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一邊喝着口中的清茶,一邊聽着法正張鬆彙報着益州大小事物。
雖然李默然很少管益州的事情,可是他們二人卻不敢懈怠,打壓那些昔日有仇的同僚是有的,可是二人在大事之上,意見很是統一。
李默然不由得再一次感慨古人的風骨。
若是在後世,大部分人可都是抱着“權利不用,過期作廢”的想法的,有了權力,自然要爲自己謀些好處,這也大概是所謂的“人心不古”了。
李默然這次來的目的,法正張鬆自然知曉,彙報完工作之後,有詳細的介紹了劉璋府和孟獲的動向。
“自從得到消息,我們便加強了劉璋府邸的監視,如今劉璋和他們的謀劃,我們已經全數掌握了。”
“至於孟獲,自從劉璋與他聯繫之後,最近蠢蠢欲動,頗爲活躍,這些南蠻的部族,我們無法插進人手,只能從劉璋這邊的人瞭解他們的動向。”
“另外,據線報說,孟獲特意從烏戈國借來了三萬藤甲兵,據說,這藤甲極是厲害,刀槍不入,箭矢難傷!”
李默然呵呵一笑說道:“我也聽聞這藤甲極是厲害,不過,這藤甲可否用在我軍將士身上?要知道,我們軍中可沒有多少鱗甲,論及軍械,我軍可是遠遠不敵曹操啊!”
法正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得知孟獲借來三萬藤甲兵後,正特意派人弄來一套藤甲,這藤甲雖然厲害,卻最怕火攻,但凡遇到火星,就會燃起熊熊大火,藤甲極其輕薄,可以用在軍隊,不過,依正之見,卻難以用於北伐!”
“哦,這是爲何?”李默然有點鬱悶,本來還以爲靠着藤甲唬一下曹操呢,誰知道夢想就這麼破滅了。
李默然一點都不懷疑法正的話,因爲他知道,法正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厲害,雖然性格讓人又愛又恨。
法正淡淡一笑,說道:“主公,藤甲雖好,卻不耐寒,若是裡面棉衣穿得太多,更是會影響行動,所以,藤甲只適合在潮溼之地使用!”
“原來是這樣啊!”李默然恍然大悟,仔細想想,確實如此,鱗甲雖然厚重,可是多多少少能擋擋風寒,可是藤甲呢?雖然防護能力一流,可是漏風啊!而且秋冬之際,北方乾燥,若是不小心沾了火,想脫都脫不下來。
看來,這個藤甲只能用在南方了!李默然默默嘆息一聲,隨即又問道:“劉璋和孟獲約定什麼時候動手?”
張鬆說道:“他們約定半月後,孟獲派人攻打牂柯郡、朱提郡,這兩郡,均有劉璋的死士,以前就早有反意,此次趁機呼應,然後和孟獲合兵一處,兵鋒直指成都,劉璋這邊會趁機起事,爭取一舉拿下成都!”
李默然啞然失笑,這麼粗陋的計劃,他們就想造反?開什玩笑?這樣都能造反,那自己這些年還苦苦經營什麼啊?
其實也是李默然高看了劉璋,試想一下,這樣無能的人,好好的益州被他敗的比荊州還厲害,荊州劉表好歹還算個人物,可是和劉表一比,這個劉璋完全就是豬腦子了,倆家都是漢室宗親,這些年把漢中夾在中間,都沒能奈何了漢中,要是李默然是他,早就派人遊說劉表,二者合力拿下漢中,互相依爲後援了。
想到這,李默然對於這次兒戲一般的叛亂再無興趣,當下問道:“對於這個孟獲,孝直,子喬,你們覺得,該怎樣處置?”
兩人對視一眼,法正先開口了。
“主公,我覺得,孟獲如今是南中最大的部族之一,若是他們一心只想躲到山裡與我們糾纏,必定得不償失,所以···”
“所以,你們想讓他爲己所用,是不是?”李默然淡淡的說道。
“沒錯,主公英明!”張鬆接口道。
“可是,有一件事,你們想到了嗎?我聽說,這個孟獲,就是個一根筋的傢伙,就算你們抓到了他,他也未必會降啊?”
法正猶豫了起來,良久,似乎有話想說,卻又遲遲沒有開口。
“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李默然喝道。
“是!正竊以爲,不若,我們施以教化···”
“教化!”李默然感慨了一句,繼續說道:“孝直啊!教化,是要對自己人,孟獲是外族,他連孔子是誰都不知道,你如何施以教化?”李默然好笑的問道。
李默然不是個民族主義者,他只是覺得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歷史上諸葛亮做的就很正確,直接把你打服,打怕,再和你談教化···
豬哥去找曹操的麻煩了,孟獲也比歷史上更早叛亂,看來這個七擒孟獲只能自己來了。
當然,李默然也很想見見那個傳說中及其火辣的祝融···,只不過,這點小心思不足爲爲人道也···
搖了搖頭,把這些無用的心思都拋到腦後,李默然仔細琢磨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孝直,你立即扣下給劉璋和孟獲通信的人,換成我們的人,照我說的去做!你們附耳過來!”
