眼見兒子兒媳婦剛剛和好不久,她可是不想他們再出什麼事,這好人都要給下出心臟病來的。
傅執擡眼看着傅柔,因爲何悅幫着說了話他便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老婆。
傅柔心裡真是苦悶,那傢伙看上去好像很浪漫的人,一些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啊,做的倒是挺爽的,但是在送這些花花草草的好像就很不在行。
雖然那傢伙對她還不錯,但是,總覺得欠缺了點什麼似地。
兩個小傢伙在奶奶的叮囑下走到爸爸媽媽身邊去,然後拉了下爸爸的衣角。
傅執低頭,看着一對小萌貨直勾勾的盯着他便低了頭。
誰知道一人給他一個吻,那樣軟軟的,輕輕地,卻讓他很感動。
或者這樣的生日很隨意,沒有特別的酒宴,沒有太熱鬧的兄弟,但是卻是最溫暖的情景。
一家人給他過生日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雖然說今天缺了一個人,但是他倒是不覺的有什麼好遺憾。
尤其是老婆孩子都在身邊,特別滿足。
傅柔舉了舉杯子,裡面是果汁:“傅執,祝福你跟你老婆越來越恩愛啊。”
小幸聽着笑了一下,傅執倒是很給面子,看着她杯子裡紅色的液體:“你那是什麼?”
“你老婆親自榨的葡萄汁。”傅柔覺得小幸很貼心,這個顏色跟紅酒差不多,也不會讓喝酒的人覺得不搭。
吃完飯後一家人在客廳裡吃蛋糕看節目,正好是小幸主持的那最後一期的公益節目,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的,傅執看大家都沒心思管他們就趁機拉着小幸的手就悄悄地上了樓。
大家也不打擾他們,只是小小幸問了句:“媽媽?”
何悅摟着她:“爸媽去恩愛去了,你在這裡陪奶奶。”
小小幸好像覺得很掃興,卻還是乖乖的在奶奶懷裡。
小小執卻自己玩自己的,反正習慣爸爸拉着媽媽的手上樓去了。
“我的禮物!”傅執一關門就纏着她吻她,把她抵在門口親了個夠就開始要禮物。
小幸笑了一聲:“你這樣粘着我,我怎麼給你拿禮物?”
她輕聲問,眼神裡的流光溢彩那麼迷人。
他便稍稍的後退:“好吧,你說的對。”
於是她在他終於肯給她足夠的空間後才轉身往沙發那裡去。
他看着她拿着一張捲縮的白紙,不由的就開始期待。
好久不見她畫的東西。
她卻拿着畫一遍打開一遍走過去,還自己欣賞着:“不過也可能是我請人畫的哦。”
意思是看你能不能認出來了。
他笑了一聲:“你會那麼閒?”有去找別人的功夫自己早就畫好了。
她又不是愛自找麻煩的人,肯定寧願自己動手。
但是小幸卻是表現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說不定呢,說不定我還在生氣你摔了我畫架的事情所以不願意給你畫,就找個人代我畫,反正你也看不出。”
“我會看不出?”傅執拿過去端詳着,然後又看了她一眼。
看她眼神精明的望着他,似是在考驗他,傅執笑了一聲然後看着那雙眼睛微微嘆息:“哎,難爲你忍着心痛給我畫了這麼傳神。”
小幸看他緩緩地把畫收起來有點失望:“那麼明顯?”那麼明顯能看出是我畫的?
“你以爲你很會掩飾?還是你以爲我認不出你畫的人的特點?”傅總那自信的樣子倒是叫她真有些刮目相看。
想來他要是知道她的同事們怎麼評價他,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衣服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樣子。
不過想起大家的話,她卻對自己很滿意。
至少大家眼裡她是個稱職的妻子。
而如今他對她也還算滿意。
於是她給自己八十分,至於剩下那二十分嘛,她自己願意扣掉,女人嘛,總要給自己的任性留一些空間。
“你說我畫的人有什麼特點?”
“他的眼睛很專注!”他說,已經輕輕地把她拉進懷裡。
她便擡手勾着他的腰,感覺很踏實。
笑了一聲,靠在他的懷裡,那樣溫暖充實。
自賣自誇啊,哈哈。
“生日快樂老公!”
雖然早上送上過祝福,不過這種祝福似乎就是再多一點也是讓人開心的。
他擡起他性感的手指,輕輕地鬆開她挽着頸後的長髮,溫柔的黑髮一旦散開,便是耀目的。
那樣溫柔,那如瀑布般的黑色竟然讓人移不開目光。
於是幽暗的眸光望着她漸漸地滑在胸前的黑髮就多守候了一會兒。
“知道我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他突然問她。
小幸像是想起什麼:“不是收到畫嗎?”
