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被欺騙的怒火漸漸轉化爲愧疚,又從愧疚漸漸變得暖心:“虎叔,你還提防着,你能怎麼保護我啊。”
“我可以到了危險時候來守着你,小曦,當時老葛給我的時候並未告訴我這信件對應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我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剛纔打開再次重溫一下,果然發現自己沒記錯,所以纔不讓你看,怕你胡思亂想。”虎叔解釋。
我笑着攬住虎叔的胳膊:“所以你今天出去所謂的正事是爲了去拿回這個信封?”
“可不是。”虎叔說到這個就氣了,“靠着我強大的大腦,好不容易找到姜廣年的家,敲了門裡面出的人告訴我他搬了家,不過不知道住在哪裡,我又去那個區的警局問,說了那麼多關係愣是沒頂用,奶奶個腿兒的,累死我了,一無所獲,可是剛到門口就看到你拿着紅色信封,不過我倒不知道這封信竟然是落在姜廣年的信。”
我問虎叔爲什麼不確定都認爲這信是他的,虎叔只說信封下半段有內容提到過一件事情說到了一個組織,專用紅色信封,紅色信封代表着重要的意思,而你口中季珊的爸爸也在內。
“我其實並不認識季珊的爸爸。”虎叔躊躇着從口袋裡將另外半封信拿出來在,上面依舊是一連串的數字,虎叔指向最後一段話,上面倒是沒提到季珊爸爸的名字,也沒有提到季珊,只是隱約說我會因爲有緣人見到紅色信封,見到信封也代表即將進入組織,說這是命運。
“你是和季珊一起來的北京,又因爲季珊爸爸看到了紅色信封,我說的是第一次。”虎叔嘆氣,“我想起陳老和我說過,命運是很玄的東西,你本以爲看透,可是命運會不找痕跡的脫離軌跡,其實有的時候不是你變了,而是你身邊的人命運暫時改變了軌道以至於帶着你的命運一起偏離,但最終都要回到其固定的軌道,我當時不信,現在是深信不疑。”
我皺着眉頭,將信件拿過來,兩封信拼湊在一起,心裡噔噔直跳:“虎叔,這封信放在我這裡吧,我不會亂想的,遇到上面的日期,我會好好注意。”
“哎……既然是命運,我就遵循命運,記住虎叔只要你好好的生活。”虎叔垂了淚,“以前沒覺得自己沒出息,可是最近幾年,虎叔我……哎……已經融入不了你的世界。”
“切,少給我煽情,明天賣豆腐去,我想吃麻婆豆腐。”我推了一下虎叔,受不了肉麻兮兮的樣子。
虎叔抿嘴一笑,隨後反應過來:“你明天在家?”
我點點頭:“應該在家,最起碼陪你吃午飯。”
“切,稀罕啊。”虎叔嘴硬,站起來走出門去,不過上揚的嘴角顯得心情不錯。
而我看到虎叔的樣子不免感慨,小的時候我天天等忙碌的虎叔,現在正好反過來,那個時候不理解他,現在全然理解了。
然後雖然理解,卻也迷茫,這個世界上忙碌的人很多,每天賺錢,忙碌,有的是尋找社會地位,有的單純爲錢,有的人是爲了讓自己活的更好,有的人則是爲了讓家人活的更好,總之都是爲了獲得某種目的,但是在忙碌中,你得到了自我價值,之後呢?爲了讓自己過的好的人,每天累的和孫子一樣,爲了讓家人過的更好的人,落得家人埋怨,其實這是一種社會趨勢,人們走在其中被同化無法自拔。
因爲沒有錢沒法生存,所以這個世界是忙碌的,忙中偷閒,找到生活樂趣,比如虎叔我在家吃一頓飯,他就高興,這樣看起來是容易滿足,其實仔細想想,很是可憐。
我嘆了口氣,洗漱好躺在牀上開始看剩下的半章信,是十個數字,而且很密集。
也就是從第六個數字開始。
第六個數字:2005年八月。
第七個數字:2005年九月。
第八個數字:2005年十月。
………………
這是個數字幾乎全都集中在了05年和06年,其他年份還在少數。
我長舒一口氣,將信件收在枕頭底下,其他的先不想,只是第六個數字讓人心悸,八月,現在不就是八月,這個年月代表什麼,因爲有第一個數字和第二個數字在所以並不一定是死人,但確實是要出大事的。
我緩了緩心情,開始入睡,睡着睡着,只感覺刻刀微微震動,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緊接着只感覺有人在動我的枕頭,再然後就死死陷入沉睡。
第二天早晨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枕頭底下的東西,果不其然消失了。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又其實那一聲微微的震動,我拍了拍腦袋,左向右想還是將刻刀摘下來開了口:“溪師父,溪師父?我那半封信是不是你拿走的?”
“哼,我纔不回拿,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好好渡化陰魂,爭取早日強大我就滿足了。”溪師父語帶嘲諷,但嘲諷的語氣卻不像是和我說的。
可是不是溪師父拿的,難道是青衣拿的?想罷還是搖了搖頭,不可能,青衣給我的印象一向是高貴,不可侵犯的,而且除了生死存亡很少管我的事情,怎麼會瞞着我拿走我的信呢?
努了努嘴,想着也許是虎叔拿的,便走了出去,虎叔破天荒的已經做好了飯,丁凱正在吃,桌子上除了早點還有新鮮的豆腐,感情是買來的。
我不吝嗇的誇了虎叔,虎叔表示很受用,丁凱一頓飯沒怎麼吃好,直說我倆酸,然後苦巴巴的看向我:“說實話,昨天你倆到底怎麼了,之前還勢同水火,然後又父女好了。”
我和虎叔對視一眼,隨後如出一轍的挑眉痞氣道:“管呢!”
丁凱徹底拜服,雙手合十:“饒了我吧,倆祖宗。”
這句話一說完,三個人撲哧都笑了出來,正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我以爲是姜潮,沒想到竟然是顧風,我做了噤聲的動作,接了電話:“顧風?”
“是葛晨曦吧?我回國了,現在去找你,你在哪裡,方便嗎?”顧風很有禮貌,不過語氣很急。
“哦,方便,一會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來我家就行了。”我掛了電話將地址發過去。
丁凱虎叔問我是誰,我頓了一下看向丁凱:“季珊的朋友,我一直沒和你說,我也沒有聯繫上季珊,你也知道季珊是黑客,當時這個人通過季珊手機裝置的反射電話裝置給我打了過來,我們以前接觸過,名叫顧風,推理能力極強,這次回來找我就是爲了看看季珊和季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凱聽罷緊張起來:“那她和老師會不會出什麼命危險?”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着立馬站起來從屋子裡將烏龜殼子和銅錢拿了出來,在黃紙符上寫了季珊的名字和生日,隨後用火燒化,攆了灰燼放在龜殼子裡,再放入六枚銅錢用力搖晃,停止後倒出,只見六枚銅錢徐速傾斜,乾淨利落的墜地。
啪嗒幾下,停止,三上三下十分整齊,可見卦象很明顯,仔細觀察,才發現是上面是兩陽一陰,下方則是兩陰一陽,上乾下坤,再觀具體位置才得出準確的卦名:三九惑困。
顧名思義,季珊是被困在了某處,丁凱和虎叔追問怎麼樣。
我先是長舒一口大氣隨後皺眉:“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從卦象看,應該是被囚禁了起來,等顧風來了需要從長計議,這地方,只怕只有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