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齊菡紗坐在院子裡，看到靈兒樂呵呵地走進來，不鹹不淡地出了聲。
“公主……”
“去哪兒了？”
“我……我去市集上逛了逛……”
齊菡紗一個栗子頭就敲了過去，“你當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呀，膽肥兒了你。”
靈兒着實被嚇了一跳，“公主，我看府裡沒什麼事兒，閒着也是閒着，那燒烤攤也是你的產業，我就想着過去幫幫忙。”
齊菡紗睨了她一眼，小丫頭，理由還找的挺正當，“沒事兒做？”
“暫時……沒有……”
“沒有事兒做就去給我找手鍊。”
“啊？”
“啊個屁啊你，我一直戴的那個手鍊掉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去給我找找。”
“哦～”靈兒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兩眼，確定不是在開玩笑，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馬上就去。”
跑去到處搜尋了一圈又回來問：“公主，什麼時候掉的？”
“我也不確定，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今天。”
她剛剛就已經在屋裡找了許久了，一開始的時候她覺得可能是昨晚滾牀單的時候掉的，牀都差點給她拆掉了，半個影兒都沒見着。
“誒，那個手鍊是誰給我的？”從她來到這裡起，手上就有那個手鍊，她覺得還挺好看的，一直也沒取下來過。
“靈兒也是聽說，好像是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外邦進貢了兩塊十分稀有的綠螢石，賞了一塊給當時的貴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后，後來公主你十歲生辰的時候，太后就用那塊綠螢石，讓人打造了這條手鍊送給你。”
“那這麼說這是皇奶奶送我的生日禮物了，那更要給我找到，快找快找！”夥同着靈兒一起，兩個人快把將軍府都翻了一圈，什麼也沒見着。
“都怪你！”
靈兒委屈地站在一旁，“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弄丟的。”
“讓你不早點告訴我 。”
“公主你也沒問我啊……”齊菡紗眼睛一瞪過來，靈兒頓時不敢說話了。
“你，過來！”
“公主，還有設麼事啊？”
“你說說你和餘暉什麼情況？”
“沒什麼呀。”
“沒什麼？你蒙我！你沒事兒跑人家那兒去幹什麼？”
“就是上次，他給了我二十兩壓歲錢麼，我就不好意思，可是我還給他，他又不收，我就只好去看看能不能幫幫忙了，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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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菡紗看了看這小丫頭的神情，不像是撒謊，臉不紅氣不喘，也不結巴，沒有什麼少女心萌動的跡象。
倒是餘暉那小子，這才發家沒多久，就學會金錢攻勢了，以後還得了。
“明天不許去了。”
“啊？”
“有意見？”
靈兒試探地問道：“沒事兒的時候也不能去麼？”
“你怎麼沒事兒啊，明天我沒事兒了，你的事兒就是陪我，懂？”
“哦，靈兒知道了。”
……
赫連翊這次只抽走了一半的兵力，率領着二十萬大軍，從皇城出發一路往南，行進在官道上，儘量避開了人煙。
原本的計劃是十日內到達雁歸城，只不過從一開始出發，整個軍隊的精神就特別亢奮，到第三天晚上駐地休息的時候，幾乎就已經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
赫連翊悄悄退出正在休息的營隊，獨自倚在樹枝上，忍不住掏出那個荷包看了看，指腹在上面的針線上細細摩擦，鬆緊高矮一點也不平整。
“呵——”他幾乎想象得到她當時懊惱的神情，沒摔就已經不錯了。他的要求也不高，下次只要比這個好看就行了。
至於這裡面放了什麼，開口處被縫起來了，那就等他回來的時候再打開看吧。
初春的天氣變化比較大，啓程之前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倒是讓人清醒了許多。
天色漸亮，步伐也愈加沉穩。
整個行軍的過程都是吃的乾糧，並不會升火，一些上過戰場的人都已經習以爲常，就算是第一次出來的，也並沒有人抱怨，畢竟，將軍也跟他們一樣。
軍隊在穿過一片繁茂的竹林時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啓稟將軍，前面有一個女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什麼女子？”
“屬下也不知道，我先將她帶過來。”
片刻之後，人便站到了赫連翊的馬前。
試探地問道：“這位……就是赫連將軍麼？”
赫連翊凝了眉頭，探究地看着面前這個女人，“你不認識我？”
“民女只聽說過赫連將軍的威名，早就想見識一番赫連將軍的風采，沒想到今天終於見到了。”語氣欣喜，好像完成了多年的願望一般。
“那你攔下軍隊幹什麼？”
“是這樣的，民女名叫穆雅蘭，是雲中城清寧縣人士，數月前……數月前精工參選了太子妃，現在孤身一人在回鄉的路上，我一個姑娘家，害怕遇到危險，正好遇上將軍率軍經過，可不可以讓我跟着將軍同行。”
“你說你參選了太子妃？”
“是的，可惜……”後面半句不說，赫連翊也知道是什麼了。
赫連翊遇到了和齊菡紗一樣的疑惑，但是他不相信她的說辭。
太子妃已經選定很久了，太子就算沒有讓人直接將她們遣送回去，也不可能讓人在皇城逗留。
從時間上算，從太子選定的時候算起，從皇城出發去雲中城，就算再慢，起碼也已經到了半月有餘了。
按她的說辭，一個姑娘家獨自趕路應當是十分害怕，那就應該走人多的地方，而不應該走這裡。
反倒是更像故意在這裡等着他們經過，然後攔下。
若是平時，他還可以花點時間跟她拆兩招，現在他沒那個閒工夫。
“軍隊只收男人。”
“可是將軍，我只是想跟着你們安全一些，不怕遇到歹徒流氓……”
“不攜帶女人！”
穆雅蘭似是還真被開口，卻被這麼堅定地拒絕，臉上呈現了一絲羞愧之色。
“對不起，那就不打擾將軍了。”伸手抓了抓肩上包袱的袋子，而後退到了一邊，給他們讓道。
赫連翊面色冷然，下達命令，“走！”
卻在回過頭時，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立刻拉住繮繩，“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