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茫茫,對岸的華凌城在青山掩映下一抹黛色。
黃永和卻沒有這個閒情逸致看風景,只想趕快回到華凌城去。
小船在艱難的與江水搏擊着,若非自己修爲不夠,真想踏江而過。
“還能不能再快點!”他呵斥道。
“大人,小人已經盡力了!”船伕擦着汗水說道。心中暗自發苦,要不是這位爺凶神惡煞的逼着自己出船,誰敢就兩個人開船渡江?沒辦法,只能對着徒弟說道:“再加把勁!”
江上劃出一道銀亮的水線,一個藍衣黑臉青年似凌波虛步而來,飛快的靠近小船。
“什麼人?”黃永和猛地站起,大聲喊道。其實說話間他已經看出,這不就是前幾日自己看着進入雲府的那個黑臉小子嗎?
“你不是在找我嗎?”雲崢腳下一點,那條新虜來的玄脊魚忽地一沉,跟着一輕,雲崢已經跳上小船。
那魚趕緊搖頭擺尾的逃走了!
兩船伕看的目瞪口呆!雲崢對着黃永和道:“跟着你家主子你好威風啊!連入土爲安的規矩也不知道了?”逼上兩步,盯着黃永和問道。
“你別亂來啊!”黃永和有些心悸,這黑臉青年履江如行平地,不是藝高人膽大,就是水系功法出衆。在這大江之上,自己這火系可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只許你亂來!不許我亂來!是誰家的道理?”雲崢又踏上一步。黃永和狼狽後退,已經站在船邊。
遠處天空似乎出線一條亮光,雲崢也不多言,右手一揮,綠光乍現,黃永和撲騰一聲跌落水中,頓時一道血污染開好大一片 。
“賊子爾敢?”空中傳來一身大喝,殷遠圖滿面厲色的叫道。
雲崢往兩個船工身上各丟出一道符籙,跟着向後一揚,在殷遠圖將臨之際,翻入江中。落入水中數丈後,馬上抽身進入靈壺洞天。如今雲崢對於靈壺洞天的掌控已經大大加強,神識可以透過靈壺,看到外面的事物。
在靈壺下落的時候,江面上一道火光燃過,跟着水花翻動,兩個船工棄船跳水逃生。
若非鐵長軍也隨之而來,殷遠圖定不會放過這兩個船伕的。看兩人浮沉於江水,殷遠圖冷聲道:“算你們命好!”說罷御劍而上,往華凌城而去。
江上的兩人游出不遠,便已經精疲力竭,開始下沉。忽然一條大魚游來,跟着兩眼一抹黑,就不省人事了。
當兩人醒來時,卻是在江邊的沙灘上,衣物俱全,一毫不損。忽然徒弟驚叫道:“哇?這是什麼?”
老船伕定睛一看,罵道:“傻小子,這是銀票!這都不認識!”罵完纔回過神來,數了數,居然有千餘兩之多。
“呵呵,小子你發了!”老船伕一笑道,不由得羨慕這個小子。回過神來在自己身上一找,居然也有千餘銀票。“也不知是哪位神仙救了咱們?還給了咱們這麼多錢?怕是這南滄江神吧!小武,咱們給江神爺爺磕幾個頭吧!”
兩人在沙灘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溯江往上游走去。到了岸邊一處鎮上一問,這裡已經是柳池鎮,距離華凌城有百里之遙。
人自然是雲崢救的!力所能及的事,雲崢也不介意搭把手。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別人連吃飯的傢伙都毀了,補償一點也是應該了。現在金銀對於雲崢已經沒有了意義,摸了摸身上,還有數千銀票,就給二人一人給了一疊。
現在對付殷遠圖還不現實,畢竟築基期與練氣期相隔一個大境界,雲崢卻不打算冒這個險。答應了師父要儘快築基的,可是現在靈地難尋,景國境內的大小靈地,已經基本被大小門派世家瓜分完了。
那麼,自己只有一條路可選了!雲崢把目光投向南邊的迷仙山脈。
迷仙山脈已經不是人族所在,入山百里,尚有人跡,入山千里,唯有獸行。也只有這等荒僻的所在,纔有無主之靈地,可以供自己完成築基。
“好了!咱們走吧!”雲鎮遠道。
雲崢笑着道:“好啊!爹不是說自己對這裡瞭如指掌嘛!現在到了驗證的時候了!”
“臭小子!討打。”雲鎮遠笑罵道。
遠上寒山一徑斜!
