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果發完宏願後又想到一事, 召來黑鴿子,問道:“有一事我心中一直不明,當日在葉孤山府門前與王爺奪劍的那個冒牌魔教教主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何在教中並未見到此人?”
黑鴿子道:“此人名叫高彥, 乃先父的大弟子, 因厭倦江湖生活, 一直隱居在漠北。只在魔教有危難時方出手相助。”
難怪此人身手不凡, 與葉孤山、朱拓不相伯仲, 原來是朱拓的大師兄啊。
可朱拓在“逃亡”時此人爲何沒有從旁協助?陸小果略一思索便能想通,魏無涯必然早就知曉高彥的存在,只要此人不出現, 朱拓便始終留有後手,魏無涯籌劃謀略時便要存有忌憚防備之心。只是魏無涯沒有想到的是, 朱拓的後手不僅僅是高彥, 還有葉孤山。
這纔是魔高一尺, 道高一丈。魏無涯再能算計也沒能算計過朱拓。
陸小果這邊內心感嘆朱拓的深謀遠慮,黑鴿子那邊卻想的有點多, 她見陸小果始終沒有開口,便道:“王爺多次叮囑屬下,魔教諸事,無不可對教主言明。陳達章之事,錯在屬下。王爺只是不想讓教主承擔風險, 魔教現在畢竟風雨飄搖……”
陸小果擡手打斷她, “我沒有責怪之意, 魔教上下只有分工不同, 無有尊卑。無論教主, 抑或是長老、普通教衆,大家都是兄弟。王爺既然將魔教幾十萬教衆交予了我, 我自當鞠躬盡瘁,不敢有半分懈怠。魔教能否度過眼前的難關,還要倚仗各位兄弟與本座齊心協力、通力配合。”
黑鴿子躬身道:“謹遵教主教誨。”
陸小果嘆口氣道:“公孫姐姐,你我之見不必如此客氣。你見小蠟燭幾時跟我客氣過?”
黑鴿子道:“教規不可違。楚長老那邊,屬下自會多加提醒。”
陸小果又嘆了口氣,示意黑鴿子可以走了。
哪知黑鴿子卻沒動,陸小果問她,“還有何事?”
黑鴿子臉色有些發紅,半晌才道:“不知教主……可有一夜雪的消息?”
陸小果一愣,撓頭道:“我也很久沒跟雪哥聯繫了……,找他倒也不難。不知公孫長老找他何事?”
黑鴿子臉色更紅,低聲道:“不必勞煩教主了,屬下告退。”
陸小果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似乎嗅到幾分八卦的味道。可惜左護法沒在,不然還能跟他打聽一下黑鴿子跟一夜雪的故事。如今魔教裡能聊八卦的人就只有小蠟燭了,只是一想到今天剛跟小蠟燭發過火,陸小果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找機會去問一夜雪本人吧。
陸小果雖然決定要進京拜訪陳達章,一時半會兒卻無法啓程,只因接連往魔教送子弟來的武林中人愈來愈多。
自從魔教有了敕封教主,陸小果又是聖上親封的武寧侯,魔教在江湖中的聲譽陡然洗白了很多。尤其是冊封聖旨中那句“代朕巡狩江湖”,令魔教儼然成了官方代言人,陸小果也成爲無冕的武林盟主。很多人甚至覺得,教主繼任大典上,若不是唐門鬧的那一出,陸小果的武林盟主很有可能就成爲了現實。
雖然那些名門大派對魔教依然敬而遠之,但一些武林世家的態度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更不用說陸小果還公開宣稱招徒,傳授月華劍法。
月華劍法,江湖中傳聞排名第一的武功秘笈。雖是唐門的鎮門之寶,卻連唐門弟子都不得修習。唐門將其束之高閣數十載,更爲此劍法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陸小果的劍法如何,大家都沒見過。但唐雲武爲此劍譜而喪命,無疑是對劍譜真實性及珍稀度的最好背書。
於是將自家子弟送上魔教的武林世家如過江之鯽,趨之若鶩。
這樣的局面,陸小果顯然始料未及,要知道魔教中人選徒一向靠緣分,即便有看上眼的,人家還未必願意來,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弟若不是有極特殊的遭遇,有幾個願意加入魔教?像這般學藝之人爭先恐後踏破門檻的情形,魔教自創教以來就沒遇到過。
所幸他遇到了熱心腸的青城派掌門蘇盛天。
蘇盛天替陸小果籌劃了一個萬全的選徒法子,有考覈有甄別,既考天資,又查秉性,還要顧及到各世家的親疏遠近,勢力平衡,令陸小果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有鼓掌叫好的份兒。
經過幾日的初試、複試,背景調查,陸小果最終選定了三名弟子,其中便有蘇盛天的侄兒蘇善雅。蘇掌門勞心勞力受了幾天的累,不能讓人家白忙活一場。
舉行過拜師儀式,喝過徒弟獻的茶,陸小果總算鬆了一口氣,邀請蘇盛天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喝私房茶。
朱拓走進院子時,看到的就是兩人言笑晏晏,其樂融融的場面。
朱拓的臉色有些發沉。蘇盛天看到朱拓,立刻起身恭敬施禮,“晉王殿下。”
陸小果也慢慢起身,只是目光有些閃躲。
朱拓見他的反應,心中更氣。冷冷脫掉披風,甩給身邊的侍從。
蘇盛天見朱拓神色不豫,又看了眼陸小果,拱手道:“蘇某還有些要緊事要辦,就不叨擾陸教主了。”
陸小果道:“蘇兄怎的如此匆忙,這幾日爲了小弟收徒的事奔波操勞,不勝辛苦。小弟已置下酒席,好好款待蘇兄……”
見朱拓越來越黑的臉色,蘇盛天連忙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蘇某今日確有要事纏身,改日再與王爺、陸教主把酒言歡。”
陸小果無法,只得親自將蘇盛天送至魔教大門。
待他迴轉,朱拓正坐在他方纔坐的位置,目光灼灼。
陸小果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想轉身而走,又覺得過於丟人,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坐到朱拓對面。
朱拓緩緩道:“幾日不見,你與蘇掌門的關係竟如此親近了?”