他笑,眼裡盡是專情:“還有呢?忘記那晚我們說過的了?”
他說想要個孩子,她沒忘。
而且她也已經默許,而且他那晚都已經……
小幸不自禁的扯了扯嗓子:“沒有。”卻是低着頭沒再好意思擡起來。
她害羞的模樣,她初見他的那天,其實也是紅着臉。
雖然她很會佯裝冷漠,但是她紅潤的臉蛋卻是無法遮掩的。
“沒有?”他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臉,勾着她的下巴輕輕地擡起。
小幸被迫昂起頭:“傅執,我答應了!”
答應了再要一個孩子,他們該再有個孩子。
那是他們欠下的。
他一下子有些激動,卻反而沒了話,只是另一隻手用力的勾住她的腰貼着他身上,便是低頭用力的吻了開來。
小幸的脣瓣被砰的有些發疼,卻是沒來得及難過,只低低的悶哼了一聲,隨後所有的聲音都被他淹沒在喉嚨裡。
“我愛你,這一生都只愛你!”他在她耳邊傾吐着那樣情纏的話。
他的氣息都把她的身子給糾纏住,她被他吻的透不過氣,腦子裡這一刻卻那樣清醒。
他說他這一世只愛她。
她想他肯定是感動了,正如她也被他感動,於是擡手捧住他的臉開始迴應他的親吻。
大牀上他拋開一切煩惱,只是緊緊地擁着她,吻着她,要着她。
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屬於他的痕跡。
外面的夜空是美好的星星特別的多,特別的閃。
月亮悄悄地掛在旁邊,靜靜地陪伴着星星存在。
就像是他們默默地守在他們身邊。
小幸感覺着鼻尖上已經滿是汗滴,他卻輕輕地點了一下,然後吮着。
她閉着眼,感受着他的氣息那樣熟悉溫暖。
於是,造人行動又開始了。
小幸被累的半死不活,他趴在她身上:“還能不能堅持?”
小幸哭笑不得,只得晃了晃腦袋。
他笑:“好吧,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那是多久?”小幸嚇壞,用盡力氣好不容易轉頭看到他的臉。
只見他邪邪的笑着:“當然要天長日久。”
小幸卻覺得——此愛綿綿無絕期。
太狠心了,竟然想跟她一直這樣造下去?
“我想我這幾天晚上可能要加班,我們可不可以週六晚上做?”
“週六晚上可以啊!”他翻身在她跟前,看着她累的滿臉疲倦,但是她的肌膚及其好看。
小幸有點慶幸,還好週六晚上可以。
不然還不得累死?
反正哪個女人要是每天晚上都能被傅總折騰個死去活來,一個月後要是不香消玉殞……
好吧,最後卓幸相信了,這樣的女人是肯定存在的,自己不是正在被他活生生的練就着麼,嗚嗚。
第二天小幸繼續去上班,一邊上班一邊回憶。
同事看她在發呆便去嚇唬她:“喂!”
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果然一怔,隨後卻是看到同事的臉笑了出來:“大白天的嚇死我?”
“我們哪敢嚇死傅家大少奶奶啊,只是想聽聽昨晚的那些個趣事罷了。”
斜對面的男同士忍不住用電腦擋着臉偷笑了兩聲,他們組的這些個女生好似比別的組都要八卦。
“昨晚的趣事?昨晚有什麼趣事嗎?我怎麼不知道?”小幸同學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哎呀你這女人,工作起來效率比誰都高,但是怎麼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呢?昨天晚上你不是提前下班回去伺候你老公了嘛!”
有人忍不住提醒,八卦是女人的第二事業嘛。
小幸卻一陣臉紅,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他在耳邊說的那些話,還有他那些不合常理的情節,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小臉燙死了要。
“看樣子是真的有好戲哎,又是獻畫又是獻身的,快給我們這些未婚女青年普及一下婚後重要課程。”
小幸羞紅着臉:“你們確定?”
只見幾個女人都已經託着下巴坐在辦公桌前等着了。
小幸不由的嚥了口口水:“可是現在上班時間啊,咱們要是將這個?”小幸尷尬的還沒說完就看到對面辦公室的門開了,立即轉動椅子正過身對着電腦,然後打開抽屜找什麼?
是啊,找什麼?
幾個人好奇的繼續問:“哎呀,不要保密嘛,那多沒有樂趣啊,快點告訴大家。”
“告訴大傢什麼?”
