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香芹之所以會找她,原因,寧夏是心知肚明。
重生前,她被陸香芹騙着簽下一份文件,一份將她父親寧遠氣的吐血的文件,直接導致寧遠對外宣佈剝奪寧夏的一切財產繼承權,斷絕和寧夏的父女關係。
現在,陸香芹這麼煞費心思的找她,也必然還是爲了騙她籤那份文件吧。
“夏夏,別再胡鬧了,你爸爸幾天前已經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了,你要是還和你爸爸賭氣,以後一定會後悔的……”陸香芹飽含傷感的聲音,伴着眼睛中大顆大顆的淚水,營造着一副哀怨無助的可憐相。
前世的時候,寧夏會被陸香芹這鱷魚的眼淚騙到,今生還再被她矇騙第二次的話,她真就活該白死那麼一回了。何況她現在根本已經知道沒有她父親寧遠所謂的病危,一切都是陸香芹杜撰的謊言。爲了騙她簽下導致她和父親決裂的那份文件。
她的母親王靜瑜曾經是陸香芹最大的那顆眼中釘,捱到如今,她就是陸香芹最後想拔掉的那棵刺了,哼,想的美,今生她豈會還如陸香芹所願?
“這位太太,你認錯人了吧,別在這裡演出你的煽情劇,我們還要做生意呢,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好像我們店裡怎麼虧了你似的,別在這裡破壞我們的聲譽了,不買東西的話,請走人。”
“夏夏,別慪氣了,快去醫院看看你爸爸吧。算我求你……”陸香芹一副悽悽楚楚的樣子,這一張會演戲的麪皮,讓真正的受害者,卻成了害人者;真正無辜的人,卻永遠揹負無法洗清的冤屈。
寧夏以前根本不相信本末會倒置,黑白會顛倒,但是在陸香芹面前,她才知道,原來只要戴了一副精巧的面具,是非就能顛倒,黑白就能互換。而且這世界上真的有那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她和母親王靜瑜,都是悽慘的死在這把刀下。
想到了自己親生母親是被陸香芹活活氣死;想到自己生生的被陸香芹挑撥離間,破壞掉了和父親寧遠之間的親情,連她將死之時,寧遠留給她的那一句話,都是她的命沒有那尊清代白底青翡翠觀音擺件值錢……,隱藏在寧夏心底深處的怨恨,就慢慢的攀升起來,如果可以瘋狂,她真的會拿起一把鋼刀,將眼前這個忘恩負義的陸香芹,碎屍萬段。
寧夏微微有點喘,雙手死死的攥着,臉色也開始慢慢的透出幾分蒼白。若不是竭力控制着情緒,或許就在下一刻,她真的會失去控制,衝到陸香芹面前,用雙手撕爛她那張令人噁心的鬼面具。
該來的,總會來,想躲都躲不掉。那份文件,如果籤不上她的名字,陸香芹是不會死心的吧。可是,已經因爲陸香芹慘死過一次的她,今生怎麼還會那麼愚蠢?她要是還那麼笨,就不該做人,而是去做一頭任人宰割的豬。
寧夏知道自己的父親根本就沒事,前世的時候,陸香芹騙自己說她的父親寧遠病危,拿出一份所謂的遺囑,說爲了穩定寧氏公司的民心,讓她簽字繼任寧氏的董事長,當時寧夏根本就沒心情想太多,關注的只有自己唯一的親人也要離開她的傷痛,接過陸香芹遞過來的筆,大筆一揮就簽下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她簽下字,馬上就看到寧遠精神奕奕的走出病房,陸香芹的真面目露出來,哭哭啼啼的跑到寧遠身邊,說寧夏爲了當寧氏的董事長,威脅她,還弄了一份假遺囑,打算偷樑換柱,趁這個機會掌控寧氏公司……
想到當時父親寧遠看到她的目光,寧夏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麼充滿憎恨和厭惡的眼神,彷彿她就是一隻讓人噁心的蒼蠅,不殺之不後快。
就是因爲她太傻、太笨,結果淪爲陸香芹圈套裡的獵物,當被寧遠一巴掌打得嘴裡鮮血外溢的她,憤怒的望向陸香芹的時候,只看到她那張得逞的臉,洋洋自得炫耀她的勝利。
“我爸病了嗎?在哪一家醫院?”寧夏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今世不能再讓陸香芹得逞半點挑撥離間他們父女的機會。就這樣一個靠着背叛自己的好朋友,無恥上位的小三兒,今世想要在她面前成功上位?想得美!做她春秋大夢去吧。哼。
“第一醫院,車子就在外面。我們趕快去吧,去晚了,我怕……”陸香芹眼圈一紅,淚水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去晚了,會怎麼樣?”演戲?好吧,我給你捧場。
“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去晚了,我怕你再也見不到你爸爸了!”陸香芹的話剛說完,寧夏那邊手就揚起來,利落的對着陸香芹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落到陸香芹的臉上。
這一下打的陸香芹眼前直冒金星,她更是暈了,不知道寧夏爲什麼打她?“夏夏……”陸香芹捂着火燒火燎般的臉,心裡有一把尖刀,恨不得立即插到寧夏的胸口,這個沒娘養的臭丫頭,居然敢打她?
