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個什麼感覺?劉師爺感覺不到。死亡是個什麼.感覺?他倒是清清楚楚。因爲他現在生不如死。有時候他就恨自己,爲什麼不一死了之。他清楚地感覺到,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陽光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射來。打在他的臉上,暖暖的。他好像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在地牢裡不堪回首的經歷。讓他覺得陽光也寶貴了起來。
.“.這是死後的世界嗎?“劉師爺在問自己。他睜開雙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這正是他在北港的住處,自從他下地牢,被嚴刑拷打之後,他也只有在夢裡能回到這裡。這讓他根本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劉先生,殿下召見。“一個溫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劉師爺轉過頭來。他看見一個美麗的如仙子一樣的女子。身穿直綴花裙,頭上齊眉流海。這名女子不需多說話,只要往那裡一站,就只有一種氣質煙華。富貴氣象。
劉師爺雖然是讀書人出身。但是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這美人就是雲墨,雲墨看着劉師爺,眼睛之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在雍王身邊,雖然沒有品銜。但是個人都要讓她,無它,就是因爲雲墨在雍王面前親密無比,連太后也早已將視爲雍王的人了。
所以請什麼人這樣的小差事。一般來說,根本用不着她出場。今生偏偏是殿下命令,所請的,又是這樣的小人物。讓他都不自主多了幾分好奇心,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讓殿下高看一眼。看來不過一個窮書生而已。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實在令人不解。
有一個人心中的疑惑雲墨還多,他就是劉師爺。
劉師爺問道:″姑娘是何人?那位殿下又是何人?爲什麼這麼高看劉某?“他還想問,是不是?你們救了我?是不是你們殺了那些倭寇。
但是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就已經被堵了回來。雲墨說道:″這些都不必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殿下有請。“雲墨側過身子,微微一拱,伸出手來做一個引
路的動作。
劉師爺迷迷糊糊的,滿腦子漿糊。順着所指的那一條路走去。
物是人非。
劉師爺確定自己還在北港。眼前的一切,都還是舊時模樣。 但是人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了。
道路一轉,雲墨已經不知蹤影。唯有兩排好像雕塑一樣的士兵,引領道路。隨着他走過,一排又一排地跪倒在地。
他看的分明,這裡每一個士兵都精壯無比,帶着一股淡淡的殺意。是飽經戰場殺戮的勇士,讓他不由想起了那些倭人。
順着這道人行走廊,走到盡頭。是一座涼亭。涼亭四面環水,只有一橋飛渡。
這裡的一切,劉師爺都熟悉無比。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親手督造的。除了他之外,海盜窩裡面,那來什麼雅人啊。
″ 劉先生,何來之遲?“一個風度翩翩的錦衣少年說道。
″拜見雍王殿下。“劉師爺行禮道,他混身上次的傷勢還沒有痊癒,雖然新穿一件錦衣,但是依舊顯得不倫不類.,令人發笑。不過劉師爺,自有一種氣度。讓人忘卻了這表面的不協調。
“哦,你怎麼知道是我?“錦衣少年.饒有興趣的問道。
“殿下壯舉,天下人誰不知道“劉師爺說道。他心中暗道:″身邊士卒身穿鴛鴦戰襖,左右人稱殿下,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大容易啊。“
錦衣少年正是朱厚煌,朱厚煌說道:″先生事蹟,孤甚爲感動,今日特爲前日之事賠罪。“
前一段時間,劉師爺被嚴刑拷打,意識昏昏沉沉的。昏迷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現在仔細回想,似乎有人把自己拖出來。一盆鹽水潑上。那種極致的痛苦感覺,現在光回想都全身發抖。
“不知者無罪。“劉師爺說道。他的臉色卻難看之極。
“看來需要多給些補償。“朱厚煌心中暗道。“劉先生,孤在東雍之南設立四縣,澎湘、大員、戚氏、邵縣、四縣。今日孤來北港,就是想以北港爲核心,建立雍北府,與雍南府相對。先生大才,可願意助孤一臂之力。“
劉師爺有沒有才華,朱厚煌不知道。但是他對吳大頭餘部的影響力卻是知道。只要得到他的幫助,以雍王的名義召攬吳大頭餘部。就順利多了。
用之將之捧上天,不用則貶入地。這種手段雖然稚嫩。朱厚煌已經領悟其中三味。
劉師爺又是感動又是害怕。感動是,他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禮遇,以親王之尊紆尊降貴。可以稱得上禮賢下士。但是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雍王如此做之後的目的性。如果自己不能招撫吳大頭餘部。沒有利用價值的話,卻不知道雍王會怎麼對自己。
面對雍王,劉師爺沒有對倭人那硬氣,天生覺得矮人一頭。不敢拒絕。說道:″草民敢不奉命。只是北港事情特殊。草民恐怕不能盡命。“
“什麼情況?“朱厚煌問道。
“是關於狗奴部,狗奴部與吳首領交好,吳首領餘部恐怕都投奔狗奴國了。如此情況,就算他們想回來,狗奴國的人恐怕也不願意。“劉師爺說道。
人丁就是財富,對土著部落而言。漢人丁口是更加寶貴的財富。弄到手裡,從來沒有吐出來的意思。
對於這種情況,朱厚煌也沒有辦法。不過並沒有多在乎,狗奴國本來就在朱厚煌的計劃內。即便是狗奴國安分守已,他也不會放過他們。如果吳氏舊部全部投奔狗奴國。事情反而簡單了。
“孤相信先生,如今北港人丁匱乏。先生能帶過來,超過萬丁,孤就以北港縣令一職。願先生不辜負孤的望。“朱厚煌說道。
吳氏全勝之時,所管轄的人口不下於萬人。但是一個縣令帶來的榮耀。要超連海盜頭子。劉師爺顫顫巍巍的說道:“草民領命。“
.朱厚煌說道:“卿應該自稱下官。還有孤也不能一直劉師爺,劉師爺這樣叫你吧。“
″微臣劉世貴拜見吾王。臣這就出發。“劉師爺,不,劉世貴說道。
“劉卿何必如此着急,孤初來此地,對此地不大熟悉,還請劉卿介紹一二。“
說話之間,已經有兩個人擡着一個几案。一個人伏身在小几案上,頭也不敢擡。直等記錄劉世貴所說的話。
″是,“劉世貴答應下來,就開始娓娓道來。他在北港數載,又是高層,對北港周圍的地理,水文,乃至於勢力分佈與彼兆文問向連聯。瞭解得非常清楚,這種瞭解,並不是錦衣衛突去偵察,又或者許棟來回打聽,要清楚的多。
一幅完美的北港畫面呈現在朱厚煌的面前,讓他的佈置做到有的放失。
先是李世貴說,然後是幾個錦衣衛問。足足花了半日功夫,纔將一切都理清楚。
李世貴走後。朱厚煌看着手中的資料。微微皺眉。齊全到是很齊全的。但是他真正想要鐵礦礦牀的消息,卻沒有。
臺北煤鐵資源豐富,這是亳無疑問的。但是怎麼將他們找出來,纔是現階段最重要的問題。
如果不是爲了發展工業的必要元素。煤與鐵,朱厚煌根本不用勞師遠征。來攻北港。
“看來要多找些風水先生。“朱厚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