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姨娘中毒一事,韓氏經過一番審問之後,卻沒有得到一絲的線索。
三個人是分開單獨審問的,無論怎麼吻,她們來來回回都只是那幾句話。
斷腸草不是砒霜之類普通的毒藥,在我朝是限售的,也因此,販售藥材的走貨商便懶的費力氣到北國販運這種藥草。
大夫開藥的時候也一般避開斷腸草,能不用的便不用,等用其他藥草替代的便用其他藥草替代。
這姜姨娘怎麼會中斷腸草的毒呢?
這斷腸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韓氏想到這些一籌莫展。
秋平見狀,悄聲在韓氏的耳邊道:“主子,昨天知道姜姨娘中了斷腸草的毒,奴婢猜度着她吃剩下的吃食和飲用的茶水可能會排上用場,便命人留了下來,您看是不是再從這方面入手查一下。”
韓氏聽了此話,頓覺眼前一亮,擡頭笑道:“到底還是你能替我分憂,快去請個大夫驗一驗到底是什麼食物中有斷腸草的毒。如此我們便可將責任具體到某個人身上了,到時候,有了物證,他們再想推責便不能了,只是這斷腸草不是一般的毒,這人是從哪裡弄到的呢?”
秋平聽了之後只低頭道:“奴婢倒沒有想這麼複雜,只是想着病從口入,中毒也不例外,便將姜姨娘吃過喝過的東西都留了下來,想着主子可能會用到,沒想到竟真的能幫到主子。”
她對韓氏最瞭解不過。這些年之所以只有她能留在韓氏的跟前,就是因爲她比其他三個丫頭能審時度勢。
她最瞭解韓氏的性子,心眼多,卻只是些小伎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她若一言不發,韓氏定然嫌她無用,可是若說多了,她又會在心裡嫉恨,所以她便只說一半。然後裝傻充愣。
韓氏聽了秋平的話以後很是受用。笑道:“你只知道將東西留了下來,哪裡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重要。”說罷,便命秋平去請大夫了。
這種事情相瞞是瞞不住的,很快全府上下便都知道了姜姨娘中毒的事情。
柳琀聽了此事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柳珍做的。
心裡到對柳珍有了幾分佩服。
吃過早飯之後便興沖沖的去找柳珂了。
柳珂剛從議事廳回到秀竹園。便看到柳琀已經在門口迎着她了。
柳珂一看柳琀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便知道她是爲什麼來的。
“大冷的天怎麼在門口站在?”柳珂對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的柳琀笑道。
“姐,你也知道了對不對?”柳琀臉上忍不住一笑問道。
柳珂故作不解的問道:“知道什麼,我剛從議事廳回來。何曾知道什麼?”
柳琀對她翻了一個白眼,道:“何必裝傻,難道三嬸沒有跟你說姜素琴那女人昨晚中毒的事情?”
柳珂聽了此言沒有說話,拉着她進了自己的房中。
柳青早就將各色小吃食擺在了柳珂的炕桌上,因爲她知道柳琀最愛這些東西。
果然,柳琀一進門便將鞋子踢掉,去炕桌前坐了。
柳青又將能抱在懷裡的小手爐放在了柳琀的懷裡給她暖着,這纔去沏茶。
“柳青這丫頭越來越招人喜歡了,真是體貼入微。”柳琀一面剝着幹桂圓一面誇道。
柳青將沏好的茶放在柳琀與柳珂的跟前,躬身笑道:“二小姐謬讚了,奴婢只是在盡本分而已。”
柳珂臉上淡淡一笑對柳青道:“你去打探一下三嬸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進展。”
柳青躬身應是下去了。
柳珂看着柳青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柳琀將身子往柳珂一邊湊了湊,小聲道:“姐,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好像不太信任這丫頭的感覺。”
柳珂一回神,側頭對柳琀道:“敢情今天你是爲了她來的?”
