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樹帶回來的消息,雲崢雖然有些吃驚,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是肖美娘還是殷遠圖,都與自己沒多大關係。
有宋樹幫忙守門,陣法齊開之後,雲崢終於可以進演天壺裡看看了。
裡面一片欣欣向榮。小山之上與噬靈仙藤旁邊除外,其餘地方綠意盎然,各色靈藥生長的鬱鬱蔥蔥,有些已經開出各色的花朵。
一隻只指頭大的靈蜂,從這頭飛到那頭,毛茸茸的腿上沾滿花粉,費力的飛回築在小山崖壁下的巢穴中。
世界樹長了一點,現在也不過半人高,多了兩片葉子。也不單是名字磅礴大氣,單是站在旁邊,你就會覺得精神雋久,心曠神怡,好像心胸頓時開闊起來。隱隱約約的,就連靈力運行,都越發通暢起來。
噬靈仙藤也長了幾許,看着綠油油的格外喜人。不過雲崢不敢碰它。你看它周圍,一棵靈草都不生長,更有一些靈蜂的屍體。靈蜂也不傻,後來都躲着它飛,唯恐被它捕了去。
坐在湖邊運功修煉,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靈力在嘩嘩流動。但練氣期進入築基期後,其氣狀的靈力便化作液態的靈元,故而給築基期修士用的丹藥,便叫做固元丹。
雲崢修煉了外界的兩個時辰後,便開始研究固元丹的丹方。這固元丹雖然是築基期修士的主要丹藥,但也分初級,中級,高級三種。雲崢現在已經可以煉製初級與中級固元丹,但對於高級固元丹,需要進行二轉煉製,雲崢有些沒有把握。
在雲崢閉關的這些日子裡,烈焰峰上人來人往,熱火朝天。無數雜役弟子被指來指去,採買陳設。紅燈高掛,紅綢繞住,把烈焰峰殷家別院裝點的喜氣洋洋。
殷在野看着英姿挺拔的殷遠圖,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用如此!原本飄香谷趙仙子的徒弟配你,我都覺得有些委屈你了!現在,居然找了一個外門弟子的廢物女子!你呀!還是要好好想一想!”
殷遠圖看着已經半生華髮的爺爺,苦口婆心的勸着自己。想當初,爺爺也是一代俊彥,與煉丹院的顧長河合稱雙璧。顧長河修爲既高,又有一手極好的煉丹術,頗爲李真人看重。
可是萬衆矚目,也自然會有木秀於林的隱患。顧長河忽然隕落,合派皆驚。雖然從此之後,殷在野一支獨秀,但近百年歲月,他依然止步於築基大圓滿,摸不到結丹的門徑。眼看暮年以至,突破無望,遂灰了一輩子誇榮爭耀的心思。
可是孫子殷遠圖,卻天賦異稟,驚才絕豔,完全可能突破禁錮,成爲繼李真人之後的又一位金丹修士。自己盡其一生沒有做到的事,可以看着孫子完成,那自己也可以含笑九泉之下了。
可是,那肖美娘,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哪裡配的上自己的孫子!
“爺爺,這事我另有考慮!”殷遠圖靜靜的說道。
肖美娘是不怎麼樣!雖然美貌,但也及不上銳金峰的端木紫,望海峰的華若昕,更加比不上飄香谷的雲曦。想到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居然死心塌地的愛上雲崢那個臭小子,殷遠圖就恨得牙癢癢。
臭小子!敢跟我搶女人,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殷遠圖的臉上掠過一絲殺氣。
現在自家在流雲派,根基還有些薄弱,他暗自想道。許望亭雖然軟弱無能,但數十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威望,自己爺爺若是想取而代之,還差一點火候。
若是爺爺成了掌門,那雲崢又算得上什麼?
無鋒門既是景國諸派之首,肖真人又是無鋒門裡極爲重要的一支。有了他的支持,流雲派內部支持爺爺的聲音想必會多上許多。至於肖美娘, 等到自己結成金丹後,美女還不多的是!
想着想着,殷遠圖臉上浮出一團燦爛的笑容。
“飄香谷青蓮上人到!”門前的迎賓大聲喊道。
“走,爺爺,我們去迎接客人吧!”
與烈焰峰的熱鬧不同,百草峰上依然如故。煉丹院裡,閉關煉丹的,人來人往兌換丹藥的,新一批學習的新弟子,努力的在藥房辨別靈草。
“看,宋大人又來了!”。
宋樹帶着雲崢煉製的丹藥過來換取靈草,在藥房幫忙的小弟子們就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固元丹的材料二十份!”宋樹說道。
“宋大人,雲師兄已經在煉固元丹了啊!”藥房執事一邊取着靈草一邊笑着說道。跟着又對下面的小弟子道:“看看雲師兄,才幾年功夫,就已經可以煉製三級丹,再看看你們,慚愧不?”
“師兄!人和人怎麼能比?”便有小弟子不服氣的道:“比如銳金峰殷上人,這谷裡便有幾個比的上的?”
