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報上名來,我想記住你。”司徒羅剎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正當這時,一道紅光劃過,槍尖竟在司徒羅剎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那個位置滲出一道黑色血液。
“吼!!”蘇錦年發了瘋似的怒吼,他完全聽不進去司徒羅剎的話語。
司徒羅剎絲毫不動,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必要戰鬥下去,只是面前這小子引起了他的興趣。
即便喪失了理智,蘇錦年的身體依然記住曾經所學過得招式,他握緊黑紋暗木槍,看那架勢,盤龍槍法蓄勢待發。
司徒羅剎毫不緊張,任由那小子去施展,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值得讓他害怕的地方。
哐的一聲,一道血紅的槍芒襲來,那道紅光宛若日出一般,將司徒羅剎籠罩在內。
紅光的內部,司徒羅剎下意識的擡起手中的幽魂鐮,前去抵擋,光芒持續了好久的時間,邪羅剎的鎧甲忽然被妖氣灼傷。
那魔爪宛如枯木一般燃燒起來,突然之間,幽魂鐮被撞飛出去,不知掉落在了什麼位置。
隨着紅色槍芒漸漸消失,司徒羅剎兩隻魔爪已被燃燒殆盡,他的臉有燒焦的痕跡。光芒散去,蘇錦年竟然便會了普通人的模樣,這一擊,想必耗盡了他所有的妖氣。
司徒羅剎活動了下肩膀,一道魔氣從胸口的黑色水晶中涌出,他的雙手漸漸長了出來,臉上燒焦的痕跡也消失殆盡。
蘇錦年的神識之內,這一秒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小子,想變強,老夫把妖力送給你不就好了嗎?”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絲毫不懂得節制,看啊,妖氣都被你揮霍光了,這下你可怎麼打?”
這聲音的來源,正是黑紋暗木槍中的烏木之靈,而蘇錦年倒在神識之海里,已經瀕臨崩潰。
一時之間宛若千年,烏木之靈化作星光出現在蘇錦年的左右,將他纏繞起來。
“小子,你還不能就這麼死,老夫雖然沒了妖氣,但老夫有實力教你,如何去創造妖氣!”
蘇錦年乃是屠蘇青華之子,身上本就流淌着妖血,再加上屠蘇亂武的仙妖血脈,讓着妖血更爲純粹。
那一刻,蘇錦年體內的靈氣發生了質的轉變,那浩瀚入山河的靈氣,正漸漸化爲妖氣。與從前不同的是,這次並非寄存在烏木之靈那裡,而是屬於他自己的妖氣。
一道紅光自蘇錦年的身上閃過,仙妖之變再次施展而出,不過與司徒亂武的仙妖變頗爲不同。
他的身上再無仙妖之力,而是純粹的妖化,那純粹的妖力足以媲美一方妖王。
他的額頭上,三筆紅蓮綻放而出,身後的頭髮忽然散落,隨風飄舞,他的耳朵漸漸變尖,卻未探出獠牙。
他紅袍下的手指上,妖力化作紅紋,卻未見修長的指甲,比起從前的仙妖變,此時的他,毫無野獸之相,反而更像睥睨天下的仙神。
“喂,我只說一次,把她還給我。”蘇錦年面無表情,與那冰冷的羅剎有着幾分酷似。
隨着魔軍的撤離,邪羅剎輕蔑的看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此地。“家命難違,想要命令我?你還不夠格。”
從前有一隻小象,他每天都背繩子拴在樹上,等到有天他長大了,那個乾枯的小樹依然能拴住他。
蘇錦年握緊手中的黑紋暗木槍,那黑紋也化作了赤紅之色,畫面定格,遊蛇步忽然施展而出,他飛身一腳,揣在了司徒羅剎的後腦之上。
時間好似停止了一般,能看清這一切的只有月無華一人,那短短的零點幾秒,司徒羅剎翻身用手抓住了蘇錦年的腿,將他甩在了地上……
在絕對的速度面前,他很快,比我的遊蛇之術,還要快。
那地上的煙霧還未散去,蘇錦年握緊黑紋暗木槍騰空而起,盤龍之勢瞬間意發,可下一秒,司徒羅剎竟然抓住了刺出的槍頭。
“方纔與那人對戰,我只用了三成的力,你卻能讓我用出五成?很好,但是我說過,你還不夠格。”
蘇錦年嚥下口中的口水,即便我全力以赴,你也只用了一半的力量……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澹薄名當初的心情,就算不顧一切,就算傾其所有,就算萬死不辭,我也無法改變她離開的事實。
一道日光閃過,照射在這片染血的土地上,衆人彷彿看見了希望,希望又有些殘忍。
光芒照射在蘇錦年的身上,他站在血泊之中,雙目無神的望着遠去的司徒羅剎,他想起了屠蘇黑所曾說過的一句話。
現在你不努力,假如某一天,你傾盡全力,卻還不能守護你想守護的東西,你該怎麼辦?
