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於峰幫着夢小雅把車後門打開,她正要坐進去,只見裡面已經坐着一個人,她見到之後有些遲疑。
“小雅,怎麼不坐進來?大家都是熟人不用那麼拘束。”車裡面的人熱情的向她招了招手。
“江阿姨你好。”說着她低下頭坐進了車裡。
進了車之後她發現不光是江念在裡面,言飛遠也坐在裡面,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言於峰把車門關好,繞過車頭坐進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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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於峰開着車離開言氏大廈,二十分鐘後停在了一個叫做‘帝豪’的酒店門口。
車剛停穩,站在門口的服務生就熱情的幫忙打開了車門“歡迎光臨我們帝豪餐飲”。
言於峰繞過車子,帶着已經下車的三個人跟着門迎走了進去。
當他們剛走進大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笑臉迎了上來:“言少爺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您預定的包間我們早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言於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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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裝修的富麗堂皇的房間,一張足以容得下十人圍坐的大餐桌擺在中央。
在餐桌上方的屋頂上懸掛着一盞歐式三層燭臺式吊燈。
環顧房間的其他陳設,無論是窗子、壁燈還是壁爐,都是按照歐洲風格設計的。
衆人踩在鬆軟的地毯上,舒適而且沒有一點的聲響。
“於峰,只不過是一頓普通的工作餐,用不着到這裡吧。”夢小雅覺得在這裡吃飯的確是有些太誇張了。
言於峰看着她微微一笑:“小雅,終於你肯叫我於峰了。還以爲你會像早晨在辦公室那樣的一直對我橫眉冷對呢。你看這樣多好,大家都沒有了拘束,說起話來也能輕鬆不少。”
說着他走到夢小雅身邊,伸手牽過她的手。
兩個人的手再次接觸的那一剎那,夢小雅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顫。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的再次牽手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和這樣的地方。
雖然已經身爲三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她還殘留着部分少女的心。
“你坐在這裡。”言於峰帶着她來到了主位上,然後鬆開了她的手,將椅子拉了出來把她讓了進去。
夢小雅微微的低着頭,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此刻她的臉已經有些微微的發紅了。
言於峰把夢小雅安排好之後,又安排爸媽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就坐在了夢小雅的身邊。
“好了,人都到齊了,你們上菜吧。”言於峰給帶他們來的大堂經理說了一聲。
“好的,請各位稍等。”
不一會菜就上齊了。
夢小雅看着滿桌熱氣騰騰的菜,足有十幾盤。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擺在這裡了。
“於峰,這……你也太破費了吧。”夢小雅真是覺得坐在這裡就如坐鍼氈一樣。
回想起他們上學的年代,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言於峰會如此的表現,那時候他一項是很低調的,低調到她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言家的少爺。
可是如今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衣着到吃喝都顯得是那麼的浮誇。不像是出自名門,倒像是個暴發戶一樣。
言於峰轉頭看了看夢小雅微微一笑:“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帶你來這裡嗎?其實這是我深藏在很多年的一個願望。”
“願望?”夢小雅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言於峰點了點頭:“沒錯,其實我很早就想帶你來這樣的地方。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只不過那個時候我的確算不上富有。雖然我是言家少爺,但是那並不是我親手掙來的錢,我花着心裡會感到羞愧。以至於後來我們分開了。”
他說道這裡的時候,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後來我才知道了你離開我的真相。從那一刻起,我時常在想,如果我能一早知道你爲了就媽媽急需用錢的話,就不會再有現在這些讓我們都感到複雜和頭痛的事情了。而且,或許你現在已經是言家的長孫媳了。”
夢小雅聽的心也是不斷的在顫抖,一種心酸涌到了眼眶。她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滴落下來。
“於峰,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起來做什麼。”夢小雅說完這句話,緊緊的咬緊了牙關。
坐在一旁的言飛遠和江念,覺得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連忙開啓了一瓶紅酒,分別倒進了三個高腳杯裡,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夢小雅,然後又給言於峰到了一杯椰奶,因爲他開車是不能飲酒的。
“來來來,於峰、小雅,你們不要再說以前不痛快的事情了。那些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如今其實也不算差多少。只要是你們兩個願意的話,我們還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言飛遠說着舉起了酒杯:“咱們就簡單的碰個杯吧。”
坐在言飛遠身邊的江念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一下丈夫,小聲地說:“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他們的事情自有他們來做主,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江念雖然是這麼說了,但也跟着舉起了杯:“希望你們兩個人都能有個好的前程。”
言於峰也跟着舉起了杯。
然後三個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夢小雅的身上。
夢小雅最終也拿起了酒杯。
“呯”一聲清脆的碰杯聲,接着在座的四個人都仰起頭,將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這頓午飯對於在座的四個人來說,都有各自的味道。
在吃了幾口菜之後,言於峰放下筷子沉思了一會,然後很鄭重的跟夢小雅說:“小雅,這頓飯除了私下裡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之外,還有一些公事上的一層意思。”
夢小雅疑惑的看着言於峰,接着把自己的筷子也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於峰,什麼公事?你是指言氏?”