陸小果些微有些不自在,道:“爲了我收徒之事,蘇兄費了不少心思……”
“蘇兄?”朱拓刻意加重語氣,目光愈加深沉。
陸小果立刻改口,“蘇掌門。”
改完以後陸小果才覺得不對,自己跟蘇掌門親近怎麼了?稱他一聲蘇兄又怎麼了?怎麼弄的自己就像那出牆的紅杏……
陸小果被自己這離譜的想法驚的說不出話來。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覺朱拓已經離自己很近很近,近到彼此的鼻尖都要貼到一起。
陸小果下意識向後躲,卻忘了自己坐在石凳上,險些跌坐在地,所幸被朱拓攬住腰肢,哪知對方手臂一緊,自己就直接坐到了對方的大腿上。
這個姿勢就尷尬了。
陸小果想掙脫,又覺得太過扭捏像個被非禮的女人,只能盡力用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語氣道:“請王爺鬆手。”
朱拓手臂卻箍得更緊,在他耳邊輕聲道:“這幾日可有想過我?”
不能忍了!
陸小果雙臂一振,從朱拓懷中站起,滿面通紅道:“請王爺自重!”
朱拓悠悠站起,悠悠走到他面前。陸小果不想跟他靠的太近,後退一步,朱拓便跟進一步,他再退,朱拓再進,陸小果再退,直到退無可退,身後便是房門。
陸小果正在緊張的思索如何才能讓朱拓好好說話,別再動手動腳,就眼睜睜看着朱拓舉起了手,朝自己摸過來。
“王爺!”陸小果急的大喊,“屬下有要事稟報……”
他話未說完,朱拓的手就放到了他的身側。
陸小果剛鬆了口氣,就見朱拓微一用力,推開了房門,連帶陸小果自己都被推進門去。
陸小果悲憤的呼喊聲被瞬間關進了房門裡。
院落外,郭虎與小蠟燭剛好經過,郭虎停住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聽,皺眉道:“教主房內有人在打鬥!”
小蠟燭面無表情道:“王爺在教主房內。”
郭虎又聽了聽,不解道:“王爺與教主切磋武功爲何不去演武場,那裡地方還寬敞些。”
小蠟燭撇了他一眼,“教主的月華劍法乃絕世秘笈,豈能讓旁人觀瞻?”
郭虎一聽有理,待走遠些又覺得不對,既是絕世秘笈,那爲何還要收徒?難道他教徒弟的時候也在自己房裡嗎?正想找小蠟燭問問,對方已經走沒影了。
陸小果的確是在跟朱拓切磋,只不過切磋的場地已經從地上轉移到牀上。
此刻的陸小果真是左右爲難,力道大些自己的牀就毀了,晚上不知該去哪兒睡。力道小些瞬間就被朱拓制住,任其爲所欲爲。
事實上對方現在就已經在爲所欲爲,用餓狼來形容此刻的朱拓都不爲過。
“王爺……自重……”陸小果好不容易纔騰出自己的嘴來進行這外強中乾毫無用處的抗議。
朱拓手腳並用,將陸小果牢牢鎖住,一連串細密的吻落在對方的耳垂、頸窩,而後再翻回頭來覆住對方的雙脣。這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親的陸小果手腳直髮軟,幸好尚有理智殘存。
就在他下定決心殊死抵抗時,朱拓突然停住動作,頭埋在他的頸間,低聲道:“小陸,這幾日我想你想的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