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仁軌

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劉浚,杜睿的一顆心猛地向下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也躲不過,在來倭州之前,杜睿怎的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今天這一幕,可是現在的真實情況卻是,這真的發生了。

劉浚走到杜睿的跟前一拱手,道:“末將劉浚見過大帥!”

杜睿看着劉浚,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小將軍來的真巧!”

劉浚如今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初入軍伍,杜睿在他的面前也的確有資格賣賣老,畢竟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級的,杜睿貴爲當朝國公,總參謀部部長,掛元帥銜,而劉浚不過是倭州都護府的一名校尉,上尉職銜。

劉浚的面色微微一變,在杜睿這個大唐戰神的面前,他還是不禁有些膽怯,低頭道:“家父得到密報,說是有倭人要對大帥不利,便遣末將前來護衛,沒想到末將來遲,讓大帥受倭人驚擾,還請大帥恕罪!”

杜睿淡淡的一笑,看着劉浚道:“驚擾倒還沒有,量這些倭人如何傷得了我,如今也沒事了,小將軍還是請回吧!”

“這個”劉浚不禁一陣猶豫,咬了咬牙道,“大帥!如今近畿地方不太平,大帥還是速速回平安京的好!以免再被倭人有機可乘!若是大帥有所差池,家父恐擔待不起!”

杜睿心中一聲長嘆道:“回平安京!?以本官看來不過是出了虎口,又如狼窩吧!”

劉浚聞言,面色頓時一陣慘敗,額頭上已經顯出了細細的汗珠,咬着牙道:“大帥此言何意!?”

杜睿見都到了這個關頭,劉浚還如此冥頑不靈,不禁有些怒了,冷笑一聲道:“好大膽的劉仁軌,你當真以爲你們父子所做的一切本官看不通透嗎?”

劉浚被杜睿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得一愣,忙道:“這個大帥此言,末將不甚明瞭!”

“不甚明瞭!?”杜睿眼中精光爆射,怒道,“你們父子做得好大事,難道還想要瞞過本官嗎?”

杜睿一怒,劉浚頓時被嚇得渾身打顫,他從軍以來,也在倭州和倭人多次廝殺,是經歷過生死的,可是面對杜睿這等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在屍山裡睡過覺,在血海之中洗過澡的沙場宿將,氣勢上完全被壓制住了。

“大帥大帥末將”劉浚被杜睿的氣勢所逼,連連後退,說話都不利索了。

杜睿也不再理會劉浚,昂然前行,站在了那一隊唐軍的面前,大聲道:“你們難道也要跟着劉仁軌謀反作亂,做那大唐的叛逆嗎?”

這些跟着劉浚一起來的唐軍,都是劉仁軌的心腹,劉仁軌要做什麼,他們雖然不甚明瞭,可是卻也清楚一些,不過此時被杜睿點破,謀反的後果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一時間也是惶恐不已。

“大帥大帥恕罪啊!”一個唐軍士兵實在是承受不住杜睿的威壓,突然滾鞍落馬,拜服於地,連連叩首哀求。

其餘的唐軍見狀,也紛紛下馬,跪在了地上,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初跟隨杜睿一起征伐倭國的唐軍,在倭國滅國之後,便被杜睿留在了倭國擔任戍衛職責的。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劉浚,寒着一張臉,道:“怎的?到了現在,難道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劉浚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方纔他還想着要魚死網破的,可是沒想到杜睿一句話,就讓這些他們父子百般拉攏的將士全都投降了。

見已經撕破了麪皮,劉浚也就再顧不得那麼多了,突然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指向了杜睿,大喊道:“我們父子就是要反,皇帝處事不公,我父於國有大功,卻被閒置在這倭州,一待就是六年的光景,君不正,臣投外國,我父子有什麼錯!”

杜睿聞言,面色雖然依舊冷峻,可心中卻不由得一痛,他想過劉仁軌會有怨言,可是卻沒想到劉仁軌有朝一日會因此而反,如今看來倒是他太想當然了,只想到了要保證倭州的安定,徹底斷絕這個日後華夏的心腹大患,卻沒想到,一個人的忍耐力。

如果歷史上沒有他的出現,劉仁軌現在恐怕還在一個郎將的位子上蹉跎歲月,知道唐高宗征討高句麗的時候,才異軍突起,進入了高宗的視線,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而現在呢?

