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猛的一回頭,看到容熠正抱肘一臉冷笑的看着他。
他將手中的東西快速的收回了原處。
“你是不是傷到腦子了,連路都不認識了,容熠站在門口,身體慵懶的靠在門框上對容炘道。
容炘臉上訕訕的,“我只是進來找本書看,兄長既然不願意,那我便離開好了。”他一面說着,一面一瘸一拐的朝門口走。
“站住,沒有將話說清楚,便想離開,告訴你我的書房可是落了鎖的,裡面有先皇所賜的東西,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大搖大擺的出去?先皇所賜的東西若是丟了誰負責?”容熠說着,眼睛朝着書架上瞄了一眼。
容炘此時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容熠早就安排好的,想要抓他的現形,“你想怎樣?”
容熠衝門外喊了聲:“來人,給本世子將門看住了,本世子現在去找叔王大人,看他如何處置。”
容炘一聽容熠要去找楚王,心裡不由的暗笑,反而沒有了剛纔的那絲緊張和無措。
若是他的父親來了,就算是容熠有理,他也能將自己弄出去,自己再借傷做點什麼,那容熠肯定跑不了。
雖然容炘知道自己的父親沒有什麼本事,有時候連他都覺得父親無能,可是倒打一耙的本事卻是不小。
可是他卻不知道,此時楚王正被皇帝叫了去。
容熠要去找楚王理論,便只有去宮中找。
容炘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我,怕是在做夢吧。”
容炘雖然武藝不及容熠。但是他考慮到這些下人一定會有所顧忌,所以在容熠離開之後,徑直朝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容熠帶來的人便伸手攔住了容炘。
容炘劈掌便要將擋住自己的胳膊打開。
可是卻沒想到那人不但不躲不避,反而手臂朝上一彎。一掌打在了容炘的胸口。
容炘被擊的向後退了兩步,頓時惱羞成怒,衝外面喊道:“外面有沒有人,都死了嗎?沒有看到這些惡奴要造反嗎?”
經他這麼一喊,果然從附近跑來幾個家丁,可是一見守在容熠書房門口的是兩個生面孔。不用想便知道是容熠的人,頓時便遲疑了。
這個家裡誰不知道容熠身邊的人除了容熠誰的情面也不講,而且他們個個武藝超羣,不是一般人能應付得了的。
此時,安慶郡王與楚王世子發生了衝突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柳珂那裡。恰巧,容喬正在柳珂那裡。
她雖然向來對容熠不怎麼看好,可是,她那個哥哥容炘也好不到哪去,否則也就不會爲了自己的前途,而只看重容瑩而她卻不聞不問了。
“世子的人怎麼會與郡王發生衝突,你們不會是聽錯了吧。”柳珂對前來傳話的玉葉道。
玉葉看了看容喬之後,小聲道:“沒有。現在安慶郡王還被世子的人堵在東書房,聽說世子去找王爺評理去了。”
家裡的人都知道東書房是容熠的書房,而容炘的書房則在西邊。靠着正房的書房是楚王專用。
此時,容喬聽聞容炘被容熠的人堵在了東書房,便冷冷的道:“沒事找事。”
柳珂聽了玉葉的話之後,卻與容喬想的不一樣。
心裡暗笑,猜測是容熠的陷阱。
不過若是這個容炘心裡沒有鬼怎麼會上當。
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還是去看看吧,安慶郡王剛剛傷愈。不要鬧出什麼岔子,畢竟都是一家人。”柳珂照顧到容喬的感情。將話說的很委婉。
容喬卻攔着道:“算了,大嫂。他們男人之間的事,你還是別管了,他既然自己沒事找事,有罪就讓他自己受去吧。”
她的這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外面有人喊道:“世子妃,安慶郡王妃來了。”
柳珂忙起身相迎。
朱氏一見到柳珂的面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世子妃,您快去二門外看看吧,世子的人將郡王打得舊傷復發卻還不收手,世子一向說一不二,唯有世子妃的話還能聽進一二,我自然是不敢過問的,可是他們到底是自家兄弟怎麼就下手這麼狠,難道是想要了安慶郡王的命不成?”
柳珂本就想去看看,可是聽了朱氏的話之後,反而不想去了,坐下抿了一口茶,道:“弟妹說世子爺心狠,那我問你,現在世子爺在何處?”
朱氏被問的一滯,住了哭聲道:“沒看到。”
“弟妹沒有看到世子爺的人,便滿院子的亂嚷嚷,這是嫌他們兄弟之間的事不夠大,還是怕家裡的下人知道的少,傳不到外面去?”