言於峰看着夢小雅,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關於言氏的事情。”
“於峰,這件事恐怕臥室沒有辦法幫助你了。你也知道,我只不過是個助理罷了。並沒有什麼實權的。”
言於峰擺了擺手:“小雅,這就是你錯了。你是助理不假,而且是特助。當初二叔任命你的時候是明確了你是我們在言氏的這些主管的上級。”
夢小雅一陣苦笑,她怎麼好說言天錦之所以給她這個職位,主要目的就是一個監工呢。
言於峰接着說:“小雅,不用我說你也心裡很清楚,我和二叔之間,我們全家和二叔之間都有着很多的矛盾,而且是常年積累下來的矛盾。但是不管我們之間是怎樣,但是我、我爸還有我媽都還是言家的人,都還想着爲言家好。”
“是啊是啊,於峰他說的沒錯。我門都是言家的人,是不會看着言家出任何事情的。”言飛遠在一旁幫腔說道。
夢小雅聽着他們的話,好像是話裡有話似的,她不由得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你們對言氏的感情我明白的,但是怎麼聽起來像是你們對言天錦有些意見?”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言飛遠和江唸的精神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雖然言於峰和夢小雅是相識的,而且曾經相愛過,但是在此之後已經分開了太長的時間。尤其是她還給言天錦生了兩個孩子,除此之外她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特助。
與他這麼多的關係相連,不得不讓言飛遠兩口子對她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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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早晨夢小雅離開設計部之後,言於峰將自己想借着請夢小雅出去吃飯的時機把她拉攏到自己這邊的想法說給了父親聽。
言飛遠當時就覺得這件事情風險性比較大,要是不成功的話,夢小雅很有可能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言天錦聽。
現在他們的能力還不足以和他去抗衡,雖然他不能將言於峰趕出言氏,但還是能隨便找些藉口把言飛遠他們趕出去的。
這樣一來,他們苦心準備的計劃將化爲泡影。
可是言於峰卻對自己的構想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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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於峰微微笑了笑:“小雅,我們都是言家的人,我怎麼會對二叔有什麼意見呢。只不過我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有些出入罷了。這樣一來就會造成我們和他相對立的假象,他也就此把我們當作了他的所謂‘敵人’。這些年來你雖然沒有在我們言家住,但是言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想你都清楚一些。我爸媽被趕出了言家,甚至連言氏的股權都讓給了二叔。還好,我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又拿回了一些股權,進入了言氏,也讓我的父母重新進入了言氏。我想,爺爺的在天之靈看到了這些,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言於峰說到這裡,他的眼眶有些紅潤了。他把頭揚起來,從夢小雅的視線處轉開。
夢小雅能看到他快速的擡起手快速的從臉上掠過。
其實她聽了言於峰的話之後,也是有很多觸動的。
的確,言家的事情她是知道了不少,尤其是言天錦趕走言飛遠這件事情。
雖然她清楚言天錦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並贊成他這樣做,因爲她覺得言天錦這樣的行爲有些太過於絕情了。
他沒有體會過親情的可貴,除了因爲很多歷史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因素就是他自己也在埋葬着自己的親情。
夢小雅低下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的說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作爲一個外人真的不好妄自評論。”
夢小雅的這句話,頓時讓言飛遠一家的心涼了一大半。
看來這次的心思算是都白費了。
他們的臉上都不自覺的帶出來了一些沮喪的神情。
不過言於峰卻掩飾的很好,他再次看向夢小雅,嘴角微微的翹起:“小雅,不管怎樣,我還是謝謝你能這麼的坦白。曾經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我一直覺得這句話是有問題的,更不會去相信。但是現在看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們即便是再努力去證明自己,也還是改變不了他人對我們的看法。不過我的內心還是問心無愧的。”
言於峰的這番話,讓坐在一旁的言飛遠和江念都感到心裡有些難過,他們都低下了頭,偷偷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言於峰伸手拿過了言飛遠面前的酒瓶,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又分別給父母和夢小雅都倒了一杯。
他拿起酒杯對夢小雅說道:“小雅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感謝你能賞臉和我們一起吃這頓飯。你放心,我們不會在你的眼皮底下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說着他一仰頭把酒喝的一乾二淨。
緊接着,言飛遠也舉起酒杯說:“小雅,作爲同事,我們會聽從你的領導。作爲言家的子孫和於峰的父母我們也會全力爲言氏的興旺貢獻力量的。”說完和江念兩個人一起將杯中的就喝乾了。
夢小雅看到他們如此這樣,讓她感到有些於心不忍了。
