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讓你犯上作亂,說的這麼嚴重幹嘛?不過是想讓你幫助哥哥打探點消息,打探不着也不會吃了你,真是的!真是榆木腦袋。”
這句話的話音剛剛的落下,忽然聽到有人道:“誰在後面?”
柳珍聽了此言,慌忙轉身往後面跑,只是沒跑幾步便被飛來的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定眼一看伸手擋在她跟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在會客廳中與柳珂聊的火熱的燕王府郡主容茗。
“竟然偷聽我們說話,說,你都聽到了什麼?”容茗一面說着一面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牛皮鞭在空中甩了一下。
柳珍嚇得大叫了一聲,慌忙往後面躲去,身體一下撞到了另一個人,回頭一看卻是柳峰,一下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柳峰的袖子求道:“兄長救我!”
柳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不在會客廳招待客人,怎麼會在這裡?”
柳珍見問,切切諾諾的小聲回道:“會客廳裡有人找長姐,可是剛纔長姐跟郡主來了後院,我便朝着這邊找來了,剛纔遠遠的看到好像是郡主的身影,我便想長姐一定在這裡跟郡主說話,卻沒想到——”
她說到這裡之後,便識趣的住了嘴,不再往下說,只是依然抱着柳峰的袖子不撒手,生怕容茗手中的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落了下來。
“你去吧,阿珂已經回到會客廳了。剛纔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不要跟人說,否則我也保不了你。”柳峰拍了拍柳珍的手背說道。
柳珍一聽柳峰說讓她走,趕緊鬆開手,快步向前走去。
沒走出幾步,只聽“啪——”的一聲,腦後一陣冷風掃過,容茗的揮舞這手中的鞭子對她道:“若是剛纔我與柳峰說的話有一個字流傳了出去,不管是誰說的,我都找你算賬,我可跟你沒什麼關係。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你若是不知道本郡主的處事風格。可以去打聽一下。”
柳珍趕緊回身行禮道:“郡主放心,柳珍剛纔什麼都沒有聽到,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容茗得意的將鞭子收了回來,道:“算你比較識相。滾吧!”
柳珍被容茗威脅了一頓。敢怒不敢言。低頭離開。
今天她先是在會客廳中被柳琀奚落,緊接着在這裡又被容茗嚇唬一頓,更可惡的是。柳峰竟然看着容茗羞辱她一句話不說。
此時她滿心都是恨意,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原本她想去廚房搗鬼,噁心她們一下的,現在她改變了注意。
柳珍一面想着一面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從自己牀下的夾縫中抽出了一個小紙包,這本是前段時間她爲姜姨娘準備的,只是那女人太過小心了,她一直都沒有用上,今天正好給柳珂的及笄禮加點料。
她握着手裡的東西,剛要出門,伺候的她小丫頭美雲走進來道:“三小姐,您回來了,有沒有在前面吃飯,若是沒有,美雲給您去做點吧。”
柳珍聽了之後,道:“不必了,我只是回來換件衣服,一會兒還到前面去招待賓客,你只呆在院子裡就好。”
美雲剛剛的來到柳珍的身邊不久,可是她的上進心很強,不想一直屈居在二等丫頭的位置,所以一有機會便到柳珍的跟前獻殷勤。
一聽說柳珍要換衣服,便忙不迭的去給柳珍找衣服了。
柳珍看着美雲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提。
等美雲找出了衣服之後,柳珍忍不住道:“看着我身邊伺候的人不少,可是到了真需要人的時候竟然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她們都去哪裡了?”
美雲聽了此話之後,心裡忍不住竊喜,趕緊道:“因爲三小姐在前面會客,她們只當三小姐一時半會回不來,便都各自去吃飯休息了,有的人去前面看熱鬧了,可是卻不想,萬一小姐有事回來,或是找什麼東西,或是像這樣換換衣服,沒有人守在這裡怎麼行,所以奴婢便沒有去,不想果然三小姐便回來換衣服了,幸好奴婢沒有跟她們一起出去。”
柳珍聽了美雲的話以後,笑了笑,道:“你很好,我本來想自己去前面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會客廳吧,也算是見見世面。”
美雲聽了此話之後,頓時喜形於色,“三小姐,這是真的嗎?您要帶着我去會客廳?”
“難道我還跟你說笑不成。”柳珍臉上輕笑了一下,說着便朝外走。
美雲趕緊跟了上去,深覺自己今天運氣好,終於等到了機會。
柳珍再次回到會客廳的時候,柳珂與容茗早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石氏一擡頭看到柳珍換了衣服走了進來,道:“換個衣服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快來陪着幾位小姐用餐。”
柳珍矮身一禮,恭恭敬敬的回道:“是!”