柳珂句句相逼,讓朱氏無言可答。
她說完之後,側頭對容喬道:“郡主,我們去前面看看。”
現在容喬想攔着柳珂也不能夠了,只是狠狠的斜了朱氏一眼,便跟着柳珂出了房門。
到了東書房附近,便聽到了叫嚷聲。
柳珂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東書房的門口,看到站在門口守候的人時,不由的愣住了。
而門口的兩人也是一愣,旋即就地跪地行禮:“屬下見過世子妃。”
“竟是你們?”柳珂看着站在書房門口的吳儀與王五,,忍不住道。
容熠讓從來不在王府行走的吳儀和王五在此,肯定是早有安排。
柳珂不想破壞他的計劃,走到門口對他們道:“安慶郡王怎麼會在世子的書房中?”
吳儀微微一擡頭,飛快的朝柳珂的臉上看了一眼,又慌忙的低下頭,恭敬的回道:“屬下不知,當時屬下與世子正好來書房取東西,便看到安慶郡王在裡面不知道找什麼東西——”
說到這裡之後吳儀便不再往下說了,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怎麼回事。
容炘聽了此話之後,撫胸一臉虛弱的道:“這個惡奴顛倒是非,明明是我看這裡的門開着,以爲世子在裡面,想進來看看,”
他說到這裡便開始不停的喘息,可是還是強忍着一字一句的道:“可是,剛進門,卻被你們堵在了裡面……”
他說完這話之後,身體便重重的歪在了門邊。
朱氏驚聲尖叫:“啊——郡王,您沒事吧,快來人,將郡王擡出來。”
說着便帶着幾個人要闖進去。
柳珂卻站在門口紋絲沒動。
“大嫂,你不會是想看着郡王不治身亡吧。”朱氏惡狠狠的道。
柳珂嘆氣道:“郡王妃說哪裡話,只是,郡王之前受的是外傷,此時,很可能是舊傷復發了,若是貿然移動,很可能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必要的傷害,這點常識郡王妃不會沒有吧?”
她說完不再理會朱氏,對站在臺階下的一個家丁道:“快,快馬加鞭去宮中請一名太醫回來給郡王瞧傷。”
那名家丁是容炘身邊的人,聽了此話之後,遲疑的看向了朱氏。
“你愣着幹什麼?若是耽誤了給郡王治傷,後果你擔得起嗎?”柳珂衝那人呵斥道。
那人一聽此言撒腿便朝外跑去。
在幾個來回之後,朱氏敗下陣來,站在書房門口不再說話,只是焦急的看着安慶郡王不知道該怎麼好。
安慶郡王剛纔已經將戲碼演的太滿了,此時就算他想停下來也不能了。
柳珂怕出意外,依然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
書房前的下人們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等着事情下一步的進展。
不多時,楚王氣沖沖的進了大門。
後面還跟着容熠和新皇身邊的一個隨侍太監。
衆人紛紛上前行禮。
“怎麼回事,本王不過去了宮裡這麼一小會,家裡便出了事?容熠你先說。”楚王看着站在門口的吳儀王五兩人道。
容熠並沒有給楚王面子,只道:“剛纔在皇帝面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然皇帝也不會派了鄭公公前來。”
他纔不管楚王生不生氣,只要將他的事情圓滿的做完了就好。
容熠回身對跟着來的鄭公公道:“公公,現在安慶郡王就在我的書房中,你進去看看吧,另外我的書房一向是落鎖的。”
鄭公公聽了此言,走到門口,看到歪在地上的安慶郡王,尖聲對道:“楚王世子稱安慶郡王不止一次盜取先皇所賜之物,此次人贓俱獲,特令咱家來看看是否屬實,安慶郡王您有什麼話說?”
安慶聽了此話之後,頓時擡起頭,一臉錯愕的道:“血口噴人,我只是路過此處,看着門開着便進來想找世子說話,卻被他們兩個惡奴堵在了裡面,這是世子的陷阱,陷阱!”
安慶說完氣的上氣不接下去。
楚王聽了此言更是怒不可遏:“你從小頑劣也就罷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歹毒的陷害自己家裡的人,來人吶——”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鄭公公便道:“王爺稍安勿躁,還是聽聽世子怎麼說吧。”
容熠冷冷一笑道:“人的話有什麼準頭,還是看證據吧,若是先皇所賜的東西還在書房中,那便算我胡說,我自去皇帝跟前領罪。”
他此話一出,容炘的臉色便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