法正和張鬆聽到李默然的主意之後,全都苦笑連連,自家的主公,真是滿肚子壞水啊!
不過,二人,也只是腹誹一下,還是恭恭敬敬的去佈置了。
是夜,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剛剛從劉璋府上出來,就被一羣人抱住頭,隨即,有人狠狠的在他脖子上砍了一刀,這個倒黴的傢伙就這樣昏了過去。
另一個傢伙在他身上摸了幾下,摸出了一封書信和一個玉佩之後,連忙遞給爲首的一個男子,男子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入懷,拿出了另一封書信,交給一個傢伙,這個傢伙拿起玉佩和書信,藉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成都···
孟獲的大帳中,孟獲瞅着眼前瘦小的傢伙,皺眉問道:“以前那個傢伙呢?怎麼換了一個人?”說話之間,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
這個瘦小的男子強忍不適,恭敬的說道:“大人,原來那個傢伙,吾主另有用處,已經派他前往各處聯絡,所以只好由小人來送信!這是吾主的書信!”
孟獲接了過來,看了幾眼,卻有幾個字不認識,當下撓了撓頭,大喊道:“夫人!夫人!”
一身火紅的祝融從外面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帳內,皺眉問道:“怎麼了?”
孟獲咧着大嘴,沒心沒肺的笑道:“夫人,你來看看,這上面寫的啥?”
祝融沒好氣的瞪了孟獲一眼,拿起來看了看,臉色有點嚴肅,盯着送信的男子好一會,才冷冷的問道:“這是劉璋的信?”
男子恭敬的說道:“是!”
“那爲什麼和前幾天說的內容不一樣?”祝融摸着腰間的刀,似乎如果男子的回答不能令她滿意,下一刻就要砍了他的頭一樣。
男子神情平靜,淡淡的說道:“李家小兒何等人物?但凡有絲毫差錯,就要被他得知,我們爲了大事可期,這才特意加派人手,四處聯絡,可惜,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所以,纔要提前起事!”
祝融狠狠的盯了男子半天,才冷哼一聲,說道:“哼,我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們定會遵守約定,也請他別忘了!”
男子鞠了一躬,說道:“我主劉益州漢室宗親,豈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大人的消息了!”說完,轉身離去。
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男子才找了一個地方,緩緩的坐了下去,摸了摸後背,發現已經溼透了。
“還好,大人的任務完成了!既然這樣,我也趕緊回去吧!”男子歇了一會,就匆匆的離去了。
三日後,祝融點齊五萬兵馬,分兩路直奔牂柯郡、朱提郡,因爲是趁夜趕路,再加上兩郡郡守有意“疏忽”下,一行人馬安然無恙的來到城下。
孟獲來到朱提郡城門下,看着眼前的巨城,哈哈大笑,喊道:“兒郎們!給我衝啊!拿下朱提,我們就是南中最大的部族了!”
“嗷嗷嗷!”下面的蠻兵一個勁的嚎叫,一溜煙的衝了過去。
還沒到城門下,城門就換換打開了,孟獲看到,不僅沒有懷疑,反而以爲太守早早投降了,第一個衝了進去。
可惜,他的美夢只做了一會,當兩萬多蠻兵全都進城之後,大門又緩緩的又關上了。
四下裡靜悄悄的,這回,連孟獲也感覺到不對勁了,當下大喝道:“什麼人!出來!出來!”
迴應他的是秘密麻麻的弓弩手,全埋伏在四周的房頂上。
孟獲不屑的撇撇嘴,大喊道:“兒郎們!這些漢人不講規矩,不守諾言!還拿出這麼多小孩子玩的東西來嚇唬我們!都給我衝,讓他們看看你們的健碩!”
“嗷嗷嗷!”下面又是一陣狼嚎。
孟獲毫不在意這些弓弩手,是因爲他自信,自己帶來的藤甲兵,是這些弓弩手的剋星,他還從沒聽說有什麼武器能砍破藤甲。
可惜,孟獲那塞滿肌肉的大腦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火箭這個東西···
於是,在一聲“放箭!”的命令中,這兩萬餘的蠻兵可就苦了,一個個都成了人形火炬···
孟獲氣得眼睛發紅,嗷嗷叫着一個勁的猛衝,可惜,最終卻被一員老將一刀砍翻馬下。
孟獲氣呼呼的罵道:“好個背信棄義的漢人!你們就是這麼對我們的麼?”
老將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南蠻子,好生看看,我們是誰?”
孟獲迷迷糊糊的四下掃了一眼,傻氣的說道:“你是漢人,還能是誰?”
老將無語的揉揉腦袋,一刀背砍了下去,罵道:“我們不是劉璋的人!”
看着四周一杆杆寫着“李”字的大旗,孟獲終於明白了,大喊道:“你們是···”
老將軍哈哈大笑道:“沒錯,我家主公就是徵北將軍,姓李諱名默然!老夫便是益州嚴顏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