雲內穀道的入口處,是一處異常繁華的小鎮,尤其是在南滄江南岸地區,極爲少見。
這裡因爲是迷仙山脈雲內小道的入口,半個景國南方的散修,要去迷仙山脈裡狩獵與採集,都會從這裡進入。其它地段,要麼迷障重重,要麼斷崖深谷,要麼妖獸盤踞,只有這裡,歷經幾千年人們探索,方找到一條進入迷仙山深處的偏僻小路。
短短几百步的小街上,收購靈藥靈材的商家挨挨擠擠的擁在一起。幾家丹閣與器閣,生意異常火爆。便是街邊的幾家酒館,也是家家爆滿。這裡真正平坦的地塊太小了,高高的青石牆圍出這麼一個巴掌大地盤,也真難爲他們還築出這麼一個小鎮。
“既然生意這麼好?就不能擴大到外面去啊!”雲崢一邊走,一邊皺着眉頭道。
“呵呵,就你聰明?”雲鎮遠笑着道:“雖然這裡還算靠近人族領地,但實際上已經是妖族之地了。這進山不遠,就已經有低級妖獸行動。雖然一般的練氣後期對付一級二級的妖獸並不費勁,可是這裡這許多人,不過練氣初期,如何擋得住?有這道城牆,就保險多了。”
“這也是這些年太平了許多!放在幾百年前,別說這裡,就是華凌城,有南滄江隔着,都間或會有妖獸的蹤跡。不然,有那麼大一條江,還築那麼高的城牆做什麼?”
“我以爲那是從前防備西方沙族的!”雲崢笑着道:“不是說人族與妖族關係不錯嗎?”
“說關係不錯,那隻能說是上面!”雲鎮遠伸手往上指了指 。
“修士要尋找修煉資源,妖獸也要填飽肚子!誰還管得了那麼多?”雲鎮遠道:“許多東西,不能一概而論,你們這些宗門之地啊,腦袋都有些僵硬不開化,就知道一些條條框框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不靈活一點可不行。”
“對了!”雲鎮遠回頭看着雲崢道:“一會見了爲父的幾個好友,可別說你說宗門弟子!”
“好的!”雲崢滿口答應。
“福來”酒館裡,靠窗的一桌上盤踞着五個人,正據案大嚼,其中唯一的女修陳三娘皺了下眉頭道:“好好吃不行嗎?一個個就跟多少天沒吃飯了似的!用的着這樣嗎?”
“哈哈,陳三娘你就是放不開!眼看就要進山了,現在不吃點好的,這三個月五個月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左邊鬍鬚虯結的粗豪漢子笑道。
“對了,這約定時間都要到了,雲小弟怎麼還不來?他上次還說總算積累夠了靈石,要去“如意閣”裡挑只儲物袋呢!嗐!那還有什麼好挑的,只要夠大就可以了不是!”粗豪漢子道:“雲小弟也買了儲物袋,咱們就有兩隻儲物袋,也可以往深山裡多走走了,也省的打下獵物又裝不回來!”
“是啊!”其他三人也笑着說道。
“看,雲小弟來了!”一旁的高瘦男子說道。
雲崢跟着父親一進門,就看見那邊五個人瞧了過來,笑着招手,“這邊,這邊呢!”。
雲鎮遠笑呵呵地道:“抱歉抱歉,來晚了!”
陳三娘哼了一聲道:“再不來,我們就不等你了啊!”聲音婉轉,甚是好聽。
其他幾人都笑了,起鬨道:“陳三娘,你當真會不等雲小弟嗎?不能吧!”
更有人笑着說道:“不等誰都行,決不能不等雲小弟!”
雲崢一聽,呵呵,這裡有戲啊!
陳三娘罵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虯髯漢子笑道:“吐出象牙了,那就是象,哪裡還是狗?”
衆人又笑了起來。
“嗨!雲小弟,你這帶了是誰啊?不會是你兒子吧?”陳三娘邊上的一個儒生裝扮的人問道。
“不像!”粗豪漢子笑道:“雲小弟這麼俊俏,兒子能差到那去?再說了,雲小弟的兒子不是進了宗門了嗎?怎麼能來這鬼地方?”
“嘿!小子,你跟雲小弟什麼關係啊?”另一個五十餘歲的漢子含笑問道。
雲崢抱拳道:“見過各位大哥大姐,我是穆黑!給各位見禮了!”
“吆!小夥子不錯!很有禮貌嘛!”陳三娘笑着道。
“就是修爲一般般!練氣六層!”粗豪漢子有些輕蔑地道。
雲崢但笑不語。其實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更想一個人去山裡歷練,跟着一羣人磨磨唧唧的,麻煩!
可是雲鎮遠卻怎麼也不肯讓他一個人進去。“你別以爲你進入練氣後期就不得了啦!這山裡情況複雜,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危險?有人照應有人周全,總要勝過一個人瞎走!再說,你知道進山的路嗎?”
最後這句話成功的說服了雲崢,他確實不認識路。
“好啦!爲父那幾個朋友,人品還是不錯的,這五年,我與他們組隊也算得了不少照顧,不然也不能從練氣七層初期走到現在!”
雲崢不知道該怎麼說!“五年還沒過一級,這也算不錯嗎?那這麼說,自己真是個天才了!”
“散修能跟宗門弟子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