誥命

誥命

岑二老爺的兒子岑知柏帶着一家老小特意回府。

岑四娘和尉遲寶樹也趕了來。

最讓岑三娘吃驚的是,七娘居然從隆州來了。

十三歲的七娘沒有六孃的美豔,出落的珠圓玉潤。和六娘相似的是,兩人發育都早,七娘的身段竟不比大她兩歲的三娘矮小。

岑三娘和杜燕綏進了侍郎府,一時間被眼間熱鬧的場面鎮住了。

七娘歡天喜地的湊過來,眼睛在杜燕綏身上一轉,就伸出了手:“姐夫,我是岑家七娘,給見面禮!”

岑三娘記得杜燕綏好像沒有準備七娘的禮物,甚至也沒有備四孃的禮。她有些懊惱,以後像這樣的場面,實在應該多準備幾份禮應急的。

杜燕綏笑道:“七妹的禮自然是少不了的。”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紅封,笑咪咪的送到七娘手裡。

不會是那種八分銀子的紅封吧?岑三娘心裡哀嘆。以岑七娘的心思,只接了八分銀子的紅封,不整死杜燕綏纔怪。

“哇,姐夫真大方!有二十兩銀子啊!”七娘高興的眼睛眯成了縫,真心實意的祝賀三娘。“……長安果然人才濟濟,六娘做了滕王側妃,三娘也嫁進了國公府,祖母便答應我來。姐姐嫁得好,日後可得多照應我。”

七娘湊在三娘耳邊低語,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甚是可愛。

可惜岑三娘早知道,六娘好對付,七娘卻是個人精。幾歲就能撩撥着六娘和自己爭。討好堂祖母的功力,普通的成年人恐怕都鬥不過她。她微笑道:“有堂叔堂嬸在,誰還能欺負得了你。”

七娘聽出三娘話裡的意思,並不着惱,反而親熱的挽着她,小聲說道:“您如今有了好歸宿,二伯二嬸都瞧在你夫君面上熱情待你。三娘,你便忘了當初在隆州的不愉快吧。七娘所求不多……”

她的聲音裡竟帶着一絲急切的哀求。

真的假的?古靈精怪的岑七娘真有事要求着自己?岑三娘有些詫異。

這時四娘與岑知柏的媳婦一同走了過來,七娘匆匆說了句:“回頭我找你細說。”就放開了三孃的胳膊,笑嘻嘻的陪着三娘走了過去。

外間男客坐了一桌,裡間岑二夫人,岑氏三姐妹,外加岑知析媳婦鄒氏坐了一桌。岑二夫人坐了首位,笑吟吟的把三娘拉到下首坐了。

岑三娘和四娘交好,鄒氏不知性情如何,通身富貴氣派,當着婆婆的面話並不多,只是看岑三孃的眼神有些古怪。

岑二夫人刻意討好三娘,七娘也有求於她。衆人話語間倒有一半是在贊杜燕綏一表人材,前程遠大的。

飯後在花園裡擺了席,請了說書先生講戲。七娘又想湊到三娘身邊,卻被鄒氏搶了先。

四娘坐在三娘右邊,左邊坐着鄒氏。七娘只得回到岑二夫人身邊坐着,支着耳朵聽那邊說話。

“……三娘這頂點翠冠造型別致,價值不凡。”鄒氏搶先開了口。

岑三娘以爲不過是寒暄起個引子。四娘在旁笑道:“三娘怕是不知吧,堂嫂家可是長安城鼎鼎大名的鄒家。鄒家伯父號稱鄒百萬來着。”

“原來是鄒家啊!這頂點翠冠怕是入不了堂嫂的眼。”岑三娘聽後適時的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事實上,她還真不知道這個鄒家。

鄒氏眼裡閃過幾分驕傲,嘴裡謙遜道:“別聽四娘胡說,家父不過是個買賣人罷了。三娘,嫂子也沒別的本事,自幼喜愛釵環物事。我瞧你這頂冠沒有三千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

岑三娘只得笑道:“祖母給的見面禮。”

鄒氏眼睛一亮,身子朝岑三娘靠得更近。例數長安城的銀樓匠工,今年流行什麼式樣,海外又有甚稀奇首飾。

女子本就對這些感興趣,一時間倒也不怕冷了場。

岑三娘悄悄的看了岑二夫人一眼,見她面帶微笑,心想鄒氏定是奉了二堂嬸的意思與自己熱絡交際。

四娘又悄悄問三娘:“你的誥封幾時賜下?”

今天第二次有人提醒了。岑三娘有些不解。

四娘低聲說道:“你日後免不了參與聚會,從三品將軍夫人沒有誥命,你難道要對四五品的誥命夫人們行禮嗎?需知長安是京畿所在,皇親國戚不少,身份二字是頂頂重要的。”

岑三娘想了想,覺得四娘提醒的有道理,就輕聲道:“我回去問問他。”

臨走之時,果然鄒氏令人捧了只匣子出來塞給岑三娘道:“堂妹成親,我這個做嫂子的也沒來給你添妝,今日便收下嫂子補送的禮。”

岑三娘行了禮笑着收下。

離開侍郎府。杜燕綏一天趕上兩回豪飲,有些疲倦,也上了馬車。

“大舅母和四娘都在問我,以你的官職朝廷應賜下誥命封賞。”岑三娘倒了杯茶遞給杜燕綏,見眉頭微微皺起,趕緊又補道,“我不是在意這個誥命,我只是覺得奇怪。就像……你消失一年後,突然進了千牛衛,又被封了將軍。照理該有誥封,卻偏偏沒有。是有什麼緣故麼?”

杜燕綏低頭看她,輕聲說道:“進宮謝恩那日就該賜下來的。我對皇上說,我進千牛衛不到一年,封我從三品將軍已惹來千牛衛諸多老人不滿。皇上又賜了婚給足了顏面。請皇上推遲些日子再賜你誥命。你有誥命在身,從三品將軍夫人已算外命婦。宮裡的人宣詔你進宮不算違制。三娘,我不想你常進宮去。”

岑三娘一驚:“你是指武昭儀?”

作者題外話:明天再更啦.沒有邊寫邊發,合在一起的,邊寫邊發每節字數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