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第五次練習賽悄然而臨。
如果說上一場2V2的比賽方式是開胃小菜，用以給學生們緩衝，那麼今天這場4V4的戰鬥無疑是一場饕餮盛宴。
觀衆席被全部坐滿，從高一到高三, 幾乎沒有學生缺席今天的比賽。
聞校長不再隨意地找個椅子就坐, 他和今天比賽的四個班級的班主任加上言老師一起, 坐在了評審臺上。
老師們正裝出席, 不僅是對今天比賽的重視, 無形之中也在鍛鍊學生們的抗壓能力。
話筒被送到校長面前, 由他開幕。
聞校長彎了彎眼眸, 只有三個字——
“開始吧。”
磁性的聲音響遍整場，學生們的掌聲歡呼聲們難得的熱烈。
這次的比賽明顯要比從前正式許多, 計算機現場匹配, 左右擂臺按照宿舍號從小到大的順序進行。
第一輪，左邊男生組上場的D101 VS E203，是四班對上二班的比賽；
右邊女生擂臺上演的則是D407 VS D408, 從寢室號可知, 這是一場本班內的勝負。
言老師的目光頻頻朝着宓茶投去，上一次比賽宓茶小組直接獲勝, 她並沒有看到宓茶的表現，今天宓茶將代表錦大附中的頂尖牧師水平出戰，她雖是老師，也不免期待緊張了起來。
身爲宓茶的專業老師, 言老師自然知道宓茶這段時間處於放空期內。
她連上課也是一副走神的模樣，有時候下課了也不知道, 往往被拍上半天之後，宓茶纔會稍稍回神, 對着老師露出個嬌憨的笑，渾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今天她的狀態如何，在場上可不能再這麼走神了。
而宓茶現在在做什麼呢。
她正靠着沈芙嘉的肩窩，睡覺。
“這麼吵還能睡着，好厲害……”邊上的付芝憶湊了過來，驚奇地看着宓茶的臉，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不要吵。”沈芙嘉把她的腦袋推開，左手攬着宓茶腰，往自己方向提了提，將宓茶抱得更緊了些，遠離旁邊的騷.擾。
“她昨晚一個人站在E棟大廳，又是一夜通宵。”
沈芙嘉想要去陪她，被宓茶趕走了。
她在進行障礙訓練，沈芙嘉離她那麼近，一點效果都沒有。
“已經能站在寢室一樓了嗎？”付芝憶摸了摸下巴，“她當初的目標是不是穿過一層訓練樓來着？那應該快了吧。”
沈芙嘉眼簾微瞌，心疼地將宓茶垂落下來的劉海撥開，“已經整整半個月了，總算該結束了。”
她臉頰抵在了宓茶的頭頂，嗅聞着宓茶髮絲上的氣息。
她的茶茶，瘦了好多。
“但是胸越來越大了。”付芝憶捏了捏宓茶的左胸，憤憤道，“可惡，她跟喜馬拉雅山一樣，竟然還會成長！”
“不要弄她！”沈芙嘉一把打掉她的手，往哪摸呢！
“人家才十七歲，當然還會長，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在擴張型板塊之間。”柳凌蔭抱着胸，冷笑着嘲諷。
被付芝憶不知輕重的一捏，宓茶終於醒了。
她的眼睫顫了顫，剛剛睜眸，眼睛還未適應光線，面前模糊一片，聽見熟悉的“茶茶”二字，她以爲是沈芙嘉在捏她，於是仰起下巴，吻上了沈芙嘉的脣。
“早。”初醒的聲音有些沙啞，宓茶渾身沒什麼力氣，在沈芙嘉懷裡歪了一會兒，聞着安心的香氣，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哪裡，幾秒鐘之後就又睡了過去。
付芝憶看得目瞪口呆，她自己看了還不夠，趕緊拉旁邊慕一顏的衣袖，進行好物分享，“快看快看！”
