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一愣,這家賓館給我留下的印象並不好,還記得當初是因爲一句威脅我獨自一人前去,卻被柳婆婆嚇得狼狽而歸。
如今再次想起,心裡還是有忌憚的,但是看到姜潮憋得紫紅的側臉,當下不敢耽擱,慌慌張張的跑到我的臥室門前敲了門。
徐青已經睡下了,聲音很倦:“有事嗎?”
“把你裝法器的箱子借我,我出去一下。”我喊道。
緊接着門開了,徐青衣衫慵懶,眼裡絲絲血絲:“出什麼事情,你要做什麼去,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固執的搖頭:“這件事情你先暫時不要參與,我去一趟。”
徐青拗不過我,只能將行李箱給我:“這裡面的東西你隨便用,用壞了也沒事兒,符籙什麼的暫時夠數,不過改天我要買些狗血硃砂回來。”
我拿過行李箱,沒聽徐青嘮叨完匆匆往門外走去,在小區門口攔了汽車直奔酒店,大堂裡金碧輝煌,不少富人穿着得體往電梯處走,我手心突突冒汗,左手拿着照片右手拿着行李,本來我想報案的,但是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袁墨做的,那我敢保證,只要我前腳報警,後腳姜潮就能消失不見。
“請問您找誰?”穿着西服大堂經理走過來,劍眉,身材劇中,憨厚中帶着一股子精明幹練,“看您神色慌張,不知道是否遇到的什麼問題。”
我嚥了口唾沫,心裡沒底,光看照片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房間,當下靈機一閃,指着角落:“你來一下。”
大堂經理隨我過來,我才偷偷拿出照片,只見他頓時變了神色,慌張的看向四周:“這照片你怎麼得來的報警沒有,什麼時候收到的?”
我見他慌了想必是認出在是這家酒店的:“你別慌,不瞞你說我沒敢報警,照片是我剛剛回家看見的,可是我離家已經有兩個月了,所以來確認一下,這是我朋友,如果他沒在,我就要報警了。”
大堂經理點頭,臉色煞白:“我叫薛亮,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薛亮聰明的緊,立刻察覺我的意圖,我也不饒彎子,直奔主題問他能不能看明白這是哪個房間。
我本來不報希望,畢竟酒店裡的房子大抵相同,誰知薛亮指了指酒紅色的窗簾:“這是611號房間,窗簾是酒紅色的,這個房間常年被人包着,並且做了窗簾的要求。”
“哦?常年包的?能不能知道包房間的是什麼人?”我緊張的問。
“這……”大堂經理顯得很爲難,“我不能透露。”
我聽他支支吾吾的當場就急了:“難不成還要找你們董事長來問?”
“反正不可能是包間的人做的就對了。”薛亮被我問急了,失了沉穩,“我想你保證。”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裡見見明白,這包間的人恐怕身份特殊,薛亮並不願意得罪。
“現在馬上上去。”我見問不出結果,不敢耽擱,連忙往電梯跑,薛亮讓我先行一步,他去拿房卡馬上就到。
我匆忙間直奔611房間,整個樓層亮着昏黃的燈光,不是還有住戶出來,並不見什麼異常,我佯裝正常的拍了拍門:“有人嗎?”
“唔唔!”突然裡面傳來嗚嗚聲。
我激動的將臉貼到門邊:“姜潮?是你嗎 ?”
