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重返天國
麥若安排我和舞茹住在一間摺疊公寓裡，這種公寓能夠隨時移動，只需要人走出來以後說一個口令，它就會摺疊成一張卡片，隨身攜帶。
可以方便我們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有房子住。
我和舞茹成了鄰居，她住在樓下，我住在樓上。
這間公寓格調很漂亮，我猜想舞茹應該會覺得很幸福吧，再也不用遭到別人的暴力對待，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我獨自一個人呆在房間內，看着地下城寂靜的外面，彷彿聲音無法在這塊地方傳播，實在是靜得可怕，突然有人按響了公寓的門鈴。
舞茹沒敢開門，一直等到我走下去，我打開門以後。
一個快遞員把一個小盒子交給我，然後讓我簽字。
我拿進來打開了盒子，盒子的信是麥若寄過來的。
是一封語音信件：
“我會以各種方式給你佈置任務，不過這件任務需要你重新激活那個已經被關閉的世界。吃下這顆藥丸，找到墨菲斯。”
我看着眼前這顆紅色藥丸，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麥若先是對我說那邊的世界已經結束，可又說重新激活，這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再次回到那個世界嗎？
回去尋找我的家人。
“你不會走……丟下我一個人嗎？”
舞茹一種可憐的目光看着我。
“我必須去完成任務。”
“可我怎麼辦……”
“你會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我再次回來，我希望能和你再去好好吃一餐飯”
舞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那是一種戀戀不捨的溫情。
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這是一種相依爲命，互相信任到生離死別的情感。
假如我能再回來，也許我會娶她。
我把紅色的藥丸吞了下去。
突然，我的眼睛睜開，見到自己帶着頭盔，四周都是沉浸在遊戲中的人，而我沒有雙手，這纔是真實的我。
那些在遊戲中的人一個個在那裡傻傻的發笑，或者大哭，這時候我嘗試擺脫頭盔。
頭盔的感應在扣除我遊戲金額的百分之二十，這是退出登陸的費用。
可我任然看到自己還有九萬多的金幣。
我必須要去找到這個叫墨菲斯的人，當我跑出這間遊戲廳的時候，我路過一家烤魚店，卻意外的發現血獅豚的頭掛在魚鉤上出售。
店家問我要不要這顆頭，用來燉湯，我全身冰冷打着寒顫，這貪吃的傢伙怎麼落得這樣的結局。
“這隻血獅豚是怎麼被你們抓到的？”
“啊哈哈，它是用自己的命換了三天吃的，結果把自己撐死了。不過它的肉已經賣光了，大傢伙還都蠻喜歡吃的，肉質不錯，現在還有這個頭了，您可以買回去嚐嚐。”
“謝謝。”
我身上的冷汗像一顆顆大豆般從額頭滾落，只是這樣在遊戲中一來一回就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嗎？
我想起既然那是遊戲中的一切，又幹嘛還要去留念，可想起麥若的話，也許現在的一切纔在遊戲中，這樣的事情讓我覺得更加可怕。
那樣一個死了還能復活，生存只是爲了賺金幣的世界，竟然是真實世界，而這個血肉之軀，生命只有一次的世界，竟然纔是遊戲世界。
我實在難以理解，即便自己經歷了這一切，這古古怪怪的現實，仍然讓我感覺到十分不解。
我不願意接受這種現實，索性就把遊戲中的一切都忘記吧。我要回到家人身邊，對不起舞茹，我不是那個世界的人，還有崔雪，我把你們都忘記吧。
我找到機器人，向他們買了一顆五彩晶石。
並且又買了一份地圖，我還有足夠的錢買了一艘水中的飛行器。
這艘飛行器是意識控制的，所以對我這樣沒有手臂的人而言，很適合。
經過這裡的接待員指引，我用五彩晶石順利通過了前往地球的裂縫。
終於，我又回到了這個危機四伏，又十分懷念的地方，我在飛行器中歡呼大叫。
在這片紅色的海洋中歡呼翱翔。爲此，我還作了一首詩：
“啊，我美麗的地球，
迷人的紅色海洋，
我是屬於這裡的，
不論別人說這裡是一座實驗室，
還是說這裡是一個落後的地方，
可這裡終究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我愛這裡的一切，
雖然這裡有着薩爾姆和井川山赤焰，
還有噁心的水筆族人，
可這裡是我的家鄉，
我懷念自己曾經在這片海洋馳聘，
