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
顧衍城臉都沒轉。
車在他的掌控下平穩勻速的前行。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停下。
望着眼前那塊簡潔卻刺眼的牌匾,慕安寧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坐在那動彈不得。
雲城市濱江區民政局。
昨晚他說結婚,她權當他是腦子一時不清醒隨口說的。
早起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完全沒當真。
現在……
“你什麼意思?”
震驚中,她扭頭盯着顧衍城。
顧衍城熄了火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又傾身過來,按下了她的安全帶按鈕。
“你不會看嗎?”
民政局三個字的意思很容易懂。
“你真當真了?”
“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說了,我沒有開玩笑。”
他的臉就在近前,堅決的眼神讓她的心瑟瑟發抖。
被這話擊的愣神半響,慕安寧才慌張的說道:“這怎麼行?再說,我的證件都沒帶,也結不了婚,你還是想想清楚吧。”
這人的脾氣,她也不敢跟他硬着來。
再來硬着他現在就把她抓去,在沒有任何證件的情況下逼着裡面的工作人員簽字蓋章都有可能。
所以,只能放軟態度。
誰知,下一秒,他卻打開了前儲物箱,隨手從裡面抽出了一個東西捏在手上。
慕安寧一看他手裡拿着的東西,腦袋都炸了。
“你什麼時候弄到的?”
她的戶口本。她的戶口本不是在慕遠欽那裡嗎?
她與慕家的情雖然斷了,但是戶口還是在那的。
“當然是問慕總要的。他可是很希望我們結婚的。”
微笑掛在他的脣角邊,那自信那得意,簡直讓人抓狂。
“還有你的身份證。在你包裡的錢包裡,我已經檢查過了。你還缺什麼?”
慕安寧:“……”
早上,他醒的早已經檢查了她的包。
論鬥爭,在他面前,她永遠是幼兒園級別的。
“下車。”
他的嗓音陡然冷了。
一聲清喝,讓冷神的她打了個哆嗦。
她沒動,還在做最後的抗爭。
可他繞過來就毫不猶豫的拽開了她的車門。
“你是想我抱着你去結婚了?”
話剛出口,他已經彎了腰伸了手,將她抱了出來。
身體已經懸空,被頭頂上的陽光一刺,慕安寧纔回過神來。
“你……咱們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
她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顧衍城用腳踢上了車門,站在車邊,低頭凝視着她。
“昨晚已經商量過了。”
“你那叫商量?好,就算你那可以稱爲商量,我也拒絕了。”
慕安寧爭辯,頭頂上那張臉清清冷冷。
“拒絕無效。”
靠。這還不是一樣?只給她的權利,完全沒有給她商量的權利。
“你怎麼這麼霸道?”
氣急,她攥着拳頭在他心口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顧衍城低着目光,雙眸如深潭一般望不到底。
他沒說什麼,雙臂一收,抱緊她就朝民政局裡大步走去了。
來往的男男女女望着他們這番姿態都不由的投來異樣的目光,驚呼的驚呼,豔羨的豔羨,一路走過去,他們成了焦點。
到了辦事大廳,沒有往普通人辦理的窗口去,而是直接拐進了一間辦公室。
“顧先生,您來了。”
人他都找好了。
看着工作人員那諂媚的笑臉,慕安寧的內心都是崩潰的。
顧衍城將手裡的兩個戶口本扔在桌上,纔將懷中的女人放下,同時拽過了她的包不由分說的翻出了她的錢包,將她的身份證拿了出來也扔在了桌上。
工作人員收攏好了兩人的證件,笑臉又揚了起來。
“兩位這邊請,照片拍一下就可以了。”
“過來。”
顧衍城攥住了慕安寧的手,將呆愣的她在直接拽到了鏡頭前。
“坐下。”
那雙手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下一秒,她就條件反射般的站了起來。
“顧衍城。你……”
她的控訴還沒出口,眼前的臉突然湊了過來,薄脣擦着她的耳垂輕輕呵道:
“你今天敢不聽話,我就把小寶藏起來,這輩子你也別想見到他。”
“……”
慕安寧心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無恥。”
竟然拿孩子當要挾她。
憤怒的火光從她眼睛裡蹦出來,男人卻只是輕笑。
“我的耐性一向不好。而你,讓我等得不耐煩了。”
他想過等她心甘情願的自己走過來。
然而,事實越來越告訴他,他想多了。
這個女人見了他只會躲,只會退縮,要等她自己走過來,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實現。
所以,他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捉住她,牢牢的握在手心裡。
“坐好。”
他拽着她的手,將她扯了下來,坐在拍照用的凳子上。
照片怎麼拍完的慕安寧不知道。她只知道,好像整個拍照的過程她都在衡量身邊這個人真藏起小寶不讓她見的可能性有多大。
還沒等她衡量出結果來,照片已經拍完了。
“好了,顧先生,這是您的結婚照。”
工作人員也華華麗麗的將她忽略了,兩本結婚證一起交給了顧衍城。
而他,也就這樣收下了,連她的那份一起。
出民政局的時候,慕安寧頭重腳輕,只要看一眼抓在某人手上的那兩個紅彤彤的本子,她就有種立即要昏倒的感覺。
再怎麼想她都沒有想到這種情況。
她竟然跟他結婚了。
他們成了合法的夫妻。
眼前的事沒解決,他還沒有恢復記憶,他們之前的事情,他若想起來,又會是什麼光景?
他現在這樣不管不顧的非要跟她結婚,又是什麼心思?
腦子都要炸裂了。怎麼會這樣?
“真的這麼不想跟我結婚?”
耳旁,突然飄過來一句低低的詢問。
她轉過臉,茫然的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孔。
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眼中卻蒙着幾層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就當是滿足我的願望。期限也許不會很長。”
若是治不好他,他的性命最多也就只能維持一年半載。
他死了,他們的婚姻也就終止了。
看着顧衍城的眼睛,聽着這些話的慕安寧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沒等她說話,顧衍城就拉起了她的手。
“走吧。新婚第一天,應該去慶祝一下。”
慕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