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女人緩緩倒下,李森驚慌失措:“你……你……你……”
“你什麼你?”我朝着李森走去,“學長,是誰指使你的?”
“不……不能說。”李森哆哆嗦嗦的語無倫次。
“是我。”突然方纔女人走出來的地方又走出來一個人,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衣,牛仔褲,寸發,帶着老式蛤蟆鏡,看起來有些滑稽,只是他手上拿着的小型白綾讓人移不開眼睛。
“小型招魂幡?”我愣住,“這女人是你活葬的?”
“聰明,不愧是……呵呵。”男人說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李森說的不錯,這四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很多人,今天既然把我逼出來,你註定是走不了的,如果要走也行,把刻刀交出來。”
我冷笑着把姜潮護在身後:“不可能。”
“陳曦,交出來,是命重要還是刻刀重要就看你怎麼選擇了。”突然男人拍了拍手,緊接着將近百三十人探出了頭,手上拿着刀子,那句陳曦牽制住了我的注意力。
“小曦,你那把刀子很重要嗎?”姜潮問我,聲音嚴肅。
“重要。”很重要,這把刻刀救了我的命,老葛也說過我八字輕,刻刀要不離身,再說,是爺爺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шшш ⊙t tkan ⊙¢O
“那好,一會我掩護你出去。”姜潮突然坐在地上,將腳搬起來,只聽咔嚓一聲揉了揉腳腕才站起來,竟然已經可以走路了,“小曦,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擒賊先擒王,現在李森害怕你,你去牽制住李森,我迅速將那個男人拿下。”
我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刻刀不能交,剛纔男人叫我陳曦,我隱隱約約覺得和那日騙我的沈錚有關係,要弄清敵人的身份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想罷點了點頭。
“在嘀咕什麼?小曦,看在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學妹學長份兒上,我勸你交出來。”李森正兒八經的在勸我。
我漫不經心的朝着李森走去,舉着刻刀猛地衝過去,果不其然李森大驚下意識就是逃竄,那男人快步朝着我走來被姜潮攔住,動作迅猛,乾淨利落,男人開始逃避,野林子的樹晃動起來,一道道黑影從樹上跳下,李森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而後面姜潮和男人纏鬥着。
我一咬牙折返回去,拿着刻刀朝着男人刺去,那男人看到刻刀絲毫沒有猶豫徒手朝着刻刀抓來,姜潮豎踢力道十足,愣是將男人的手踢折,男人倒吸涼氣,嘶嘶的,額頭的汗就留了下來,我和姜潮趁機將男人桎梏住:“都站住,別過來!”
男人的手下已經有不少靠近我,最接近還不到一米,他們手上拿着刀子,帶着口罩,看不清長相,只是刀芒銳利,一不小心就會喪命,見到我們控制住男人,忌憚的停了下來。
“告訴他們退下。”姜潮威脅着男人。
男人閉着嘴不說話,盯着我手裡拿着的刻刀。我心下一橫,拿着刻刀朝着男人的脖子橫過去:“讓他們退後。”
“有本事就殺了我。”男人毫不在意。
“好,我成全你。”說着一刀就朝着男人的手臂劃去,卻見只是表皮破了一點,皮膚的堅韌程度比得上剛纔我殺死的活葬者,心裡打着鼓,伸手將他臉上帶着的墨鏡摘掉,一雙丹鳳眼映入眼簾,男人眨了一下眼睛,眼神不是很活泛,低垂着眸子。
“小曦。”姜潮看着男人手臂上的劃痕,皺着眉頭,“皮怎麼這麼厚。”
“活葬,又是一個活葬的活鬼。”我看着男人不太活泛,仔細看還能看到怨氣的眼睛,“我沒說錯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好好的人的生活不要非得用過鬼的日子。”
如今刻刀上已經沾染上了剛纔紅紅黃黃的血跡,我將之前粘在刻刀上的東西揭下來,重新拿了一張黃紙符錄,用了我和姜潮的血,在黃紙上一遍一遍的畫着,比剛纔的更爲繁複,隨後重新貼在刻刀上,做完這一切將刀子放在男人的脖子上,陡然男人睜開了眼睛,滿是忌憚。
我見狀輕笑:“就算你是活鬼祖宗,總有治的,粘上個鬼字,就爲天地所不容,現在可以讓你的手下退下了吧?”
