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九五(中三)

P:本想在十二點前發帖,卻突然打不開網站,只能拖到現在,全勤獎沒了

靖康元年三月十二,戊寅。【西元1126年4月6日】

揚子江上。

一艘修長的千料車船在寬闊的江面上疾速着,在船尾後的江水中拖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尾跡。船舷兩側的十隻槳輪高速旋轉,節奏輕快擊水聲連成一片,就像是大軍得勝歸來的腳步聲,明快而又清脆。

這就是滿載着功臣與戰利品,從北方千里迢迢趕回來參加東海王登基大典的戰船。隔了數年,重新呼吸到南方溼潤的空氣,重新看到江南秀美的水光山色。遠離故土,被調派到北方戍守的軍官們無不興奮異常。等到途徑鎮江,依例更換底艙踩踏輪槳的奴工時,一艘梭子舟載着信使登船,大王將會出城相迎的消息一下傳開,那就更了不得了,船上到處都洋溢興奮的氣氛。

不過,甲板下的一間雙人艙室中,卻顯得有些陰鬱。

“大哥……還沒到嗎?”被岳飛扶起來喝了幾口水,嶽翻有氣無力的問着。

北人擅馬,南人擅舟,並不是空話,嶽翻這個北方人上船後,幾乎如受刑一般。十天的海上顛簸,讓嶽翻整整瘦了一圈,嘴皮起着褶子,嘴角長着燎泡,臉皮蠟黃,雙頰也深深的陷着兩個坑。原本精壯英挺的一個後生,現在已是憔悴不堪。倒是安之若素的岳飛,卻彷彿是個特例。

“快到了,就快到了!”

岳飛安慰着弟弟,服侍他躺.下來沉沉睡去。但現在到底到了什麼地方,他也是不知曉。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在船上,每日固定的三次上甲板望風的時間,除此以外,必須留在甲板下,防着礙事。每天只能看着日頭三次,岳飛也只知道船下從滔滔海浪變成了滾滾江水。

至於從揚子江入海口的秀州【今.上海、嘉興】,到上游的江寧府到底需要幾天,岳飛和嶽翻這兩個燕趙漢子,如何會知道。在船上,兩人是外系,無親無故,嶽翻還病在牀上,岳飛又是個傲上而不忍下的脾氣,再加上兩人還因某些緣故不受待見,最後在船上連個說話的伴都沒有,自然不會有人告訴他們現在到了何處。

不過岳飛在天津時,還是看過.幾次天下輿圖。儘管在新兵訓練營中,從沒學過如何使用東海制式的軍用地圖,可他也清楚秀州屬於兩浙路,江寧屬於江東路,江東兩浙靠在一起。想來也不會離得太遠。自從秀州換船已經過了兩天,論水程,從秀州到江寧總不會比往天津的海路還長,最多再一兩天罷?

何況這車船好像要比海船快得多。在海上半日也.不見船在動,但在江中,就看着船嘩嘩的破開江水往上游走,兩岸景物也嗖嗖的向後退,快得跟奔馬一般。早前岳飛曾在天津看着這些車船來來往往,也知道船中是用人力踩着。不過天津的車船也只是用來巡海,三四個時辰便會換班,但兩三天都用着輪槳驅船,人力的消耗也是夠奢侈的。

如果用這樣的船隻來運兵,只需人力不缺,水路通.暢,一天就能行進兩三百里,三五日就是一千里,且不受風向的阻礙。而騎兵行進‘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已是馬力的極限,再快就要做好戰馬大批死去的心理準備。同時以糧草消耗來說,車船更少,從戰力方面講,坐船自然也比騎馬更加能保持士兵的體力。

兵貴神速,擁有車船運送兵員,江河湖泊密集的.南方,東海可以輕而易舉的席捲——雖說南方山嶽丘陵也不少,但只有水路通暢的地方纔會有名邑重鎮,先掌控了戰略要地,其下州縣便可徐徐圖之。何況東海軍上陸後還有四**車輸送,就算全軍步行,強行軍時也能做到一日百里。

行軍機動如風.馳電掣,戰場廝殺又無可匹敵,岳飛自問若有這樣一萬兵在手,直搗黃龍也只是等閒。不過,如果作爲敵人,碰上這樣的軍隊,卻要怎樣才能應付?