劉仁軌已經一躍成了大唐名將,征討三韓,倭國之時立下了莫大的功勳,儼然已經成了大唐軍界的一顆將星。

將一個大唐軍界的將星放在倭島數年,不得升遷,遠離長安這個大唐的政治中心,確實有點兒流放的意思,可是這絕對不是劉仁軌父子因怨謀反的理由。

“住口!”杜睿怒喝道,“身爲大唐軍人,你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守護大唐的疆土,你父子心中有怨恨,你們可知道就在大唐的南方海濱,婆羅洲上,當初本官率船隊出海遠洋之時,曾佔據一處海島,直到現在,那些忠勇的大唐將士依然駐守在那座海島之上,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十餘載,和他們相比,你們有什麼可抱怨的!”

方纔氣勢還很盛,準備魚死網破的劉浚頓時沒了聲響,無言以對,和那些十餘年駐守海島的唐軍將士相比,他確實沒什麼可抱怨的。

倭州雖然落後,可卻並不貧瘠,劉仁軌身爲倭州都護府的大都護,儼然就是這裡的土皇帝,皇帝給予了他這份信任,已經是殊爲難得了。

杜睿接着又道:“你道你父親對國有大功,本帥問你,和那些戰死了的將士相比,你們父子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大唐可曾虧待了你們!”

杜睿這句話是對劉浚說的,同時也是對那些跟隨劉浚一起來自的唐軍將士說的,這番話說出來,那些唐軍將士頓時無地自容,一個個跪倒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他們也是鬼迷了心竅,被劉仁軌父子一陣蠱惑,昏了頭,這纔跟隨劉仁軌父子,一起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被杜睿點破,這些唐軍將士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戰死沙場的同袍弟兄,和他們相比,他們如今還能好生生的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杜睿又道:“你們跟着劉仁軌父子謀反,所求不過是富貴,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劉仁軌如何是大唐的對手,即便你們事成,又能如何,你們的家眷都在中原,難道你們要他們一輩子都揹負着一個反賊親人的名頭活下去嗎?”

“大帥恕罪!”

那些唐軍聞言,心中頓時一陣驚懼,連聲哀求起來,他們也不過是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心神,如今被杜睿一提醒,這纔想起來,家人親眷都在中原,一旦他們這邊謀反,等待家人的將會是什麼命運,可想而之。

大唐自杜睿變法以來,雖然廢除了不少酷刑,可對於謀反大罪的懲罰,卻是極爲嚴厲的,一人謀反,三族盡誅,這個代價,他們誰都承受不起。

杜睿點了點頭,道:“幸而爾等翻然悔悟,倒還不算晚,大錯既然沒有鑄成,本官就暫且繞過你們,容你們戴罪立功!”

劉浚見杜睿連敲帶打,輕而易舉的就扭轉了形勢,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悲苦,頹然的低下了頭。

杜睿見已經差不多了,手中的長劍一揮,將劉浚手中的劍打掉,喝了一聲:“綁了!”

立刻便有飛虎軍上前,將劉浚一腳踹翻在地,拿出繩索就綁縛起來,這些飛虎軍的將士對於大唐都是極爲忠誠的戰士,對逆賊自然沒有什麼善待一說。

劉浚被帶了下去,那些跟隨而來的唐軍,杜睿也全都交給了杜平生統領,事情已定,杜睿卻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模樣,悵然的一聲長嘆。

劉仁軌居然會謀反,這是杜睿萬萬沒有想到的,對劉仁軌,杜睿可是十分看重的,雖然如今歷史的走向已經和原本完全不同,可從徵三韓和徵倭國這兩陣,杜睿還是感覺到,劉仁軌並未因爲歷史的改變而泯然衆人。

劉仁軌雖然是個文官,然他在歷史上第一次發跡便是因爲戰功,在歷史上的顯慶五年,唐高宗爲滅高句麗,決定先攻下百濟,去其外援,然後再攻滅高句麗。

三月,唐高宗命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爲神丘道行軍大總管,率水陸大軍十萬出兵百濟。八月,唐軍平定百濟,俘其國王及太子,在其地置熊津等五個都督府,並留郎將劉仁願鎮守百濟府城。十二月,唐高宗命李世績爲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發兵高句麗。

在這一戰中,劉仁軌則統領水軍,監督海運,負責後勤保障。

龍朔元年三月,唐命左衛中郎將王文度爲熊津都督,安撫百濟餘衆,不巧王文度於渡海時死去。百濟僧人道琛及故將扶余福信擁衆據周留城抗唐,又派人前往倭國迎回故王子扶余豐,立其爲國王。

這時,倭國亦欲乘朝鮮半島三國內亂之時,保住在高麗半島上的勢力,緩和國內的政治危機,遂派阿曇比羅夫率日軍護送扶余豐回到百濟。

蘇定方歸國以後,道琛與扶余福信引衆圍攻百濟府城,劉仁願遣使告急。唐高宗詔令劉仁軌爲檢校帶方州刺史,領王文度部衆,從近道徵發新羅兵以救援劉仁願。

劉仁軌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並說:“天將富貴此翁耳!”

