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田言行刑那天,菜市口那是圍的水泄不通,許多鄉親還是連夜趕了三十里山路來觀看,而岑雨童作爲監斬官也親臨了現場。
當到田言的腦袋被儈子手一刀砍下時,那個腦袋順着行刑臺滾出了二三十米遠才停了下來,血濺了一地。岑雨童從沒真實的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嘩啦”一下,嚇得立即從太師椅上摔了下來,然後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來看行刑的人見到縣令大人這幅樣子,頓時笑成了一片。在她們眼裡這位新上任的知縣雖然很是幹練的解決了田言那幾個貪官污吏,但到底還是個孩子而已,於是從此人們就開始稱岑雨童爲小大人。
解決了田言,岑雨童就正式接管了清豐縣的公務了。因爲衙門裡的官差被岑雨童清理了一遍,只留下了小貓連三隻,人手嚴重不足。而岑雨童又不熟悉公務,一時間衙門的事物處於癱瘓狀態。
岑雨童看着桌上一堆的卷宗,撅着嘴抱怨道:“我才這麼點俸祿,卻要兼任縣長、公安局局長、法院院長、稅務所所長、工商局局長,還要不要活呀!”
“什麼公安局,院長的?”弄書在一邊聽了一頭的霧水。
岑雨童一時激動,說出了現代的名詞,趕緊用通俗的說法解釋道:“就是衙門裡抓人、判案、收錢糧都要叫我做的意思!”
司徒珊邁着方步,不鹹不淡的說道:“其實這些都不要你做。抓人有捕快,判案有刑名先生,收稅有錢糧先生。可是這些人都被你抓的抓,辭退的辭退了!”
岑雨童聽了卻眼睛一亮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重新招聘人員,考覈上崗。改革就從衙門開始!這個府衙也太破了,趁個機會好好修修了。”
“可是大人,你沒聽過官不修衙的話嗎?因爲每三年,官員就要調動,沒人花這個冤枉錢!”司徒珊向岑雨童細心的解釋着。
“我三年後要走了就不修了嗎?這可關係到我們清豐縣的臉面問題,這就叫形象工程,知道嗎?修!”想想前世的政府部門的房子那個漂亮啊,和這裡的縣衙就是個強烈反差。
爲了怕司徒珊反對她修衙,說她奢侈。於是岑雨童自掏腰包,拿出了兩千兩銀子來改建衙門。按照岑雨童的想法,把衙門的各個部門按職能分開。用現代理念分別設爲縣衙門、公安局、法院、監獄、稅務所。
公安局主要實行捕快的工作,保護縣裡百姓的安全以及刑偵工作,但它沒有權利判刑,要移交法院審理。安岑雨童的想法,還要在個鄉鎮成立派出所。而法院又分爲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百姓如遇到民事案件可上法院去告狀,。同時還設置了法律援救中心,爲一些窮苦百姓解決難題。監獄本來是在衙門裡的,現在單獨拿出來,設置在一個山溝裡,弄幾個農場,讓她們幹苦力實施勞動改造,同時又解決了犯人的吃飯問題。稅務所主要是掌管錢糧稅務,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
一邊縣衙在轟轟烈烈的改建,一邊招聘也在緊張的進行中。對於貪官污吏,岑雨童知道這個每朝沒代都有,就是前世的社會也是屢禁不止,要完全消除她們是不肯能的。岑雨童所能做的就是儘量的去防止這件事發生。而最爲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高薪養廉。
在招聘榜上,岑雨童開出的薪水很是誘人,一個普通衙差一個月可以有二十五兩的俸祿,年底還有獎金,這足足是以前那些俸祿的十幾倍。這些吸引了一大幫之人來應聘,有許多人還是從鄰縣趕來的。趙大就在田言的事處理完了之後,主動要求留下要跟着岑雨童,所以這次她也參加了招聘。
不是每個人都能當上衙差的,岑雨童參照前世公務員考試的形式,按部門類別設置了考試內容,再一比三的比例人員錄取,然後進行第二輪面試,最後綜合評定錄取。
因爲岑雨童還想辦一份報紙,把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對司徒珊一說,便把工作丟給了她,讓她負責招聘考試的考題以及面試,美其曰要好好鍛鍊司徒珊的能力,好培養她當縣丞。
岑雨童自己則帶着弄書去辦報紙,因爲有了前兩次辦報的經驗,所以清豐晨報很快就出爐了。但是不久岑雨童就發現報紙根本就賣不動,就算是白送也沒有人要。有一次,岑雨童在街上竟然看見一個屠夫拿着一疊當天的報紙在包肉。