嶽翻靜靜的睡着,胸口輕輕的起伏,而岳飛捻着下頜處剛剛長出的幾莖虎鬚,已陷入沉思之中,一時間,只有輪槳啪啪的擊水聲還在艙中迴響。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艙中的寧靜。腳步在門外停下,重重的拍門聲驟然響起。

“岳飛!”門外跟着一聲虎吼。

嶽翻呼吸一停,猛然驚醒。岳飛也擡起頭,起身開門。

門外站着兩人,前面一個是一張如同喝醉酒後的紅圓臉,後面一個左臉上有一條蜈蚣樣的疤痕,從眉頭直拖到下巴,兩人面上都是不耐煩的神色,顯得很急躁。

岳飛不知道兩人名號,只知紅臉漢子姓李,後面跟着的疤臉漢子姓周,都是校尉一級,上船後凡有事務,便是兩人中的一人來通知岳飛。

“李校尉、周校尉!”岳飛叉手行禮。

紅臉李校尉在門外向艙內張望了一下,看着病在牀上的嶽翻,眉頭皺了皺,便盯回岳飛:“馬上就要到江寧了。前面過鎮江,岸上遣人報上信來,到了江寧府,大王會親自出城相迎功臣。岳飛,你把軍服找件好的穿上,若得過勳章也別上,打理的整齊一點。不要在大王面前丟了臉面。”

岳飛還沒說話,嶽翻就在裡面驚喜叫道:“大王會出城相迎?!”

李校尉冷着臉,隔着岳飛對艙內道:“岳家老2,你就不用去了。你看你這病懨懨的樣子,到了大王面前,沒得丟了我們北方軍的臉。”

“俺能走!俺精神好的很!”嶽翻急急叫着,掀開被子便要下牀。可他臥牀已久,剛站起,便一陣頭暈,將一邊架子上的杯盞什物碰翻了一地。

岳飛聽着身後一陣乒乓亂響,忙回頭扶着甚至還站不穩的弟弟。

後面的疤臉周校尉看着不耐煩了,“老李,還多說什麼,馬上就要進港了,沒得再耽擱!”

轉頭又對岳飛兄弟道:“就憑你們倆的那點功勞,能推薦入武學就不錯了。想面聖,也不看看資格夠不夠!”那漢子冷笑着,用力拍了拍胸口,胸襟上彆着的十幾枚勳章一陣搖晃,叮噹作響,在燈火下幽幽發光。那可是他從軍七八年來,爲東海出生入死的憑證。

而岳飛和嶽翻兩人的胸前,卻是光光的一片,連枚三等忠勤勳章都沒有——只要能在軍中待滿兩年,老老實實沒犯過軍紀,就能拿到一枚。比資歷、比功勳,沒一樣比得上。雖然岳飛和嶽翻今次立了些功勞,但請功文書還在兵部裡面打轉,到了兩人上船南行,也沒有發來天津。

李校尉也有些不耐煩:“岳飛,能面聖也是你的運氣。你家二哥尚病着,就算下去也會被攔着。你還是留你兄弟在這兒,自然會有人照顧。你自己快點收拾一下,趕快上甲板去,一輩子說不定也就這麼一次。”

岳飛看了看弟弟,擡起頭搖了搖:“如果下官兄弟去不了,下官也不會去的。”

“隨你好了……”李校尉陰着臉,但也沒在多話。艙口處已經隱隱傳來入港時的號角,“某會幫你告病的。”

“不識擡舉!”疤臉周校尉跟着丟下一句。

兩人揚長而去,艙門在他們身後闔上,艙內的燈火也是一陣搖晃。

“大哥……”嶽翻委屈得想哭。對於普通人來說,能面見天子,是一輩子的榮耀,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是能拿夠出來向孫子吹噓的光榮。天子上應天命,牧守萬民。無論天災祥瑞,都是上天對皇帝所作所爲的反應。在華夏子民的心目中,天子那就是半神的存在,士大夫們可以傲王侯,慢公卿,但在皇帝面前,也只能跪着站着。

