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確定幾個要點,必須設立港口,並建立水師,用來保證星城的安全,但一想花費,朱厚煌立即覺得是一個另人絕望的數字。
增加四五個港口,同樣多的城池,並且四五支艦隊,更不要說星城的炮臺計劃,還星城的多個港口建設,並且爲了保證星城的糧食安全,要征服柔佛平原,並開發這一片,爲星城提高足夠的糧食。等等問題。朱厚煌覺得自己從東雍帶來百萬兩銀子,根本經不住用。
不過,一旦他的計劃成功,將來的雍國,絕對是一個與大明對抗不落下風的海洋帝國了。這也顯露出東雍這個地方的先天侷限,他離大明太近了。不管怎麼佈置,都離不開大明的影響。
朱厚煌暗道:“我本末倒置了,現在的攤子不應該一下子鋪那麼大,而是先從小的開始。”
朱厚煌決定先着手兩件事情,第一,建立星城。
星城他決定依照羅軒的規劃,先建立起一座小城。湊活的先用,等將來再確定真正的都城。怎麼說,朱厚煌確定的將來都城,必須在中南半島末端,這個咽喉之地上,但是要不要建立在星城這個位置上,還是有一點猶豫的,不是朱厚煌猶豫,東雍很多人都猶豫,還有人竭力反對。
星城雖然離中南半島很近,但是畢竟在海上。
縱然東雍這個國家是建立在航海之上的,但是並不能消除大部分東雍高官的大陸意識。他們都是漢人,漢人對土地的嚮往是天生的。所以很多人都想將都城建立在柔佛而不星城。柔佛與星城之間,不過是一道淺淺的海峽相隔,但是一個是陸地,一個海島。
朱厚煌表示這無所謂,但是他不得不確定的是,星城這個都城可不如大員,大員建設的時候,要什麼沒有什麼,想大建設也不夠。而星城這個都城一旦確定,恐怕就是雍國的根基之地,所以在選址上需要謹慎一些。在星城,會不會遇見海嘯什麼的?這都需要慎重考慮。
就在朱厚煌正在思考如何建立起星城防禦體系的時候。太平洋之上,風暴很大,幾乎要將整個船隻給倒捲了下來。
三艘船隻在海浪之中,好像是孩童的玩具一樣,時不時的別推上了天空,又時不時的被砸入大海。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風平浪靜了。
桅杆下面,一個感受到溫暖的陽光,微微的睜開了一隻眼睛,緩緩的眼神聚焦,他頓時一喜,想要站起來,卻感受到身上一股拉扯之力,原來他身上還繫着一根繩索,他連忙解開繩索,用長劍當柺杖,一步步的走過去。
整個甲板之上,幾乎什麼都沒有,大多數東西都已經被一次又一次衝上甲板的海浪給沖走了。除卻被固定住的少數幾個人之外,全部沒有了。
“起來。”這個人用連鞘的長劍,敲擊着這些昏迷的人。
“麥先生,我們還活着嗎?”
“上帝啊,我還活着。”
“媽祖娘娘顯靈了。”
一時間整個船隻上所有活着的人都熱鬧起來。麥哲倫靠在船舷之上,休息一下自己的殘腿。此刻的麥哲倫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了,連續數月的航行,早已讓麥哲倫狼狽不堪了,淡水的缺乏,讓所有洗澡,乃至於洗臉都成爲一種奢侈,這麼多天下來,每一個人身上都瀰漫着一股怪味。
“麥先生,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鄭路問道。
因爲在西班牙的種種事情,麥哲倫最終選擇了投靠東雍,鄭路自然知道朱厚煌對麥哲倫的看中,對麥哲倫相當的客氣。
麥哲倫看着頭頂太陽的高度,說道:“我們應該沒有偏離航線很遠。再有一段時間,我們就能看到島嶼了。”
鄭路說道:“是不是看見島嶼之後,我們就快到東雍了。”
“是。”麥哲倫說道。
鄭路的心中一陣激動,離開東雍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不過一想起這一次航行的收穫,鄭路相信,他決定能在朱厚煌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無他,這一才賺的太多了,這一場下來,幾乎帶回來十幾萬兩黃金,大明黃金與白銀的比例大概有一比十,十數萬兩黃金,可以最少抵近二百萬兩白銀,還有帶來其他的西洋貨物,也應該有很高的收入,要知道這送到西洋貿易的東西,只不過是香料而已。這些香料在南洋幾乎是無本生意,這二百萬兩幾乎是景賺的。
或者因爲航線的頻率問題,這一道航線,並不果阿航線那麼賺錢。但是現在這一道航線是東雍獨有的。
不過一會兒功夫,鄭路的臉色又有一點擔憂,說道:“我們在這場可怕的風暴之中活下了,卻不知道其他兩艘船怎麼樣了?”
麥哲倫說道:“你放心不,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會沒事的。”
麥哲倫的語言天賦不是說的,這一兩年下來,將漢語說的很溜,從口音上,已經說聽不出是外國人了。
忽然一個瞭望手大聲喊道:“前面有船。”
麥哲倫與鄭路連忙站到船頭,舉起望遠鏡一看,頓時大喜過望,說道:“是我們的船。”
不過,他們立即發現,不僅僅是他們的船,另外有一條船,這一條船比他們的船小多了,不過樣式很熟悉,鄭路忽然想起了什麼,那不是東雍的漁船嗎?
鄭路現在還想起他的第一個任命就是捕魚。現在再看這漁船,就有種親切之感,更不要說在茫茫的海上,再看見這樣的船隻,簡直一場狂歡。
不僅僅是鄭路認不出了,還有更多人認不出了。
要知道東雍漁船,還肩負着培養水手的重任,很多水手都在東雍漁船上走下來的,豈能不認識,一陣陣歡呼聲之中,幾艘船緩緩的接近,一個人用繩梯上來,一見鄭路立即跪倒在地,說道:“下官七十三號捕魚船船長劉福海,拜見鄭大人。”
鄭路說道:“你認識我嗎?”
劉福海說道:“當初大人在漁船隊的時候,我也在大人麾下。”
鄭路也不在意,直接問道:“家裡面如何了?”
劉福海說道:“家裡面這一年的變化很大。“接着劉福海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給鄭路聽,聽大敗佛郎機,將馬六甲連根拔起的時候,鄭路與麥哲倫神色不同,鄭路是眉飛色舞,但麥哲倫卻有幾分五味雜涼。
聽正德駕崩,雍王爭位失敗的時候,鄭路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而麥哲倫卻不太瞭解其他奧妙。
聽安南已經被東雍征服了,東雍要遷都星城的時候,鄭路已經平靜下來了。
當然了鄭路是臉上平靜下來,但是心中卻沒有平靜。
“大明與東雍之間必有一戰,只是這一戰從什麼時候打起來,卻不知道,今後這一條航線,誰愛去誰去,我是不去了。太浪費時間了。”鄭路心想。“不過,殿下,能不能打贏大明,如果能,豈不是殿下就能成爲大明之主嗎?”
一想到這裡鄭路的呼吸就急促起來。
雍王現在也是一方之主了,但是下面百姓心中他這個一方之主,與大明的皇帝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雍王這幾年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績,也讓下面的人都放心,他認爲大明雖然厲害,但是未必能在海上勝過雍王,此刻鄭路一想到他有機會擁立雍王當皇帝,他們就成了正兒八經的開國功臣,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