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順風一問名字,是李玉昌和金映海,一個是後天的,一個大後天的,只要希望兩人身體到時候能好起來。如果最後只能打三場,一是電視臺的節目安排問題,二是總感覺不知五場打下來感覺有氣勢。
樸玉昌極鬱悶地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另一張病牀上躺着另一位跆拳師金映海。昨天晚上臨睡覺前,他接到了哥哥樸普昌的電話,電話裡告訴他,讓他聯繫金映海,建議兩人明天一早就安排自己住院吧,就說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了。電話裡也告訴了三位跆拳大師明天要來現場給大家加油的事,當然,也將準備讓崔直熙和李金如代替他和金映海上場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並叮囑他,這件事除了他和金映海,誰也不要說,包括其他的跆拳師。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傳出去整個韓國跆拳界都跟着丟人了。
樸玉昌不服氣地爭辨了幾句,雖然李金西被胡靜水輕易擊敗,但他並不相信中國方面的拳師個個如此。也許胡靜水是最強的一個,李金西只是倒黴罷了。
但樸普昌在電話裡嚴厲地要求他一定要按自己的計劃進行。他也只好認了,當時放了電話就去找金映海,同他將情況一說,金映海聽了崔直西和李金如的名字,猶豫一下,就答應了下來。他雖然厲害,但比起這兩人,還差的不是一截,而且重要的是,這是金姬頭、金不煥和吳步行三位大師的決定。在漢城或者說是整個韓國的跆拳界,誰敢不尊重這三位的意見。
因此他終於就躺在了醫院裡。
康順風一面讓朵朵安排人去看兩位跆拳師,一面就來到了“森焱”爲拳師們準備的休息室,朵朵已經將電視臺拍的跆拳師的短片刻錄了一張光碟,放給他們看了一看,他對崔治西已經有些瞭解了。
崔治西做爲“揚跆”的實戰技巧部的總教練,在韓國跆拳界是相當地有名氣的。他的年齡並不很大,小時候就有“跆拳小神童”的稱號,十歲起就連續幾年蟬聯全韓國少年跆拳王的稱號,十三歲那年,他能擊敗了比好幾名比他大好幾歲的對手,其中包括一句十七歲的全國青少年跆拳冠軍。二十歲時,就受邀擔任印尼軍隊的特種兵格鬥教頭,然後就在好幾個東南亞國家的軍隊中都當過格鬥教練。
他的實戰風格屬於那種敢衝敢打敢拼的類型,在韓國跆拳界,有“拼命花郎”的稱號。手法硬郎,腿法犀利,雖然還是五段,但許多六段高手,都不敢同他交手。同上一場的李金西不同,他只崇尚自己的跆拳道,並不學習其他類型的搏擊術。他常說,每一種搏擊術練到最後都能達到極致,所以我們應該只專注於我們所學習的一樣。學習兩樣或兩樣以上的搏擊術,是不自信的表現!
他這句話深得韓國許多愛好跆拳的青少年的喜愛,很多人直接就不叫他的名字,而叫他崔花郎。面對這麼一個對手,康順風並不敢輕視他,但卻也不怯火。他最近練功中,有了一個心得,他曾將這個心得拿來和向山講,向山聽了後,也深以爲然。而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功夫又上了一個臺階。
他這個心得就是將自己的腰身像胳膊一樣練。
這也是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交流,以及向山的指點後得出來的結論。傳統拳貼身入堂打得上下勁,那自然就要講究身體的屈伸了,他看了心意拳的許多練功法,特別是山西戴家的東西后,才悟出了這個道量。
戴家講的行如槐蟲,起如挑擔,他感覺就是將人的腰身當做一隻胳膊來練曲伸勁兒。而向陳二柱交流了太極纏絲勁後,又從向山那裡聽到對纏絲勁的解釋,將勁如絲一般擰到脊柱大龍上。加上從小苦練紅拳的側身換膀,胡斜子要求他,要練得兩肩閃風纔夠勁,就在這一擰一裹一起一伏之間,他突然醒悟道:體最靈活的肢體,就是手臂。過去形容人的腿法靈活時,總是說,你看某位師父,那腿靈活得和手一樣。
如臂使指,就是形容身體靈活,配合得法,由此可以想見手臂的靈活性。
紅拳裡有許多練手臂的法子,像借通背的翻掌車輪劈,抖臂抻肩等;像紅拳出手的滾出滾入,拳看綻斬等;像硬十盤練手臂上的勁力時,靜力攥勁的方法等,他都借鑑過來,將這些練法都用到對腰身的練習上,也用來練習自己的雙腿。他的理由也很簡單,胳膊既然是身體最靈活的部位,那麼模仿胳膊的運動形式肯定能將身體練靈活。另外一方面,這些能給胳膊上練上勁的運動方法,肯定也能給腰身這些部位上勁力,當然也肯定能給腿上上勁力。
於是他就這樣練了,一段時間下來,他明顯感覺進步極快。這種練法,不光能上上勁,而且,能將勁力上到每一個細微處。身體腰腿就空前地活潑有力起來。
人練武術所求的,不過是手眼身法步的靈活和有力及配合。靈活了自然就配合好了,所以一切以靈活有力爲根本,自然就再沒有比練胳膊更有效的方法了,正所謂,人體自有臂如師!照着練胳膊的動力走形之法來煅練身體,又怎麼能不靈活呢?
