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漣漪的抗議無效,眼看着她們兩個要被帶上馬背,被這些人帶走,幕漣漪心裡着急,想着要不要直接朝着對方脖子上咬去。
這時候,從遠處傳來一陣聲音,似乎也是一羣人馬要朝着這邊而來。
抓着幕漣漪的人顯然也聽見了聲音,他們紛紛回頭看着。
“大哥,前面的是自己人嗎?”其中一個大漢問着身邊的夥伴。
對方看着前方搖搖頭,“這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說話間,那羣人已經漸漸靠近,當這些人看清對面策馬而來的人羣中熟悉的身影時,臉色馬上就變了。
“不好,是他們,咱們快走。”
於是衆人都紛紛騎着馬,準備要離開,只是這事情來的突然,讓他們完全沒有防備,同時策動馬鞭的結果就是一羣馬都揚起前蹄,大聲地叫着。
等這些人安撫了馬匹,再想走的時候,後面的人已經追來。
幕漣漪被壓在馬背上,胸口跟着身下的馬背,顯得特別的難受,於是她的掙扎更加厲害。
“你給我放開,我要下去。”幕漣漪有些憤怒地說着,要去抓身邊的抓着她的人。
“你給我老實待着,聽見沒有,否者——”他這話都還沒有說話,突然從後面伸出了一條長腿,狠狠地將他踹下了馬背。
幕漣漪只感覺腰間有一隻大手將她往上一甩,她的人就從原先的趴着,變成做在馬背上。
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都有點被驚嚇過度的感覺,等她反應過來,急忙擡頭,然後看到了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是你?”
“幕小姐?”
秦博遠很是意外地看着幕漣漪,只是微揚着的眉宇看的出來,他顯得很高興。
“你怎麼會在這?”
幕漣漪扯着脣角微微一笑,“說來話長——”
想要抓幕漣漪的人在看到秦博遠之後,連忙就駕着馬跑,只是秦博遠卻沒有能如他們願,不過幾下功夫,這些人都被五花大綁的給抓住了。
“看你們還敢在這邊強取豪奪,看你們夏赫還敢打我們軒轅的主意。”陳良一人一腳踢着那些個夏赫國的人,直到他們都求饒,才讓人將全部人都帶走。
他拍拍手掌,這才轉身去找秦博遠,他這心裡還奇怪,一直都跟姑娘們保持距離的老大,這會怎麼變性子了。
他又看了看那兩個救下的姑娘,看着眼熟啊,再走近一看,這兩人可不眼熟嗎!
“幕小姐,元香姑娘,居然是你們啊!”
陳良很是驚喜地看着這兩個人,這會終於明白,爲什麼老大這千年不變的死人臉,這會怎麼會露出笑容了。
想當初的汴京之行,老大很難得的在情況緊急的情況下,還堅持送他們去汴京那會,他就知道,這老大終於是動了凡心了。
那時候爲了能及早的回去汴京與他們相遇,這老大更是幾乎不眠不休的將莊主囑咐的事情及早的辦完。
只是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卻沒有能再遇到他們。
那陣子老大的失落,他這個做小弟的自然再清楚不過,不過這天大地大,要想找個人,那是談何容易啊。
那時候他還提議去桃源村找人,反正他們說了住在桃源村。
只是針對陳良的這個建議,秦博遠拒絕了,他說,這兩人緣分不夠,那也就作罷了。
這怎麼就能說明緣
分不夠呢?這世間的事情太多未定之數了,要是哪天你們再相遇呢?
那時候秦博遠想了許久,然後看着遠方很是堅定的說着,既如此,只要她點頭,那便娶她過門又何妨?
那時候隨口一說,沒想到今日真有這重逢的機會。
陳良心想,這哪裡是緣分不夠,不要太有緣分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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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秦公子,真沒有想到這裡能遇上你們,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又救了我跟小姐一命。”
元香說着臉上也露着笑,只是之前受驚嚇不輕,這臉色依然有些泛白。
“哪裡話,哪裡話,能遇到你們,我們老大——”高興都來不及的,陳良剛想這麼說,轉身的時候正看到秦博遠一臉深意的看着他,讓他硬是改了口。
“老大跟我好開心的,真的,哈哈!”說着心裡不停腹誹,裝,你就繼續裝。
陳良說着朝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小鬼頭的身影,有些奇怪地問道:“咦,怎麼就那麼兩個,球球那小不點呢?怎麼沒有看到他啊!”
