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顧眯起眸盯着他看了一眼,墨痕目不斜視地道:“也,不,是,沒,辦,法。”
墨痕這麼吊着他倆就是想讓這倆人跟着着急着急,但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冷靜,南顧依舊不動聲色地盯着他看也就罷了,宮凝歡這個眼睛都瞎了的人也一臉平靜地坐在坐榻上,看起來比南顧還要冷靜沉着。
墨痕又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倆神經病,只得主動開口道:“我,師,父,能,治。”
聞言,南顧總算淡淡問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墨痕說着,眼看着某人要動手了,他換了換氣接着說道,“我,師,弟,知,道。”
這回沒人問他師弟又是誰了,墨痕自找沒趣,只得嘆了口氣交代了下他的師門以及難辦之處。
墨痕師出妖靈域的莫道世尊,他原是莫道世尊的大弟子,而他的師弟則是柳樹精修煉而成的邊柳色,但莫道世尊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因此十分嫌棄他女這個大弟子慢吞吞的性子,話都不願與墨痕多說幾句的,好在墨痕悟性高,在莫道世尊那學了個百來年,終於學有所成被莫道世尊趕走了,之後墨痕幻化真身在人間歷了幾次劫,險些丟了性命,最後被夕歌救回去後,他自己也懶得到處顛簸了,乾脆當個能吃飽穿暖的寵物賴在這位大司當身邊了。
而他爲什麼說邊柳色會知道師父行蹤呢,那是因爲從前他還在妖靈域修煉時,邊柳色就慣會討好師父的,師父哪天想去哪裡遊玩了,定會頭一個告訴邊柳色,然後師徒倆浪跡去,扔他一個人守家。
不過墨痕是寧可守家門的,因爲他懶。
後來呢,邊柳色這個不要臉皮的東西見他尋了個好靠山,他也半路出道跑去跟在那個毒君身邊了。
墨痕懶得管他心裡想的什麼,反正這些年來誰也沒去招惹誰。
只是眼下宮凝歡的眼睛他還真治不了,真要找,只能找師父去。
“邊,柳,色……”宮凝歡忽然緩緩地開了口,神色若有所思。
墨痕幽幽地說:“你,不,要,學,我,說,話。”
南顧看着宮凝歡,“愛妃知道他?”
宮凝歡聽到南顧跟她說話,輕輕蹙了下眉,語氣淡淡道:“見過,他是仙靈界的一個土地公。”
聞言,墨痕愣了一下,很慢很慢地笑了,“呵,呵……”
這毒君看來並不如何倚重邊柳色。
南顧道:“我這便讓人把他抓來。”
“……直接去仙靈界問他比較快。”宮凝歡冷聲說道。
即便她再不想與南顧說話,但此事關乎她自己的眼睛,她不得不在意。
而南顧聽到宮凝歡是在與自己商量,不由輕輕勾了下脣角,淺淡地“嗯”了一聲。
宮凝歡是看不到南顧此時那柔緩地注視着她的目光,墨痕冷不丁一瞥卻是身上立馬浮起了一陣戰慄,面無表情地走出去了,他不要跟這對煩人的夫妻待在一塊。
“明日再出發吧,今天愛妃好好休息。”南顧溫和地開口道。
宮凝歡沒理他,起身就往牀榻走,但一不小心又險些撞到了案几的邊角,卻撞上了南顧的手,是南顧護住了她,南顧伸臂一撈把她抱回了牀榻。
宮凝歡還是無動於衷,她甚至心裡平靜一片,一點都不爲之動容。
儘管她不知道南顧又在玩什麼把戲。
南顧把她輕輕放在榻上,卻俯身壓下來,撐着她身側兩邊,低頭下來,呼吸就拂在臉頰上,宮凝歡冰冷的形容似有一絲裂開,就在她欲要出聲之際,南顧嗓音輕淺地落在她脣兮,“信我看了。”
南顧說完,只是輕輕親了一下她鼻尖,便起身離去了。
宮凝歡躺在牀榻上,保持着這個姿勢許久不動,過了許久,彷彿還能感覺到南顧身上的氣息還縈繞在周身。
南顧離開沒多久後,寒水閣來了許多宮人,把殿裡頭上上下下的一切都換了,宮凝歡一開始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問了又甁才知道,南顧把所有會撞到她的東西都換成了圓角的,地上也鋪上了軟軟暖暖的羊毛毯,這下子,她哪怕隨地一躺也不會有事。
宮凝歡摸了摸圓滑溫涼的案几邊角,臉上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