所以,對於戰勝崔治西,他還是有相當的信心的。
臺上的大屏幕上,對拳師介紹的短片已經馬上要放完了,康順風就站起身來,做幾個軟十盤的盤勢,以讓自己的身體活開。雖然有戰勝對手的信心,但胡斜子一直教他,河裡淹死會水的人,都是大意失荊州所致!做事,出意外的一般都不是難事,反而多是一些看起來相當容易的事。因爲難事之難,在意料之中,就是失敗,也已經預先想得周全,反而能取得這種情況下的最好效果。而那些極容易,最讓人不在意的事,才更容易讓人失手誤身。
所以他與向山、羊娃、梁山這些胡斜子教出來的人,從來對陣迎敵,不管對手如何,自己都會有一份小心,做好每一點準備。
當康順風剛一個雀地龍勢後走出燕子銜泥勢,再做出弧雁盤翅時,他懷裡的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他就那麼撲着身體,掏出電話來,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三子的叫聲:“小康,盛姐出事了!”
康順風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一變道:“快說,怎麼了?”
三子那邊就道:“你知道盛姐有個朋友,就是開咖啡廳的那個,叫鹿丹的……今天傍晚時,鹿丹的小表妹突然給盛姐打電話,說是鹿丹請盛姐去有事商量,盛姐還感到奇怪,一般鹿丹約她,都是親自打電話給她,怎麼會讓別人打,而且用的還是鹿丹的電話……那小表妹就解釋道:鹿丹正在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不能脫身,只說請她儘快過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關係到你的事情……盛姐聽了,就立刻和阿平趕了過去,結果一進那個小區,一下車,都給人圍上了,阿平還有四個小弟拼命抵擋,但對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幾個都受了重傷,盛姐自己也出了刀,結果還是給人劫走了……阿平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剛過來,鹿丹的情況也不好,給人打得鼻青面腫的,臉上還給割了一刀……那個誑盛姐的小表妹也給人板折了兩根手指……對方下手非常狠,我很擔心青花,……我已經讓阿成他們調查這事兒,也已經出動了所有的小弟……不過,我這會兒心亂得很,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腦子清楚,能不能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儘快找青花……你也知道她的脾氣死犟的,弄不好我怕時間一長,她會吃大虧……”
康順風聽了,就感覺腦子裡嗡地一聲。
這時就聽臺子上主持人已經在叫他上場了。鎮靜!鎮靜!鎮靜!鎮靜!鎮靜!他一直對自己說,深呼吸……再深呼吸……無奈心疼得厲害,一陣陣悸動不停,他突然呼喝一聲,對準牆邊的一把椅子,就一屈腿彈了出去。那椅子就砰一聲,碎裂開來。
一聲巨響,就驚動了屋子裡所有的人。
向山就看他神色不對,臉色一片慘白,忙走了過來,道:“怎麼了?”
康順風就在這一腿踢出時,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朵朵這時就從外面衝了進來,一見他,就道:“二哥,你怎麼還不上場,外面在問怎麼回事兒……”
康順風一舉手,就止住了他的話,他對着電話裡道:“這事情基本可以肯定是忠義掌乾的,你們立刻着手往忠義堂那邊調查……特別是他們的大少爺湯文國那裡……有什麼情況,就打這個電話……最好三分鐘後打……”說着,也不等三子那裡說什麼,就掛了電話,對向山道:“哥,盛姐給人綁架了,你和梁山和羊娃哥立刻坐熊子的車趕過去,具體到那裡去,讓熊子給三子聯繫……”
這邊說完,就轉頭給陳二柱道:“二柱,你立刻通知陳胖子,讓你們的人也動起來,幫我找人,重點注意忠義堂……你在這等我,三分鐘我下臺來,你用車載我……”
這邊說完,又擡頭對一邊的胡靜水道:“胡哥,我知道你在這裡也有勢力,希望你這次能幫兄弟我一把……這個女人對我來說很重要!以後你需要我的地方,就是要我這一條命,兄弟我絕不會退一尺半步!”說着,對胡靜水一抱拳,也沒有多餘的話,拿着電話就往外走,一邊出門就一邊打出了嶽乾生的電話。
慌得旁邊電視臺請來壯聲威的幾個帥男美女忙跟上去。
電話一接通,嶽乾生那邊就喂了一聲,康順風就直接道:“嶽哥,求你幫忙的,我沒時間多說,請你的人幫我注意一下S市湯家的勢力範圍,我要找一個叫盛青花的女人,對,就是彪盛堂的盛姐,她剛纔被人綁架了……恩,具體情況,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說,我讓瞭解情況的人給你打過來……”說着,就站住了,對着後面跟着的朵朵一招手,朵朵忙跑了過來,他就將電話遞給邊上一臉擔心的朵朵,道:“你立刻拿我電話,打給熊子,讓他把我電話上嶽乾生的電話告訴三子,讓三子把盛姐被綁架的情況給對方說一下,對方不管有什麼要求,只管配合!”
