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緗拿出手機:刺蝟管家,您能幫我一件事嗎?有一隻小狗在北區地鐵站口迷了路,您能派人把它送到流浪狗收容所嗎?……是。好的……謝謝。拜拜。
屏緗俯下身輕點狗的糟鼻子:乖狗兒,姐姐會讓人把你送到收容所,在那裡,你不可以調皮,因爲啊,會有比你大好幾倍的大狗,他們會欺負你,所以你要乖哦。姐姐有空會去看你的。
流浪狗努力地用頭去蹭屏緗的手,屏緗的眼裡滿是不捨,但還是起身要走。
流浪狗寸步不離屏緗,似乎認定屏緗是他的主人。
屏緗又柔聲道:狗狗乖,姐姐真的有事,不要再跟來了。
流浪狗竟似能聽得懂人話,留在原地,只是對着屏緗離開的方向“汪”了幾聲,搖着尾巴。
屏緗與狗依依惜別,忽對冷眼旁觀的暮吟道:難道你不和你兄弟道別嗎?
暮吟反諷道:你和他的溝通,還真不錯。
“是啊,他說能在這裡遇到你這個老鄉,他很高興,問我關於你的近況。”論鬥嘴皮子,暮吟豈是屏緗的對手。
走出十幾步,暮吟借這路旁的車鏡清楚地看到後面發生的一幕:屏緗的一名隨行保鏢單手提起流浪狗,給狗注射了一針,隨即又抽取了狗的血液。
屏緗正準備回頭,暮吟拍着屏緗的頭:小心撞電線杆。
“我們坐地鐵,雖然地鐵比公車貴,但剛纔實在耽擱太久了。”屏緗又要回頭。
“地鐵快進站了,趕緊走。”暮吟推了一下屏緗,怔足回望,他甚至不知自己在看什麼,期待着想看到些什麼。
“還好來得及。”在地鐵關門的前一秒,暮吟和屏緗趕上了。
車上的人異常多,特別是有些毛手毛腳的人。屏緗剛站好位置,就有幾個流裡流氣的人往她的方向蹭過來。
屏緗不勝其煩背後若有若無的騷擾,挪了個位置,可那幾個面帶淫笑的人又跟了過去。
暮吟本以爲屏緗的保鏢沒來得及跟上,卻見前面有兩個黑西服的大個,正想過來,無奈人實在太多了,暮吟靠着立杆,若無其事。
那三個混混仍不依不饒,對屏緗形成了半包圍圈,甚至有一個涎着臉湊到屏緗的胸前。
這時暮吟拉着屏緗走到另一邊,暮吟背對外面,在屏緗面前護住她,不知爲什麼,看到她這樣子,暮吟就會突生保護她的衝動。
屏緗則乖乖地享受着暮吟的臂彎爲她騰出的空間,眼睛不時地向外瞟。
三個混混一見到她有個男生保護,倒也不敢太過囂張,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懊喪地走開,在人羣中物色着下一個目標。
“就在前面了。”出了地鐵站,屏緗顯得輕車熟路。
剛一進店就有幾名服務員圍了上來,拿包的、遞水的、介紹的。
“冷小姐,這一陣子怎麼沒來啊,我們特地留了幾款新貨給你。”服務員看着屏緗身後的暮吟,眼神曖昧了起來。
“那個等一下再說,今天是來談生意的,你們負責人在嗎?”屏緗的眼神還停留在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上。
“你先看看那幾款新貨,我幫你叫老闆。”
“這個雅詩蘭黛煥採妝上週在美國紐約曼哈頓上市,沒想到島上這麼快就有了,幫我包起來,還有眼影我用完了,給我RED EARTH櫻花映象的眼影盒,還有紀梵希魅力脣蜜POPGLOSS CRYSTAL那款。”屏緗從這個櫃檯轉到那個櫃檯,熟練地指指點點,不一會兒就包了一大袋子。
暮吟則坐在沙發上,看着到底是屏緗被宰還是屏緗大宰老闆。
老闆在屏緗挑完東西的時候出來:是冷小姐,你好。
屏緗對店裡很熟,卻是第一次見到老闆,沒想到掌管這些寶貝的店長是個形容猥瑣的糟老頭,心下覺得這些化妝品真是被糟蹋了,淪爲這種人賺錢的工具:老闆你好,我是旖月大學學生會副主席,近期我們學校會舉辦文化節,不知貴寶店有沒有興趣借這機會擴大宣傳。
“有是有啦,但我們這種小本生意的經不起折騰,要是平常在學校內搞幾個代理,設幾個諮詢點,那還不錯。”這個老闆很嚴肅。
“關於那方面的,我們可以以後詳談,但這個文化節,涉及的方面很廣,有些很時尚的版塊很適合貴寶店。”屏緗不懈地堅持着,明知這老闆難說動。
“那具體形式說來聽聽,我要考慮一下經濟效益。”
“是這樣的,文化節持續十天,在那期間內,我們會留出幾個展板,至於說所佔版面的大小要依贊助費而定,另外舉辦的首天,貴寶店可以選擇在會場裡擁有一個場地,場地要事先申請。”屏緗雙手遞上策劃書,“具體的安排以及細節,策劃書中都有。”
“如果行的話,我要個場地。”
“這樣啊,那半天,三平方米,大概要五千。”
“那麼貴,不要了,不要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老闆一聽沒什麼賺頭,急匆匆地有走了。
屏緗垂頭喪氣收好策劃書:你們老闆真難說話。
“他啊,分給我們的工資精確到了幾角,標準的鐵公雞,那些貨,我幫你包好哦了。”
屏緗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不行耶,我不買了。
“難道你生老闆的氣,他那種爛人,不值得,還是自己的皮膚要緊。”
“不是的,我沒帶錢。”屏緗竟然連視若寶貝的化妝品都捨不得買。
“他有啊。”服務員故意大聲嚷嚷。
“他只是我助理。”屏緗歉意地笑道,眼裡流露出不捨。
“呦,真不懂得把握機會。沒事,都老顧客了,替你留着,什麼時候有空再過來拿。”
“好,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