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哥哥,那些船好大,囡囡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船。”
被吳凡抱着才能越過護欄看到海面的囡囡,十分興奮的指着元家的巨輪叫嚷着。
隨後她轉過頭來,看着吳凡問道:“哥哥,你這麼厲害,你也有這樣的大船嗎?”
“有啊,哥哥有比這更大更威武的大船。”
“比這還要多的大船?”
“比這還要多!”
吳凡與囡囡的對話,連一旁的關曉月都想要捂着臉,她很想對吳凡說,你吹牛好歹也收斂着點。
關曉月心想,這只是囡囡一個小女孩不懂事,對自己崇拜之人的詢問,相信沒人會在意,因爲這個而計較吳凡的吹噓。
但,吳凡和她,本來就不是元家歡迎的客人,之所以請情報司到來,只是元家想要在情報司面前彰顯實力,向情報司示威。
所以,在場的衆人中包括元家,都是不喜歡他們三人的。
“或許是我孤陋寡聞了,還沒聽說過,情報司也擁有大量的巨型遠洋輪船,不如督察大人讓他們開出來,讓咱們大家開開眼界。”
一個靠着巴結、附庸元家生存的富商爲了表現,首先向吳凡發難,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嘲諷,對吳凡諷刺道。
“哈哈哈哈……”
此人的話立即引起一陣大笑,許多人帶着嘲弄的眼神看着吳凡。
“對,讓我們見識見識督察大人的手段!”
“如此年輕的督察大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不如讓我們看看督察大人有何過人之處。”
“一個黃口小兒帶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敢大放厥詞,狂言擁有比元家十一鉅艦還要大還要多的艦船,簡直不知所謂。”
“……”
許多難聽的嘲弄聲此起彼伏,且在元霸的默許下,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囡囡雖然小,卻因爲悲慘的命運,對這些嘲諷戲弄十分敏感,她覺得因爲自己的話,令大將軍哥哥被這麼多人嘲弄,他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因爲囡囡曾經被人罵野孩子,被人諷刺美爹沒媽時,也是那麼的難過!
囡囡內心愧疚極了,紅着眼眶,小手努力伸到吳凡的頭頂,可愛又暖心的撫摸着道:
“大哥哥不要傷心,是囡囡說錯了話,他們要笑,就讓他們笑話囡囡得了,不要笑話哥哥!”
說到最後,囡囡忍不住心中的難受,嗚嗚的哭了出來。
見囡囡因爲這些人的嘲弄而如此難過,吳凡心疼萬分,特別是其中一個出自元家老僕的話,更是徹底的激起了囡囡的傷心往事:
“一個前段時間還在街上乞討的野孩子,以爲仗着督察大人的疼愛,就敢妄言要超越元家的艦隊,不知是這野孩子不懂事,還是督察大人故意羞辱我們元家?”
囡囡在聽到這句話後,原本因爲內疚而哭得抽搐的小臉一僵,這個老僕猶如一把刀刺入小女孩的心,令他回憶起失去父親母親的巨大痛苦。
周圍大人們的嘲弄,連累吳凡的內疚,加上想起父親可能早已經犧牲,卻連骨灰都不能回家的悲苦,各種情緒同時涌上心頭,令她幼小的心靈已經無法承受。
眼看囡囡就要因爲巨大的痛苦衝擊而無法承受,甚至可能對她以後的身心健康造成永遠無法磨滅的傷害,吳凡連忙在她頸後一按,讓她暫時昏睡過去。
將囡囡交給關曉月抱着,吳凡轉過身來,臉色已經變得極爲冰冷,許多還在說話的人神情一窒,暫時不敢開口。
吳凡看向站在元霸身邊,剛纔說出最令囡囡傷心的話的老僕,冷聲道:“跪下,向囡囡說十句對不起,然後——自裁謝罪!”
現場氣氛陡然陷入凝滯,所有人都意識到,吳凡現在十分的生氣。
剛纔出聲嘲弄之人,每個都下意識的往人羣中縮了縮,害怕吳凡盯上自己。
但老僕作爲元家下人,自然不會聽一個外人的話。
他偷偷瞥了眼家主元霸和元誠,元霸和元誠都沒有說話,老僕心中有數,皮笑肉不笑的道:
“督察大人未免也太霸道了,老奴只是一時口快,說的也是事實,這小女孩確實是個孤兒。
當然,老奴確實不該用詞不當,說話太難聽,老奴向這小女孩道歉。”
元家老僕嘴上說着道歉,但既未向囡囡和吳凡彎腰,也沒有道歉該有的誠意,蒼老的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嘲弄,顯然並不將吳凡的話放在眼裡。
最後,老僕甚至自作聰明的追問一句:“督察大人有大量,相比不會與我一個粗鄙老奴作計較,是吧?”
這句話一出,就連其他賓客都倒吸一口冷氣,覺得元家也太不將督察大人放在眼裡了,一個老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督察要是不反擊,今天情報司的臉恐怕都要丟盡了。
但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吳凡要如何反擊。
難道要在元霸的面前,在周圍有着衆多元家高手的保護下,強行格殺這個老僕。
即使督察權柄極大,可以調動情報司甚至更多的部門機構,但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不能當場反擊,對情報司和吳凡這個督察的身份,威望必然大打折扣。
而若事後報復,情報司爲了元家一個老僕不得體的幾句話,而與一個當地大族豪門大動干戈,恐怕情報司上級和其他部門也不會太過配合吧。
衆人如何想,都覺得今晚督察大人的臉是丟定了,都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笑話。
就連關曉月都滿臉焦急,卻想不出破局的方法。
只有吳凡,表情始終冰冷,只有熟悉的人知道,這代表着他心中有多憤怒,面對這個樣子的吳凡,敵人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立即按他說的做。
“跪下,向囡囡說十句對不起,然後——自裁謝罪!”吳凡再次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次這句話。
面對僵持的局面,元霸自覺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也不願最後無法收場,於是裝作和事老,說道:
“督察大人勿怪,是我元家管教不力,讓老僕如此無禮不敬,我這就令他向督察大人,向這位小女孩道歉。”
元霸一副主持公道,公平公正,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已經盡他最大的可能,給足了吳凡面子,給出了最嚴厲的處罰的模樣。
這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如果吳凡還要繼續追究,那就是吳凡在無理取鬧,得理不饒人一般。
豈不知,自始至終,都是元家挑釁在先,一步步挑戰着吳凡的底線。
在元霸的喝罵下,老僕依言下跪,向吳凡和囡囡磕了三個響頭,說了一句對不起,還不等吳凡發話,便自己站了起來。
元家的做法,看似給了吳凡面子,讓吳凡沒有理由繼續發作,卻又沒有任何實際損失。
甚至誠意,在明眼人眼裡都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