趙瑜登基在即,已是天命在身,能得他一見,上輩子是燒了高香了。但有了機會,卻又失去,嶽翻哪能不失望透頂。

岳飛的臉色在搖曳的燈火下忽明忽暗。雖然被人小覷,但他也沒有生氣,因爲李、周兩校尉說的沒錯,他兄弟兩人的確不夠資格。

跟隨陳五回來的衆人,並不是按功勞大小爲條件來挑選,而是那些官職、軍銜和功績到點了,需要去武學中走上一圈,鍍一層金,出來後便要高升的人。但岳飛心知,以他的功勞,抵過舊時的欠賬已是勉強,卻也不知爲何能入武學。何論他的弟弟嶽翻,都跟在他後面沾光,竟也被推薦進了士官學校。

真要按功勞大小來計算,官道上連續四日的鏖戰、凌晨時內外呼應的夾擊,接下來還有長達數百里的追殺,以及最後克復名邑、俘獲虜酋的壯舉,無論旅順還是天津,有資格被挑選上的,排位在岳飛之前的,三五百人還是有的。相比下來,岳飛那點可憐的斬獲,如何能比得上。

岳飛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細細推想,自家上溯三代沒出過一個官,自然沒資格得恩蔭,更與天津、旅順的將軍們毫無瓜葛,若說起在東海的門路來,也只有王貴一人。據說王貴如今是東海王身邊親信班直,侍衛頭子,天天都能跟趙大王說上話,離金星也越來越近。若是爲了討王貴的好,也的確有可能讓岳飛嶽翻沾了光。

但岳飛知道,在天津軍中,王貴的名聲並不好。連帶着岳飛和嶽翻,一有傳言說兩人是王班直戚里,便被船上的其他軍官給排斥了出去。

王貴當年的戰功,外面傳得神乎其神,但在天津、旅順的軍中卻如何不知他的底細。看着一名小小的巡卒隊正,因爲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勞,便得了大王的青眼,踩着雲就飛上天了,還被吹捧成堪比關張的名將,這讓北方軍中深悉王貴老底的人們如何會甘心。比他能力強的,比他功勞大的,不論是天津還是旅順,都是一抓一把!

在北方軍中,王貴不過是個倖進之輩,看不起他的所在多有,而嫉妒他的運氣的,更是多了去了。而似乎走了他門路的岳飛和嶽翻,也一樣仗着芝麻粒大的戰功,將其他兄弟擠了出去。東海軍的漢子都是直脾氣,走門路的小人,哪會有人看得起。

岳飛苦笑搖頭,這好處他當真是不想要啊!

嶽翻看着岳飛笑的難看,以爲岳飛是可惜了面聖的機會,勸說道:“大哥,俺有病上不得岸,但你沒必要陪着俺。官家出宮來迎,這一輩子也難得一回,你還是上去罷!”

岳飛微微一笑:“東海大王迎的是破了燕山府的功臣,不是在天津城外拾麥子的軍漢。日後自有讓天子出迎的時候,今天就不湊那個熱鬧了!”

正說間,船身猛然一震,一下靜了下來。聽了數日的嘩嘩流水聲,輪槳拍擊聲,突然間全都沒了。

寂靜中,一排號炮如驚雷炸開,瞬息後炮聲又從雲天間返回,如同虛空中亦一門門火炮在呼應。炮聲隔着幾層木板傳入艙中,尤震得岳飛兄弟雙耳嗡嗡作響。號炮一通接着一通,足足響了十八通,方纔緩緩收止,但餘音繞耳,恍惚間,甚至還覺得火炮仍在一聲聲鳴放。

鼓號緊接着震天響起,雄壯的軍樂攝人心魄。鼓樂聲中,夾着一陣陣極有節奏的踏步聲。腳步踩着鼓點,,由遠及近,沒有一絲雜亂。岳飛心知,那是至少千人以上的隊列,正按着行進節拍正步走來。

正步聲一直持續到港口邊方纔停下。腳步聲消失,周圍像是靜了下來。但岳飛卻隱約覺得有什麼聲音在響。聲音隔着很遠,很模糊,就像夏日雷暴,一旦雷聲響成一片,傳得過遠,便再也聽不分明。

但這聲音越來越近,恍若海潮,從遠到近,一波*,一浪浪的衝來,卻讓人立不住腳,側耳靜聽,卻是不知多少人在高呼着“萬歲!”,

東海王駕終於到了。

雖還沒有稱帝,但人人已將趙瑜視爲天子。天子出巡,自是人人高呼萬歲。

萬歲聲稍歇。

一個響亮的嗓門開始大吼:“獻俘!”

