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池怪獸篇_第五章 夔龍膽

連星急忙閃身避開。只聽“砰”的一聲,黑影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散落一地,竟然是一具白骨骷髏。

大魁雙眉揚起,喝道:“姓阮的,是不是又是你從中搗鬼?”

阮天成睨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搶先走進茅草屋中。這次,茅草屋中再也沒有別的異響發出。

連星抱着小龍女緊跟着走了進去,餘人跟在後面陸續而入。小屋中還是和衆人臨走時一模一樣。

連星將小龍女輕輕放在一張椅子上。經過這半夜的奔波,小龍女只感全身乏力,慢慢合上雙眼。

連星轉向何阮君,道:“何姑娘,現在還需要你妙手回春,替龍兒醫治這七陰絕煞的陰毒。”

何阮君點點頭。去小屋中找來一些煎藥必用的物事,然後取過那片火狼肝。微一沉吟,將火狼肝一分爲二。一半依舊放入行李中,另一半放入一個破舊的小鍋中,慢慢熬煮。過了片刻,一股濃濃的香味飄了出來。

何阮君喚阮天成取來一個杯子,一個羹匙,盛了滿滿一杯火狼肝的藥湯,一勺一勺慢慢喂小龍女喝了下去。

眼見得小龍女喝了三大杯火狼肝的藥湯以後,蒼白的面容漸轉潤紅,連星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連星迴過頭,只見大魁也是滿臉喜色。

大魁忍不住問道:“龍姑娘受的是什麼傷?是不是有救了?”

連星點點頭道:“是啊。”然後將小龍女受傷的緣由一一說了。

大魁這才明白,爲什麼一路上小龍女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大魁忽然又想起一事,問道:“連星,你在劍冢之中是如何脫險的?我們在外面都替你暗自着急,生怕你打不過契丹將軍的殭屍。誰知道你竟然從天眼中逃了出來!”

吳真和阮天成也都是心中好奇,急欲知道箇中因由,一齊目注連星。

連星嘆了口氣,緩緩道:“你不知道,那蠟燭一滅,三味陰火便迅即回到契丹將軍的骷髏頭裡。但是奇怪的是,契丹將軍的殭屍卻不向我追來,五個石像武士也是各回原處,對我絲毫不加理睬。我當時甚是納罕,不明所以。眼見石門關閉,已經無路可走,只有從天眼逃生。於是,我試着提氣上躍。但因爲受傷過重,體內真氣不足,往往差了那麼一點。於是只有在天門下面稍事休息,暗自運功療傷。

“所幸的是,契丹將軍的殭屍又自己回到了墓室之中,五個石像武士也是各歸其位,似乎拿我就當個透明人一般,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嘿嘿,終於被我想明白了。”說罷,連星一雙神采奕奕的大眼閃電一般掃向阮天成。

阮天成“嘿嘿”一聲乾笑,轉過頭去,避開了連星的目光。

大魁忍不住道:“那些石頭人爲什麼不來追殺於你?到底是爲什麼?”

連星心道:那些石頭人和契丹的徵南將軍不來追殺自己,只是因爲阮天成用劇毒無比的九轉定魂針滅了自己的三味真火,三味真火一滅,自己身上的活人特徵便即消沒無形。所以在那些石頭人和契丹將軍殭屍的眼中,自己和它們這幫殭屍並無二致。是以才視自己有如透明的一般。追根溯源,還是阮天成種的因。而這其中原因卻不能對大魁說。否則空自讓大家擔心,實無益處。

連星沒有理會大魁的疑問,繼續道:“後來,我在天門下面休息了約摸一個時辰,感覺精力漸復,這才躍上那個天眼所在。正巧看見你被那個童子殺追殺,於是我就躍了下來。”

大魁聽得連星竟然能夠在劍冢之中和石頭人和殭屍同處一室,還能毫髮無傷,一時間矯舌難下。

連星拍拍大魁的肩膀,道:“大家都

累了,都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看着龍兒。”