我懷念自己曾經在這塊土地征戰，
我懷念自己曾經和這裡的朋友們出生入死，
因爲我是屬於他們的，
我必須要找到神龍島，
找到我的家人和愛人們，
我又回來啦，
我是磐石，
我又回來啦，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裡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一直朝神龍島的方向前進，而且飛行器能夠掃描全球的島嶼，我仔細觀察，並且一座一座的到達，而且我這艘飛行器具有特殊的隱形功能，即便是地球的電子人也無法偵測到。
這就是不同世界的科技水平，所以此刻的我彷彿自己纔是一個外星人。也不知道飛過了多少個島嶼，竟然都沒有找到天國子民的蹤影。
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難道他們住在海里嗎？
索性我又重新遊入了紅色海洋，不過這時候我見到電子人大軍正在和食屍族瘋狂的殺虐，雙方戰鬥得非常激烈，我繞開了它們的戰場，但很快又發現潛伏在周圍的水筆族，這些由細菌滋生的寄生蟲們正在等待人類滅絕的命運，然後重新主宰這顆星球。
可天國的子民到底去哪裡了呢？
我用了三天時間，仔仔細細的把紅色的海洋，和島嶼都搜索遍了，也沒有發現天國子民的蹤跡，難道它們已經被這三個恐怖的種族滅絕了嗎？
接着我又開始仔仔細細的在大陸上搜尋他們的蹤跡，包括樹林，山洞，也都找遍了，這樣一晃就過了一個多月。
可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我漸漸的失去了期盼，開始接受這個星球的人類已經臨近滅亡的事實。
可我又突發奇想，也許地球也有地下城，他們像麥若那樣的人，躲在了地下城。
所以我把飛行器開入到了紅色海洋的每一個深淵，仔仔細細的翻找，我先後又找到了遠古人類的許多實驗基地，有許多甚至還有研究人員。
但是爲了壁面撞見他們，所以我都快速的離開了，因爲我越是對這顆星球瞭解得越多，反而越來越感覺不到作爲一個人的快樂和天真。
彷彿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個黑暗的研究基地。
我多麼懷念曾經那個天真浪漫的自己，尤其是和我那六十六個夥伴做着我們自己建造的戰艦，航行在紅色海洋之上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懂的東西不多，但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我們生活在日日夜夜的驚恐之中，但又充滿了喜悅和快樂。
而如今我自己到底多少歲，都不知道了，因爲地球上再也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
我不會去找那些遠古人類科學家說話，也不會去找食屍族或者電子人，又或者水筆族，這些人都不是我傾訴的對象。
當我確定整個星球都已經沒有了天國子民的蹤影，我開始變得孤獨和痛苦。
我將飛行器停在牛角涯的上空，因爲這裡是天國的開始，曾經牛角涯這裡聚集着許多快樂的人，他們爲了追求的幸福和喜樂堅守，與所有想要破壞這一切的敵人作戰。
而我是這裡的領袖，我熱愛這片土地，熱愛這塊地方。
而如今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四周圍都是白骨，散發着一種死亡的餘味。
我仔細觀察到牛角涯還有許多的生物，它們躲在泥濘的土裡，還有巖洞裡，那些是以吃腐肉爲生的怪物，是它們把牛角涯的屍體清理掉了，還有牛角涯四周圍的這一切都已經變成了過去。
曾經多麼美好的一切，我腦海中不斷浮現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一片安詳，和平。
眼淚滾燙的流落。
“大地神啊，
不論你是玩家制造出來的東西，
還是真有這樣一個神，
請你不要這樣折磨我，
讓我忍受這種痛苦和悲哀，
讓我再見見我的親人和朋友吧，
讓這個世界不要留下這樣多的遺憾和痛苦，
讓我再見見她們吧。”
我將飛行器緩緩往天空飛去，穿越雲層，繼續往上，也不知道飛過了多長時間。
只是見到有一片雲層有些不一樣，因爲那些雲非常的密集，而且附近還帶着閃電，那些閃電似乎在包裹着雲層，難道這裡就是大地神的居所？
我聽死神說上面那個人，難道就是住在這裡嗎？
我必須要找到他，問問他，爲什麼要讓我變成這樣，爲什麼要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