“獻俘!”又不知多少人在呼應。

岳飛還是在十二天前,聽到同樣的呼聲。那在天津城外的豎立京觀,斬殺了近千戰俘,血祭亡魂的那天。那一天,天津城內城外,哭聲驚天動地。天津自開埠以來,從未遭此大難,陳五、郭立斬殺兩萬,生俘數千,確是爲天津百姓們報了仇雪了恨。

趁着冰雪解凍,天津軍民一起上陣,連夜挖土堆了兩座京觀。兵將、戰馬做一堆堆了,下面是屍首,上面的則排了近兩萬顆首級。這是華夏幾千年來的慣例,這是征服者的象徵。不過,東海修建的京觀尤其多。據說在交趾、在遼東、在日本、在南洋,被立起的京觀林林總總有百餘座之多,其下的亡魂,以百萬計。

天津城西,原本就有一座。那是幾年前完顏斜也來攻天津時所留下的,不過那裡面埋的都是被強逼來攻城的契丹人,女真鐵騎據說只有八百。而現在,那座契丹京觀終於有了兩個鄰居作陪。兩座京觀在城外北十里的地方,夾着官道對峙着。屍骨重重,警告着所有謀圖再犯天津的敵酋。

這纔是爲將者的功勳所在,守則保境安民,攻則直搗敵穴。若能遠涉萬里,封狼居胥,岳飛自問,也不會再有什麼追求了。

一陣呼聲,驚醒了神思恍惚的岳飛。

萬歲聲此時再次響起,彷彿退潮,一波*、一浪浪的緩緩遠去,如同來時翻版,卻顛倒了過來。繼而是鼓樂伴着正步,也漸漸消失在遠方。

港口中重新喧鬧起來,心知獻俘、受功儀式已經結束,岳飛恍然若失,畢竟還是他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無法真的做到寵辱不驚。嶽翻更是沉默,仰躺在牀上,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水手們一個艙一個艙的叫着門。岳飛扶着嶽翻開了門,一切儀式都結束,也可以上甲板透透氣了。

其實在這條船上,因病不能上岸的也不獨嶽翻一個,還有七八個北地漢子也是一樣水土不服病得不清,有一個還是驍騎營的副指揮使,親手斬獲了一名猛安千夫長的猛將,但照樣被留在船上。等到連聲價的萬歲聲從港邊往城裡傳去,他們才被從艙室中放了出來。

凱旋式是爲了誇功耀武,是讓百姓們看着一羣斬將奪旗的壯士,而不是一羣歪歪倒倒的癆病鬼。一個個五勞七傷的走下船,到了東海王面前,話沒兩句就昏過去,這是誇功耀武呢,還是讓人笑?

這道理誰都明白,但被留在船上衆人又有哪個甘心。各個哭喪着臉,搖搖晃晃的走上了甲板,脖子伸得老長,遠遠向城門內望去。

一名軍官突然從城內騎馬出來,在碼頭上跳下馬,急匆匆的上了船。他身穿寶藍色軍袍、下襬用金線繡着海浪,左臂袖章上也描着‘班直’二字,卻是東海王身邊班直侍衛。

那班直走上甲板,對着有些茫然衆人徑自道:“大王口諭,衆人聽宣!”

衆人先是一愣,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一個拉着一個,連着水手一起,跪滿了甲板。

“大王口諭:諸卿因病難行,孤心中不安。待五日後,諸卿病癒,可另行安排覲見。望諸卿好生休養,勿負孤望。”

“當真!”嶽翻一下跳起,驚喜大叫。

那個班直看起來脾氣甚好,也不怪嶽翻失禮,哈哈一笑:“大王口諭,誰敢作僞?!”

岳飛忙拉住嶽翻再次跪下,平靜無波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喜色,而衆官更是喜笑顏開。一拜、再拜,萬歲的呼聲也再次在甲板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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