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李次虨只好說話了,他說:“這望遠鏡是我們皇帝陛下最先製造出來的,最先使用竹筒做,後來才逐步便成現在的樣子,但是具體是什麼道理,我們不清楚,也許伽利略先生比我們更清楚。”
伽利略笑了笑說道:“這方面的問題應該是德扎格先生比我更有權威,還是請德扎格先生給大家說說吧?我也想在這方面得到更好的學習。”
德扎格也不客氣,直接畫出光線折射的原理圖,然後開始講解普通光線的折射率問題,還有就是不同媒質的折射不同等。隨着話題的研究深入,開普勒、笛卡爾、費馬也加入了談論。他們原來在一起的時候,對於這個問題的談論並不多,但是現在開始討論以後,竟然發現光線的折射理論竟然越來越複雜。
因爲在大明的大學裡有很多傳教士講課,這一行人裡面除了徐霞客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其餘的李次虨、顧炎武等他們在學校裡都聽過這些外籍老師講課,爲了更好的學好知識,他們都下過功夫學習自己感興趣的語言,所以這幾個人的語言他們還都能聽明白。
陳子龍靜靜的聽這這些人討論,默默的記錄着他們所討論的重點言辭,回憶着自己歲學過的東西。突然間就想到了趙友欽的《革像新書》,還有經常看的皮影戲。於是陳子龍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像什麼小孔成像的原理他是說不出來的,但是並不妨礙他將這個原理描述出來,讓大家做進一步的探討。
討論越來越激烈,甚至各種觀點都發生了衝突,各人也都開始逐個拿出自己的試驗來對比,講述自己的研究成果,甚至指出別人的理論缺陷、試驗缺陷。笛卡爾不停地在計算着,甚至還讓李次虨用算盤幫助他計算,除了計算別人的試驗結果,還把這些結果都會總出來,形成了一堆有效的數據,然後在這些數據中尋找規律。
陳子龍的目標發生了變化,他現在盯着笛卡爾和李次虨的計算結果看,逐漸的就從中發現了一定的規律,然後又將這個規律對笛卡爾講述了一下,讓笛卡爾達到了啓發,最終得到了後世的開普勒定律和笛卡爾折射定律,不過現在沒法由他們自己的名字命名這些定理了,這是大家共同研究的結果。
經過激烈的辯論,大家都有些累了,爲了鼓勵哲學學者們的研究,徐霞客早就安排了豐盛的中式午餐,不要說現在到哪裡找廚子。徐霞客這一行人都是朱有孝心中的寶貝,除了安排傅山跟隨他們,防止路途生病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飲食了,除了新鮮蔬菜不方便攜帶,像各種調料、麪食數不勝數,慢慢的一大船都是爲這些寶貝學者準備的,就怕他們飲食不習慣,至於廚師,那更是各菜系都有,輪換着滿足大家的胃口。
新鮮蔬菜、肉類在巴黎不用找,滿大街菜市場都有,徐霞客早就讓廚師上街買足了,甚至爲了讓這些學者們吃得痛快,那些需要提前烹煮的早就做好了。先來八個素拼盤,搬上幾壇茅臺酒,讓大家墊底。接下來就是就是熱菜了,像什麼清蒸魚、大排骨、魚香肉絲、脫骨雞等,吃慣了歐洲的那些沒有什麼滋味的飯菜,再看看大明廚師做這些色香味道俱全的大餐,配上窖藏的茅臺老酒,讓這些歐洲學者們食慾大開,都吃的滿嘴流油。
當最高興的時候,就會發生悲劇,在大家推杯換盞,沉浸在享受傳統大明美食的時候,開普勒一不小心下巴掉了下來,就是發生下巴脫節了,只見開普勒滿臉痛苦的張着嘴,也不能說話,也不能吃飯了,一時間熱鬧的氣氛馬上安靜下來。
作爲主人的馬林*梅森趕緊讓傭人去請大夫,傅山沒有說話,直接走過來,右手托住開普勒的下巴,左手扶住後腦勺,趁着開普勒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猛地向上一推,然後就聽開普勒“啊”了一聲,接着就可以說話了,也可以咀嚼了,不過還是稍微有些痛。傅山用手輕輕的幫着開普勒按摩臉部,讓他先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在告訴他這幾天最好不要吃硬食物,別張大嘴巴笑就可以了。
