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雕刻得棱角分明的英冷麪孔,就這麼映入夢小雅的眼簾之中。
她瞳孔陡然一縮。
言天錦睡得很沉。
視頻裡清晰的看見他肌肉結實的XIONG膛,一片赤果……
白色的被單只是蓋在了他的腰部,令人遐。想無邊……
她的心口似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碰撞了一下,溢出丨血來。
“夢小姐,你看見了。天錦在我這兒睡得很好,很滿足是不是?這些天我還得多謝你替我照顧他,但今後,我想不需要麻煩你了……打擾夢小姐真不好意思,晚安了哦,拜拜。”
蘇映婉溫柔的笑容裡,聽不出一絲任何的鋒芒,可卻字字紮在夢小雅的心口上。
就彷彿一個劊子手那般,笑靨溫柔,卻給你殘忍ren一刀。
說完,蘇映婉就掛斷了線。
夢小雅瞪着黑屏的手機熒幕,愣怔了幾許。
分不清心裡那五味雜陳的苦澀。
黑屏手機上映射丨出自己的模樣兒,臉色蒼白得跟個鬼似的。
慶幸,她沒有開啓對蘇映婉的視頻功。能,否則她真不確定自己能否像蘇映婉那般,演得生動。
*
翌日一早,迎來了週一。
新的一週又開始了。
天天早早起來刷牙,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等校車。
回頭看了看仍在飯桌上吃得心不在焉的夢小雅,第三次說道,“媽媽,我上學去了哦。”
“噢?”夢小雅這纔回過神來,方纔還看到兒子跟她一起吃早餐的,怎麼這會兒卻換好校服背上書包站在門口等了?“寶貝,就上學了嗎?”
“嗯,校車要來了。媽媽你沒事吧?”天天擰了擰眉頭,昨夜他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媽媽起身去客廳接了個電話。
因爲實在太困,所以他沒在意。
早晨醒來後,媽媽就已經在做家務,煮早餐了。
可卻老是心不在焉的。
夢小雅眸子閃過一抹心虛,不想讓兒子看出異樣,隨即溫柔的一笑,“沒事兒,媽媽送你去坐校車。”
“不用了。”天天搖搖頭,“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媽媽放心吧。我有帶手機在身上,到學校了就打電話給你。”
夢小雅看着兒子一臉的堅持,那俊俏的五官,那冷靜自持的模樣兒,使得她眼神一晃。
有那麼一刻,她覺着兒子竟然像極了言天錦。
昨夜手機視頻裡,那張安沉熟睡男人的臉,又再浮現腦海。
心彷彿被針尖刺到了,她定是瘋了!
拼命甩掉那個瘋狂的想法,她這才點了點頭,“嗯,記得要給媽媽報平安哦。”
天天乖順的允諾。
*
這一早晨,夢小雅都在失失落落裡度過。
或許應該說,自昨晚蘇映婉那個電話之後,她就徹夜難免了。
一直做家務做早餐,做到兒子離家上學。
屋子陡然又空寂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方纔想起今天週一,是她該回葉氏報道的日子。
整理了一下。衣裝,她不想再去深究蘇映婉的目的。
只是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她,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十年。
她和言天錦這場賭局裡,她從來就只是一個旁客。
葉氏公司。
爲了慶祝夢小雅第一天來葉氏報道,夢勝添帶領公司所有同事,替夢小雅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歡迎會。
當夢小雅看到葉氏公司大門口,掛出來的紅色花牌,她愣了一下——
花牌上幾個大字赫然寫着:【熱烈祝賀夢小雅小姐上任葉氏公司副總裁】。
副總裁?
她嘴角顫抖了一下。夢勝添這頂高帽,戴得也太滲人了。
“女兒,來,爸爸爲你介紹葉氏新加入的成員,孫君浩孫顧問。”夢勝添熱情洋溢的將夢小雅帶到孫君浩面前。
夢小雅淡淡的扯了扯脣角,因爲父親那一聲聲‘女兒’,而雞皮疙瘩立起。對孫君浩禮貌的點了點頭,“孫顧問你好。”
孫君浩維持着斯文風範,禮貌地迴應一笑,“副總裁客氣了,以後孫某就仰賴副總裁多多關照。”
不等夢小雅吭聲,夢勝添率先回笑:“哈哈哈!孫顧問你太謙虛了,以你的才華絕對凌駕於我女兒之上,我該好好謝謝你纔是。”
聽夢勝添言語之間,對孫君浩甚是賞識。
夢小雅就安靜的聽着,細細觀察孫君浩的表情。
她記得在重。慶菜館那日,孫君浩在洗手間門口問她:【怎麼你不好奇嗎?不好奇,我爲什麼要進葉氏?不好奇爲什麼我會在夢安琪身邊做狗?】
孫君浩的眸子又朝她看過來,她反射性的避開。
老實說,她對於峰的好奇,遠遠多過孫君浩。
她好奇那日孫君浩開車接於峰去了哪裡?她好奇這幾年來,於峰究竟過得怎麼樣?
然而,這每一個好奇,她都問不出口。
“爸!歡迎會可以結束了嗎?弄得整個公司烏煙瘴氣的,影響大家的工作!”夢安琪忍ren耐了一上午,終於忍ren不住抱怨了。
夢勝添不悅的掃了夢安琪一眼,將她拉去一邊,低聲道,“你不知道你姐姐現在是言總面前的紅人嗎?得罪她有什麼好處?你給我收斂點!”
夢安琪被父親一罵,果真老實了不少。
但臉上青白交錯的表情和凌厲怨恨的眸光,仍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夢小雅自是不稀得將這些放在眼底。
反而以局外人的姿態,看着葉氏父女臉紅耳赤的對峙。
孫君浩看了看不遠處咬耳朵的葉氏父女,再看了一眼夢小雅,輕聲問道:“副總裁,葉氏對你來說,真這麼重要嗎?”
夢小雅一怔。
揚起眸子,看着孫君浩。她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問。
而這句話,言天錦曾質問過她多次,葉氏對她來說,真這麼重要?
“呵……”她悽清一笑,想起言天錦,額頭又隱隱發疼,似乎她的人生裡,總會不經意就冒出‘言天錦’這三個字。“孫顧問爲何這麼一問?”
孫君浩黑眸閃爍了一下,“葉氏明明已經被言氏踢出局了,副總裁都有辦法起死回生,令言總破天荒的改變主意!這其中,副總裁必定是用了不少辦法吧?若葉氏不重要,副總裁又何須這麼費盡苦心?”
“是麼?連你也這麼認爲?”
她苦澀一笑,世人又怎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是雙雙背叛自己,那種心痛又如何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