何阮君擺擺手,道:“你們都休息吧,我在這裡就可以。”說罷用冷冰冰的目光掃了吳真和阮天成一眼。

二人識趣,轉身走進裡屋。

連星點點頭,知道有何阮君在,阮天成和吳真不敢再搗鬼。於是和大魁在小屋中靠牆而坐,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陽光從茅草屋窄窄的窗戶間爬了進來。連星站了起來,遊目四顧。目光轉到小龍女坐的那把椅子上,只見小龍女正淺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似乎是身上所中的陰毒已然褪去。

連星大喜,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小龍女,顫聲道:“你好了?”這個素來冷靜如水的少年此時面對着自己真心相愛的人,也是情不自禁。

小龍女臉上一紅,輕輕一推連星,嘴巴向大魁努了努。

連星轉頭向大魁望去,只見大魁兀自鼾聲如雷。

連星轉過頭,和小龍女四目交投,忍不住心頭都是一陣溫暖。

連星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何姑娘呢?”

小龍女低聲道:“何姑娘在外面呢。”

連星道:“走,咱們看看何姑娘去。”拉着小龍女的手向外面走去。

連星只覺小龍女的手柔若無骨,忍不住心中一蕩,拉起小龍女的手,在脣邊輕輕一吻。

小龍女更是霞飛雙頰。晨風吹過臉頰,只覺火辣辣的發燙。

二人攜手走出門外。只見數十丈外,一個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立在晨風之中,纖腰瘦弱不盈一握,正是何阮君。

小龍女輕輕掙脫連星的手,正要出聲相喝何阮君,忽聽背後腳步聲響。

連星和小龍女轉過身來,只見阮天成從茅草屋中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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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成走到連星和小龍女面前,目光閃動,緩緩道:“賢侄,老夫有一事和你相商,咱們去那邊商談如何?”手指往東一指。

連星心中一動,這老兒準是商談昨夜裡在劍冢中自己和他約定之事。自己中了這老兒的九轉定魂針,沒奈何,只有答應。只是不知道這老兒乃摸金派的及門高第,究竟有何事竟需要自己相幫?

小龍女低聲道:“我陪你去。”

連星搖搖頭,道:“不用,我自己可以,你放心好了。”連星料定阮天成有求於己,當不會有加害自己之心。當下隨阮天成順着龍泉村的小路往村子東北方向行去。

其時,日色盡起,整個小村卻顯得異常寧靜,行人全無。

連星心裡暗暗納罕,難道數日前所見的獵戶、山民都是殭屍不成?

龍泉村東北方向有一個矮矮的山岡,山岡上長着兩棵孤零零的白楊樹。微風吹來,白楊樹發出“刷拉拉”的響聲。

阮天成走到那山岡之上,停了下來。

連星慢慢走到山岡之上,擡頭往下面一看,忍不住頭皮發麻。只見山岡下面數以千計的墳塋,密密麻麻,沒有盡頭。有的墳墓已經經不住歲月的侵襲,露出裡面的棺槨。更有甚者,一些棺木早已朽爛不堪,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骨。

連星皺了皺眉,緩緩道:“阮先生,這裡是何所在,緣何竟有如此多的墳塋?”

阮天成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墳塋,良久才緩緩道:“這裡曾是昔年契丹徵南將軍的軍旅駐紮之所,一夜被當時的宋人偷襲,全軍覆沒。只有契丹徵南將軍仗着武功精湛,拼死逃出軍營。後來,契丹的這位徵南將軍數十年後又來到這裡,將這些荒草叢中的累累白骨一一收揀起來,裝入棺木之中,埋葬於此。後來,也將自己的百年之所定在這裡,也爲了祭奠這些默默無名死去的軍人。哎,一將功成萬

骨枯,世上之事每多如此。”

連星默默思量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由得心中也有些許悲涼。

兩人望着山下一座座墳墓,良久無語。

阮天成慢慢將目光落到連星身上,沉聲道:“賢侄,你還記得老夫在劍冢之中和你所說之話嗎?”

