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八月初五。
甄家大小姐隨商隊親往冀州行商,途徑一地,名喚蓮花山,遇上了···劫匪?
商隊的夥計無語的看着橫躺在路中間,黑布蒙面的男子,心裡琢磨着這是哪蹦出來的劣貨。
躺在路中間的劫匪似乎感覺到商隊靠近,懶洋洋的爬起來,大喝一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不,大刀砍下來,一刀殺一個,老子···呃···下句是什麼來着,啊!對了···老子管殺不管埋!”
一行人看着像耍猴一樣的劫匪全都鬨然大笑。
就連坐在後面馬車裡的甄宓都忍俊不禁,看着兀自感覺良好的某人,低聲一笑,嘟囔了一句:“真是個呆子!”
看着完全不當回事的衆人,劫匪似乎惱羞成怒了,大喝一聲不許笑,然而衆人卻笑得更歡了。
劫匪看到這樣的情形,不滿意的撇撇嘴,手裡比劃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商隊衆人就看到天色忽然轉陰,周圍陰風四起,隱隱間似乎有鬼哭狼嚎。
看到厲風之間隱隱重重的鬼影,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這妖道會使妖法!然後呼啦啦,一羣人全做鳥獸散,就連坐在車上本着看熱鬧想法的甄宓都嚇了一跳。
小丫鬟元寶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連聲說道:“小姐···小姐···我們,也跑吧,妖怪···妖怪來啦···”
甄宓微微蹙眉,似乎也略有驚訝,心裡卻在暗暗嘀咕:“沒想到這傢伙倒是有兩手啊,也許,甄家這次可以逃過一劫呢!”想到此處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元寶,不用怕,山賊所求,無非銀錢而,與他們就是了。”說着,高聲對馬車外的老管家甄財說道:“財叔,無論他要什麼,都給他好了,只求商隊衆人平安無事!”
“是,小姐,老夫知道了。”看到甄家商隊請來護送的傢伙跑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圍在馬車旁,哆哆嗦嗦的握着兵刃,劫匪似乎也對馬車裡的人有了興趣,扛着一把鬼頭刀,大搖大擺的走到馬車前,流裡流氣的對着甄財說道:“車裡是什麼人,讓他們都下來!”
老管家一個勁的作揖,連聲說道:“還請大老爺高擡貴手啊,車裡坐的是女眷,這個···不方便啊!”
“女眷?呦呦···是漂亮姑娘啊,還是小媳婦啊!少羅嗦,趕緊出來,不然,哼哼···”
甄宓聽着車外比正牌山賊還專業的聲音,剛想抿嘴一笑,又馬上想起了什麼,整了整臉色,掀開車簾走了出來。
“好漢,莫要傷我家人性命,奴家鄴城甄家甄宓,不知此處是大王山頭,未曾備禮,是奴家的疏忽。說着,對甄財一示意,甄財配合的叫人擡出一個精緻的小箱子,繼續說道:“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大王放我等一條生路。”說着趁衆人不注意,眨了眨眼睛。
然而劫匪卻不曾搭話,圍着甄宓轉了一圈,肆無忌憚的打量甄宓,口中嘖嘖有聲。
“大王,你看···”老管家剛想說話,就被鬼頭大刀壓在了脖子上,劫匪嘻嘻的淫笑道:“好標緻的丫頭,也罷,你就跟我走,做我的壓寨夫人吧,你們的貨物,我可以不要,不過銀錢,卻須得給俺留下!”
聽到這話老管家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不住的哀求,然而蒙面劫匪滿臉不耐煩,一掌就把老管家給打暈了。
然後對着一羣人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家家主,就說他家的閨女不錯,我帶回去做壓寨夫人了,讓他記住他好女婿的大名,我乃黑山褚飛燕是也!”說着把精緻的小箱子往馬車上一搬,一把把甄宓送回了車裡,趕着原本屬於甄宓的馬車,揚長而去!
一羣家丁僕人面面相覷,只得無奈的回了鄴城。
-----------------蒙面劫匪的分割線------------------
“什麼!宓兒被山賊擄走了!”甄家內院,甄老太太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
老管家抽抽搭搭的回不上話,甄財的兒子諾諾的說道:“老太太您別生氣,那,那山賊自稱是褚飛燕,使得一手好法術,我們,我們敵不過啊!”
老太太聽完,火氣更大:“廢物,全是一幫廢物,那褚飛燕是黃巾餘孽,早讓人打的躲進了黑山,怎麼就無緣無故的跑到我們鄴城來擄人!真真氣煞我了···!”
正在屋內衆人噤若寒蟬的時候,老太太的貼身丫鬟近來,對着老太太耳語幾句,老太太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們下去吧,囑咐家中衆人,但凡有敢嚼舌頭的,一律按家法處理!”
待老管家父子二人下去後,老太太喝了口茶,壓了壓心底的怒火,對身邊的小丫鬟說道:“去把袁二公子,袁三公子請進來!”
小丫鬟應聲稱是,轉身下去,不多時從外面領進二人,這兩人一個膀大腰圓,面色鐵青,另一個卻是豐潤如玉,不過一樣臉色難看。
看到二人,老太太擠出一個笑容,略帶討好的說道:“哎呀呀!怎麼二位公子今日得閒來老身這裡坐坐?春兒,快給兩位公子看茶!”
魁梧的大漢悶聲說道:“老太太,你不用忙着招呼我們了,我今天來,是聽說甄妹子被強人擄了去?可有此事?不會是你這老太婆看不起我袁家,不願把女兒嫁給我的託詞吧?”
老太太聽到他這樣說,立時泫然欲泣道:“這種醜事,老身拿它來做什麼託詞?袁二公子莫要取笑老身,驟然逢此大難,老身···嗚嗚···”
豐潤如玉的男子冷哼一聲,看了看身旁的哥哥,溫聲對甄老太太說道:“老夫人莫要悲傷,我二哥此人久在軍中,沾了些粗鄙之氣,言語之中多有冒犯,還望老夫人見諒,既然是宓妹被擄了去,我袁顯奕必然求爹爹發兵,全滅那黑山賊,救出宓妹子!”
“你說什麼,臭小子,我粗鄙?你敢說我粗鄙?”
“呵呵,父親再三教導我等,當有大家風範,你整天與士卒爲伍,哪裡還有四世三公的風範?”
“你!!···”
看着就要在自己家內遠裡上演全武行的哥倆,甄老夫人心下微微一嘆,想起昨日小女兒和自己說的話,不由贊同了幾分。
自己是冀州首富,袁紹如今雖然兵強馬壯,但後繼無人,早晚必備他人所滅,自己到時候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是如今,也好不到哪去,動輒借錢借輛,甄家雖是大富之家,但,早晚要遭厄禍啊!
也許,真應該考慮一下女兒的意見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女兒啊,你如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