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離去的時候就算沒有宇文璨的庇護,榮驊箏也不用擔心什麼,因爲她是跟在陳公公後面過來的,所以回去的路上即便是有人看到她揹着大大的包袱走也沒有人敢攔着她。
她回到瓊華殿的時候皇帝和宇文璨正在說着什麼事,榮驊箏揹着包袱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然後非常明智的將包袱暫時的拿給門口的夏侯過。
“夫人?”夏侯過接過包袱,被那重量給嚇了一下。
榮驊箏嘿嘿一笑,伸手拍拍夏侯過肩膀,擠眉弄眼的道:“夏管事辛苦了哈,回府後有賞。”話罷,她光明正大的走到門前去,然後很有禮貌的敲了一下門,看到皇帝和宇文璨頓下了說話,舉手笑了一下,很體貼的道:“沒事,你們聊,我先去逛逛。”
“這麼快回來了?”皇帝有些疑惑。
榮驊箏大言不慚,“皇太后沒什麼事,就是如皇上所說,抑鬱於心,見了我罵了兩頓就好了。”人都暈了,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是麼?”皇帝明顯的有點懷疑。
爲了免得多說多錯,榮驊箏擺擺手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模樣。
宇文璨看她這模樣,微微眯了一下眸子,脣角翹了起來。
她能夠毫髮未損的回來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榮驊箏回來之後,皇帝和宇文璨就不再說話了,交代了兩句任務之後揮揮衣袖就讓他們離開了。
榮驊箏想不到如此簡單的就過關了,暗笑得差點得了內傷。
不過,皇帝這關過了還有宮門這一關,榮驊箏更擔心的是宮門這一關,怕來個搜身什麼的。
不過,看來上天聽眷顧她的,這個時候因爲是新年,出入的人少,尋常裡也沒出什麼大事,更何況宇文璨是王爺,自然沒有人想要開口搜查什麼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空閒得去搜身,然後榮驊箏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回到了王府。
雖然有被皇太后氣到,但是榮驊箏不得不承認,這是她花過最少力氣得到最大的回報,她拿的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她大件的拿不了小件的統統都掃蕩走了,那些藥材更是一棵都不放過,回去之後她當着宇文璨的面兒,一邊哼歌一邊整理那些東西。
“這麼高興?”宇文璨替自己倒一杯茶,挑眉看着。
“哈哈哈,就是這麼高興。”榮驊箏大笑三聲如是說道。
“嘖嘖,這些東西可的真夠妙的啊。”榮驊箏整理的時候都覺得非常滿足,對每一件寶貝都喜愛得不得了。
榮驊箏哪裡來的東西即使不消多問宇文璨也猜得出來,雖然如此他也沒管,在榮驊箏笑眯了眼兒的將懷中的藥材拿出來的時候還邊呷着茶邊輕飄飄的問:“你這些東西倒是挺不錯的,西園地兒大,想徵用爲夫勉強也可以答應你的。”
“那敢情最好了,謝謝王爺慷慨!”榮驊箏一聽,眼睛頓時一亮,狗腿的對宇文璨笑道。
這些藥材雖然已經成熟,但藥性特殊,再長上一兩年也是可以的,原本她想着沒地方鍾就將就的將它們先連城藥丸的,這會兒有人提供地兒,她自然樂得接受,“啊,對了,王爺,我將皇太后捆了起來,在她的寢宮下了毒,兩天內可能沒有人能夠發現她。”想了想,榮驊箏還是決定將事兒告訴了宇文璨。
榮驊箏話說出去好半響宇文璨也沒有回話,榮驊箏看了他一眼,他眉眼有着清清淺淺的冷意,卻沒有絲毫的擔憂。
榮驊箏看着,暗暗嘆了一口氣,孫子和奶奶鬧得這麼僵的,榮驊箏倒還是第一次見。
看着這樣的宇文璨,榮驊箏打消了問孝頤皇后的事的念頭了,雖然在皇太后話出之後她一直想要問,但是……來日方長吧!
