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酒店後,房間和人員搭配是由領隊李小姐分配的,趙五角跟另外一家公司的外貿總監王生住一間房。
由於第一天飛行太累了,回到各自的房間後他並沒有跟我們聯繫,我的第一個晚上就在跟柳芝的慪氣,糟心和煩燥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一直習慣早睡早起,加上第一次來到這陌生的地方,我感到很不適應,第二天凌晨四點多就醒了,雖然我很疲勞,但是實在睡不着,沒辦法,便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柳芝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發現我在玩手機,便說道:“黛西,關掉手機,那光線影響我睡覺。”
真是見了鬼了,自己睡不着怪我玩手機,我的手機打靜音,這麼一點微弱的光線怎麼就影響她睡覺了?
不得不說,跟柳芝這種人住在一間房時刻都讓人感到在遭受精神折磨,此時天還沒有亮,我既不能起牀,又不能跟她爭吵,沒辦法,只得乖乖地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再睡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聽見過道上有人說話,便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到了早上六點三十分,我連忙起牀穿衣,此時柳芝正睡得香。
讓我沒有料到的是,我剛起身打開衛生間的燈,就聽見柳芝非常不耐煩地摔了一下被子,咕噥道:“哎呀,還讓不讓人睡了,煩死了。”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去衛生間洗臉刷牙,真是不可理喻,難道跟她同住一房,就要時刻看她的臉色行事嗎?昨晚她搶先洗澡,說什麼太累了想趕早睡覺,結果玩手機一直到凌晨兩點,我睡覺的時候她開着燈玩我也沒有說她影響我休息,爲什麼我剛起牀開燈就礙着她了?她的爲人也太霸道了吧?憑什麼別人樣樣依着她,她就不能設身處地爲別人着想一點?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至少得掂量自己有沒有能力當個小州官吧?自私自利的人心裡時刻只考慮自己的利益與感受,從來不會爲他人考慮半分,在社交場合人人平等,別人憑什麼爲你的自私買單?
心眼小的人總是想不開,總覺得別人欠她的,所以她的牢騷特別多,每天都過得不開心,有時候我甚至有點可憐她的丈夫,我跟她住一個晚上都忍受不了她的嘴碎與自私,他長期跟她在一起生活,心裡得有多大的忍受力?
等我洗潄完出來後,柳芝還在牀上睡覺,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想打開窗簾看看外面的街景,畢竟第一次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對異國的街景還是感到很新奇。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剛剛將窗簾拉開一點縫隙,還沒有看清楚街景是什麼模樣,就聽見柳芝不耐煩地說道:“黛西,關上窗簾吧,太刺眼了,我還想睡一會兒。”
我說道:“快七點了,你不起牀去吃早餐嗎?”
“不是八點鐘才集合嗎?起那麼早幹嘛?”說完,她便翻身繼續睡覺。
那一刻我發現這個小房間已經容不下我了,我玩手機,她說手機光線影響了她睡覺,我站在窗戶邊看街景,她說光線刺激了她的眼睛,那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坐在牀上發呆吧?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七點差五分,沒辦法,乾脆下樓去吃早餐,在餐廳裡總比在房間裡自在。
酒店的費用裡含有早餐,屬於自助餐,餐廳在四樓。
我坐電梯來到四樓,發現已經有幾位參展商和幾個外國人在用餐。
五星級酒店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早餐的品類很豐盛,有中餐,西餐,牛奶,豆漿,咖啡,炒麪,等,供客人自由選擇,服務員的素質與水平都堪稱一流,熱情, 親切,服務很周到,在這裡用餐,讓我感到心裡暖暖的,比在房間被柳芝指手劃腳舒坦多了。
憑我對柳芝的瞭解,她暫時還不會起牀,爲了不去房間看着她鬧心,我乾脆坐在餐廳裡慢慢地一邊吃,一邊玩手機。
幾分鐘後,趙五角拎着揹包下來了,他走到我的旁邊問道:“柳芝呢?她怎麼沒有下來?”
“她還在睡覺。”我沒好氣地答道。
趙五角說道:“都七點多了還在睡覺?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昨天太累了?”