“看什麼呀，別扯我。”慕一顏手上的水都要被扯灑了。
“看！她們親嘴了！”
“什麼！”慕一顏立即精神了，她馬上湊了過來，“在哪在哪！給我看看！”
沈芙嘉紅着臉，一頭栽進了宓茶柔軟的發裡，那小腦袋暖融融的，將她臉上的溫度擡得更高。
好多人在看……好多人看見了茶茶親她……
她被茶茶在外面佔有了……
“別光顧着害羞了，白癡情侶，”柳凌蔭扯了把沈芙嘉的後衣領，“快看比賽，宓茶不看不要緊，你我得好好看着。”
難得有觀察同級生的機會，她們不能錯過。
任由身旁吵鬧，宓茶依舊睡得昏天黑地。
昨晚她本不該通宵，但訓練到了瓶頸，只差最後一口氣便能突破，她停不下來，體內高速運轉的能力逼得她躺在牀上也睡不着，催促着她加油努力。
她一個人在一樓大廳經歷了日月的更替，直到今天早上，她被沈芙嘉叫醒，迷迷糊糊地被攙着刷牙洗臉，來到了賽場。
若不是在混沌的思維中勉強記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宓茶絕不願意就此停下訓練。
她感覺得到，突破就在這幾日了。
沈芙嘉被柳凌蔭拉了回來，勉強將目光投到了下方的比賽之上。
觀察了兩輪比賽，她本已經專注了起來，可一低眸，不經意地瞧見宓茶軟軟地趴在自己肩上的模樣時，沈芙嘉的心臟倏地一滯，接着不可抑止地加速了跳動。
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亦或許是女大十八變，高三以來，宓茶在她眼中越來越可愛，每一天都更加清麗脫俗。
她的臉軟，臉頰旁的髮絲也軟，淺淺的呼吸之際，蹙了蹙眉，似被外界的嘈雜聲吵到。
被吵了的宓茶沒有睜眼，她選擇往沈芙嘉懷裡鑽了些，試圖甩去外面煩人的聲音。
沈芙嘉掩脣，好不容易放在擂臺上的注意力因此又被拉回宓茶身上。
十二月中旬，宓茶校服外套了一件厚針織開衫，她怕冷，兩隻手都縮在袖子裡，只露出兩個指節，蜷縮起來攥着自己的袖子。
那手指呈現出奶白的色澤，指腹和攻科生不同，沒有一點老繭，光滑得像是匹綢緞，上面覆蓋的指甲透出些健康的淡粉。
沈芙嘉盯着從亞麻色袖子裡露出來的四個小指頭，忍不住伸出食指，挑了起來。
好軟——好可愛——像是貓咪的白爪爪，一擡起來就能看見粉色的肉墊。
她喉嚨微動，呼吸加沉，舌底開始分泌唾液，如果不是周圍的人實在太多，沈芙嘉一口便能將其含入嘴中。
隔壁的慕一顏和付芝憶一陣惡寒，付芝憶哆嗦了一下，“你有沒有覺得，芙嘉的眼神……像個電車癡.漢。”
“倒不如說，她現在就是個癡.漢。”慕一顏嘴角抽了抽，偶像劇男主看女主睡覺的眼神往往寵溺、溫和，活像是在看一副美景；
可沈芙嘉的眼神裡，全都是黏膩癡然的慾望，活像是在看A.V。
“談戀愛真讓人變態。”付芝憶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不管是柳凌蔭還是沈芙嘉，一遇到愛情全都丟了魂，看來這禁果輕易嘗不得，她還是敬而遠之好了。
說話之間，第一場比賽已然結束，不是本班的比賽，衆人倒不太在意成績，然而當顯示器亮起下一場比賽的對戰雙方時，幾人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
四班D409 VS 一班E507
407的身後，童泠泠和方琴站了起來，攜着她們的兩名新隊友一併下臺。
新的E507除了童泠泠和方琴不變以外，加入了一名木系輕劍士、一名刺客。
