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時當衆廢掉趙家三兄弟的四境強者,當吳凡出現時,不管之前叫得多厲害的人,此時都不由的心中發虛。
吳凡來到已經死去的鄭大炎旁邊,剛剛殺了一個人的他,沒有任何不適,彷彿見過了太多的生死。
那是這些武者這輩子都沒見過的眼神。
砰!
“木生,你敢違背約定,使用四境的力量!”
見原本戰意盎然的武者見到木生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趙平心中不滿,猛地拍案而起。
吳凡的到來和出手,他甚至沒有發現,這讓他回想起來十分難堪,同時也懷疑使用了四境的力量。
吳凡笑了笑,說道:“看清楚了,我現在是什麼境界?”
指了指地上的鄭大炎屍體,平靜道:“殺他,何須四境!”
趙平臉色難堪,轉頭望向陳宗虎,卻見陳宗虎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抓住吳凡的把柄,趙平無可奈何,立即想着進行下一步。
作爲兩個裁判之一,趙平進行了一番說話,介紹了這場戰鬥的模式、規矩。
甚至,在話中不斷提示南江武者,此時的木生,只是二境,與他們在同一境界,誰若能打敗木生,誰就能得到名氣、資源、財富、地位,將擁有最輝煌的戰績。
經過趙平的鼓舞,衆人又恢復了信心,每個人看了看自己前後左右,全都是人。
“大家一起上,他的飛刀再厲害,也是在鄭大炎沒防備下偷襲成功,大家不用怕!”
巨大的名利誘惑加上人多勢衆下,終於有人鼓起勇氣,一邊鼓舞着隊友,率先衝向吳凡。
“殺啊!”
“一起上!”
“爲了南江,爲了榮譽!”
無數人喊着鼓舞士氣的口號,衝向吳凡。
面對如潮水般的敵人,吳凡的飛刀也無法施展,他雙手各握一把薄如蟬翼的飛刀當手刀用,每一次雙手揮動間,便會濺起一道鮮紅的血液。
如潮的人羣中,吳凡閒庭信步,雙手翻飛,無數敵人的血液飛濺, 卻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時間漸漸過去,洶涌的人潮也變得稀薄了許多,在吳凡的身後,數不清有多少數量的人在地上哀嚎。
他們每一個人都還活着,除了一開始的倒黴鬼鄭大炎被吳凡一刀致命,後面的人吳凡並沒有下死手,但也沒有讓他們好過。
幾乎每個人倒下的人都被劃傷了手筋腳筋,有的甚至被劃破的動脈、脖子,強烈的生死恐懼讓他們不敢動彈,拼命的捂着傷口,驚恐的向場外求援。
隨着倒下的人數越來越多,哀嚎的聲音甚至壓過了喊殺聲,終於將被熱血和名利衝昏了頭腦的南江武者清醒過來。
猶如被人突然將一盆涼水澆頭,他們驚恐的看着吳凡身後的人堆,吳凡一步步往前,幾乎每一步,都有一個人倒下。
儘管無數人前赴後繼,不斷的往前撲去,甚至他們想了無數的方法,從四面八方,從各種角度發動攻擊,不給吳凡喘息的時間和反抗的空間。
但吳凡就像一臺精密計算的機器,能夠計算出每一個攻擊的方位和幾乎可忽略不計的攻擊時間、空間間隙,然後選擇最合適的閃避、攻擊方式。
而且,正如吳凡教給陳撰的戰鬥技法一樣,他可以最大程度的調動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份勁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小的距離爆發力量。
被戰鬥的氣氛衝昏了頭的南江武者們自然沒有思考到這方面,但坐在高臺上,可以俯瞰全場的趙平和陳宗虎,卻越看越緊張,越看額頭的冷汗越多。
“陳宗虎,此人,到底是什麼?如此人物,不可能一直寂寂無名,從未聽說過!”
趙平臉色十分難看,吳凡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實在太過可怕。
那種面對千軍萬馬如閒庭信步,翻手間取人性命如平常的漠然, 令他都心中發寒。
作爲南江第一豪門之主,他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善男信女,手上沾染的鮮血也絕對不少。
但那幾乎都是在自己佔據絕對優勢下,對敵人的殘忍虐殺,是一種高高在上,對他們生命的剝奪。
而不是如同吳凡般,隻身一人置身於敵人的團團包圍中,依然能閒庭信步、面不改色的揮舞刀片,極致冷靜的面對一個個倒下的敵人。
儘管眼前的吳凡每一次都有留手,但趙平卻知道,那種在無數敵人的包圍下,仍能極致冷靜、極致精確的攻擊準確的地方,反而更說明了吳凡的可怕。
吳凡既然能每一刀都準確的劃中敵人的手筋腳筋,也同樣能每一刀都劃中敵人的脖子和其他任何一處致命之處。
如果沒有屍山血海般的經驗,又如何練就如此恐怖的戰場控制力?
趙平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小看了木生,當他看到陳宗虎時,發現對方一樣臉色難看。
但不同的是,陳宗虎在失態之下,暴露了其之前掩飾的地方,趙平發現,陳宗虎似乎對木生很熟悉,似乎在這之前,就已經認識此人。
再聯想陳宗虎對待木生的態度,由最開始的直接發出十五日之戰,後又態度大變,對木生採取事不關己、敬而遠之的態度,趙平明白,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見陳宗虎表情微妙,依然不肯道出實情,趙平狠聲道:
“陳宗虎,別忘了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趙家,同樣是武道商盟的重要成員,丟了對南江的控制,總盟主絕對不會放過你我!”
面對趙平的詢問和威脅,陳宗虎猶豫了一下,明白事已至此,隱瞞木生的身份,想要坐山觀虎鬥已經沒有意義。
而且,今天木生表現出的戰鬥力實在令他膽寒,壓制了境界的木生能獨對一千同階武者和無數其他武者的圍攻。
當他不再壓制境界時,大師兄真的能在同境界上打敗此人?
陳宗虎第一次對他無比敬畏的大師兄產生了懷疑!
在以前,如果真的有人配的上同階無敵這個稱號,在陳宗虎心中,非大師兄莫屬。
即使是師父,那個被稱爲北國第一強者的男人,也稱讚大師兄,唯有他可稱同階無敵。
若非師父的武道境界始終壓着大師兄一頭,陳宗虎甚至懷疑,師父的北國第一強者恐怕會被大師兄搶去。
但如今,他又見到了一個令他有面對大師兄一樣的感覺的人,儘管吳凡是以壓制境界下實現的同階無敵。
陳宗虎艱難的吐出實情,那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師父阮驚天一生的恥辱一戰:
“此人名爲木生,曾是羽林軍統領,當年在京都,北國與極北雪國較量的刺殺之夜中,一夜殺空雪國刺客,劍斬雪國國王殺手——雪主……”
陳宗虎說得很慢,他每說完一句,趙平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在刺殺之夜後,與當時我的師尊一戰,傳聞,我師尊,惜敗一招!
他,就是武道界一直傳言,卻從未有人證實過的,師尊阮驚天一生唯一戰敗的男人!”
當陳宗虎說出最後一個信息時,趙平甚至差點坐不穩,從座椅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