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時間要走,那該處理的事情就要處理完,該告別的就要告別。
在魏縣除了水伊人裡面的人外,她唯一算的上有聯繫的就是陳秋陽與莫府兩兄弟,不過陳秋陽在前幾天已經離開了魏縣,那麼現在也就只剩下莫府要去道別了。
莫修文她還是很喜歡的,只是這一別不知道何時再相見,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去跟他們說一聲。
於是對於明明前一天才剛來過莫府,這第二天又來的幕漣漪,莫修文顯得相當的意外。
“漣漪,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事?”
“明日我便要離開魏縣,所以特意前來跟你們辭行的。”
“你要離開魏縣?爲什麼這麼突然呢?”站在幕漣漪身後的莫修宸驚訝的道。
這話說出口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急了,於是他又道:“之前都沒有聽你提起過的,是臨時起意嗎?”
“沒,之前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因爲不確定時間,所以也就一直沒有說了。”
“哦,是這樣啊!”
“那漣漪,你要離開多久啊?千萬不要太久了啊,我這邊還有很多不懂的想要問你的。”
幕漣漪看了看莫修文,這孩子一直都以爲她只是短暫的離開呢,可是事實並不是那樣。
“我想這次離開之後,我應該不會再回來魏縣了。”
幕漣漪此話一出,果然讓另外兩個人都驚呆了,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還在消化她的話。
“不回來?”莫修宸呢喃着。
“爲什麼啊,你爲什麼不回來,這不是你的家嗎?水伊人你不管了嗎?”莫修文顯得相當的激動,似乎有些不大能接受。
“小文,你搞錯了,我的家確實不在這魏縣,至於水伊人,就算我不在,也還是會正常的開下去。”
“那這邊就沒有讓你留下來的理由嗎?你就非走不可嗎?”
“是的,我非走不可。”
“哼,我就知道的,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朋友。”莫修文說完很生氣的就轉身給跑掉了。
這時候幕漣漪才反應過來,這孩子鑽了牛角尖了,“小文,我不是那個意思。”
幕漣漪想要去追,可是這人都跑的沒影了,只能放棄。
“都怪我,說錯話了。”
“不用擔心,他就那脾氣,過一會就沒事了,他不會記恨很久的。”
“但願如此吧!”
少了莫修文,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幕漣漪想着反正這事情已經說了,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小文生氣,這段時間內應該是不想見到我,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的。”
莫修宸張合了下雙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那好,正事要緊。”
“那我先告辭了。”
幕漣漪福了身,正準備離開,莫修宸還是開口叫道:“幕漣漪,能告訴我你離開的原因嗎?離開了這裡你又要去哪裡?”
幕漣漪有些驚訝,但是想着人家會這麼問也是自然,只是她不能說,“抱歉,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說。”
“沒事,剛纔是我失言了,我想即便你離開了,不回來這裡,但是也不一
定就不會再相見,也許以後我們也會在別的地方碰到也說不一定,你說是不是?”
幕漣漪很想說,這樣的可能性應該是沒有的,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恩,如果哪天我將事情處理完,我會讓人通知你們我的消息。”
幕漣漪走出莫府的時候,莫修宸一直在身後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覺得空空的,像是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遺落。
他在院子裡站了許久之後才轉身去找莫修文,然後毫不意外的在他的房間的軟榻上找到了他。
“還在生氣嗎?”莫修文低着頭不說話。
“她已經走了。”
聽到這話,終於有了點反應,莫修文擡起頭,臉上有些意外跟難過,然後他突然擡起頭瞪着莫修宸,“都是哥哥的錯。”
莫修宸很是無辜,“我哪裡錯了?”
“如果你讓漣漪喜歡上你,那她肯定不會走,我可是很喜歡她的,一直想着要是能當我的嫂嫂也好啊!嗚嗚,現在沒戲了。”
莫修宸看着在榻上打滾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只要他喜歡那麼簡單,那就好了。
幕漣漪回到水伊人之後,將自己該帶走的都收拾妥當,宜秋在她跟前來來回回的跟着,終於幕漣漪不得不道:“宜秋,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總在我面前晃着。”
宜秋皺着一張小臉,似乎猶豫了許久之後才道:“漪漪姐姐,你帶我一起走吧!”
幕漣漪有些吃驚地看着宜秋,沒有想過她會想着跟自己走,但是這事情她不能答應。
“抱歉宜秋,我不能帶你走。”
“漪漪姐姐,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我就是想着跟在你身邊。”宜秋說着都有些急了。
幕漣漪嘆了口氣道:“爲什麼想跟着我走?你留在這裡難道不好嗎?”