四人上臺，童泠泠手中的巨斧一揚，穩穩地抗在了肩上，和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猜童泠泠能有幾級。”秦臻問向旁邊的陸鴛。
“十級。”陸鴛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一階狂化’是九級的標準，她好像還沒有開始狂化。”
陸鴛的阿薩貝爾有着和狂戰士一樣的“狂化”能力，所謂狂化，是指能力者在一定時間內，消耗大量體力、能力乃至生命力獲得的快速提高。
能力者資格證將狂戰士的狂化分爲五個等級，從一階到五階，分別對應其資格證等級的九級、七級、五級、三級、一級。
狂化每上漲一階，都將全面提高其50％的屬性，依次往上累加。
換而言之，一個九級的狂戰士使用一階狂化之後，便能擁有150％的力速防。
同理，二階的狂化可將能力者提升到200％，三階便是250％……以此類推。
這樣的提升無疑是恐怖的，別說本就是人形殺器的狂戰士，哪怕是輕劍士沈芙嘉，在獲得宓茶增幅到140％之後，全校的攻科生當中也沒有人能再和她比肩。
所幸，這逆天的狂化是有限制的。
一般而言，一階狂化只能持續十分鐘左右，最長不過十五分鐘，時間一到，他們的戰鬥力將大幅度下降，變得虛弱無比。須得提升等級，才能慢慢延長時限。
“期中過後，我總覺得她變強了。”秦臻面色凝重，“不知道她現在的水平如何。”
說話之間，和E507對上的D409接着走上了擂臺。
她們的配置和E507大體相當，是巫師、輕劍士、刺客加重劍士的組合，這是個很不錯的配置，遠近力速兼備，就是不知道整體實力如何。
哨聲吹響，雙方一觸即發，兩邊的刺客同時動了起來。
眨眼之間，409的刺客手中多出了兩枚梅花鏢，她選擇了瞬間可發的投擲類暗器；而507的刺客後移一步，躲到了童泠泠身後，她一扯左袖，顯然，其中藏着一柄袖箭。
比賽剛開始一秒，嚴煦立即斷定，這場比賽的贏家將是E507。
儘管是新的組合，但E507所展現的默契，遠超於D409。
下一步，童泠泠往中場衝去，體型瘦小的刺客緊貼她身後，從對面409的角度來看，只能看見童泠泠一人的身影，難以判斷她身後刺客的動作。
方琴手中的法杖開始發亮，輕劍士側移一步，擋到了方琴身前，木系主防控，這是個好選擇。
童泠泠如惡虎撲入羊羣，周遭殺氣大開，那磨盤似的戰斧散發着冰冷的嗜血之氣，409的刺客手腕一抖，兩枚梅花鏢甩向童泠泠面門，被她稍一揮斧，輕鬆打落。
“童泠泠的速度又快了。”柳凌蔭皺眉，她不禁在心裡測算她和童泠泠兩人的水平。
眼見童泠泠勢不可擋地衝來，409的重劍士護住了巫師，刺客向側面躍開，輕劍士上前，和童泠泠展開了這場比賽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四班的輕劍士真是好膽量。”付芝憶讚歎道，“我都不敢直接對上童泠泠那個狠人。”
輕劍對上了戰斧，但聽鏘——的一聲金鳴，對方的火系輕劍士臉色一變，握劍的虎口瞬時被震裂出血。
重，太重了。
連柳凌蔭都難以招架的狂戰士，這一擊下來，幾乎能把人壓垮。
她咬牙堅持着，只等側翼的刺客援助。
可惜，她沒有機會了。
一直潛藏在童泠泠身後的507刺客倏地露頭，在此之前，她一直被童泠泠擋在後面，這時候突然冒出，左手一擡，單發袖箭直接在輕劍士眼前發射，尖銳的箭鏃穩穩當當地刺中了對方的額心，打得人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時間預判。
童泠泠就此收手，後躍兩丈，再擡眸之時，409輕劍士已然隕落。