這時,旁邊的觀衆就一片中噓聲,本來主持人叫了半天不上臺,大家已經有意見了,這時又在正上臺時打電話,而且突然停下來,還叫個美女上前說話。康順風給朵朵說完,也不管觀衆的反應,幾步就竄到了檑臺邊上,一躍就上了檑臺。將那幾個想給他搬圍欄的帥哥晾到了一邊。
這時,已經坐今天飛機趕來的金姬頭、金不煥和吳步行在臺上就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本來就不看好康順風,這時見他行事處事,副急不可耐又毛毛燥燥的樣子,就有些放心了。這種修養功夫縱高,又能高到那裡去呢?看來今天崔治西應該是贏定了。
那邊崔治西也就上到臺上來。
主持人剛要說什麼,康順風就小聲道:“我有急事,三分鐘不管什麼結果,我下臺就走……所以請不要浪費時間,宣佈開始吧……”
那主持人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剛想本能地詢問什麼,康順風眼睛已經瞪了過來,眼神凌厲,讓他不由地心裡一寒。而且,上次訪談時,他也已經知道,這位就是傳武公司的董事長的,是電視臺這檔節目的主要合做夥伴,當時也就不再廢話,手臂往起一舉,示意兩人到中間來,然後猛一揮臂,開口道:“開始!”
崔治西明顯地就愣了一下,他也沒料到主持人竟然什麼都不說就叫了開始,昨天李金西同胡靜水比賽時,這個主持人可是嘮嘮叨叨了半天的。不過他也是心神堅定的人,主掛人手一揮下,他就將疑問放在心裡,架勢一拉,按照自己以往的習慣,一擡步就逼了上去。
康順風一看他逼了過來,心中不由一鬆!他時間緊,就怕對方滿場跑。
當時看崔治西往前一逼,想也不想,後腿一蹬,雙手一輪,就是雲手進靠的大招式。盤膝過頂,硬逼直進,噌噌兩步就往裡鑽,如魚擺蛇竄,就往裡硬鑽。崔治西一看,心道:這還真是個棒槌!當時想也不想,一側身一擡腿,就往康順風撲進的身體一個兇狠的側踢。
紅拳的雲手進靠式,是紅拳大招法,也是名打法。講究的是身如魚擺,手如輪蓋,打得快了,傳說槍扎棍點都不得進。崔治西猛猛的一腿踢入,就感覺小腿被根木棍一擊,腳前一空,全身勁力就往空走。卻正是被康順風的撩險手格開了前腿。
他是實戰經驗極豐富的實戰家,反應也是極快。當時,就落腿,直拳短勁擊出。
康順風身體如魚擺,一把逼開崔治西的前鋒腿,上面的架手護了自己的頭,身體一擰轉,肩就靠到了崔治西的懷裡,這時崔治西的直擊手就給他的肩逼到外面卻了。雲手大靠有兩輪護身,一輪是外面的手臂,另一輪就是左右不停擺動的肩身。而且,擺動中也不停地化勁兒,很難擊實。康順風肩往裡一靠,下面的腿就往崔治西的腹股溝一逼,這是個撞勁兒,崔治西就感覺自己立足不穩,忙往後落腳。但不等他回腳落地,康順風的後腳就已經扣了進去,正扣在他的支撐腿後,當時前肩一擺,先打外靠,由於崔治西正往收腿,身體後移,這一下並沒打實,而是在他胸前一擦。但這一擦,崔治西就已經吃驚了,康順風肩過處,他竟然聽到了隱隱的風聲。要知道,手上帶風,那容易,這肩上帶風,那身體的轉動,該有多快。
他這邊還沒反應完畢,康順風後肩已經往前一合,這一下他再也避不開了,給一個內靠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胸口上。只所以是這樣,是因爲雲手進靠不看不想,就是這麼快速前衝。當然時機和節奏還是要掌握好的。
康順風這邊內靠一打,崔治西感覺胸口一疼一燒,身體不由地往後退去,感覺氣息就不暢起來。但康順風一勢得手,更不容人,當時還是雲手進靠法,往崔治西衝去。崔治西強忍痛疼,揮拳直擊,還是一進他的圈子,就給他雙輪逼開,又是一進步一靠打在胸口上。這一次崔治西直接給打到檑臺的繩圈上,身體給繩圈一彈回來,康順風第三靠已經迎了上來,這次打得更實在。
就見崔治西身體給這一靠直接靠成彎弓,一口血就從康順風肩頭噴出來。
鮮血極紅極豔,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妖異的殘酷的美。
康順風就往臺子中間一站,主持人還在發呆,他就往前一步,對着話筒說到:“我一個朋友出了急事,這會兒需要我的幫助,所以對不起,我趕時間……”說着,就緊趕兩步,一個飛身魚竄就從繩圈下面的縫裡跳下檑臺,一路小跑着就奔“森焱”的大門而去。
正在休息室中的陳二柱還沒反應過來,還是一臉擔心的朵朵一推他道:“二柱哥,你還不快去,他要用你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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