“以前還是春香院的時候自然是不好的,但是現在已經改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一切都要感謝漪漪姐姐的,不然我們這些姑娘們,基本沒有什麼希望了。
是姐姐你給我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我也知道自己笨得很,基本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還是希望能給姐姐做些事情,即便是丫鬟,我也是很願意的,如果能跟在姐姐身邊,去哪裡我都不怕。”
看着宜秋臉上認真的表情,幕漣漪就會想起當初的元香,曾經的她也是這般認真的跟着自己說過同樣的話,那時候她總覺得自己能保護好她,但是最後的事實告訴她,到底還是她高估了自己。
“宜秋,你的這份信任,我很感動,但是抱歉,我真的不能帶你走,我不能告訴你我要去做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做那樣的事情,不允許我帶着你,所以你留在這裡就好,等到再過些時候,讓春香給你找個好婆家。只要你過的好,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懂嗎?”
“漪漪姐姐——”
宜秋最後都沒能說服幕漣漪,只能無奈地留下來。
第二天天微亮後不久,幕漣漪就已經起來。
當然起來的人除了她還有水伊人其他的人,當幕漣漪準備出發的時候,這院裡的姑娘們居然都來了,一個個站在院子裡,臉上有着明顯的難過。
“你們這是?”
“下次相見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所以大夥都商量着要送送你呢!”
幕漣漪實在沒有想到,她們居然都來送她了。
“謝謝,謝謝你們。”
幕漣漪不想說自己矯情了,但是心裡卻是實打實的感動了。
“漣漪,你自己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啊,記得照顧好自己。”
“是啊是啊,要是以後在外面遇到麻煩了,記得還有我們呢!”
“要是想我們了,也可以回來看看我們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基本沒有什麼好說的,現在要走了,這心裡卻是有一籮筐的話說也說不完。
幕漣漪一一應着,只是看着這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她怕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她拉過春香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要準備走了。
春香心裡挺惆悵的,然後最後忍不住問了句最想問的,“當初你完全可以走掉的,爲什麼後面還願意留下來,爲我們做這麼多事情?”
幕漣漪微微挑眉,勾着脣道:“當日你救我一命,這些算是還你的救命之恩。”
“就因爲這樣嗎?”春香還是不敢相信,畢竟她當初會救幕漣漪,這心思本來就不單純,幕漣漪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幕漣漪看着春香,像是想到了什麼,微揚着的脣角慢慢地降了下來,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句,“也許是因爲你的名字裡面同樣有個香字,所以就忍不住管了吧!”
留下這麼一句讓人很是疑惑的話之後,幕漣漪轉身坐進了秋老大一早就準備的馬車。
秋老大之所以能進夏赫,是因爲他一直跟夏赫國是另外一個商人有生意上的往來。
而那個夏赫國的商人因爲在朝中有人,所以膽子相當的大,完全沒有將夏赫不能跟軒轅往來的旨令放在眼裡,在商人眼裡,利益是最爲重要的。
秋老大這次要運到夏赫的是一批上等好茶,夏赫的土地不適合種茶,所以之前都是從軒轅過這邊運來了,因爲有些茶味道確實很不錯,很對達官貴人們的口味,所以以前生意就很好。
雖然這兩國被限制了往來,但是卻不能斷了文人雅士,達官貴人們對茶的喜歡。現在兩國被禁,這上等好茶就更多人惦記了。
所以現在誰手上有茶,基本可以算是要發了。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即便危險,還是很多偷偷做這些私運的事情。
既然是不被允許的事情,自然要偷偷的來。
秋老大並沒有走官道,也沒去離夏赫最近的莫家村,而是繞過兩國相連的一座山,然後直接往着夏赫國那邊去。
原先兩國通着的時候,去夏赫的路多的很,這饒山路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去做。久而久之,就很少人會知道,其實這山裡還是有路可以通過去的,就是要多費半天的功夫。
商人們爲了利益,基本能試的都會去試,所以這路自然就被找出來,並善加利用了,再加上他跟夏赫國那邊的人有往來,對方也早上山的那邊爲他做好了打點準備,這危險也自然被降低了。
馬車在這山上遙遙晃晃差不多有三天之後,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就傳來了秋老大有些低沉的聲音,“幕姑娘,夏赫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