哈哈哈……小爺我這麼強,纔不會有那一天!
哼!到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你還不夠強……
魔軍撤退之後,無常與玄凌若二人向蘇錦年走來,仔細看去,無常的手中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個什麼東西……
雲景也帶着醉爲殤前來安慰蘇錦年,雲景雖說有些悲傷,倒還說得過去,醉爲殤卻恨透了蘇錦年,二人從此不再言談。
隨着蘇錦年的笛聲,玄凌若也施展出百解千雲,道門中的人這才恢復過來,可仔細清點一下,活着的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
又是幾日,埋葬了死去的同門,道門再無血色,雖然說恢復了過來,但卻淒涼了許多。
紅楓山上,蘇錦年與澹薄名二人坐在桌子前,誰也不願多說,畢竟最吵鬧的那人,已經不再了。
風吹紅葉落,風和寧靜,次日一早,蘇錦年留下一張紙條便離開此地了。
“我會帶她回來。——屠蘇錦年”
澹薄名看着那張紙條,也不知說些什麼,這傻孩子,和當年的自己一樣,真像。
蘇錦年走後,道門已是隕落之際,兩位長老的位置也空了出來。月無華稍作打算,側峰便讓陸仁掌管,負責研究靈魂烙印,以便日後魔族再次來襲。
而煉丹堂便有玄凌若掌管,依然向從前一樣,負責煉丹與醫術,與以往不同的是,蘇錦年臨走之前將幻笛的心法教給了玄凌若,也算是幫玄凌世家一個大忙。
聽聞蘇錦年走後,某日,無常也悄無聲息的一同離開了。
“山高水遠,細水長流。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情也綿綿,愛也濃濃,奈何我媽要喊我回家吃飯。美女珍重,望來日以富貴相見,既然看了你的身體,我定踏着毒雲歸來娶你,告辭!”
那天,玄凌若高喊了一聲無常的名字,喊聲迴盪在整個道門之內。沒有人知道無常爲何離開,也沒有人知道無常去了哪裡,只知道他走的時候,手裡拿着一把幽魂鐮……
說來也是奇怪,也不知道兄弟幾人究竟商量了什麼事情,隨後,雲景與醉爲殤竟然也一同離開了道門。
他們走的時候,醉爲殤嘴裡還在嘀咕着:“小三的法子真的有用嗎……”
“暫且相信他吧,就他的鬼點子最多,不過,我們先去一趟北方。”
月無華毫無阻攔,任由他幾人就此離去。
醉爲殤喝這酒,擡腿邁出了道門,他搖晃着腦袋滿是疑問。“北方?”
“嗯…北方,雲國。”說罷,一人御劍,一個人坐着無盡酒葫,二人消失在雲端的天際。
李狗蛋站在道門的廣場上,手中拿着陰陽八卦鏡。他嘆氣說道:“居然都走了,今後的天下,便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至此,道門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