言於峰說的沒錯,他們都是言家的人,是不會對言氏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她也舉起了酒杯:“於峰,言先生,言太太你們可以放心,你們踏踏實實的工作,我是爲難你們的。也希望你們能全力配合我的工作。讓言氏發展的更好,以告慰言老爺的在天之靈。”說完,她也一仰頭杯中的酒喝乾了。
夢小雅的這句話,就像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尤其是言於峰,雖然他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目的,但是也算是小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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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小雅被言於峰開車送回了言氏集團。兩杯紅酒雖然量不算多大,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感覺。
她站在言天錦辦公室的門口正要準備開門。
這個時候她忽然感到了一絲的涼風,接着耳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約會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下午會和我請假。”
夢小雅的本來還輕微的有些發暈,但是聽到了言天錦的話之後立刻就清醒了不少。
言天錦繞過了她,伸手將辦公室的門推開走了進去。
夢小雅也低着頭跟着走了進去。
言天錦走到半路,猛地一回身站住。夢小雅她只顧着低着頭走路,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言天錦一手環住了她,低頭看着她那有着微紅的俏臉,他能聞到從她的呼氣中帶着稍許的酒味。
他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你中午喝酒了?”
夢小雅輕輕的點了點頭,因爲她知道這種事情是瞞不了他的。
“工作的時候不能夠喝酒,難道你不知道嗎?”言天錦依舊環着她腰肢,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夢小雅此刻可能也是被酒精給矇住了,身體僵硬的讓她環着。
她擡着頭看到了言天錦眸子中的自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言天錦嘴角露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來你這是明知故犯了。”
說着他低下頭,在夢小雅還沒來得及反映的情況下吻住了她的脣。
“唔……”
這一下夢小雅徹底的清醒了,但是她再也掙脫不開言天錦堅如磐石般的手臂了。
她只能揮動着自己的手臂,毫無目標的在言天錦山上捶打。
可是她越是這樣,言天錦就越是吻着她不放,直到她沒有了氣力。
這個時候言天錦纔有些不捨的放開了夢小雅。“記住,以後你只要犯下了錯誤,就會受到懲罰。”
說完他顯得很滿意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坐下。
夢小雅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後拿着杯子到茶水間。
接了一杯涼水喝進嘴裡,然後又吐在池子裡,幾遍之後她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言天錦很有玩味的看着她:“你是去漱口嗎?”
夢小雅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知道了還在問。她沒有吭聲,更沒有心情去理他。
她把杯子重重的蹲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打開了電腦。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在言天錦的辦公室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秦火不知道去哪裡了。
怪不得言二這傢伙能這麼的肆無忌憚,原來是這傢伙早有預謀了,看來自己也不能在這裡久呆,不然這傢伙什麼時候,給自己來個突然襲擊的話……
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想到這裡,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上午在言於峰那裡收集到的資料整理成了一份電子文檔,然後打印了一份,裝訂好之後丟在了言天錦的桌子上。
“言總,我下午要去看望媽媽,跟你請半天的假。我收集到的資料都在這裡了。”夢小雅說完,也不管言天錦同不同意自己的請假,揹着自己的小包,一溜煙的出了言天錦的辦公室。
等到她啓動了車子,離開了言氏大廈之後她纔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言二你這個狗東西!”她一邊開着車,還不忘咒罵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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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於峰開着車送夢小雅回到了言氏集團,他和父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關好之後,言飛遠就迫不及待的對兒子說:“於峰啊,你說夢小雅會站在咱們這一邊嗎?可別今天中午的功夫都白做了。”
言於峰坐在到茶几旁,分別給父母各泡了一杯茶,他的表情顯得很從容:“你們放心吧,憑我這麼多年來對她的瞭解,她不會針對我們的。不過咱們今後也要時時刻刻的小心謹慎些。”
他說着,喝了一口茶,心裡正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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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小雅開車來到了醫院,按照慣例,分別給媽媽和于慧潔買了鮮花。
她先把其中的一束送到了于慧潔的病房裡。原因是她還沒有給媽媽說她們其實離的很近。至於什麼時候跟媽媽說,還要看她的病情恢復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