柳琀吐出了一個桂圓核,道:“我就隨口一問,你不愛說就算了,”說完她一臉神神秘秘的接着道:“姐,你說會不會是柳珍拿丫頭給姜姨娘下了斷腸草的毒?我才十成十是她做的,在咱們家就只有柳珍最恨姜素琴了。”
柳珂拿起一顆桂圓便放進了柳琀的嘴裡,道:“你說話用點腦子好不好,就算是柳珍要下手對付姜素琴,也不會選在昨天動手啊,昨天姜素琴纔剛剛的回來,而且還在花廳與柳珍發生了衝突,除非她腦子真的有毛病,不然絕不會昨天便動手的。”
“萬一她做事就是顧前不顧後呢,我比你瞭解柳珍,她就是一個只要結果不計後果的人,只要是她想做到的事情,不管是想什麼辦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一概不管,她就只管做成自己想做的事九成。所以我才說這件事十成十是她乾的。”
“那她手中的斷腸草是哪兒來的?”柳珂一句話便將柳琀堵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過了好一會兒,柳琀才一臉困惑的道:“對呀,爲什麼是斷腸草呢,要害人什麼東西害不了,弄點子砒霜之類的不就將問題解決了,幹嘛非要弄什麼斷腸草,顯得她好像來頭多大似的。”
“就是這個話,所以這次肯定不會是柳珍做的。”柳珂接過柳琀的話道。
柳琀覺得柳珂說的也有道理,心裡便不由得對姜姨娘中毒的事情更加好奇,微微一鄒眉頭道:“那會是誰?在咱們家還有誰與姜姨娘有仇。”她說到這裡之後,將眼睛落在柳珂的身上。
柳珂無奈的一嘆氣,將手中抓着的一個桂圓丟到了柳琀的臉上,道:“看什麼看,不是我!”
柳琀撿起了桂圓輕輕一磕,笑道:“不是你還能是誰,在咱們家誰還能做出這麼高明的事情。”
“連你都這麼想,就可想而知別人是怎麼想的了,若是三嬸抓不到真兇,我豈不是會一直這樣被人猜忌。”柳珂說完這話,心裡一陣煩亂。
柳琀輕聲笑了笑道:“好了,我相信不是你了,其實我就是隨便一猜的,等三嬸查過不就知道了。”
雖然柳琀這樣說,可是柳珂心裡卻並沒有變得輕鬆。
剛纔柳琀的話提醒了她,若是不找出真兇的話,那她便很有可能成爲替罪羊了。
沒等柳琀離開,柳珂便將玉葉叫到了跟前道:“你跑一趟大覺寺,讓長兄回來一趟,我有事跟她商量。”
說到這裡,玉葉剛要離開,她又將玉葉叫住了,嘆道:“長兄耿直,還是算了。”
柳珂很瞭解柳峰的性子,剛直不阿,若是被他查出什麼人要誣陷自己,他一定會跟人拼命的,所以此事還是不要跟他說的好。
想罷,柳珂起身走到書案邊做了,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玉葉,道:“去趟良園莊吧,早去早回。”
玉葉什麼也沒說,接了書信便出去了。
柳琀不解的問道:“你派個丫頭去良園莊做什麼,難道良園莊有什麼人可以幫到你嗎?”
柳珂此時,心裡的煩悶稍減,故意逗柳琀道:“偏不告訴人,讓你胡亂猜測。”
柳琀走到柳珂的跟前,一通搖晃,求道:“姐,你不帶這麼小心眼的,你也說了,家裡肯定不會是隻有我自己這麼想的。”
“你我都是女子,不方便出去查實,若是派柳府的人去查,又難免引起那人的注意,所以我想讓良園莊的人幫忙查清楚父親昨天請的那個大夫到底是什麼來路,可能對查找姜姨娘中毒的事情有所幫助。”柳珂對柳琀道。
柳琀見柳珂一臉的愁容,生氣的道:“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妾侍,原本死了就死了,還帶累的你來替她查兇手,不知道要折她多少壽呢。”
聽了柳琀的話以後,柳珂反倒笑了,“好了,不要生氣了——”
她正說着,柳青走了進來,知道柳珂有什麼事情不會閉着柳琀,便直接走到了柳珂的近前,低聲道:“大小姐,三太太請了大夫來查實姜姨娘的昨天吃過的東西,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柳珂與柳琀像是一看,都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柳珂開口問道:“昨天姜姨娘多有入口的東西都查了嗎?會不會三嬸遺漏下了什麼?”
“東西是秋平命人留下的,也是秋平帶人查的。”柳青說完便不再插話了。
柳珂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秋平做事一向謹慎,應該是不會有遺漏,姜姨娘的食物中沒有被下毒,那她是怎麼中的毒呢?”
她說完不由得看了看柳琀。
柳琀搖搖頭,道:“你都想不出來,我更猜不到了。”
柳珂沒有接柳琀的話,只對柳青道:“姜姨娘是昨天晚上中的毒?”
“是昨天晚上毒發,卻未必是昨天晚上中的毒。”柳青低聲道。
她這句話讓柳珂不由得心裡一亮。
柳青說的不錯,毒發的時候卻未必是中毒的時候,只是她不瞭解斷腸草的毒中了之後會多長時間才毒發。
若是清逸在的時候,一定一下便能斷定姜姨娘是什麼時候中的毒。
就在此時,只聽外面的小丫頭祁紅道:“大小姐,三小姐來了。”
話音剛落下,柳珍已經帶着碧荷進了柳珂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