看着傅山奇妙的手法,這些歐洲學者好想見到了魔法師,在他們看來這樣的病情需要專門的醫生來做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大明小夥子只是簡單的就弄好了。看着一桌子吃驚的學者,趁此機會,李次虨再次向大家介紹了一次傅山,包括馬林*梅森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傅山是一位出色的中醫師。
馬林*梅森馬上就響起了自己夫人前幾天的事情,原來還以爲傅山只是懂得婦科兵,沒想到還是一位全科醫生。接下來馬林*梅森就把自己夫人前幾天的病況和傅山如何治療的事情向大家講述一邊,讓這些學者們很是驚訝,開始向傅山問詢有關中醫的狀況。
談到自己的專業問題,傅山不再向先前那樣沉默,向大家講述了大明傳統的中醫理論,從《天問》講起,到漢朝的張仲景《傷寒雜病論》、唐朝的《千金藥方》、《唐本草》,直到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從中醫到中藥一一解釋,聽得這些學者們雲山霧罩,才感到中醫的博大精深,對傅山非常佩服。就算是傅山也不知道他的這次講述中醫學問會起到什麼作用,到後來竟然會引起歐洲的中醫熱,讓中藥成爲歐洲的奢侈藥。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次虨、顧炎武等人和歐洲學者們不斷的交流下去,逐步的弄明白了歐洲的教學體系和大明的不同之處,還有就是將傳統的大明教學方法、思維模式做了互相的探討,取長補短。
最重要的事情是,大明學者在這裡發現了朱有孝向他們講述的許多東西,而且通過這幾天的討論、研究,他們似乎可以從這裡得到一些驗證,或者說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體驗到的,讓他們自己都莫明其妙。
內在的收穫不好表達,但是現實的收穫是清楚的,從這幾天的討論中,他們知道了《幾何原本》的真面目,明白了笛卡爾的解析幾何的重要性,像線性方程、高次方程、座標圖表、歸類分析等,讓大明對於數學的研究更加深入。而約翰*開普勒、皮埃爾*費馬、卡瓦列裡等人的專項研究,則讓大明學者明白了數學的諸多分支,認識到了數學研究的多樣化。還有就是馬林*梅森的有關學習、研究方式,讓大家都感覺耳目一新,開拓了更廣泛的思路。
歡樂地日子總是很短,一週時間的討論學習已經讓歐洲學者們耽誤了自己不少事情,畢竟這些人不全是專業的學者,還有不少是業餘愛好者,帶着連連不捨的心情結束了這次研討會,無論是大明學者還是歐洲的這些學者,他們都在這次研討會上得到了不少收穫,都是非常興奮,甚至約定以後有機會還要繼續開展下去這樣的研討。
告辭伽利略、馬林*梅森,徐霞客帶着大明一行學者繼續在歐洲訪問,但是經過幾個月的歷程,他們卻發現除了在巴黎的收穫巨大,在其他地方收效甚微。不過就算是朱有孝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最高科學學術成果就在法國,巴黎就是歐洲的中心。而這個時代的英國,還是屬於歐洲人眼中的野蠻人,雖然也有些著名學者,但是還沒有達到讓人重視的地步。只有當英國的商品經濟發展到下一個發達階段,甚至是牛頓出現以後,英國學者的地位才逐漸進入歐洲主流學者的眼中,讓他們重視起來。
當然了這些不管大明任何事,徐霞客正在歸途上整理這次的收穫,無論是這次的精彩研討,還是歐洲的風土人情,都讓徐霞客做了精彩的描述,流傳到後世,成爲大明的經典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