於是選吉日而行,臨行前,劉仁軌發誓:“擬削平遼海,頒示國家正朔,使夷俗遵奉焉。”

此次,是剛滿六十歲的劉仁軌第一次帶兵出征,鑑於沒有作戰經驗,所以劉仁軌治軍非常嚴明。率唐軍轉戰而前,所向無敵。道琛率百濟軍在熊津江口立兩道柵欄,抗拒唐軍。劉仁軌率部與新羅兵四面夾擊,大敗百濟軍,士卒爭入柵內,由於便橋狹窄,落水及被唐軍所殲達萬餘人。道琛連失兩柵,遂解除對劉仁願的包圍,退守任存城。道琛自稱領軍將軍,福信自稱霜岑將軍,招兵買馬,其勢愈壯,對唐軍構成威脅。劉仁軌見所率唐軍兵少,便與劉仁願合兵一處,養兵蓄銳。

這時,高宗又詔新羅出兵,援助劉仁軌。新羅王遂遣將軍金欽率兵向百濟府進發。行經古泗,遭受福信部阻擊,金欽只得由葛嶺道退回,由此不敢復出。不久,福信殺死道琛,兼併其衆,專制政柄。

龍朔二年二月,唐平壤道行軍總管蘇定方久攻平壤不克,又值大雪,遂解圍歸國。唐高宗也認爲不宜再戰,便下詔書指示劉仁軌:“平壤軍回,一城不可獨固,宜拔就新羅,共其屯守。若金法敏藉卿等留鎮,宜且停彼;若其不須,即宜泛海還也。”

唐軍將士也皆欲西歸,劉仁軌則客觀、細緻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形勢,決定堅守百濟,伺機出擊。他說:“《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便國家、專之可也。況在滄海之外,密邇豺狼者哉!且人臣進思盡忠,有死無貳,公家之利,知無不爲。主上欲吞滅高麗,先誅百濟,留兵鎮守,制其心腹。雖妖孽充斥,而備預甚嚴,宜礪戈秣馬,擊其不意。彼既無備,何攻不克?戰而有勝,士卒自安。然後分兵據險,開張形勢,飛表聞上,更請兵船。朝廷知其有成,必當出師命將,聲援才接,凶逆自殲。非直不棄成功,實亦永清海外。今平壤之軍既回,熊津又拔,則百濟餘燼,不日更興,高麗逋藪,何時可滅?且今以一城之地,居賊中心,如其失腳,即爲亡虜。拔入新羅,又是坐客,脫不如意,悔不可追。況福信兇暴,殘虐過甚,餘豐猜惑,外合內離,鴟張共處,勢必相害。唯宜堅守觀變,乘便取之,不可動也。”

衆將聞言,也覺得劉仁軌說得有理,皆相從。

時扶余豐與福信等也認爲唐軍孤城無援,即將撤退,還遣使探問:“大使等何時西還,當遣相送。”從此未加防備。

劉仁軌、劉仁願知百濟防衛鬆弛,遂七月趁其鬆懈,率部突襲,相繼攻克支羅城及尹城、大山、沙井等柵,殲敵及俘獲甚衆,分兵守之。

福信等退守真峴城,憑藉該城臨江高險,又當衝要,嚴兵守衛。隨後不久,劉仁軌伺其稍懈,率新羅兵夜至城下,驅衆從四面攀草登城,天亮時佔據真硯城,終於打通了從新羅運糧的道路。

劉仁願遣使歸國報捷,同時請求派兵增援。此時,唐高宗已得知倭國出兵增援百濟,遂命熊津道行軍總管、右威衛將軍孫仁師發淄、青、萊、海四州兵7000人開赴熊津。

福信等丟失真峴城後,處境日窘,又與扶余豐之間的猜忌與日俱增。福信遂裝病不出,企圖趁扶余豐前來問疾之時,伏兵殺之。不料此謀泄露,扶余奉便帥親信襲殺福信,遣使分赴高麗、倭國,乞師援助。