“唔唔!”的確是姜潮,但聲音卻很激動,似乎在警告我不讓我進去。
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如果沒有記錯,姜潮這是第二次被我牽累,鑽進了拳頭,這門踹是踹不開的,只能等薛亮。
身後一小串腳步想起,是薛亮,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休閒裝,不像是工作人員,帶着一股子紈絝之氣。
“怎麼回事?是你說這裡面有人被綁,怎麼可能,這可是他的房間,嘖嘖,沒有第二張房卡,幸好是我在這。”男人眼睛放着亮光,穿着高幫旅遊鞋,略微嘻哈,鄙夷的看着我,手裡拿了張錦色的房卡對着門刷了一下。
薛亮和穿着女式西裝的女人在身後不敢說話,我更加肯定了男人的身份,定和這家酒店有關係。
男人不屑的彎着嘴角,對着門猛地一推,只見裡面的景象暴露在眼前,先是一條小型通道,裡面漆黑,男人順手將房卡插上,屋子裡瞬間亮了起來。
“啊!”身後的女人尖叫起來,就連薛亮也倒吸一口氣,駭的夠嗆。
我定睛看去,只見頂燈上被栓了繩子,繩子上倒着拴着個男人,身材高大,原本的膚色已經看不出來了,相比於之前照片上的紫紅色,如今已經透着黑氣,一股子焦躁和火氣蹭蹭的往上冒,手上一水兒的冷汗。
腳不聽使喚的慌張跑去過,只聽身後男人不可置信的聲音:“見鬼了,怎麼可能,這不科學啊。”
我猛地托起姜潮的頭部,剛纔在門外還聽到他唔唔的聲音,如今竟然昏過去了,想必是剛纔故意提醒我,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薛亮,你怎麼辦事兒的,誰開門進來的,不可能啊,今天卡在我手裡,這……”男人還不跌不休,薛亮和女職員已經嚇傻了。
我怒火攻心,扭頭橫眉冷對:“還不快點救人,囉嗦什麼呢,你也說了只有一張房卡,這件事情,沒完。”
薛亮被我一聲救人喊醒,走路也不分溜了,最後還是女員工冷靜,幫忙把牀頭櫃推過來,讓最高的那個男人蹬着上去,拿着屋子裡的水果刀砍斷,人才掉下來,我把姜潮抱在懷裡。
此時他臉上滲出紅色的血點,顯然是倒空頭空出來的:“姜潮!叫救護車!。”
“叫什麼救護車,救護車來了人就沒了。”男人哂笑,聲音也不如剛纔調侃悶了很多,“薛亮將人抱我的車上去。”
薛亮點頭,一把將姜潮揹着往下走,我只覺得腦子裡又懵又空,渾身發冷,到底是誰!心裡的怒火無處可退,強制壓下。
薛亮將姜潮抱緊車裡就被男人轟了回去,我上車照看着,一路無語,到了臨近的醫院直接送了急診。
小護士滿臉驚訝:“這臉色都黑了,怎麼才送來。”
我一股子惱火:“要是發現早能不送嗎?費什麼話!”
“不好意思啊,她比較着急。”男人看着要發火的護士一陣勸慰,“先送急診吧,我們現在就去辦理手續,錢不是問題。”
小護士也不敢拖着,拉着推車趕忙叫人,我跟着姜潮一直進入搶救室,看着空洞的門心裡一陣痛,這場景在長春的時候也曾歷歷在目,不過當時裡面是丁凱,如今換了姜潮,不過我沒想到過,心情竟然會完全不痛,心角微痛,低頭看着卸下藥膏,長出了紅嫩皮肉的手,終究頓在地上唔唔的哭了起來。
半晌,頭頂響起一道調侃:“生死有命,你別太難受了。”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來看着眼前的男人:“房主是誰?”
“這個?”男人用手蹭了蹭腦袋,撇嘴,“我還真的不能告訴,不過你找我也是一樣的,我叫撒南。”
“告訴你也一樣?”我抱着手,“你能替他承擔刑事責任?”
男人一愣:“欸?姐姐,咱能不能不這麼粗暴,這麼直接,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我爸經常教育我,人之初性本善。”
“有完沒完。”我不由得覺得好笑,讓自己冷靜下來,長舒一口氣,語氣誠懇,“撒南,我不傻,能看出來你和那家酒店有聯繫,這件事情我不會牽扯到酒店,只是你也說了,這房卡只有一章,而且我之前看到過這家酒店的房卡,並不是金色,也就是說這個包間很有可能很早就是爲某個人開的,也就是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