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時隔着三年,還是站在了這裡,巍峨的宮城外,多少人巴望着今生能有幸看上一眼,卻不知道,城牆內的人卻在渴望着無法得到的自由。
三年前,她被人用箱子擡着出了這猶如牢籠般的宮城,卻不想,三年後的今天,她被軒轅帝押着又回來了,無論幾番掙扎,都依然逃不過,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幕漣漪忍不住嘆氣,對於別人最爲廉價的東西,卻又從來不讓她得到。
這次又要經受怎麼樣的折磨,費盡多少的心機,才能安然而退?
幕漣漪將懷裡的球球揉緊,眼底盡是擔憂。
“小姐——”元香有些害怕地看着幕漣漪,對於未來將面對的一切,有些膽怯。
“別怕,有我呢,就算是要死,小姐也會一直陪着。”
幕漣漪握着元香的手,安慰着,讓元香安心許多。
接着,一行人伴隨着咕嚕嚕的車輪的轆轆聲,緩緩地行進了巍峨肅穆的皇城。
幕漣漪回到了皇宮,軒轅恆本來是想讓她住進自己的永乾宮,但是被幕漣漪給拒絕了。
他剛開始不解,還是陳福分析了利弊,他這才妥協,然後把人送回了琉璃殿。
自從幕漣漪走後,這琉璃殿,他都給她好好的留着,時不時地讓人來打掃。
幕漣漪走進琉璃殿的時候,又嘆了下氣,總有種逃不開的感覺。
最不想回到的就是這裡,可是偏偏又給回來了,她都能預計,現在各宮中的妃嬪們知道她回來了,而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呢,這以後的生活準有得不太平了。
拒絕了軒轅恆派人來伺候的建議,她寧願自己收拾累點,也不能讓別人半點可趁的機會。
“元香,去把櫃子裡的被褥拿出來曬曬,太久了不要發黴了纔好。”
“知道了小姐。”
因爲原先軒轅恆的吩咐,這琉璃殿還是很乾淨的,幕漣漪她們簡單打掃下就能住人了。
陳福隨着軒轅帝回去永乾殿不過一個時辰,又來了,他的身後跟着一羣的人,各個手上都帶着東西。
“陳福,這是幹嘛?”
“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你們剛回來,一定需要很多東西,您又不要人伺候,皇上怕你有需要,又不知道去哪裡找,就讓老奴將東西都備齊了,給你送來了。”
說完大手一揮,身後的太監宮女迅速地拿着東西往屋裡去了。
吃的,用的,玩的,有用的沒用的,全都塞進了琉璃殿。
當幕漣漪看着院子裡那幾乎要堆成山的物品中,居然中冬天穿的襖子時,幕漣漪的眼睛都要瞪直了,這軒轅恆,腦子沒病吧,難道他以爲他們大夏天的要蓋厚棉被嗎?
等幾十號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放下後,陳福是滿臉笑意,球球則是一臉興奮,而幕漣漪則是整個人都蔫了,這麼多東西,要收拾到什麼時候。
“娘娘,東西給你放着了,老奴先回去覆命了,您還有什麼需要的要老奴轉達的嗎?”
“我想以後就在這院子裡開個小竈,自己吃喝,不要讓人特意送過來了,你讓人每天帶
些食材便可。”
“好的,老奴定當轉達。”
陳福走後,幕漣漪跟元香便開始收拾。
他們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回到琉璃殿之後,又折騰了一會,如果不早點,這晚膳就來不及了。
球球非常開心地玩着軒轅恆送來的東西,心裡想着,這個叔叔真是好,還記得給他帶玩的東西,脾氣也很好的,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娘會不喜歡他了。
不過現在的大人都很善變,以前那個叔叔剛開始也對他很好的,後來不也對他不好了嗎?對,他還是好好觀察觀察纔好。
球球在一邊玩一陣子之後,便有點厭煩了,其實主要是他一個人玩,好無聊啊,他想小志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想到小志,球球頓時沮喪了,但是也就一下子,他的注意力又轉到了別處。
“娘,我可以到外面去玩嗎?這裡面好無聊啊。”
“不行——”幕漣漪想也不想的拒絕。
“爲什麼啊?”他來的時候瞧見別處可大了,他想玩。
“外面有很多野獸,你一旦出去,就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娘你騙人。”又不是森林,怎麼會有野獸,他不信。
“不相信是吧,不信你孃的,那你就自己出去吧,待會被野獸吃了,我可不管你。”
球球告訴自己不能相信,但是她看他娘說的極其認真,一點也不像說的假話,頓時心裡有些顧忌了。
“娘,肯定騙人,騙人——”
他很是不甘心地說着,但最後也沒有走出那扇門,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玩蹴鞠了。
此時容華殿內,林蓉兒正一臉緊張緊張地看着在給她診脈的王太醫。“怎麼樣,怎麼樣?”
