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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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我們一入府就被人發現了。”那斥侯回。

我不再說話,呆呆的又坐回牀邊。只這一點,我就沒有必勝馮驥的把握,他那大司馬府戒備森嚴,並不容易接近。我的斥侯都是精明強幹的好手,居然也不能輕易潛進去。

我讓斥侯退下了。自己一個人坐在牀邊想了很久。此時殺馮驥還不成熟,我還得繼續韜光養晦。當然原本我也沒指望此時就能把馮驥和李逸一網打盡的。只是聽了鄧香帶回的消息,想探個究竟而已。

現在看來,鄧香的消息不假,那個人應該就是李逸。那回在花船上我就知道,此人的武功不弱,是個當殺手的好材料。而我派出的斥侯也證明了這一點。這總算是一點收穫。

上一世他作爲我的禁軍總管,可是一直深藏不露,沒讓我摸清過他的底子。

我冷靜下來。又躺回了牀上。我得好好想想。

馮驥不過是防範得緊而已,沒什麼了不起,我與他比的也不在這些小事上,我要的是守住我的天下。要的是最終除盡馮家和馮家的黨羽。

今天何家的事其實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早在何其一死時,我就發現,何其一的死並不簡單,他並不是病死的,他也是死於鉤吻之毒。這一點,我已有經驗,不用叫任何人看就能判斷。我還發現,何紫魚原有三個弟妹,還在何其一死前,就已經少了一個,少的那一個還是何家唯一的男丁。

我察過何其一死前訪他的人。何其一入獄後,早就沒了訪客,唯一進入牢房給他送飯的,只有何府的管家。案子審到關鍵時刻,何其一吃了自家送的東西后就死了。

我不是傻瓜,到了這種時候,我也知道有人在控制何家這些婦孺。今天這一齣戲,我更堅定了這種看法。其實有人急着想借我的手把何家斬盡殺絕,因爲他們已經對何家利用完了。

而我,還沒有挖到何家與馮驥的確實聯繫。沒有證據,以後馮驥的罪狀中就會永遠少上一條。

此時,我的酒倒是醒了,反倒有些睡不着。

阿南心裡只是不快我對馮嫣兒的袒護,她哪裡知道馮家的陰險到了什麼地步。

如意又走了進來,這回他是來看看我要不要更衣睡下。阿南不在,他有些吃不准我還留不留下過夜。

“更衣吧。”我翻身又坐了起來。明明自己也有些失望,卻還得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已經習慣了夜夜與阿南相偎相依,讓她死死抓着我的衣襟,把頭埋在我的懷裡入睡。今天阿南不理我,我也突然變得有些不習慣。

只是想到明天馮嫣兒大約又要出來張揚得意,我不想讓別人落了口實。

如意替我一層層脫了衣裳,又打水讓我洗漱過了。在替我吹燈前似乎有些逡巡不肯去。

“怎麼了?如意?”我問他。

“奴才去請一次賢妃吧。”他說

“不要。”

我也有些負氣。哪有妃子這樣拒絕皇帝的,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我兩眼望着帳頂,心裡有些煩亂。阿南的賬子是新換的,繡了些五色的花草,此時看來春意盎然。

但此時我一個人睡着就覺得一點也不溫暖。是我有些離不開阿南了吧,她脾氣本就有些倔強,不肯向人屈服。此時又覺得我在袒護馮嫣兒一黨。她那天自承悍妒,就是向我明示她是不肯久居人下的。她一旦真的在乎了我,那就不是一句玩笑。

對這一點,我心裡怎能不明白。

“不要去!”我又說了遍。“讓朕想清楚再說。”

可如意還是不走。

“皇上……”這孩子有些吞吞吐吐,“鉤吻……”他今天好像還有些結巴。

如意年紀其實還小,才只十三、四歲,我因爲他前世陪我赴死的緣故,這一世一直提拔重用着他。他也中規中舉,小心謹慎的沒出過岔子。到如今,我已經建立起了對這孩子的信任。知道他單純善良沒什麼壞心。

我看他,鉤吻?如意又能知道什麼?難道他會知道宮中誰此時手上有鉤吻不成?

“說!”我命令他。

我的眼睛大約有了些兇光,如意害怕了。

“奴婢在金陵見過皇上生病。”他跪下了,“奴婢不是有意偷聽,但日日照顧着皇上,難免聽到楚賢妃和皇上說話,皇上在金陵中的毒就是鉤吻吧?”