於是我開着飛行器朝那些密集的閃電衝去。
也許是飛行器不受閃電的影響，所以我順利的通過了這片雷雲層。
而這個時候我被眼前的這一切都驚呆了，這是一片繁華的遠古人類超級都市，四處都是摩天大樓，人們的飛行器，還有懸浮列車，可在這些懸浮列車裡的人明明就是華夏族人，還有海人族，猴人族，還有許許多多古古怪怪的種族。
我的腦海中掠過一絲驚喜，這裡一定是天國！這一切一定是月製造的。
所以我將飛行器緩緩降下，並且去掉了隱形功能，突然大街上響起了紅色警報，一些天國的戰士坐在機械巨人內部，飛到我的飛行器旁，將我團團包圍。
“入侵者，請你乖乖投降，不要妄圖發動攻擊，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是磐石，我回來了。”
我從飛行器裡跳出來，而這個時候他們看見我是華夏族人，都覺得很奇怪。
“您是？”
“我是磐石啊，你們的天王。”
那幾個華夏族的小夥都驚訝了。
“您跟我來吧。”
我坐在一個機械巨人的手臂上，它緩緩飛行，帶我穿梭在這片精緻美麗的摩天大樓的上空，然後將我放到了一個半球體的建築樓頂。
這時候閃現一條光柱，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是月，還有臥龍。我熱淚的盈眶。
“月，我的女人。還有臥龍！我的好朋友！”
他們兩人看着我目瞪口呆，都說不出話來。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竟然還活着？”
“爲什麼你們這樣看着我？吧唧吧唧呢？甄呢？朵兒，貓貓，菠菜，悟空，他們都還好嗎？”
月竟然和臥龍都流下淚來，而且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見到月流淚。
因爲她和這羣人生活太長時間了，已經不再是我第一次認識的月了，她現在是一個純正的人類女性。
“你走了這麼久，他們都已經去世了。”
“不可能，我走了多久？”
“八百多年了。”
“怎麼可能呢？”
“華夏族人活到四百多歲已經算是高壽了，您的女兒菠菜活了七百多歲，一直都在等您，可終究沒有等到您回來。雖然她堅信您一直都還活着。”
“怎麼會……”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明明只是去星際商場幾天，或者最多不超過半個月。
還有進入遊戲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這樣一來一回，竟然相當於地球八百多年……
突然一個孩子從月的身後緩緩的走出來，他看着我。
我好像從他身上看到了悟空和菠菜的影子，不過他長着一條猴人族的尾巴。
月高興的爲我介紹。
“他是悟空和菠菜的後人，雖然已經過了六百多代人，不過他長得和悟空還挺像的。他的名字叫甄文，最近在跟我學習科學和神學。”
我蹲下來，甄文有些羞澀的來到我身邊，他好奇的摸着我的臉頰，還有我的眉毛。
“他就是我們華夏族人的老祖先嗎？”
月微微一笑，蹲下來告訴甄文。
“是的。”
甄文的耳朵有些尖尖的，很明顯他的體內還有精靈族的血統，所以看上去長相確實有些古怪，不過臉型和悟空小時候確實有些像。
“現在我們一直在控制天國的計劃生育，因爲天國的人口和我們的生態鏈必須要保持一個精準的同步增長，一方面我們還在天空拓展天國的領域。
我們曾經從天國領出來的十萬人，經過八百五十三年，現在有了三千多萬人口。
這多虧了月的功勞，她發明了生態循環的生存機制，讓我們只需要在這樣的天空，就能維持住我們的生活。不過你的那輛飛行器確實很先進，因爲即便是電子人也沒辦法通過我們的雷雲層。”
“我想吃家裡的食物。”
“走吧，跟我回家。”
月目光篤定的帶我進光柱，我們就像做電梯那樣，迅捷又快速的來到了我家門口。
這個家只有一個臥室，洗手間和廚房，還有一個小客廳。一直以來月都是一個人住。
偶爾小甄文會來和她一起住。
“你一直都一個人嗎……”
真驚訝的看着我。
“難道你希望你回家的時候，看到我和另外一個男人，還有一羣子子孫孫接待你嗎？”
月緊緊摟住我，我深深的親吻她。
而我們兩人的眼淚都弄溼了對方，實在有太多的愧對，和虧欠。
這個時候臥龍和甄文兩人離開了我們兩人。
僅僅只剩下我和月，我感覺這就像我當初在那口井裡第一次見到她那樣。
我們互相激吻，她撫摸着我，把這八百多年來的思念全部都揮灑，把這些隱忍的熱情，還有想念全部都通過兩人的情慾表達出來。
直到雙方都心滿意足，我們兩人才開始感覺到對方真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