王太醫右手搭在林蓉兒的手上,左手一直摸着自己的山羊鬍,雙眉緊蹙着。
“你倒是快說啊,王太醫,是不是有了?”林蓉兒興奮地說着,眼裡藏不住的焦急。
王太醫又診斷了一會兒後,這才放下手,斟酌地道:“娘娘,恕臣直言,您還年輕,總是還有機會。”
林蓉兒臉色微微變色,“你這個什麼意思?你告訴本宮,到底有還是沒有。”
王太醫嘆氣,“沒有。”
其實他也是這很無奈,這容妃每個月都要讓他看診一次,這要是懷了還好,可是每次都沒有。這也就算了,他最怕她的怒氣啊,搞得他不給她懷上似得。
這王太醫纔剛說完,林蓉兒的臉就完全變樣了。
“沒有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沒有,這都推遲了半個月的啊。又怎麼可能沒有懷上。”林蓉兒說的那是咬牙切齒,活像要將王太醫給吃了似得。
這個月的月信推遲了半個月,這都半個月了,她還高興了半天,以爲是自己懷上了,特意去叫了太醫,可這高興勁都還沒有過的,這王太醫居然說沒有。沒有,沒有,這讓她怎麼接受啊!
王太醫被這麼一責問,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也只是愣了下,這纔回道:“這是因爲娘娘近來心情過於浮躁急切,過度的大
喜大悲,心緒不寧導致,所以娘娘您一定要保持心情不急,不燥——”
“行了,行了。”現在的林蓉兒一聽到王太醫沒完沒了的絮叨,她整個人都煩躁的不得了。
“那你告訴本宮,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懷上。不要給本宮說那些的廢話,都說這麼多年了,本宮不需要了,要是再不行,王太醫,本宮看你也別在太醫院混了。”
林蓉兒冷酷地說着,眼裡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這下王太醫慌了,他馬上跪在地上,“娘娘,您饒了微臣吧,饒了微臣吧!”
王太醫死命地磕着頭,心裡真是又氣又無奈,這女子懷孕之事,哪裡是他說了就算的。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尖着嗓子跑了進來。
這林蓉兒正火着呢,看着跑進來的小太監,想都沒有想的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給丟了出去,怒吼着:“本宮還沒死的,要你個死奴才在那邊瞎嚷嚷,是想詛咒本宮嗎?”
小太監捂着被茶杯砸破的腦袋,跪在地上直磕頭,心裡那個害怕,“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奴才就是太急了,您讓奴才盯着永乾不是,奴才是想要告訴您,皇上,皇上從宮外回來了。”
“皇上?皇上回來了?”林蓉兒的眼睛亮了下,不過眨眼功夫她已經從榻上站起來,剛纔怒沉的臉馬上就樂開了花。
“你個死奴才,皇上回來了還不早點說,耽誤了本宮的事,小心扒了你的皮。”林蓉兒心情是好的,也懶得去計較誰了,她回身大聲地叫着:“嬤嬤,嬤嬤,快點給本宮上妝,把上次皇上賞的那件粉色真絲裙子給我拿出來,皇上要回來,哈哈,本宮可要好好打扮下。”
說着說着,這臉上沒有能掩飾的笑就更加的明顯了。
一旁還在低着血的小太監,捂着自己的傷口,心下有些着急,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的,不知道還要不要說。
“下次,下次,下次,看你們那樣子,就蹙眉頭。”她有些厭惡地趕着。
王太醫很識相地退下了,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裡。
只是那小太監沒有下去,他只是頭低下更低,“娘娘,奴才還有話說。”
“要說趕緊說。”
“那,那個皇上,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跟他回來的還有柳妃,柳妃娘娘。”小太監說的戰戰兢兢。
林蓉兒拿着手中的珠花,還在犯愁,這到底要戴哪朵好呢?小太監的話就飄飄然的飄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面對那個小太監。“你剛纔說什麼,你說誰跟着一起回來了?”
“是,是柳妃,柳妃娘娘。”小太監說着連聲音都顫抖了。
“柳妃?柳如嫣?”林蓉兒說着整個臉都黑掉了,“啊——”像是發泄着內心地憤怒般,她衝上前就將手能觸碰的東西全部都揮掃到地上。
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就怕這容妃給自己找麻煩,這些年,這容妃的脾氣是越發的讓人害怕了。
“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居然又回來了,她怎麼還不死,還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