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候夏淳忽然拿起一串珍珠看了看,“赤海珍珠?這是孤涼山秦家之物。”
“孤涼山秦家?”蘇卿燕一怔,孤涼山秦家不就是她娘秦氏的孃家嗎?
秦氏在世時鮮少在蘇卿燕面前提及自己的孃家人,所以蘇卿燕除了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母是孤涼山秦家人以外,對其他的一概不知。
孤涼山距離京城路途十分的遙遠,蘇卿燕努力的搜尋着原主的記憶,也只記得她曾經在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孤涼山,不過由於當時年齡太小,過去的時間又太長,她對於那段記憶已經十分的模糊了。
甚至連外祖父母的長相也記不得了。
對於孤涼山秦家是做什麼的,蘇卿燕就更不知道了。只是從那段迷糊不清的記憶中隱約能記起,秦家似乎特別的大。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一堆東西是我孃的吧?”蘇卿燕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些東西都是秦氏的,那她爲什麼在相府還過得這麼艱難。
南候夏淳又拿起一顆珊瑚石看了一眼,“岐玉山的稀有珊瑚石,這也是孤涼山秦家之物。”
南候夏淳沒有直接回答蘇卿燕的話,只是幫她做着鑑定。他已經能肯定,這密室裡的這堆東西,只怕就是秦氏當年的陪嫁。
那段往事,他已經記起了一些。當年蘇毅然還沒有當上丞相,只是掌管工部的尚書,孤涼山忽然因多日暴雨,引發洪災,皇上臨時派他充當監察使一職,前往孤涼山監工救災。
蘇毅然就是那時娶了孤涼山秦家之女,原本這種事南候夏淳根本不會注意。只是那段往事成了一段風流韻事,被人廣爲傳唱,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京城之中都有人在飯後茶餘談及。
孤涼山秦家那是與東安山的葉家齊名的,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秦家之女,原本也是極爲金貴的,不說要嫁得有多好,至少也應當尋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妻吧!只是,這秦家之女卻看上了當時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尚書的蘇毅然,鐵了心一心要嫁給他。
當時的蘇毅然已經娶妻,娶的還是樑將軍的獨女。
秦氏自然只能做妾室。
秦家哪能捨得愛女遠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爲妾,當時也是百般不同意。奈何秦氏以死相逼,秦父秦母只能服軟。
不過他們怕女兒受委屈,當時是陪了一份十分豐富的嫁妝過來。
恐怕,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批嫁妝根本沒有給他們的寶貝女兒帶來任何的好處。她在相府過的日子依舊過得那麼的清苦。甚至死了連個像樣的葬禮也沒有。
那段往事雖然流傳過一段時間,不過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沒有人提及了。所以蘇卿燕對那事完全毫不知情。
“秦家是做什麼的?”蘇卿燕隱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雖然她對那段往事完全不知曉。但是一聽到南候夏淳說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全是秦氏家的東西,當即有些震得說不出話來了。
“東葉西秦你沒有聽說過麼?”南候夏淳扔掉了手中的東西,好整以暇的看了蘇卿燕一眼。
此時看到她眼裡瞞眼都是震驚的神色,徒然也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走吧。”看到這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南候夏淳並沒有表示多大的興趣,這堆東西雖然值錢,不過還不足以讓他動心,更不足以讓他花心思。
“哦。”蘇卿燕明顯還有些不在狀態,看到南候夏淳忽然擡手一揮將牆壁上的燈給滅掉了,頓時驚了一聲。
手中的夜明珠一個沒拿穩,“啪”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之後又朝前邊滾了過去,蘇卿燕連忙去撿,不過珠子滾的太快,蘇卿燕一下子沒有追得上。幸好沒一會那珠子停住了,因爲遇到了遮擋物。
那遮擋物是一個盒子,盒子不大,只有一個文具盒大小。蘇卿燕撿起夜明珠後好奇的撿起了那隻盒子,“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原本以爲也是什麼金銀珠寶一類的東西,沒想到打開了一看,卻看到了是一塊布。
就着夜明珠的光,蘇卿燕看到上頭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還有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像是一張地圖。
“不會是什麼藏寶圖吧?”蘇卿燕張了張嘴,忽然間有些小小的激動。
“什麼東西?”南候夏淳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了,看了一眼蘇卿燕手上的東西。原本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忽然一亮。
“怎麼,你知道這是什麼?”蘇卿燕察覺到了南侯夏淳神色的變化,滿眼期待的看着他。
南侯夏淳從她手中將圖布拿過來,有仔仔細細看了幾眼,“這是防軍佈陣圖。”
“防軍佈陣圖怎麼會在我孃的陪嫁品裡?”蘇卿燕着實不解。孤涼山的秦家是做買賣起家的,對軍隊裡那些東西可是一竅不通的。怎麼會有軍隊裡的東西呢?
“蘇家大小姐兩個月後不是要進宮麼?”南侯夏淳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蘇卿燕不是愚笨之人,他這麼一提,立馬就猜到了什麼。
蘇卿燕那張精緻小巧的臉當即黑了。
泥萌,該不會是大夫人見蘇傾宜要出嫁,乾脆將自己曾經的陪嫁和秦氏的陪嫁參和到一起了,到時候從這裡搬一部分出去充當蘇傾宜的嫁妝吧!
“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盤!”蘇卿燕冷笑了一聲。之前她是不知道。現在她知道,豈會讓她們那麼容易得逞?
從密室裡出來,兩人將外屋裡的禮炮全部搬了出去。放完煙花之後,子時差不多都過完了。雖然玩得很盡興,不過同時也累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
第二日一早,蘇卿燕是被一陣冗長的炮竹聲給吵醒的。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子,看到牀上空空的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道南侯夏淳是什麼時候走的,不過她記得從街上回來後,她倒在牀上便睡着了。
只是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的外衣都被脫去了。應該是南侯夏淳……一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男人脫去了衣服,蘇卿燕的臉忍不住的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