開場二十秒，507擊殺敵方一人。
戰斧一橫，劃出一聲渾厚的破空之聲，她單手持斧而立，霎時贏得滿堂喝彩。
爽利！
一班剩下的三個女寢面色皆不輕鬆，童泠泠的殺傷力太過強大，剩下的隊伍裡，能夠制衡她的恐怕只有陸鴛的兩隻亡靈，就連柳凌蔭都沒有底氣說，她一定能夠戰勝童泠泠。
一班和其他班級的比賽總是格外的快。
D409在看見對手是一班時，戰意便散了大半，眼見己方這麼快就死了一人，鬥志更是潰散得一敗塗地。
要不是自家班主任在上面看着，她們差點想要直接棄權。
409的隊長眼看着隊友一個個開始萎靡，只得咬牙，強撐士氣，她喝了一聲“撐住！重劍士上，不用管我，和刺客全力牽制住她們！”
給她三分鐘，好歹讓她召喚出亡靈來，否則輸得也太難看了些。
如此孤注一擲，確乎使得409的女孩們拼死一搏，重劍士勉強將童泠泠擋在了自家隊長界外。
她的力量比隊中的輕劍士要強一些，接童泠泠的攻擊時雖然吃力，可也不至於虎口直接被震裂。
409的重劍士不抱着贏得希望，只祈求能撐過三分鐘，好爲巫師贏來召喚的機會。
兩隊的刺客從側翼包抄，都想越過中場，去偷襲對面的巫師。
暗器在此時被丟到了一旁，409的刺客手持鋼刀，507的刺客攜着一副短刀，兩人在場沿展開了纏鬥。
兩分鐘下來，重劍士在童泠泠面前討不了好，身上的血條掉了一半，童泠泠不止上半身強悍，下路動作也不少，刀刃對峙之際，她一腳側踢踢在女孩柔軟的腰側，使對方悶哼一聲。
要不是對面的是個皮糙肉厚的重劍士，換成其他學生，早就痛得哭爹喊娘跑下臺去了。
柳凌蔭感同身受，當初她被童泠泠居高臨下的一腳踩中了膝蓋，回去之後，脫掉衣服，整隻膝蓋都成了烏黑的色澤。
童泠泠的比賽不是比賽，她是真的在打架鬥狠，面對對手，她從沒有什麼同學之情。
重劍士死撐着熬過了三分鐘，三分鐘一過，409的巫師長舒一口氣，她手中的法杖一亮，面前浮現出一張碩大的法陣。
隨後，一縷紫煙從中冉起，接着是三縷、四縷，紫煙越來越多，給人以一種不祥的預感。
終於，當暗沉的紫煙連成一片時，一隻渾身漆黑的“獅子”從裡面躍了出來。
說它是獅子有些不準確，它身上並無鬃毛，只有着一根根立起來的尖刺，張着血盆大口，吠聲刺耳異常，渾身浴着暗紫的幽火，氣勢駭人。
它甫一出現，便撲向了童泠泠。
童泠泠側身一閃，正要舉斧斬下對方的頭顱，忽地，她頭頂的天空變暗了。
召喚成功的不止是409，507的方琴也是一樣。
一卷黑霧籠罩了半邊擂臺，它沒有眼睛，沒有四肢，就是一團濃郁的黑霧，輕飄飄的，和對面叫囂狂吠的野獸亡靈相比，毫無殺傷力可言。
“這是……”嚴煦一怔，接着推了推眼鏡，目光深邃了起來。
當黑霧卷席童泠泠身前時，它緩緩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包裹住了409張牙舞爪的亡靈。
被黑霧接觸到的野獸亡靈怒吼一聲，正要伸爪去撲，可下一瞬，場上再無半分獸吼，只餘一片寂靜無聲。
那團黑霧像是一塊大黑橡皮似的，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將其從這個臺上擦去了痕跡。
整個過程沒有慘叫、沒有廝殺，彷彿就是颳了一陣淺淺的風，那隻駭人的野獸便消失在了霧裡。
409的巫師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睛，傻傻地踮起腳四顧了一圈。
奇怪，她的亡靈呢？
吞噬完亡靈之後，黑霧又緩緩朝着409幾人飄去。