最後,果真如榮驊箏所言,皇太后在第二天就被人救出去了。
說兩天而不是三天榮驊箏其實是有原因的,說三天只不過是嚇唬皇太后罷了,其實根本無需等到第三天的,因爲畢竟皇太后的身份擺在那裡,而且她寢宮的人一下子都不見了一天裡沒人發現很正常,但是過了一個夜晚就不可能不被發現了,所以最後能夠找到皇太后的寢宮並不出奇。
再者,她下的毒藥效雖然不算輕,但是她當時並沒有將門窗給關上,雖然冬天的空氣流動慢,但好歹還有寒風進去的,所以藥效過了也不出奇。
不過,有一點榮驊箏還是挺滿意的,那就是皇太后還真的如她所言,在那天之後就一病不起了。
皇太后之事被發現的當天,整個朝野都震驚起來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戒備如此森嚴的皇宮竟然出了如此猖狂的盜賊,不但綁了皇太后,還毒暈了馨華殿裡所有人!
刺客什麼的皇宮的人見過不少,但是哪個不是偷偷摸摸的來,偷偷摸摸的走的,哪個搞出了動靜來之後不被殺頭的?
但是這回卻不同,那個盜賊顯然是得道深厚的,他動靜不可謂不大,不但將過皇太后寢宮被肆意搜刮了一遍,將整個寢宮弄得像是被掃蕩似的,宮殿那麼多人還被弄暈了,而且,宮殿裡還躺了幾十名口吐白沫的暈死過去的大漢,這麼大的陣仗居然沒有人喊捉賊?!
而最重要的是,那麼多的禁衛軍,那麼多的侍衛,竟然沒有一個是出事的,也沒有一個人看到過盜賊,將皇宮搜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盜賊,真的讓人懷疑那個盜賊是不是翻天上去了,在將皇太后綁了,再將她的寢宮弄得一團糟後竟然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待皇帝得到消息趕來到馨華殿的時候被現場的慘狀,和全身無力的暈厥過去的皇太后刺激得差點也跟着暈厥過去!
知道這件事之後,皇家除了恭謹王府人所有人知道後都匆匆的跑過去看了,均被現在的慘狀嚇了一跳。
“皇上,這……”皇后有點不敢置信,“宮裡的護衛和夜巡都在做些什麼,怎麼會出這等事兒?”
宇文霖幾兄弟在研究着地下躺着的黑衣人,他們身上沒有一點傷,卻口吐白沫的沒了呼吸,巨大的疑惑上了心頭。
皇帝哪裡還有空理會皇后,趕緊讓人請來御醫,讓人收拾新的牀鋪過來都還來不及呢。
皇帝讓人弄來牀鋪,皇后想起了什麼,壓下心底的不安,若無其事的走向那個破爛不堪的牀,看到多出來的破洞還有裡面空溜溜的沒有一點東西,心底驀地就涼了。
“怎麼會這樣……”那是她盼了大半輩子的東西……
皇后指甲陷進了肉裡,漂亮的眼睛浮現了幾抹血絲。
“怎麼了?”皇帝發現了皇后的異樣,皺眉道。
皇后低下頭,掩去眼裡的冰涼,喃喃道:“沒,沒有……”
“沒事就好。”出了這樣的事皇帝也沒心情哄皇后,提着腳步掃視過四周,在守衛來報的沒有找到人,也沒發現什麼異樣的時候抿起了脣,這麼也想不到到底是誰有這等本事,作案手法如此厲害!