她見柳琀下手的位子是空着的便走了過去。
席間,柳珍斟酒佈菜,表現的得體而又不顯卑微,倒是爲自己挽回了不少口碑。
柳珂與容茗坐在了一席,柳珍不忘起身去給容茗滿酒佈菜。
容茗被人衆星捧月的習慣了,到沒有覺出什麼,柳珂卻忍不住朝柳珍看去。
柳珍被柳珂看的一陣緊張,想回身再去給柳珂斟酒,端着酒壺的手一回正好與上菜的丫頭撞在了一起。
“嘩啦啦”不但她自己手中的酒壺落在了地上,還將容茗跟前的酒杯、碟子也碰掉了。
倒是她身後的丫頭,穩穩的端着手中的托盤,微微將手臂往後一撤,端着的菜只是灑出了一點,並沒有被打翻。
石氏見狀呵斥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快給郡主重新上一副碗筷酒杯。”
柳珍唯唯諾諾的應聲稱是,親自給容茗擺好了碗筷碟子等物,又給她斟了一杯酒,這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珂覺得柳珍的行爲有些怪異,總覺得剛纔柳珍過於慌亂了,不過就是給容茗斟酒而已,她害怕什麼?
柳珂想到這裡忍不住有些納悶,眼睛落在容茗面前的新酒杯上,趁容茗夾菜的時候,她將自己的酒杯與容茗的酒杯調換了過來。
可是卻沒想到被容茗發現了。容茗將自己的酒杯拿了回來小聲道:“你想幹嘛。我可是練過的哦,別想在我跟前打馬虎眼。”
柳珂一怔,旋即道:“你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你是女子豈可貪杯。”
容茗看了看柳珂的酒杯。果然比自己的少很多。便沒有疑心。笑道:“這點酒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說完端起來便一飲而盡。
柳珂心裡一緊,還好容茗喝下之後多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丫頭再來斟酒,柳珂也便不再阻止容茗了。
況且容茗是客。爲了她的及笄禮而來,她怎麼能怠慢呢。
一直到宴會接住,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容茗倒真是像喝大了一般,走路都有些東倒西歪了,因爲她是騎馬來的,石氏特意安排了馬車。
柳珂親自將容茗送上了馬車才轉頭回來,一轉頭正好看到柳珍一臉得意的看着她們。
柳珍見柳珂朝她看來,忙收斂了臉上的神情,道:“長姐,客人已經都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說完扶着美雲的手徑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柳珂若有所思的看了柳珍一眼,忽然對離去的容茗有些擔心。
“姐,你瞧她那興做樣,現在她還沒有嫁給那姓齊的呢,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柳琀憤憤的看着柳珍的背影道。
柳珂心裡有事,聽了柳琀的話以後真是點了點頭道:“今天都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柳琀見柳珂臉上有些疲色,點點頭道:“姐姐也歇着去吧。”
柳珂正走着,聽到身後傳來石氏的聲音:“珂兒,你隨我來。”
柳珂不明所以,應了一聲跟着石氏去了正房。
可是到了正房之後,柳珂在中廳的當地站了半天,石氏卻只是看着她,一句話不說。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石氏不陰不陽的道:“今天來的一些客人我可沒有下帖子,我想着你及笄雖說是件大事,可是也沒有必要驚動太多的人,便只通知了一些親友,卻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人,你的本事不小啊,是通過誰通知他們?是不是在京城認識了幾個人之後,便覺得自己有了些臉面了,可以不用我這個叔祖母給你操心了。”
柳珂聽了石氏的話以後,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回道:“叔祖母大約是誤會了,柳珂並沒有給任何人下過帖子,更沒有通過任何人將自己要及笄的事情告訴今天前來的賓客,柳珂不過是一階女流,來京城不過月餘,哪有這樣大的臉面。”
她說到這裡之後,頓了一下道:“聽聞楚老王妃多年深居簡出,就連皇族中的人邀請都未必前往,柳珂那裡來的臉面,況且柳珂的身份也不允許柳珂這樣做。”
她故意點了一下楚老王妃,雖然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可是聽容茗的話裡話外,似乎今天來的賓客都是看着楚老王妃的面子纔來的。
石氏聽了此言之後,沉默半晌道:“你說的也有理,去休息吧!”
柳珂起身走出了石氏的正房。
回到琴蘭院之後,她感到身心俱疲,將外套脫了,便歪在了牀上,對身邊伺候的玉葉與柳青道:“你們也去歇着吧,我不叫你們,不必過來伺候。”
玉葉與柳青應聲下去了。
柳珂歪在牀上,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外面已經是夜色濃密。
就在她奇怪周圍爲何一片寂靜的時候,忽然看到自己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