龍朔三年,倭國天智天皇以援助百濟爲名,令倭將毛野稚子等傾舉國精銳27000餘人向新羅發起進攻,奪取了沙鼻歧,奴江二城,切斷了唐軍與新羅的聯繫。

wωω✿тт kдn✿¢ ○

九月,孫仁師率部抵達熊津,與劉仁軌、劉仁願會師,唐軍兵勢大振。唐軍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會上有人認爲“加林城水陸之衝,請先擊之。”

但劉仁軌覺得此舉不妥,並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說:“加林險固,急攻則傷損戰士,固守則用日持久,不如先攻周留城。周留,賊之巢穴,羣兇所聚,除惡務本,須拔其源。若克周留,則諸城自下。”

此舉得到唐軍諸將的一至認可,於是於是唐軍分爲二路:劉仁願、孫仁師和新羅王金法敏率陸軍前進;劉仁軌則與部將杜爽、百濟降將扶余隆率水軍與糧船從熊津江入白江而下,和陸軍會合,同趨周留城。

初八,孫仁師等在白江打敗百濟殘餘部隊及倭兵,攻克周留城。由於周留告急,倭將廬原君臣率水軍萬餘渡海而來,準備自白江口登陸。

劉仁軌率水軍率先到達白江口,二十七日,倭國水軍也從海上抵達白江口,兩軍遭遇。當時唐朝水軍爲7000餘人,戰船170艘。

倭國水軍萬餘,戰船1000多艘。倭軍雖在數量在多於唐軍,但大唐因國力強盛,經濟發達,所造海船以形體高大、性能良好著稱於世。所以唐朝水軍的戰船在數量上雖處於劣勢,但在質量上卻遠勝倭國戰船。

並於這次海戰,史書記載非常簡略,而後世的日本史書則記載較爲詳細。由於大唐水軍先到達白江口,加上戰船精良,劉仁軌遂採取疲敵之策,先搶佔有利位置,列戰船於白江嚴陣以待。倭軍到後,率先發起進攻,結果不利而退。而唐軍仍堅陣而守。

二十八日,日本諸將與百濟王在首戰敗於唐水軍後,仍盲目地高估自己的實力,錯誤地認爲“我等爭先,彼應自退”,於是未加整頓部署,不觀天氣變化,便“率日本亂伍中軍之卒,進打大唐堅陣之軍”。

劉仁軌見倭軍來攻,充分利用唐軍戰船的優勢,指揮水軍將倭軍的船隻左右夾住,使其不得迴旋,隨後再施以火攻,一時“煙焰漲天,海水皆赤。”

經過激戰,唐軍四戰四捷,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焚燬倭軍戰船400多艘;擊斃倭將樸市田來津;扶余豐趁亂逃奔高麗,其所佩寶劍被唐軍繳獲;王子扶余忠勝、扶余忠志和倭軍殘部投降;百濟諸城全部歸順,百濟再次得以平定,只有遲受信據守任存城不降。

白江口海戰是中國古代戰爭史上一次大規模的海戰,因中國史書記載有限,所以鮮爲人知。作戰中,劉仁軌指揮有方,在兵力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先採取守勢,而後因勢利導,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並輻以併火,最後取得了中日戰爭史上第一次大規模作戰的勝利。

陸上倭軍聞此訊,大驚不已,“相謂之曰:‘州柔(即周留)降矣,事無奈何。百濟之名絕於今日,丘墓之所,豈可復往?’”

白江口海戰的勝利,使唐軍很快佔領了百濟全境,形成對高句麗的夾擊態勢。同時也粉碎了日本侵入朝鮮半島的野心。日本天智天皇深恐唐軍進攻本土,自公元664年開始,在國內耗費巨資,修築了4道防線,以備唐軍。

此前,百濟首領沙吒相如、黑齒常之在平壤道行軍總管蘇定方回軍後,招集亡散,各據險響應福信,白江口海戰後,各率所部歸降。

劉仁軌好言安慰他們,然後讓其各自率軍攻打任存城,並準備派唐軍相助。孫仁師認爲:“相如等獸心難信,若授以甲仗,是資寇兵也。”

劉仁軌卻不以爲然,說:“吾觀相如、常之皆忠勇有謀,感恩之士,從我則成,揹我必滅,因機立效,在於茲日,不須疑也。”