陳良說着轉身瞧了瞧幕漣漪的身後,只是瞧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人。
完全沒有注意到幕漣漪跟元香在聽到他的後,臉上呈現出來的哀慟。
“在哪裡?幕小姐,難道你這次沒有帶他在身邊嗎?”陳良還在不依不饒,倒是秦博遠眼尖,馬上就觀察到了她們臉上的神色不對勁。
“是出了什麼事情嗎?”秦博遠問。
元香心裡難過,原本告訴自己要忍住,但是眼眶還是忍不住溼了。
“我家小少爺,不在了。”
“不在?不在這嗎?那他去哪裡了?”元香說的含糊,陳良又是個沒心沒肺的主,有時候更是遲鈍的很。
他還想繼續問清楚來,卻被秦博遠狠狠一瞪,嘴馬上給閉上了,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嘀咕,這老大幹嘛瞪着他。
“球球他,在一月前,就離開了?”幕漣漪輕輕說着,眼裡還有化不開的悲傷。
“啊?”陳良又是一陣不解,其實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幕漣漪的意思的,但是卻有點不敢相信。
“一個月之前,球球他身中劇毒,我這個爲孃的沒有用,沒有能救活他,所以不他已經死了,不在了。”
這次幕漣漪一子一句說的再清楚不過,陳良自然是完全挺清楚了,但是他實在是很震驚,同時心裡也非常的難過,那可愛的孩子,居然就這麼死了。
因爲球球的這一噩耗,沖刷了所有重逢的喜悅。
秦博遠想,幕漣漪留在這莫河邊界顯然是有些不太安全,再加上他要辦的事情也基本完成,所以他決定親自送幕漣漪離開。
陳良自然要跟着,本來他還想說,這天賜的緣分,讓老大抓緊了。
卻突然得知人家剛經歷喪子之痛,這樣的情況下,還談什麼兒女私情?
此時看着爲幕漣漪駕馬車的老大,陳良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惜,看來他家老大的情路不會太順。
秦博遠並不知道幕漣漪的打算,他只是覺得這天色已晚,必定是要找個地方先住宿,然後再從長計議。
他們離開了莫河邊界,大概行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最近的小鎮。
秦博遠心裡其實是堆滿了疑問,他其實很想讓幕漣漪都跟他說說,但是知道自己在這時候說這事也不合適,乾脆也就像往常的那樣保持了沉默。
冬天的天色總是黑的特別快,在客棧簡單的用了晚膳,秦博遠讓幕漣漪去休息了,他覺得的她的精神很差,應該去多休息。
半夜的時候秦博遠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所幸起身了。
他出了房間,要下樓的時候,站在幕漣漪她們的客房前,看了許久,終於還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秦博遠啊秦博遠,就算你再不願意,你都得承認,因爲看見了幕漣漪,你激動的完全沒有睡意了。
他無處可去,只能下樓往後院走,他記得那邊有個小涼亭,這會反正也是睡不着,倒是可以去那邊坐上一坐。
只是當他走了涼亭前到時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只有自己睡不着。
只見涼亭內,幕漣漪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及腰的青絲上綁着一個簡單的蝴蝶結。
在淡淡的月光下,靜立着的幕漣漪美豔不可方物,總覺得她並非在這污濁的人間該待着的俗人。
此時的幕漣漪似乎在思念着什麼,神情很是憂傷,周身散發着的哀傷氣息,更是讓人動容。
秦博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看着這樣的幕漣漪,他總忍不住一陣陣的疼惜。
幕漣漪在涼亭坐了許久,久到腳都坐麻掉了,她纔有一些感覺。
她從位子上站起來,想着出來這麼久,再不回去,待會元香醒來看不見她人,又該要擔心了,於是她起身,正準備走,可這纔剛邁開步子,腳上傳來一陣劇痛。
然後整個人沒有站穩,一下子往前倒,她還想,這下子,肯定要摔倒地上了。
只是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接住了。
她有些驚訝地擡頭,正好望進一雙擔憂的眸子。
“是你?”幕漣漪顯然很是驚訝,這大半夜的,居然也能看到他。
“你腳怎麼了?”秦博遠擔心地問着,眼睛一直瞧着她的腿。
幕漣漪低頭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坐太久了,腿給坐麻掉了,所以沒有能站穩。”
秦博遠顯然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剛纔他還以爲是她受傷了。
不過想想,她剛纔坐了那麼久,還一動不動的會麻掉也是肯定的。
“那你先坐下來,等下就會好的。”
說着他便將幕漣漪扶着又坐回去,這腿麻只能等它自己緩解,旁人還真不好幫什麼忙,於是他也只是坐在一旁,算是陪着她。
兩個人都沉默後,幕漣漪顯得有些尷尬,她跟秦博遠並不算熟悉,但是之前他對於他們有頗多照顧,所以當他提出要跟她們同行之後,她還是猶豫地答應了。
她知道秦博遠這個人有些不苟言笑,更沉默寡言,但是總就這麼坐着,也不是辦法。
她想了下,才問道:“秦公子——”
“叫我博遠吧!”
秦博遠突然這麼說着,讓幕漣漪愣了下,有些沒有明白過來。
“我是個粗人,不是什麼公子,所以直接叫我名字吧!”
“呵,直呼其名有些不妥,不然我叫你秦大哥吧!”
“你要高興,隨你。”秦博遠應着。
“秦大哥,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
“那你呢?你不是也沒有睡?並且你比我早到這邊。”
秦博遠說着,擡頭看着幕漣漪,眸光閃了閃,這倒是讓幕漣漪心裡微微錯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