連星心中一凜,終於扯到正題了。緩緩點了點頭道:“阮先生有何事,敬請明言。”

阮天成點了點頭,道:“老夫就知道賢侄不會推脫。”

連星心中嘿嘿冷笑,心道:我已中了你的九轉定魂針,此命已操控於你手,何必多言?

阮天成看連星目光閃動,似是猜到連星心中之意,道:“只要賢侄爲老夫辦完這件事,老夫立即替賢侄起針拔毒,並另有一件薄禮相贈。”

連星知道,阮天成和自己同屬倒鬥中人,所謂薄禮,實爲謙語。摸金之人,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是稀世奇珍無疑。

連星心道:你也太小覷我了。當下朗聲道:“值此亂世之際,連某隻願侍奉母親,山村終老,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阮天成仰天打個哈哈,怪眼一翻,道:“如此說來,倒是老夫小看賢侄了?”頓了一頓:“既然如此,老夫就直說好了。不知賢侄可曾聽說過夔龍?”

連星一聽夔龍兩字,腦海中驀地想起和小龍女、何阮君在夜帝王陵中似乎曾經見過一個龐然巨獸,那巨獸足有一層樓那麼高,巨大的腦袋上只有一隻眼睛。身上披着厚厚的鱗甲,脊背上還長着一排魚鰭一樣的東西,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放大的穿山甲。聽小龍女說起,那隻巨獸似乎就是傳說中的夔龍。

連星點點頭。

阮天成目注連星,緩緩道:“老夫想託賢侄的事,就是要賢侄幫忙,爲老夫取一個夔龍膽回來。”

連星心裡一驚,這夔龍乃是上古神獸,自己只在夜帝王陵中見過一次,而那隻夔龍已經和水中巨蟒互相纏鬥,死於鎮龍柱下。不知這世上哪裡還有夔龍?

連星問道:“敢問阮先生,不知這世上哪裡有夔龍?”

阮天成微微一笑:“夔龍雖是上古神獸,但在世間也不是沒有存在。據我所知,在長白山的天池中就有夔龍出沒。”

連星眉毛微微皺起,奇道:“你是說長白山上就有夔龍出現?”連星心裡納悶:自己發現的那條夔龍出現在峨眉山藏龍谷裡,而阮天成所說的這夔龍卻是在長白山的天池!一南一北,相隔如此之遠,竟然能夠同時出現?連星心中大是不解。

阮天成點點頭,笑道:“不錯。今年年初,老夫還特地去長白天池走了一趟,特意看看是不是如那些山民獵戶所說,長白山天池裡果真出現了上古神獸夔龍。老夫去的時候正是初春時分,天池裡結着一層薄薄的冰。老夫在天池邊足足等了三天,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天上午看見一個龐然大物穿出薄薄的冰層,浮上水面。

“那龐然大物只浮出一個背脊,足足有一層樓那麼高,那龐然大物碩大的腦袋上只有一個獨眼。那隻獨眼在天池上來來回回的轉了一圈,然後在水面噴了一個水花,慢慢地又沉了下去。老夫當時的心似乎都停了。那些山民獵戶說得沒有錯,這隻龐然大物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夔龍。”

連星揚起頭,問道:“阮先生真的看清那龐然大物就是夔龍?”

阮天成臉露不悅之色,道:“賢侄,老夫既然要你相助,取夔龍之膽,又豈有欺騙之理?那個龐然大物確是夔龍無疑!”

連星緩緩點了點頭,忽然擡起頭,眼中寒光一閃,盯着阮天成一字字道:“那龐然大物既是夔龍無疑,爲何阮先生不於當時捉住夔龍,取出夔龍之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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