“你算是什麼東西?敢詛咒我爸爸?要是我爸爸有半點事兒,我和你沒完。”寧夏一臉的怒火,前世她被陸香芹一掌打下樓梯,害的她被角櫃活活砸死,現在她只是打腫她的臉,太小意思了。
被寧夏打了一個大耳光,陸香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神裡有一道戾氣閃過,但稍縱即逝,她又一副溫婉靜怡的樣子。表面最漂亮動人的東西,傷人往往纔是最致命的。就像是美麗的毒蘑菇,外表漂亮,毒素內存,吃了就有斃命的危險。
“我……”陸香芹哀哀的眼神,淚水如雨點般落下。她確實很美,即使已經人至中年,風韻猶存,此刻哭泣的樣子,讓人很容易想到一句話——“梨花帶雨”,哭的時候都這樣好看,也難怪寧遠對她動心了。
“你什麼?我們寧家的事,跟你姓陸的有什麼關係?你以後少往我們家去,你是個半路死了丈夫的寡婦,自己門前是非多,也就罷了,不要將你那風騷氣,連帶到我們寧家去,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說完寧夏狠狠的瞪了陸香芹一眼,走出華寶軒,司機見她出來,急忙打開賓利房車的車門,請寧夏坐上去。
“我們寧家的車上,沒我的允許,不許載那些不要臉的女人,誰要不想在寧家工作了,直接開口說句話,別存心跟我作對,因爲後果你們承擔不起。”寧夏對着眼前浩浩蕩蕩車隊大聲的說着,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既然她想躲的躲不掉,那麼就大方的接招吧。善良是用來招呼好人的,不是陸香芹此類的奸佞之人。
寧家的那些司機,從來沒見過寧夏黑麪的樣子,今天居然破例看到寧夏一臉戾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都給嚇得心驚膽戰的。寧夏可是寧家的千金大小姐,誰活的不耐煩了,敢惹這個小姑奶奶?拼着誰,也不敢跟自己的飯碗較勁兒,所以在寧夏上了賓利房車之後,那些尾隨的人都紛紛上車,將緊跟着追出華寶軒的陸香芹,拋棄在店外,沒人敢載她。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陸香芹是寧遠現在的情婦,但在沒有名分的前提下,這樣的女人終究見不得光,就像老鼠一樣,人可以怕,卻不會尊敬。
望着離開的車隊,陸香芹氣的全身發抖,原本那張精緻的面具,現在被戾氣撕得粉粹,只剩下滿臉的猙獰,恐怖可怕。
“呸呸……,我說怎麼一股子騷氣呢?原來是有隻狐狸鑽到我的店裡來了,真他媽/的晦氣!”陸香芹背後傳來唐鏡的咒罵聲音,陸香芹剛想着回頭給那個跟寧夏一樣欠死的胖子,一記殺人於無形的狠辣眼神,一杯溫熱的茶水,劈頭蓋臉的潑到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