於是發給黑齒常之等糧食和武器,分兵相隨,遂克任存城,遲受信拋棄家屬,投奔高句麗。至此,百濟皆平。

此時,唐高宗召劉仁願、孫仁師回朝,令劉仁軌領兵鎮守百濟。百濟經過多年的戰亂,“合境凋殘,殭屍相屬”。

爲此,劉仁軌採取一系列措施,來安定民心,恢復社會秩序,掩埋骸骨,登記戶口,任命官長,治理村落,修路架橋,修補堤堰,恢復陂塘,督促百姓種田養蠶,賑濟百姓,贍養孤老。很快便醫治了戰爭所帶來的創傷,使百姓安居樂業起來。然後劉仁軌又屯田積糧,訓練士卒,做好攻打高句麗的準備。

劉仁願回到京城後,唐高宗問道:“卿在海東,前後奏請,皆合事宜,而雅有文理。卿本武將,何得然也?”

劉仁願據實回答說:“劉仁軌之詞,非臣所及也。”

唐高宗聞後非常高興,給劉仁軌晉升六級官階,正式任命爲帶方州刺史,併爲他在長安建第,厚賞家屬。

劉仁軌留守百濟,在暫時放下軍事領導權的同時,很快就發揮了自己在政治上的見底,他首先發現唐軍就存在着許多問題,如將士思歸、士氣低落、軍隊的戰鬥力和後勤保障也非常差。經過一段時間細緻的調查,劉仁軌找到了原因,然後於麟德元年十月初六上書唐高宗:

“臣蒙陛下曲垂天獎,棄瑕錄用,授之刺舉,又加連率。材輕職重,憂責更深,常思報效,冀酬萬一,智力淺短,淹滯無成。久在海外,每從徵役,軍旅之事,實有所聞。具狀封奏,伏願詳察。臣看見在兵募,手腳沉重者多,勇健奮發者少,兼有老弱,衣服單寒,唯望西歸,無心展效。臣問:‘往在海西,見百姓人人投募,爭欲徵行,乃有不用官物,請自辦衣糧,投名義徵。何因今日募兵,如此佇弱?’皆報臣雲:‘今日官府,與往日不同,人心又別。貞觀、永徽年中,東西征役,身死王事者,並蒙敕使弔祭,追贈官職,亦有回亡者官爵與其子弟。從顯慶五年以後,徵役身死,更不借問。往前渡遼海者,即得一轉勳官;從顯慶五年以後,頻經渡海,不被記錄。州縣發遣兵募,人身少壯、家有錢財、參逐官府者,東西藏避,並即得脫;無錢參逐者,雖是老弱,推背即來。顯慶五年,破百濟勳,及向平壤苦戰勳,當時軍將號令,並言與高官重賞,百方購募,無種不道。洎到西岸,唯聞枷鎖推禁,奪賜破勳,州縣追呼,求住不得,公私困弊,不可言盡。發海西之日,已有自害逃走,非獨海外始逃。又爲徵役,蒙授勳級,將爲榮寵,頻年徵役,唯取勳官,牽挽辛苦,與白丁無別。百姓不願徵行,特由於此。‘陛下再興兵馬,平定百濟,留兵鎮守,經略高麗。百姓有如此議論,若爲成就功業?臣聞琴瑟不調,改而更張,佈政施化,隨時取適。自非重賞明罰,何以成功?臣又問:‘見在兵募,舊留鎮五年,尚得支濟;爾等始經一年,何因如此單露?’並報臣道:‘發家來日,唯遣作一年裝束,自從離家,已經二年。在朝陽甕津,又遣來去運糧,涉海遭風,多有漂失。’臣勘責見在兵募,衣裳單露,不堪度冬者,給大軍還日所留衣裳,且得一冬充事。來年秋後,更無準擬。陛下若欲殄滅高麗,不可棄百濟土地。餘豐在北,餘勇在南,百濟、高麗,舊相黨援,倭人雖遠,亦相影響,若無兵馬,還成一國。既須鎮壓,又置屯田,事藉兵士,同心同德。兵士既有此議,不可膠柱因循,須還其渡海官勳及平百濟向平壤功效。除此之外,更相褒賞,明敕慰勞,以起兵募之心。若依今日以前佈置,臣恐師老且疲,無所成就。臣又見晉代平吳,史籍具載。內有武帝、張華,外有羊祜、杜預,籌謀策畫,經緯諮詢。王浚之徒,折衝萬里,樓船戰艦,已到石頭。賈充、王渾之輩,猶欲斬張華以謝天下。武帝報雲:‘平吳之計,出自朕意,張華同朕見耳,非其本心。’是非不同,乖亂如此。平吳之後,猶欲苦繩王浚,賴武帝擁護,始得保全。不逢武帝聖明,王浚不存首領。臣每讀其書,未嘗不撫心長嘆。伏惟陛下既得百濟,欲取高麗,須外內同心,上下齊奮,舉無遺策,始可成功。百姓既有此議,更宜改調。臣恐是逆耳之事,無人爲陛下盡言。自顧老病日侵,殘生詎幾?奄忽長逝,銜恨九泉,所以披露肝膽,昧死聞奏。”