進過一番調查,岑雨童才知道原因,原來清豐縣上識字的人不多,就算是識字的,很多人只是會寫自己名字,看得懂賬本而已。知道這個情況後,岑雨童十分的痛心,她知道發展經濟需要的是人才,於是就決定要辦學校,普及教育。
當天夜裡,就開始計劃起來。根據現在的情況,岑雨童決定實行三年制義務教育和技能培訓學校。凡是清豐縣年滿七歲無論男女,便可送孩子來學校免費上學。三年後學習優秀者便可升入讀技能培訓學校,學習一項技能,爲以後謀生做準備。可是辦學校是個公益項目,不但不賺錢還賠錢,要花一大筆銀子,而衙門賬面上的錢也只有抄田言等人家得來三萬多兩銀子,而且需要各反面的支持才行。
於是幾天後,岑雨童便把個鄉、村的保長、里長召集來在衙門前的空地上開了個動員會,告訴她們自己要辦義務教育的事。最後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給她們講述辦學校,抓教育的好處,打出的口號就是‘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這些人聽縣令大人對她們說孩子讀書不要錢,費用由衙門出,還以爲聽錯了,有些不相信,等岑雨童反覆強調幾遍才相信,紛紛表態願意支持。
沒過多久,整個清豐縣就傳遍了小大人要辦學堂,孩子可以免費讀書的事。一些村子裡甚至答應把祠堂作爲課堂,岑雨童也爲各鄉鎮撥了一筆款子,讓她們蓋校舍,置辦座椅等教學用具。同時,又對一些在這些學校任教的夫子許諾,她們將和衙門裡的官差一樣,享受同等待遇,每月由衙門發放俸祿,這一下,激起了又一陣爭聘當夫子的熱潮。
而衙門的招聘工作也在司徒珊的努力下完成了,挑選的各個實頂實,沒有一個白吃飯的。趙大也通過了考覈,留了下來,去公安局任職了。這時,衙門的工作也可以有條不穩的展開了。
一個月後,各地的義務教育學校也都陸續辦了起來,許多學校的校門口的牆上寫着那句‘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標語。清豐縣裡的年滿七歲孩子們也都陸續的來上課,不過可惜的是來的都是女孩,男孩根本不見蹤影,就算有幾個來了,沒過幾天也在大家的嘲笑中離開了,看來要改變這個風氣,一時半會兒是不行的。
不久,岑雨童在巡視縣裡的學校情況的時候發現,有些個十來歲,沒能上學的女孩常常趴在校舍窗戶上聽夫子講課,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於是,爲了讓更多的人能夠識字讀書,岑雨童就決定利用晚上空置的校舍舉辦掃盲班,無人任何人,只要你想要識字,晚上就可以來免費學習。岑雨童親自編了教科書,挑了些實用的字,和一些簡單的賬目運算編了進去。
沒想道消息一傳出,就吸引了很多人來,把校舍坐得滿滿的。幾天後,來得人越來越多,不得不又加開了一個班。爲了讓一些男人也能識字,岑雨童又開出了男子掃盲班,讓綠環來任教。起先那些男人雖然很想來認字,但是怕人笑話不敢來,後來見教書的是個男夫子便也少了些顧慮,羞羞答答的就來識字。後來看到嘲笑的人少了,來掃盲班的男人就越來越多了。這個掃盲班的口碑也越來越好了,綠環也被那些人尊稱爲夫子了,讓他很是激動了一把。
忙完這些事,岑雨童這纔想到要去下鄉看看,瞭解一下實情。便找了一個熟悉清豐縣情況叫林媽的老保長,帶着司徒珊,坐着馬車下鄉去了。
離縣城最近的一個鄉叫水泉鄉,那個地方是全縣產樑的重要地方,也是清豐縣稅收的主要來源。這時,田裡莊稼的已經長得綠油油了,很是茂盛。雖然岑雨童不懂種田,可也看的出這莊稼長得不錯,於是便道:“這莊稼長得不錯啊,今年這裡的百姓應該能過個好日子了!”
林媽卻一臉憂愁道:“小大人,你不知道啊。這老百姓的日子啊,這地裡的莊稼長得好是不假,可是地卻是地主的,她們要收了七成,剩下的還要交官府的稅,根本吃不飽啊。”
“啊,怎麼老百姓沒有自己的地嗎?”岑雨童有些不相信。
“就是有也會被那些地主想方設法的奪去的。”司徒珊一語點破。
岑雨童問司徒珊道:“農民沒有土地怎麼行。要怎麼樣才能把地主手裡的地給拿回來還給農民?”
“只有一個辦法,買下來!”
“林媽,這裡一共有多少地?一畝地的價格一般爲多少?”
“小大人,這全縣少說也有上萬畝地,一畝爲二十二兩。你要買下來,那要多少銀子啊?”
聽到林媽這麼說,岑雨童望了司徒珊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急,等秋收了再說。銀子的事我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