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童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兩個廝打的女子分了開來,麥穗兒的頭髮早已散亂,她個子矮身體弱,根本不是健康豐滿的少女麥花兒的對手,剛纔只顧着保護臉部,衣袖也被撕破。
姬小童不可思議的看着麥花兒。以前他只以爲只有他這樣年紀的男子纔打架鬧事兒,沒想到女子也會打人。這麼大的女子出手就打瘦小的麥穗兒,可以看出平時打慣了的。
剛纔他好不容易理出頭緒來,和麥花兒訂了親的男子就是他的師兄李玉龍。是爹的師弟的弟子,跟隨師傅在雲崖鎮行醫,前幾天幫師父給爹送來一些藥,麥穗兒來醫館的時候,他正幫忙將那些藥放進醫櫃的抽屜裡。
怪不得他那晚問自己,麥姜氏一家的爲人。
看麥花兒還有點不依不撓的挽着衣袖,相比之下絕對弱小的麥穗兒也不示弱,他大聲的咳了幾聲。
“你們兩個,先不要這樣,女兒家家的。”
見兩人都看着他。
正了正臉色,強忍住看好戲的神色,很鄭重看着麥花兒:“麥花兒是吧,你那個未來的夫君是我的師兄,我可以保證麥穗兒什麼話都沒說。”
轉臉又對麥穗兒說:“麥穗兒,你那天來醫館,他確實在。”
麥穗兒不明白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沒好氣的說:“他在關我什麼事兒?我又不認識他。”
麥花兒又撲了上來:“怎麼沒關係?姬小少爺都說你在怎麼跟你沒關係?”
麥青兒也虎着臉站在麥花兒身後,麥姜氏更是虎視眈眈。
“麥花兒,麥穗兒是在醫館,真的什麼也沒說。我師兄確實也在醫館,也不一定就是聽麥穗兒說的。”
姬小少爺說的麥花兒沒聽明白,麥穗兒也沒聽明白。
麥姜氏旁聽者清:“一定是她說的壞話,不是怎麼會都定親這麼久了,一看到她就會退親。”
“這我怎麼會知道,也許就這麼巧。”麥穗兒不以爲然地說,她是真的不知道。
麥姜氏豎起三角眼逼視着麥穗兒:“哪有這麼巧的事兒,我怎麼就遇不上。”
麥穗兒不以爲然的移開眼睛,嘴裡小聲說:“無巧還不成書呢,就這麼巧我有什麼辦法。反正我沒說。”
麥穗兒這一動作,更加激怒了麥姜氏,她指着麥穗的鼻子大罵起來:“好啊,還賊嘴硬似鐵,有娘養沒娘教的野物,才這麼大就會搬弄是非,真是缺了八輩子德了。”
麥姜氏手指幾乎再次指在了麥穗兒的額頭,唾沫星子亂濺。
姬小童厭惡的往後退了退,麥穗兒忙跟着躲在他身後探出頭。
“嬸孃,罵人也要罵出門檻的吧,我怎麼就有娘養沒娘教了。我不是管你叫叫嬸孃的嗎。嬸孃那也是娘啊。我娘沒了,這些年您老不是苦口婆心的教導我來這麼。”
麥姜氏被噎了好半天才指着她繼續罵:“我教你去嚼舌根了嗎?教你去攪黃花兒的婚事了麼?我教好的你怎麼沒記下。人家都說寧毀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缺了大德了。”
有姬小童護在前面,麥穗兒也不怕被嬸孃打罵。她從他身後彈出一顆小腦袋,寸句不讓:“沒有就是沒有。打死也沒有。而且嬸孃你也知道,我缺吃缺穿缺溫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德。不但不缺,還道德高尚的泛濫成災。倒是有的人,該留點口德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麥花兒麥青兒面面相窺,插不上嘴。
麥秦氏顫顫巍巍的摸着院牆走了出來,一個勁的點着柺杖:“造孽。簡直是造孽……”
麥苗兒剛纔躲在院子裡哭了一場,,心情平靜下來,撿起藥包。這可是妹妹專門爲自己求來的。
聽見外面的吵鬧,不放心妹妹,又打開門慢慢出來、姬小童雖然還是個少年,總是個男子,關鍵時刻很有主見。
和麥穗兒只是接觸了短短的兩次,印象很不錯,剛纔就是突然間決定不顧自己的身份親自將被褥送來。
就偏向麥穗兒一點,怕自己走了以後,這孃兒三個欺負麥穗兒。村子裡的人住的分散,到時候沒人來幫忙、他又清了清嗓門:“你們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吵來吵去的像什麼!這樣吧,我去將我那師兄找了來,讓他給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大家心裡都可以放下了。”
麥姜氏第一時間看了眼麥花兒,見她低頭不語,默許了。
便說:“好,你就把那個軟耳朵的找了來,說說到底是誰說了我們花兒的壞話。”
姬小童回到家派人去找師兄李玉龍,李玉龍剛好又來送藥,聽說自己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讓麥穗兒蒙受了不白之冤。心裡雖然不願意,還是跟姬小童去了麥花兒兒家,將退婚的原因解釋清楚、原來那天他在濟世堂幫忙,麥穗兒一進門就說她是麥嘉慈的侄女。
麥嘉慈就是他未來的岳父,他就豎起耳朵聽。
麥穗兒確實從頭到尾沒說一句壞話,他卻聽者有意,媒人可是說他未來的岳父岳母將兩個失去爹孃的小侄女視爲己出的,怎麼能這樣。
有了懷疑便去村裡的親戚家打聽,就有人告訴他他的未來丈母孃有個外號打鳴雞,每天早上都會傳來比雞打鳴還高亢的喊罵,又怎樣待那兩可憐的女孩。
他對婚事猶豫起來,回家跟自己的爹孃一商量。娘說找媳婦首先要看她親孃的爲人,做狗兒子看狗母。女兒以後一定隨娘,這樣的媳婦不能要。
原來是這樣,麥姜氏不知道說什麼,她狠狠的看着麥穗兒。
麥花兒的眼淚刷刷的流,她只是相親時遠遠地看了李玉龍一眼,就滿心歡喜。李玉龍一表人才,又是個學醫的。家還在鎮上,以後她就是大夫娘子了。
誰知道美美地的婚事就這樣成了一場空。
自己的娘不能怪。這都怪這個該死的麥穗兒,跑去村裡幹什麼。如果不是她,怎麼會引出這些事兒。
她揉着眼睛進了院子,進了門回過頭狠狠地看了麥穗兒一眼。
麥穗兒心裡也不舒服,雖然這件事情不是她的錯,怎麼說也與她多少有點關係。
麥花兒雖然總是趾高氣揚盛氣凌人,也沒有她娘那樣刻薄刁鑽。這段時間很賣力的做着嫁妝,能看出對這樁婚事的滿意度,就這麼黃了,擱誰都不好受。
剛纔麥花兒看她的目光充滿了仇恨,讓她心裡一顫,以後的找個機會好好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