劉仁軌在文中陳述了唐軍現在招募兵役中存在的問題,並詳細分析了其中的利弊。認爲府兵制和臨時募兵制都不能適應國家的軍事需要,如果突然發生戰爭,大唐將是沒有兵備的國家,一蹴而倒的危險是存在的。

唐高宗見到奏章後,非常重視,立即派劉仁願率兵渡海,接替劉仁軌及所部回國。但劉仁軌卻不同意立即回國,並說明了自己的理由,他說:“國家懸軍海外,欲以經略高句麗,其事非易。今收穫未畢,而軍吏與士卒一時代去,軍將又歸。夷人新服,衆心未安,必將生變。不如且留舊兵,漸令收穫,辦具資糧,節級遣還;軍將且留鎮撫,未可還也。”

但劉仁願卻說:“吾前還海西,大遭讒謗,雲吾多留兵衆,謀據海東,幾不免禍。今日唯知準敕,豈敢擅有所爲!”

劉仁軌氣憤地說:“人臣苟利於國,知無不爲,豈恤其私!”

隨後,劉仁軌再次上表陳述自己的理由,肯請留下繼續鎮守百濟,並請求任命扶余隆爲熊津都督,招撫其衆。這些都得到了唐高宗的認可。

劉仁軌不單單在政治,軍事上頗有見地,而且還爲人剛正,常常犯言直諫,在唐高宗後期,武則天操縱朝政。弘道元年十二月,唐高宗病卒,武則天親政。劉仁軌做爲前朝元老,被加授特進。弘道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劉仁軌再次出任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

光宅元年二月初八,武則天廢皇太孫李重照爲平民,令劉仁軌專門主管西京留守事務。並寫信給劉仁軌說:“昔漢以關中事委蕭何,今託公亦猶是矣。”

劉仁軌見武則天臨朝後,獨斷專行,於是便以年老體衰爲由進行推辭。同時還陳述漢朝呂后禍敗的事實,以此規諫對武則天。武則天見是劉仁軌規勸自己,知他年老體衰,不會有太大作爲,便派秘書監武承嗣去撫慰他,並說:“今日以皇帝諒暗不言,眇身且代親政。遠勞勸誡,復表辭衰疾,怪望既多,徊徨失據。又云‘呂后見嗤於後代,祿、產貽禍於漢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貞之操,終始不渝;勁直之風,古今罕比。初聞此語,能不罔然;靜而思之,是爲龜鏡。且端揆之任,儀刑百辟,況公先朝舊德,遐邇具瞻。願以匡救爲懷,無以暮年致請。”

不但沒有責備劉仁軌,不久,還將劉仁軌的爵位進封到了郡公。

此時的劉仁軌知道武則天勢大,沒有與她發生衝突,有時還爲武則天做事。如裴炎入獄後,郎將姜嗣宗自洛陽出使長安,劉仁軌問他洛陽的情況如何,姜嗣宗說:“嗣宗覺裴炎有異於常久矣。”仁軌曰:“使人覺之邪?”曰:“然。”劉仁軌於是說:“仁軌有奏事,願附使人以聞。”姜嗣宗很爽快的答應了,第二天,姜嗣宗帶着劉仁軌的奏章返回洛陽,結果奏章中說的是“嗣宗知裴炎反不言。”武則天看後,將姜嗣宗絞死。

垂拱元年,武則天改革官制,劉仁軌改任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正月二十二日,劉仁軌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五歲。武則天停朝三日,讓京城中的各級官員,依次前去弔唁,並追贈開府儀同三司、幷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賜其家實封三百戶。

劉仁軌出身貧寒,後雖身居顯位,但從不矜倨。每次接見年輕時的舊友,都是穿着很樸素的衣服。當年任陳倉尉時,相工袁天綱曾對劉仁軌說:“君終當位鄰臺輔,年將九十。”後果如其言。