好久之後,御醫來替皇太后看診,回報的時候臉色凝重的道:“皇上,皇太后不是今兒才暈過去的,皇太后兩天前中了毒,在兩天前已經暈了過去了,至今仍未醒來……”
“兩天前……”皇帝一聽,驀地想起那天安然無恙的榮驊箏,還有她出門後背着的包袱,頓時就明瞭了,頭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跳着,差點就破皮而出了,他驀地將旁邊完好的桌子一掌碎了,氣得胸口猛地起伏,“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竟然,竟然……”
皇后不死心,在四處找着自己掛心的哪一樣東西,找不到心頭頓時就空了。皇帝的舉動把她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安撫道:“皇上,莫惱莫惱……”
“妄爲,妄爲!着實太膽大妄爲!”皇帝不受安撫,目眥盡裂,想着榮驊箏真夠機靈的,如果她今兒也來了,他肯定一掌將她給劈了!
皇后看着皇帝的樣子,看了好半響,頓時眯起了眼睛。
難道……皇上知道是誰做的?
不得不說,榮驊箏不是普通的幸運的,這件事由於眼下事兒非常多,靖國大王子率使團前來很多事情都要提前辦好,而這次的事必須要宇文璨出馬才能達到最好的小國。所以,爲了這個,皇帝咬咬牙還是將這口氣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也許是皇帝的報復,在那天之後,宇文璨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忙碌中,早出晚歸的,雖然早上還是和榮驊箏他們一道用早膳,但是晚膳卻是在外邊吃。
榮驊箏因爲習慣了晚上都要練武再入睡,有時候練着練着入迷了的話會忘了時間,有時候甚至練到午夜,但是雖然如此,有時候宇文璨在午夜的時候也不見人回來,幾乎都是在榮驊箏入睡以後纔回來的。
關於宇文璨早出晚歸的事榮驊箏看着挺難受的,忍不住勸宇文璨別太拼命。
宇文璨看出了她的心思,即將出門的時候輕飄飄的睨着她,脣角微翹的道:“箏兒,古語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莫非這就是箏兒的心聲?”
“心聲個毛線!想忙碌就去忙碌吧!”宇文璨這話讓榮驊箏氣得牙癢癢的。哼,真是好心沒好報!
時間就在忙碌中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元宵。
在這一段時間裡值得一提的是,榮驊箏終於練好了《御真經》!
對於這個,榮驊箏覺得是非常值得可喜可賀的,她的武功一下子就增長了甚多,氣也強大了不止一個層次。
其實,《御真經》有些地方需要的氣和內功都非常強,榮驊箏想着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到達那樣的功力可以將那些難的步驟給練完,但是自從接觸了玄龍大師給的那一本秘笈之後,她各方面都有了極大的提高,功力一下子=就長進了很多,所以有能力將《御真經》給完成了。
天文的來她。而讓榮驊箏驕傲的還不止這個,讓她得意的是她如宇文璨說的一個月內真的練成了《御真經》,她可以得到一個要求!
關於自己練好了《御真經》的事宇文璨並不知道,因爲他們已經有快好幾天沒見面了。
宇文璨在年初六就被皇帝派來的人接到皇宮住着了,待事兒完成之後再回到府裡住。對於皇帝這一命令榮驊箏沒有說什麼,因爲宇文璨之前取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後讓她一直記恨着,所以他到宮裡住她牙一咬,親自動手替他收拾東西,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還愉快的揮揮手,一副並沒有捨不得的模樣。
宇文璨對她這個行爲不置一詞,倒是看到她一副恨不得快些走的模樣俊眸虛眯,抹一把旁邊榮驊箏收拾好的東西,不經意的道:“若非夫人此番親自提爲夫收拾行囊,爲夫還不知道夫人對我竟然如此上心,從衣袍到掛飾,還有發冠,都是爲夫最喜歡的。夫人……有心了。”
榮驊箏的嘴角抽三抽,在宇文璨話出之後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剁了。丫的,讓你手賤!