“我不知道。”我隨口應付道。
“你這人就這樣,幹嘛不多關心一下她呢?你跟她住在一個房間,怎麼會不知道?”趙五角婆婆媽媽地埋怨個不停,那一刻我的心裡好像有股無名火直往上冒,我不禁在心裡罵道:“真他媽的不要臉,當初就像仇敵似的兩個人,因爲利益捆綁相互利用,如今一個偷懶裝死不起牀,在房間裡衝着我吆三喝四的,一個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憑個人主觀臆想衝着我吼三吼四的,我實在想不通,好不容易出一次國,爲什麼要安排跟這兩個爛人同行?”
我看了看餐廳四周,此時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要麼是參展商,要麼是外國的旅客,不管我對趙五角的埋怨有多麼不滿,此時此地絕不是我跟趙五角慪氣的場所。
就算不是吉娜提醒的注意個人形象,在異國他鄉,我也得考慮民族尊嚴吧,沒辦法,我只得咬咬牙吞下這口怨氣,小聲說道:“知道了。”
按照規定我們參展團的人員八點鐘要在酒店門前集合,李小姐帶我們一起坐車去展館。
我吃完早餐後已經到了七點三十五分,離集合的時間還早,如果繼續呆在餐廳,我實在不想跟趙五角這種人坐在一起,我想了想,柳芝這個時候應該起牀了吧,我還是回房間去躺牀上玩手機舒服些。
當我回到房間時,柳芝確實起牀了,她正在梳頭髮,見我進去,說道:“黛西,你早上幹嘛起這麼早呢?我昨晚兩點才睡,你早上四點多就醒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吵鬧讓我怎麼睡?”
我真懷疑這次出國是不是沒有去燒香拜佛,究竟踩了什麼骯髒觸了黴頭?此時我的心裡特別想發火,剛纔在餐廳被趙五角不問青紅皁白責備了一頓,如今回到房間又栽入了柳芝的大嘴巴中,這兩個垃圾人好像誠心跟我過不去,我滿肚子的火氣卻不能發作?
我強忍着怒火說道:“我吵你什麼了?你晚上睡那麼晚,我也沒有說你吵我啊?”
“你睡覺沉唄,吵得再響你也不會醒,我睡覺很淺的,一點動靜我就醒了,明天不要起太早了啊。”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纔不會吵你?”
“你不要起那麼早嘛,別人睡得正香,你起來又是放水,又是玩手機,讓我怎麼睡得着?”
我實在不想跟這種女人浪費口舌,便躺在牀上玩起手機來。
柳芝好像上了癮似的,她見我沒有吭聲,繼續叨咕不停:“還有,你起牀的時候走路不要太重了,拖鞋甩來甩去的聲音很扎耳的。”
“照你的意思,我醒了之後只能躺在牀上裝死,等你洗完了我才能起牀,是嗎?”我不滿地問道。
我氣得很想將手機往她嘴巴上砸,世上爲什麼要這麼自私自我的女人?偏偏不幸地將她捆在我的身上,就像踩在鞋上的橡皮泥甩也甩不掉,真不知道這種噩夢般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讓你不要太吵了。”柳芝嘀咕道,說道便開門吃早餐去了。
看着她凌亂的牀鋪,滿地的水漬,骯髒的梳妝檯,我想小眯一會兒的心情全被破壞了,心煩氣躁之下,我將手機扔到牀上,徑直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想吐吐氣。
打開窗戶後,一股強烈的陽光直照進來,我鬱悶的心情頓時敞亮多了,原本多麼美妙的一次海外之行,樂總偏要安排這兩個糟心的人跟我一道,真是倒足了我的胃口。
我從窗戶外放眼望下去,R國街景給了我全新的感覺,街道很寬敞,望眼望去全是來回穿梭的汽車,看不見幾個行人,街頭的基礎設施很完善,綠化帶不是很多,畢竟不同的國家風土人情不一樣。
望着窗外美麗的街景,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鬱悶的心情暫時得到些許放鬆,不管我與柳芝的三觀有多麼不對頭,接下來我還要跟她朝夕相處十幾天,我必須讓自己的內心更強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