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姐弟回了柳水鎮處理柳家夫婦的後事，小苗苗留在雙江市準備上學。
何蕭蕭這幾天就留下來，幫她照看着孩子。
面對這場飛來橫禍，柳紅只能是無奈，她已經盡力了，對得起死去的老公。儘管他們柳家對自己不怎麼樣？但是柳紅這麼多年，一直對他們盡心盡力。
柳水鎮的人都說，柳勤壽夫婦能有一個這麼好的媳婦，那是他們上輩子積的德。因爲這輩子，柳勤壽幾乎沒做過什麼好事，在柳水鎮的口碑也不咋的。
尤其是他對柳紅做的那些事，簡直無法啓齒。
柳紅本來希望他們過得好一些，沒想到這二萬塊錢，反而導致了他們的殺身之禍。這又能怪誰？柳紅唯一幸慶的是，苗苗沒有放在柳水鎮，否則誰知道那些喪心病狂的賊子，會不會對小孩下毒手。
張一凡的關照，使柳紅省心不少。她在家裡打電話過來，問苗苗的情況。
今天何蕭蕭帶苗苗去上學，被班級的時候，小苗苗被分在乙班。小苗苗的個子不高，又是個女孩子，班主任將她放在教室的最後面。反而那些個子高高壯壯的孩子，有些被放在了前排。
雙江市一小據說是教學質量最好的，所以很多人將想着法子將小孩送到一小來讀書。何蕭蕭看到這個情況，便去跟班主任溝通，能不能將小苗苗調到稍微前排一些。
一個班上五六十個人，她坐後面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什麼。還談什麼學習成績？
何蕭蕭看到班主任在安排位置的時候，拿着一個本子，喊着名字一個個給安排好了。她上前去說的時候，班主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着何蕭蕭。
“這位家長，我們學校有學校的規矩，不是你想把自己的小孩放哪裡就放哪裡。如果這樣，那你來當這班主任？有什麼問題，你去找校長反應吧！”估計這婦女更年期到了，再加上大姨媽鬧事，心態很不正常。
何蕭蕭也沒跟她計較，站在窗戶那裡觀望。
看了老半天，她就是看不懂這班主任安排位置的奧妙。旁邊一位知情人告訴她，“你是不是沒有送錢？”
何蕭蕭不解了，“送什麼錢？”
那家長笑了起來，“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對方指着坐在第五排的一個小男孩。“這個就是我家的孩子，他坐這個位置，我送了這個數。”對方伸伸三個指頭。
“三百？”
“切！”對方當何蕭蕭外星人，“三千！三千賣了第五排的位置。”
“什麼？”何蕭蕭暈死了，這個位置，居然要三千？她們怎麼不去殺人？
對方笑了笑，頗有些無奈地道：“你真是外行，我看你還是早點給她送點什麼，否則這小孩子坐在最後面，跟坐在外面差不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位大姐，你能不能詳細說說，我還真不懂。”何蕭蕭熱情地拉着對方的手，“我們去喝個茶吧，多謝你指點一二。這中間的竅門，我們哪裡知道？”
那大姐見何蕭蕭如此上道，便笑着跟她透露着內幕。
兩個人在校園附近，找了間茶樓。邊喝着茶邊談，也許是何蕭蕭比較平易近人，具有很好的親和力，對方便一腦古透了出來。
“其實我是在這裡做生意的，雙江市有兩套房子，這也是爲了小孩讀書方便，所以將戶口遷過來了。”
大姐喝了口茶，“嗯，這茶不錯。”她打量了何蕭蕭一眼，應該不象個沒錢的主吧！打扮得這麼漂亮，高雅大方，應該是所謂的白領。
不過，白領能有幾塊錢？二三千一個月不得了了，難怪捨不得送錢。想到自己做生意，月入八九千，有時上萬，心裡便有一種小小的優越感。
她對何蕭蕭道：“我也沒想到雙江市的校風如此差勁，學校收費很亂，黑得很。那班主任老師手裡的本子，寫着每個人的名字，名字下面寫了多少多少錢。那都是家長送的，他們會根據家長送錢的多少，來安排學生的位置。據說，前三排的位置，至少要賣到這個數。”
她伸伸手，“五到八千。”
殺人啊！一個位置，賣四到六千。何蕭蕭懷疑她有些捆風，在她的記憶中，老師的德行沒有這麼壞吧？
大姐似乎看出了她的懷疑，便認真地道：“你別不信，可以打聽一下，以後你就知道了。這還只是乙班，甲班的老師比乙班的好，學生人數也少，一個班也就頂多三十來個。那裡面都是一些有背景家庭的孩子。”
“象我們這種做生意的，就算是有錢也進不去。除非是大老闆，象華龍集團一樣的身價過億的人，纔可能把子女分到甲班。”
何蕭蕭不解地問，“難道學校不管？”
“唉！管啥？班主任拿到的錢，同樣要孝敬校長的，否則他這個班主任就當不下去，隨時給你換掉。一中雖然教學質量不錯，但是班主任也是靠競爭的，校長也不傻，誰給錢多誰就當班主任。”
“象你這樣說，任課老師就沒什麼油水了？”
“嗯，不是的，同樣有，只是少許多。”大姐喝着茶水，拿了塊點心咬在嘴裡，“任課老師有任課老師撈錢的方法。他們規定學生每個人交多少錢，交了錢的，他們就用心一些，不交錢的，放在一邊不管，上課也不讓你提問，不給你單獨輔導。課堂上講過的，下課之後便不再重複，而且你小孩的作業，做得好壞，全看他們的心情。如果不交錢，他們就愛理不理的，視你小孩爲另類。”
“我是開服裝店的，我家大孩子也在這裡上學，她們班上的幾個老課，經常隔三差五到我店裡來做生意。有時還帶親戚過來買衣服，第一次我不知道，收了他的錢，後來我女兒回家說，老師批評她了。”
“我這纔回味過來，老師的錢不能收啊！於是我第二天，趕緊將衣服的錢退回去，還免費送她一套裙子。”
何蕭蕭無語了，跟這位大姐聊了一下上午，聽到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觸目驚心啊！
看來這件事情，得跟張一凡好好說說，這世道也太黑暗了點！
何蕭蕭回到家裡，柳紅打電話過來，她沒有跟柳紅說。只是約了張一凡，看看他晚上有沒有空，她有重要事情跟領導彙報。
張一凡剛剛開了會，聽到何蕭蕭這麼說，便聽出了個大概，便連連應道：“晚上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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