宇文璨走了之後,榮驊箏的日子還是照常的過着,對於宇文璨的離去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第一天的時候會有些不習慣,因爲用膳的時候少了一個人替自己夾菜,少了人替自己倒茶,少了人讓她吃慢點,睡覺的時候少了一個……暖牀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榮驊箏每天做的事莫過於看書,練功,陪小屁孩習習字,連連武,有時候和榮驊亭聊聊天,這樣的日子在前幾天還好,但是日子越往後就覺得日子過得越慢,然後不知怎麼的全身都沒勁。
這次她好不容易練成了《御真經》第一個就想到和宇文璨分享一番,待她輕飄飄的想要炫耀的時候卻想起人不在府上,讓她鬱悶了好久。
榮驊箏的狀態榮驊亭看在眼裡,暗忖這才幾天沒見就茶飯不思了,若是時間長了哪還得了?
如果榮驊箏知道榮驊亭是這樣想自己的話肯定一巴掌拍過去,不過她最近胃口倒是真的不怎麼好,自從宇文璨走了之後她就沒吃過落蓮雪子雞了,有一天好不容易想大吃特吃,就讓人到廚房弄個落蓮雪子雞來,但是廚房的人卻支支吾吾的說材料不足,要過些日子才能做,讓榮驊箏鬱悶了好久。
鬱悶的日子像是蝸牛爬行的過着,好不容易終於爬到了元宵,到了這天想着宇文璨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榮驊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到了這天,榮驊箏原本是挺高興的,但是宇文璨知道晚膳時分也沒有回來,讓榮驊箏心頭到底是有些失望。榮驊箏失望,小屁孩不懂這個,這纔剛用完晚膳,夜色纔剛剛暗下來,他就纏着榮驊箏要出去看花燈。1d5bt。
對於看花燈這些事兒,榮驊箏從來未曾試過,以前元宵都是守在電視機旁看元宵節目的,如今當然是沒有電視看的了,今晚也沒有什麼心情練功,做出去玩兒也總比呆在府上無聊好,想着,她就出去了。
不出去不知道,在出去之後榮驊箏才知道外面有多熱鬧,街道兩邊擺滿了各式買賣,其中以燈籠最多,圍觀燈籠的人也最多。街邊熙熙攘攘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人人手裡都拿着一個燈籠,臉上笑意盈盈的,看着非常快樂。
榮驊箏原本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心裡到底還是愛玩的,看到這樣的情景四周都是搖曳着的紅燈籠,將黑暗的街道照得光亮一片,心情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拉着比她更高興的小屁孩就往人羣裡鑽。
這一次榮驊亭沒有跟着去,自從在龍巖寺有幸結識了勝國太傅,雖然因爲一些原因沒有收他爲徒,但是勝國太傅卻非常看好他,時常喜歡和他一道討論一些學術上的東西,這天在早膳的時候就被叫走了,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箏姐姐,我要那個白兔燈籠!”
剛到了市集,小屁孩立刻不客氣的指着一個畫着兔子的燈籠道。
“好。”榮驊箏摸着他的腦袋,替小屁孩買了一個白兔燈籠,然後自己和靈兒則一人要了一個蓮花燈籠,三人正式開始逛起來了。
榮驊箏晚上吃得不多,街邊的小吃聞着非常香,她走着走着,不自覺的就吃了起來,然後,一路上她和小屁孩就是在吃和看中度過的,當然,在過程中還參加了不少猜謎活動,贏了好幾個燈籠,最後靈兒什麼都不用做,一手提着兩個燈籠,榮驊箏則一手也是提兩個,一手再拉着小屁孩的手。
這一個晚上,三人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走得腳都算了,小屁孩更是連動都不想動了,三人這纔回去。
在回去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咦?那不是二王嫂麼?”
榮驊箏一聽,循聲望去……
街道不遠處,天家四位王子都在這裡,還有就是雲青鸞,柳懿心……連谷婷菱也在裡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正眯着眼,脣瓣冷笑的……看着自己?!
今天有事,更少了,明天補回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