聞校長見此，擡了擡手，和下方的學生會示意。
學生會了然，吹響了結束哨。
“比賽結束，E507獲勝——”
409全員一愣，隨後立即反對，“憑什麼，我們還有三個人在場上！”她們又沒輸，憑什麼宣佈507獲勝？
學生會長搖了搖頭，目光指向了上方的校長，他怎麼知道。
聞校長也不多話，他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扔向了擂臺。
要知道，擂臺上的防護膜足以抵擋五級狂戰士全力一擊，除非按下開關，手動撤防，否則就是拿着突擊槍對着它連射，也不會出現一絲裂紋。
但聞校長拋去的礦泉水竟然毫無停頓地穿過了防護膜，一絲阻礙都無，徑直落在了黑霧前方一米的地面上。
三十五歲不到便獲得了少校銜的男人，可見其實力不俗。
衆人茫然地看着，幾秒鐘之後，黑霧朝前移過，將那瓶水吞噬了下去。
沒有漏出一滴水，沒有留下一顆塑料碎片，那瓶水就這樣蒸發在了臺上。
“我沒有猜錯的話，方琴同學召喚的亡靈是姆耶哈系的亡靈，只要是比它體積小的生物，都會被它們無一例外地轉移去冥界。”
聞校長開口，“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這場比賽就到這裡了，好麼。”
在聽到了聞校長的解釋之後，409和場外的衆人才明白過來。
冥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踏入的領地，除非極其強悍的能力者，否則常人一旦踏入，便會被立即吸乾生命力，成爲一具枯骨，哪怕她們穿着防護服也無濟於事。
這樣的亡靈雖然在實戰演練中稍顯雞肋，因速度緩慢，難以捕捉到人，但是在擂臺上簡直是就是個bug，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逃都沒地方可逃。
409幾人對視一眼，最後也只能無可奈何地離開擂臺，她們可不想爲了一場練習賽丟了性命。
學生會見她們服輸，遂清了清嗓子，重新喊道，“再次宣佈，獲勝者：E507——”
觀衆席一陣叫好，方琴拉了拉兜帽，她不習慣被那麼多人盯着。
童泠泠和她相反，在熱烈的掌聲之中，她倏地回眸，目光如箭，自擂臺冷冷地射向了E407所在之處。
練習賽被秒殺的恥辱，她們E507絕不會忘記。
今天她們三分鐘解決D409，日後一樣會解決E407！
這目光令慕一顏不禁有些擔憂，“要是我們在擂臺上遇見了方琴怎麼辦？陸鴛，你有什麼辦法嗎？”
陸鴛懶懶地望了她一眼，“有。”
“什麼呀？”
“你猜。”
“……”慕一顏沉默，老老實實道，“我猜不到。”
“那我回去告訴你。”陸鴛歪了歪屁股，這塑料椅子坐得她屁股疼，她於是擡起一隻腿，擱在了秦臻的膝蓋上，四仰八叉地癱成了一灘。
陸鴛瞧出了慕一顏的不高興，但現在人多，她不方便直接說明，可如果真的遇上了方琴，陸鴛有十足的把握搞定她的小寵物。
召喚術那點東西，來來去去不就是召出來、喚回去麼。
成了陸鴛腿架的秦臻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膝蓋一擡，猛地把陸鴛抖了下去。
“哎呀……”陸鴛敷衍地慘叫一聲，滑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躺在地上比坐着舒服，於是扭着屁股，把自己拱到了407三人的腳下。
躺着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