“當然是你跟傅總在牀上的那點事,傅總身體那麼挺拔,那方面肯定很厲害啦是不是啊卓幸。”
小幸的臉一熱,卻是乾咳了一聲。
“人家夫妻間的牀事你們這些人也要管?真這麼閒的話正好出去跟我辦點事,今天下雨我這裡沒有多餘的雨傘啊。”
領導說完已經走在前面。
“卓幸不用去了!”下雨的鬼天氣讓傅家大少奶奶去外出工作,只怕傅總要心疼呀,於是領導分分鐘秒殺了各位同仁的心。
竟然不能一視同仁。
小幸笑了一聲,看着一衆人等紛紛離去,很快辦公室裡就安靜下來,她卻是靠在椅子里長舒一口氣。
就這樣不再擔心被問他們之間的種種細節。
她想,大明星的生活應該就是這樣吧,不知道蕭遊爲什麼還這麼熱衷這項事業。
話說回來,蕭遊跟她老公的合同,大概也快要拍廣告了吧。
曾經還有人提議他們夫妻去拍廣告,不過夫妻倆均是沒有那份心思。
傅總說看她想法,她自然不喜歡拋頭露面,而且尤其是自己的這些個事,自己都攬了總會被旁人說閒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今天外面下着淅瀝瀝的小雨,竟然也感覺有些寒冷了。
秋天是什麼味道呢?
下雨後好像溼氣很重,一切事物好像都要復甦,路邊草叢裡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勁的生命力,讓她感覺渾身也充滿了氣息。
大家都在拼命的工作,一年要過去很快的,一眨眼就是兩季,還剩下的兩季就像是新年要到的尾巴。
已經開始有人感嘆這大半年無所事事。
而她靜靜地走在路邊,因爲也沒別的事情就隨意的出來逛逛。
卻正好碰到蘇秦到他們電視臺來不知道幹什麼。
蘇秦的臉色不是很好,雖然化了很精緻的妝。
“卓幸!”
她站在路牙子上像個孩子般任性的昂着頭望着那片蔥鬱的天空。
小幸聽着聲音轉頭,看到他們門口站着的女子:“蘇秦!”
蘇秦緩緩地上前:“我差點忘記你在這裡面工作。”
小幸不得不笑了一聲:“是啊,我也沒想到。”
她不愛過問別人的事情,所以也不問蘇秦來做什麼。
“我也是來應聘的,希望以後能成爲同事哦!”
蘇秦淡笑着補充道,小幸卻只是微笑,然後看着蘇秦往裡走。
不由得抿了抿脣,蘇秦要是被聘了,那她以後還有好日子過?
不自禁的想到一起在報社的日子,蘇秦跟她大概是天生的敵人。
再次仰頭望着那片抑鬱的天空,似是還有一場傾盆大雨要來?
還是算了,已經夠陰鬱的了,還是希望快點見到陽光,秋天的陽光,已經是暖人心的。
於是小幸沉吟了一聲,卻也是下定了某個決心。
想到她做的種種,小幸手裡的手機舉在眼前,然後給稱謂是領導的人打了個電話。
蘇秦絕對不會想到小幸會這樣做。
她以爲小幸是不會管別人閒事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但是她該記得她曾經對小幸做的事,小幸就算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所以更不能讓一些無聊的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
她用她少奶奶的身份壓制了這次的招聘會。
她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但是那又怎樣?
只要生活平靜,做一點違背道德的事情她也甘心情願。
何況她最不想從今往後還有哪個女人來攪和她的生活。
就這樣吧,她打完電話後往臺裡走。
而經過樓下的時候看到那裡應聘的人,其實今天來應聘的人真多,一眼望過去也算是美女如雲。
只是不知道她們領導是喜歡美女如雲還是實幹家。
但是都不關她的事情啦,只要沒有蘇秦。
或許還會有別的人想搗亂,這個她倒是不怕。
她只是不喜歡蘇秦了,已經認識太久,算計太多。
連一點新鮮感都沒了。
中午的時候同事們回來一起去吃飯,碰到領導也來,她便跟着領導到了角落:“事情辦妥,她以前得罪過你?”
小幸不得不點了點頭。
領導也點了點頭:“去吃飯吧!”