我不作聲,繼續盯着如意。

“皇上那些日子排的汗啊,淨物啊,都是奴婢收拾的。奴婢熟悉那味道。”他說,這一回他說得快了,不再吞吞吐吐,他知道我心急。“當然,賢妃也知道。奴婢本想叫賢妃來爲奴婢做證。前一陣子摘星閣裡曾死過一位公公。那人死後,被淑妃叫人拖出去埋了。但那人被褥之類一時沒扔。後來有一回我路過摘星閣,正發現他們向外扔滌除之物,發現那被褥味道便是……”他不大敢說出來,“我把那被褥扣下了。”如意說。

“鉤吻臭?”我替他說了。

他慌忙叩頭,“皇上身上排出來並不臭,只是那味道特別。”

我明白,病人總有些特殊的味道,不同的病有不同的味道,不然大夫們在望聞問切中,也不會把聞放在第二位了。

“奴婢鼻子很好,不會聞錯。”他向我保證,“不然請賢妃聞聞,她可一定記得那種特殊的味道。奴婢記得賢妃在金陵時還曾當看皇上的面,掩着鼻說過……”如意看看我,又慌忙躲閃着目光,聲音壓的非常低,“臭皇上!”。他學阿南的口吻。

我一下子笑了,阿南那小東西好像是說過。她那性子有時便是那樣,算是直言不諱吧。其實挺可愛的。

“奴婢打聽過,死的那位公公叫望壽。原是太后宮裡的。腦子有些問題,人很老實。”

我不作聲了,知道這又是一個和我宮中董德差不多的人物。母后喜歡這樣,控制着各宮的奴才,想由此控制宮中。但其實大部分奴才都見風使舵,沒什麼大用。比如董德,現在就老老實實,連母后那邊都不敢去了。阿南宮裡的紅櫻也一心想兩頭討好。

“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望壽死前出宮去見過誰?”如意小聲問。

我搖頭,“不用問。”

的確不用問,我心裡是明白的。再說,讓如意出去問也太顯眼了。

我躺回了牀上,這下真的要睡了,阿南不來陪我,我一個人也得睡呀。明天還得早起,看馮驥那越發陰冷的眼神。今夜這一鬧,他更得防備我了。說不定他也猜的出那是我的人吧。如果那樣他們會不會再不把李逸送到我面前?

不,不會的。我安慰自己。馮驥想當皇帝,李逸恨我,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會再出現的我面前的。對了,還有馮嫣兒,只要我對她善加利用,她也會把那個李逸再一次送到我面前來。

我開始深思,怎樣才能確保那個李逸再一次被送到我的面前。

也許,我得做一些調整。這樣想着,我不知不覺睡着了。

……

第二天,我退朝後,特地早一點趕到母后那裡。還好,我來的正是時候。我看到阿南和馮嫣兒還有錢寶寶三人剛好從母后的院子裡退出來。她們的步攆就停在母后院子門口。

不用我做任何表示。她們三人幾乎同時看到了我。三個人都立刻過來向我行禮,山呼萬歲。三個人的表情全都若無其事。就好像我對她們從來沒有過什麼親疏遠近似的。

到底是春天了,她們每個人都穿了明媚的淺色春衫,和着明朗的春光,遠看還真是養眼。只除了不能細看她們而已。此時除了阿南,別人再打扮妖嬈,我也全看不進眼裡去。而阿南,此時好像昨晚與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小臉迎着春天薄薄的太陽光,笑意盈盈的向我拜下去。

我忙扭過臉,先笑着和馮嫣兒打了個招呼,“聽說淑妃病了。”

我自己坐在攆車上,並沒有動。馮嫣兒今天穿了粉紅的宮裝,西子捧心般的顯出嬌弱的模樣,弱柳扶風似的半倚着她的宮女。

“好了七八分了。”馮嫣兒嬌嬌弱弱的說,“母后纔剛還說,叫奴家別累着,多歇幾日。”

“正是!是該多歇歇,我看淑妃這兩天清減了不少。叫太醫院再開幾個補藥的方子吧。”我嘴上虛虛的寒暄着。

她的所謂體質寒涼,清減消瘦,那是她故意的吧,爲的是窈窕貌美。她明明就是自找的,我看她未必肯好好補養。

再說,母后讓她多歇幾日,只是不想讓她出來管事。哪裡是真爲她好。母后自那除歲之宴上出了事,已經提防着她了。

不管馮嫣兒自己到底有沒有明白這一點,反正她現在看起來一切如常,“謝皇上關心。”她看我時眼睛已是有些發亮了。

我忙又轉頭對着錢寶寶,“林美人那邊你最近可去看過?”

錢寶寶忙躬身,“去過,昨天下午去看了一眼,他們母子均安好,孩子現在也吃的多一點了,我看那孩子長大不少。皇上放心。”

連錢寶寶今天也穿了件淡青的絹衫子呢。

我點頭作嘉許狀,“母后和朕常說這孩子安然降生,錢昭儀是有功的。朕也地考慮此事,到了這孩子滿月之時,朕一定要好好封賞你和林美人。”我嘴裡這樣說着,又想起了那孩子弱弱的樣子,便有些惋惜。

我知道阿南從不去看那孩子。從這一點來說,錢寶寶還是不錯的。

“孩子滿月時,朕要大辦。那天還請了欽天監來公佈他們爲這孩子所擇的名字。朕要從中抽取一個大吉之名。滿月酒的事就交給錢昭儀準備,務必不要減省了。”

錢寶寶忙滿口應承。

我沒對阿南說什麼。就在錢寶寶向我拜謝之時,我已經示意攆車繼續向內了。我用眼角看到她們三個齊齊向我下拜。沒來得及看看唯一被我冷落的阿南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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