“那恐怕也未必吧!”宋樹接過靈草,冷冷地道:“天下之大,人才輩出,也不止殷遠圖一個天才。”
“宋大人說的是!”衆人畏於他築基期的實力,只好附和着道。
走在路上,宋樹還是一臉鬱郁。人類真是太複雜了!回到湖邊小築,卻見一人在門前徘徊。
“幹什麼呢?”他沒好氣地說道。
“宋大人!”來人躬身行禮說道:“奉殷上人之命,前來給雲師兄送喜帖。本月十六,敬請光臨銳金峰殷氏別院,參加殷上人與肖姑娘的訂婚之禮。”說罷,便奉上殷紅的喜帖。
“不去!”宋樹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絕。
“還請大人幫忙轉交雲師兄。不然晚輩回去不好交代!”來人又把請柬遞了過來。
宋樹有些火了,翻手便要給他一巴掌。旁邊一個柔和的聲音道:“好了,你交給我吧!我給你帶過去!”
那人大喜,趕忙說道:“謝謝紫煙仙子,謝謝駱師姐!”
宋樹哼了一聲道:“這是你們接的,可不與我相干!”
端木紫笑着道:“自然!”
進了院子卻進不了屋。宋樹道:“主人煉丹,若不事先說的話,連我也進不去。”
“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駱玉茹道。
這一等,便等了近兩個時辰。當雲崢滿臉疲倦的走出來時,兩人卻閉目打坐起來。
“這是怎麼了?我這邊靈氣更足嗎?”雲崢笑着打趣道。
“哼哼,你可終於出來了!”駱玉茹白了他一眼說道。
雲崢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大紅喜帖,“你們也是爲了這事來的?”
“是啊!”駱玉茹氣呼呼地道:“不過就是個訂婚宴,需要搞這麼隆重嗎?那肖美娘也是不要臉,先前還非你不嫁,現在這麼快就投入別人的懷抱,水性楊花,不要臉!”
“得,打住!”雲崢趕緊說道:“她嫁誰,那是她的自由!不過你們來,不會就是爲了罵她一頓吧?”
駱玉茹氣鼓鼓的道:“我稀罕罵她呀!還不是我爹,逼着讓我去參加 。端木師妹也得去,不然就是公然激化矛盾,對流雲派整體不利。”
“想想真不想看見那個人,所以,雲崢你和我們一起去吧!”端木紫也說道。
“不要吧?”雲崢搖頭,“我要去了,跟砸場子沒什麼區別!”
“呵呵!人家可不怕你砸場子!築基期師父加上築基期爺爺,築基期叔丈人還有金丹真人的老前輩,會怕你嗎?”駱玉茹屈指一算,跟雲崢說道。
“就是,陪我們一起吧!不然好悶的!”端木紫也笑着說道。
“那,好吧!”雲崢雖然爲難,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也只能答應了。
兩女相視一笑,“可不能反悔啊!”說罷,衣袂飄飄,攜手而去。
雲崢苦笑着搖了搖頭。
十六日是正日子。許多與殷在野有交情的人紛紛趕來,在流雲派弟子的引導下,逐一上了烈焰峰。
“殷兄,恭喜恭喜啊!”
“感謝感謝!感謝來參加遠圖的訂婚禮,老夫在這裡多謝了!”殷在野笑呵呵地道。
“連殷兄的孫子都要結婚了,咱們不服老不行了啊!”旁一人感嘆道。
“嘆啥氣!你家孫子不也快了嗎?若是心疼送出去的禮,回頭讓殷兄給你回上大大一份!”
大家久不相見,一見面便鬥嘴鬥個不停,殷在野呵呵笑着將人讓了進來。
院中亭臺樓閣,俱是新塗,結綵張燈,喜氣洋洋。大廳之中,主位空懸,其他賓客俱滿臉笑容,彼此打着招呼。
“無鋒門肖上人到!”迎賓揚長聲調喊道,庭中賓客都齊齊向着門口看來。
肖義勇一身絳紫色新袍,緩緩走進來。衆人笑着打招呼,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在殷在野的招呼下,於上首坐下。另一側,本來該請許望亭掌門來。但許望亭卻推脫道今天是殷在野的主人,他不想喧賓奪主,就沒有親自前來。
“現在請新人爲來賓見禮!”司儀滿臉笑容的高聲叫道。
不是正式婚禮,便沒有蒙着蓋頭之類的禮儀,殷遠圖挽着肖美娘一一給來賓打着招呼。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亞於來道賀的嘉賓,但因着殷在野的關係,只能以晚輩自居。
諸人一一把禮物送上,並笑着說些祝福的話,殷遠圖含笑收下。
不多時上首的見過,依次見過諸峰峰主,各院院長。本來已經無事,忽然殷遠圖笑着向雲崢看過來,高聲道:“雲崢,今日我殷遠圖訂婚之喜,你煉丹院宋院長未到,是不是瞧不起我殷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