歷史上的劉仁軌素以儒將稱著,當時唯裴行儉能與其相比。史書稱:“昔晉侯選任將帥,取其說《禮》《樂》而敦《詩》《書》,良有以也。夫權謀方略,兵家之大經,邦國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強弱,則馮衆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輕言推轂授任哉!故王猛、諸葛亮振起窮巷,驅駕豪傑,左指右顧,廓定霸圖,非他道也,蓋智力權變,適當其用耳。劉樂城、裴聞喜,文雅方略,無謝昔賢,治戎安邊,綽有心術,儒將之雄者也。”

雖然史書上,因爲劉仁軌晚年之時服從武則天,對他的評價不算很高,但是杜睿卻對這個華夏曆史上,在戰場之上第一個擊敗倭人的將軍,分外推崇。

劉仁軌雖身爲文官,但在古稀之年仍能爲國家建功立業,非常難能可貴。白江口海戰的勝利,也使劉仁軌成爲中國戰爭史上爲數不多海軍名將。在與高麗、百濟的戰爭中,大唐統治者對東征將領可謂精加選擇,充分發揮了這些軍事將領的指揮和作戰才能。如薛仁貴“勇冠三軍”,龐同善“持軍嚴整”,高侃“勤儉自處,忠果有謀”,契苾何力“沉毅能斷”、“有統御之才”,李績“夙夜小心,忘身憂國”等,都是唐軍將帥中的佼佼者。

而劉仁軌則更要高出一疇,他不但智勇雙全,而且有較高的政治才能,雖然孤立百濟,卻能使當地百姓“大悅”,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爲戰爭的最後勝利起了重要作用。

可就是這個劉仁軌,就是這個被杜睿從一介不如品級的督糧小官,一下子提拔成副帥的人,如今居然因爲心懷憤懣,要起兵謀反,回顧一下歷史上那個文武雙全,剛正不阿的劉仁軌,杜睿都懷疑,這兩者是不是同一人。

在杜睿的計劃中,劉仁軌可是佔着很重分量的,如今大唐在平定了吐蕃之後,又將主要的精力轉移到了中南半島之上,但是在那之後,經略海外,可就是重中之重了,到那個時候,劉仁軌這個華夏曆史上的第一位海軍名將,還能沒有用武之地。

可是如今劉仁軌居然要謀反,杜睿一想到這個,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悲傷,一個大唐的英雄,居然會爲了名爵上的那點兒小事,選擇謀反這條路,當真可悲可嘆。

“睿郎!”

方纔發生的一切,讓汝南公主等人都是心懷驚懼,此時見局面已經被控制住了,這才上前,擔心的問道:“睿郎!可是劉仁軌要謀逆!?”

杜睿沒有回答汝南公主,而是看向了李治,道:“這就要問李公子了!”

李治被杜睿的眼神一打量,倒也不心虛,坦然道:“你說的不錯,那劉仁軌確實曾向我暗示過,不過我以爲他是得了你的授意,纔來試探我的,誰知道他居然這麼大的膽子!”

杜睿並不懷疑李治的話,聞言也沒有再逼問什麼,只是無所謂的一笑。

一旁的安康公主急道:“壞了!?睿郎!元春和孩子們!他們”

杜睿一笑道:“不用擔心,元春他們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想來此時已經到了船上,安全不用擔心!”

杜睿做事一向謀定而後動,剛一到倭州,他就預感到了事情不妙,縱然後來知道那個天草四郎是個和他一樣的重生者,可大唐在倭州駐守着十萬大軍,莫說是天草四郎這麼個沒有金手指,沒開外掛的穿越衆,即便是開了逆天修改器的,劉仁軌也不大可能剿滅不了,那麼接下來唯一的解釋自然就是劉仁軌養賊自重,別有所圖。

杜睿既然已經懷疑到了劉仁軌的身上,自然不能拿着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他這邊隨杜雲蓮到了李治的居所,另一邊,元春等人則在四百飛虎軍的護衛之下前往了馮茗的水軍駐地。

杜睿則以身爲餌,到底要看看劉仁軌打什麼注意,果然和他想的不差,劉仁軌居然想着借倭人的手取他的性命,若是劉仁軌沒有歹心的話,倭州多大的地方,近畿這裡甚至比不得大唐的一個州,劉仁軌在倭州經營多年,怎麼會不能及時發現有倭人要對他不利。

安康公主聞言,這才放心了些,接着又道:“睿郎!如今倭州,劉仁軌勢大,到處都是他的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杜睿一笑,道:“哪裡是他的人,這些軍士都是大唐軍人,他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忠魂,可不是哪一家的私兵!”