這男人皮膚強韌程度絕對超過了剛纔女人的,所以我畫了更爲厲害的符籙,陰司典籍中沒有記載過活鬼,不過在養鬼篇中狂草的毛筆小字註解過,他說凡是陰陽風水寶地都能養鬼,但養鬼有死鬼和活鬼之分,而活鬼的養成方法相當殘忍,有滔天怨氣的活人活入棺,捱過七天,頭七之日喝一碗湯藥代食,再過七天餵食一碗湯藥,在棺材裡悶七天還能活的少之又少,活過十四天的幾乎沒有,更別提這個養活鬼的過程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小成,養活鬼後穿紙質壽衣養壽,穿夠十年,表面上和正常人無異,但身體如鐵,刀劍不滅。
當時我只覺得描寫的神乎其神,如今卻沒想到真遇上了,眼前的男人絕對是十年以上的活鬼,他略顯慌張,人和活鬼的命門相同,心臟和大動脈,刺破他的心臟不太容易,但是脖子處的皮膚本來就很嫩,即使皮肉強韌了,脖子處的皮膚依舊是最嫩的,方纔我用被污染了的刻刀都能將他的手臂劃上一刀血痕,如今重新加固,定然能劃破他脖子上的皮肉,到時候他只有死路一條,當然我們就會被這麼多人圍攻,所以現在兩全的辦法就是挾持出去,兩相歡喜。
“退後。”男人嘆了一口氣,黑衣手下一步一步的後退,我和姜潮一步一步的靠前,李森在旁邊極力阻止,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李森一眼,嚇得他閉了嘴,我和姜潮亦步亦趨的朝着遠處野林子外走去,越往外面走太陽就足一些,直到了邊緣處,“還不放了我?”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手上用力嚇唬他,“你怎麼知道我叫陳曦?”
“不知道,你叫陳曦?你不是叫葛晨曦嗎?”男人冷冷道,沒有一點疑惑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故意不說。
眼看着圍在野林子旁邊的黑衣人,四周又是荒野,看這樣子他是不會說的,如今姜潮臉色越發不好也耽誤不起這個時間,心下一橫,連忙帶着男人攔了一輛出租車,車子沒開出去五分鐘就將他扔了下去,可這一幕被司機師傅看在眼裡,開車的手都抖了。
“師傅我們不是壞人,你好好開就是。”我解釋着,“我們是被綁架了,逃出來的。”
“現在綁匪都這麼囂張了。”司機師傅一臉後怕,“就剛纔那個人?你們怎麼不把他送進警察局啊,哎呀!”
看着一臉乾着急的司機,我和姜潮相視一笑,姜潮額頭密集的冷汗,我見狀催促司機快一點:“去醫院。”
到了醫院檢查了一番才知道姜潮身上各處都被打過,而且腳腕子由於強行復位如今已經腫了,最嚴重的莫過於傷口發炎,索性還沒有發燒,打了點滴到了晚上五點多才到了家,沒有去外面買飯,按照姜潮給的中藥食譜在粥中入藥,吃飽喝足,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相視一笑。
“我以爲今天回不來了。”姜潮放鬆的躺在沙發靠背上。
我打趣他:“你這也算是福大命大了,從活鬼手底下逃出來,如果不是有我,所以你認識我也是有好處的。”
“先有壞處再有好處吧?”姜潮一臉無奈,“不過如果一定要用刻刀換我的命,你會眼睜睜看着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