領導雖然是位男士,但是對於知根知底的下屬卻一直是很好的。
而且小幸身份又特殊,招聘會來的人也多,自然不會讓她失望。
反正能幹的人一抓一大把,不缺蘇秦那一個。
下午剛下班圓圓就找她逛街,她只好給傅執打電話:“我晚上陪圓圓在外面吃。”
“好,關心姐妹是沒錯的,不過別忘了早點回家,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他低聲道,一聲拿着手機一手拿着文件,倒是兩不誤的姿態。
小幸不自禁的輕輕扯了扯嗓子:“整天沒正經,那我掛了。”
“哎,你還沒叮囑我晚上好好吃飯。”傅總不高興,老婆大人對他怎麼一點關心都沒有?
小幸一愣:“你晚上一定要好好吃飯知道嗎?就算是我不在家,你也不能不好好吃飯,不能只顧着抽菸喝酒什麼的惡習。”
好吧,他有點後悔了,老婆大人好似很認真。
“嗯,我記住了,晚上見,我在牀上等你。”
小幸聽着那彷彿能侵入她骨髓裡流動的聲音不自禁的顫了一下,卻是低笑着對着電話道:“知不知羞啊!”
雖然那邊已經掛掉,她卻是並不着急也並不生氣。
因爲他很愛她。
字裡行間比比皆是。
於是她快快樂樂的開着車去見自己的死黨了。
圓圓抱怨:“來吃個飯還這麼慢,華恩不在果然一點樂趣也沒有了。”
小幸不得不眨了眨眼:“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抱怨我死板?”
“難道不是?”圓圓立即挑眉笑着說。
小幸傷心地啊,卻是笑了聲:“死板就死板吧,不過我今天做了件很偉大的事情。”
“什麼偉大的事情?”圓圓纔不信卓幸能做什麼偉大的事情?
跟老公吵架都吵不贏,好不容易玩玩離家出走,才倆月不到就自己跑回來了。
哎,真是讓人失望透頂啊。
“今天我碰到蘇秦去我們電視臺應聘。”小幸看着杯子裡的茶水輕輕地晃了晃說着。
“蘇秦去你們電視臺應聘?”圓圓微微皺眉,心想那女人陰魂不散啊。
小幸點了點頭,沒說話。
“然後呢?”應聘怎麼了,關鍵是被聘了沒有。
“然後我就給領導打了個電話,我說不希望我們臺錄用蘇秦。”
然後圓圓真是驚呆了的表情望着她,還別說,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小幸這麼有出息,敢做這種事情。
她眼中的小幸可是個聖母級別的女人呢。
“那你們領導照辦了?”圓圓挑了挑眉,想聽點不一樣的結果。
“是的,領導說還是按照程序都走了一遍,但是招聘的工作人員知道不能路用她,所以在她走後就把她的個人資料丟在垃圾桶裡了。”
然後圓圓呆住,這些人們可真夠狠的。
那不是打人家的臉嗎?
不過卻忍不住笑:“好爽啊,這女人早就欠收拾了,扔在垃圾桶裡一點都不過分,哎,話說回來你總算辦了點漂亮的事情。”
她卻哭笑不得,不過卻是用力的嘆了一聲,鬆口氣吧。
菜一上來倆人一起吃飯圓圓還說:“也不知道華恩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陪你不好嗎?現在爺爺跟媽媽還有傅柔都在我們那裡,我應該陪他們一起吃晚飯盡孝道卻跑出來陪你,你還總唸叨華恩來,真是沒良心。”
“那要是你買單我就不念叨了。”圓圓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幸更是吃驚的望着她然後失望的搖頭,然後開始安靜的吃飯。
這位大作家着實摳門到一定的程度,讓人心寒啊。
只是兩個人正吃着飯,小幸突然感覺斜對面有道冷漠的視線看着自己。
那視線,彷彿刀子一樣的在她的心口,背上,一道道的,輕輕淺淺的划着。
緩緩擡眸時已經發現圓圓的眼神不對,然後順着圓圓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已經許久許久不再見的女人,竟然就那麼活生生的坐在她們斜對面。
傅執說她還活着,說她回來了,說她有可能會阻止這場婚姻讓他對傅柔愧疚,讓他跟傅柔的關係發生變化。
小幸想起那晚他說的話,然後再看着不遠處的女人,她做的是輪椅,但是貌似並沒有因此而覺得丟臉。
臉上的表情除了冷漠就是傲氣。
曾經的凌越也很有傲氣,卻可以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爲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委曲求全,甚至可以被*害。
但是現在的凌越是真的不一樣了,不是好像。
小幸望着坐在窗口的女人,她並不與自己說話,只是那麼冷冷的坐在那裡,似是想用眼睛殺死她。
“她怎麼還活着,還會來了?”因爲她的腿不能走路了,臉上還有刀疤,所以連圓圓這種寫慣了被毀容的女人的大作家都受不了這樣真實的場面。
然而小幸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她感覺得到凌越眼裡的寒氣跟殺意,都是衝着她的。
那麼凌越這次回來到底想做什麼?