第72章 舞弊第78章 上元佳節第58章 慈不掌兵第14章 南下第13章 拒第二十一章第29章 羣氓第29章 羣氓第34章 全功第66章 玉枕第11章 消弭於無形第56章 越俎代庖第74章 海戰揚威第27章 邊塞烽煙第5章 大食消息第14章 南下第70章 西陲隱患第26章 反抗還是屈服第77章 生子當如杜承明第92章 情敵第11章 大智大勇大仁大義第48章 爭辯第23章 戰第24章 貪心不足蛇吞象第61章 阿拉伯世界第11章 夜宴第72章 各方反應第十七章第66章 回朝第23章 新大陸第63章 皇室豪放女第33章 石堡城第13章 太子遇刺第14章 李義府第60章 滿則溢第66章 玉枕第27章 契丹窘迫第46章 英雄還是罪人第102章 妖言惑衆第42章 父與子第8章 怒極第20章 叛軍第33章 軍議第73章 所謂西天極樂第29章 斬草除根第85章 太宗的憂慮第76章 講個屁和第26章 願做一閒人第五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64章 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第57章 大唐之怒第六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一章第75章 私塾先生第61章 閱兵第47章 秋後算賬第68章 軍神第22章 公主情深第39章 騎兵出擊第72章 登州軍港第四十九章第6章 汝南公主第32章 深入虎穴第91章 夷男來朝第49章 請纓第71章 一見如故第59章 欲正人先正己第68章 奧斯曼?伊本?阿凡第16章 託孤第16章 暗戰第39章 死而不僵第35章 離亂人,富貴狗第49章 伊莎貝拉公主第七十七章第54章 信仰第83章 七寶齋內藏七寶~~~第八十四章 大觀園第42章 戰戰兢兢第39章 譁變第36章 坑殺第二十九章第37章 新澳洲第9章 疑懼第35章 蒂卡爾城第3章 勸誡第79章 攜美同遊第2章 堅船利炮第47章 你讓朕爲難了!第2章 洗牌(下)第77章 生子當如杜承明第10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第三十七章第34章 殺吐蕃第77章 陰損第66章 回朝第7章 大食消息續第84章 驕兵之計第64章 大海戰第四十一章
第72章 舞弊第78章 上元佳節第58章 慈不掌兵第14章 南下第13章 拒第二十一章第29章 羣氓第29章 羣氓第34章 全功第66章 玉枕第11章 消弭於無形第56章 越俎代庖第74章 海戰揚威第27章 邊塞烽煙第5章 大食消息第14章 南下第70章 西陲隱患第26章 反抗還是屈服第77章 生子當如杜承明第92章 情敵第11章 大智大勇大仁大義第48章 爭辯第23章 戰第24章 貪心不足蛇吞象第61章 阿拉伯世界第11章 夜宴第72章 各方反應第十七章第66章 回朝第23章 新大陸第63章 皇室豪放女第33章 石堡城第13章 太子遇刺第14章 李義府第60章 滿則溢第66章 玉枕第27章 契丹窘迫第46章 英雄還是罪人第102章 妖言惑衆第42章 父與子第8章 怒極第20章 叛軍第33章 軍議第73章 所謂西天極樂第29章 斬草除根第85章 太宗的憂慮第76章 講個屁和第26章 願做一閒人第五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64章 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第57章 大唐之怒第六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一章第75章 私塾先生第61章 閱兵第47章 秋後算賬第68章 軍神第22章 公主情深第39章 騎兵出擊第72章 登州軍港第四十九章第6章 汝南公主第32章 深入虎穴第91章 夷男來朝第49章 請纓第71章 一見如故第59章 欲正人先正己第68章 奧斯曼?伊本?阿凡第16章 託孤第16章 暗戰第39章 死而不僵第35章 離亂人,富貴狗第49章 伊莎貝拉公主第七十七章第54章 信仰第83章 七寶齋內藏七寶~~~第八十四章 大觀園第42章 戰戰兢兢第39章 譁變第36章 坑殺第二十九章第37章 新澳洲第9章 疑懼第35章 蒂卡爾城第3章 勸誡第79章 攜美同遊第2章 堅船利炮第47章 你讓朕爲難了!第2章 洗牌(下)第77章 生子當如杜承明第10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第三十七章第34章 殺吐蕃第77章 陰損第66章 回朝第7章 大食消息續第84章 驕兵之計第64章 大海戰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