僅僅只是讓傅執跟傅柔的關係不好?讓傅家女兒懷着孕求阮家娶她?
小幸終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後來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圓圓擡頭看着她往洗手間去,然後凌越竟然也遙控了輪椅。
是的,凌越跟着小幸後面,她突然就有些擔心,趕緊的站了起來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
凌越是一個人來的,她竟然還能一個人出來吃飯,明明已經是個殘疾了。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小幸想的到跟着自己後面的人是誰,那與衆不同的車輪的聲音很讓人惶恐,但是她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眼裡有了薄薄的冷漠。
洗手間裡她一進去便站在門口,凌越的車子也是在門口,凌越擡頭看着她一眼,淡淡的笑:“傅太太這是在等我?”
“要上廁所?需要我幫你?”小幸只好冷冷的說了句,她發現她現在越來越有天賦去刺激別人了。
凌越卻是尷尬的冷下來,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
“哼,你倒是越來越不像是曾經那麼傻了,還能利用身份壓制別人了,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大概也受了不少苦。”凌越冷冷的說,然後進去裡面。
小幸索性把門一關,裡面一下子就剩下兩個人。
洗手間裡太冷,但是此時的氛圍就算是在哪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是啊,是受了不少苦,但是跟你還是不能比的,你的腿怎麼了?還有你的臉上,你以前那麼的美。”小幸不自禁的說了句,冷冰冰的,像是念臺詞,毫無感情的念臺詞。
她不會誇大的譏諷,她只是在敘述事實,沒有任何感情的,沒有任何拖延的,沒有用任何心情。
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凌越那張曾經讓她自愧不如的臉蛋上的那道疤不做任何表情。
“你說我的腿怎麼了?還有我的臉!”聲音裡帶着瘋狂,衝動,激動。
她激動的擡手卻是很輕很憐惜的摸着自己的臉,她是越想越痛。
她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傅執找的,他們竟然那樣傷害她。
她現在已經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她的心很疼很疼,疼到已經被冰住。
小幸卻是冷冷的看着凌越的眼裡的淚花,那是被她卓幸給激起來的。
但是那又怎樣?
傷害別人的人,終是要被別人傷害的。
這世界上本來就是因果循環,壞事做多了總要還的。
“都是傅執,你的丈夫,他竟然是那麼狠心的男人,他竟然想讓我死在外面!”凌越突然激動,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來的委屈跟無能爲力的窩囊。
小幸卻只是聽着看着了。
“你知道嗎?他會遭天譴的,他對我如此狠心,他一定會遭報應的。”凌越擡起頭,即使眼含熱淚,依然可以詛咒小幸的老公。
而小幸靜靜地望着她,她真的覺得凌越很可憐,但是又憐惜不起來,只得淡淡的道了一句:“原本他對你不薄,是你想要的太多,這就是貪得無厭的後果,你現在的樣子,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與任何人無關。”
小幸的理智卻讓她冷笑出聲,那樣悲涼又不理解的樣子。
“與任何人無關?你倒是撇的很清楚,你可知道你出現之前我跟他的關係有多好?所有人都以爲我們會結婚。”
“可是他早就不再對你動心,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小幸敘述了事實,沒有任何感情的。
凌越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說什麼?”那聲音,空洞冷冽。
像是冬天寒冷的風。
“如果你早一點告訴他你還愛他想跟他在一起,他肯定會拒絕你,所以你做了他八年秘書其實你就是早猜測他會給你的答覆你不能滿意,也就是說,你早就料到他不會再給你一場婚姻。”
小幸的話,字字句句,就像是在剝開她的皮,一層層的,疼的她的血都開始叫囂。
但是她卻只是咬牙切齒的望着小幸:“你看上去好像很聰明,你以爲你把我看透了是嗎?”
小幸不說話,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她。
洗手間裡很冷清,也很安靜,只聽到她們倆的對話。
“那也沒用,即使你把我看透了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要我還活着,我就不會讓你們倆幸福,我恨你們,我恨不得把你們拆穿入腹。”
她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
曾經最愛的男人已經不再愛,是恨,赤條條的恨,血淋淋的恨。
小幸便是看着她那滿是憤恨的表情,只是眼睜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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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揹着他生下那個孩子,五年後再見面他卻要另娶?殊不知,歲月易飛,他們這一生卻只爲等待彼此歸來的日子,從一開始便是隻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