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波自從生下青青後,對李希望總是拒之千里,有時,身體憋得實在難受,不得於百般懇求,李紅波才勉強同意,可也是應付的態度。
有時可剛在興頭上,李紅波便流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甚至,有時還沒等身體酣暢淋漓的時候,李紅波便用手推開。
久而久之,李希望心裡就是想,也不願開口,再後來,乾脆不想回家。他寧可在村委會裡用兩把椅子臨時搭起個睡覺的地方,也不想回到家與李紅波同牀共枕。
小翠自打跟着打工浪潮走出村子以來,一直是在風月場裡混跡的,對於男人,可以說是瞭如指掌,特別是對於發情中的男人,她就是閉上眼睛,都可以把他藏在衣服裡,裹在皮膚裡的雄性荷爾蒙嗅出來。
她嗅出來了,站在這裡有許多男人,都是與她無關,只有兩位是正在爲她發情,一位是李漢三,另一位是李希望。
對於伸手就可觸摸到的李漢三,小翠沒有一絲的身體反應,甚至一想起有可能要發生的那種事,小翠心裡一陣厭惡。
但是對於李希望,小翠則有點心勝搖曳,自從回村裡第一眼在路上看到李希望,這種怦然心跳的感覺就有。
此時的李希望,正處於風華正貌的時候。對於男人,小翠並不陌生。對於事業有成的男人,小翠更是零距離的接近。她曾經把一生美好的想法寄託在這些多金又沉穩的男人身上,可到頭來傷害她最大的就是些沉穩的男人。
李希望跟在大城市中步入中老年的大老闆比起來,有點欠些沉着穩重,甚至顯得有點稚嫩。無論是事業,還是金錢,都是天壤之別。
李希望身上的稚嫩不是幼稚,這種稚嫩恰恰透着一股陽光,剛強,朝氣蓬勃;這種稚嫩也是生命力旺盛的象徵。
就像樹葉,淺綠色的葉子總是深綠色的葉子更能吸引別人的眼球。也正是李希望這種稚嫩,讓歷經感情滄桑的小翠有了別樣的清鮮感覺。
這種清鮮感覺是緣自心靈深處,是超出意志力之外,也是超出大腦神經操作的。
自從小翠回來後,李希望就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獨自一人躺要村委會臨時搭起的簡易牀上,總有點輾側難眠。說是李希望風流,不如說是小翠勾引李希望。
小翠回來的第二天,主動找到了李希望,當時牛社正好缺人手,小翠一說,李希望立馬點頭,讓小翠來牛社幫忙。
每一天晚上,最後一個離開牛社是李希望,倒數第二個離開的是小翠,一個星期以來,都是這樣。
小翠在來牛社工作以來,每天離開之前,都會來到牛社臨時的辦公點,前三天,小翠只是默默地爲李希望沏上一杯茶。後來,沏完茶的小翠乾脆坐下來,與李希望閒聊起來。
她聊的是李希望的私人生活:“紅波嫂子這麼年輕,你每晚都忙得這麼晚,她一人在家怪寂寞的。”
小翠的話表面是關心李紅波,但實際是想探知李希望,同時也是男情女意獨處時最喜歡談論的話題。自從回來這幾天,小翠已經嗅出了李希望與李紅波之間的隱約存在的不和諧。
哪有血氣方剛的男人,不需要女人,而且是有妻之夫的男人,天天獨自睡在村委會,工作再怎麼忙,也不至於。何況家與辦公地點,又沒有多遠。
小翠知道有問題存在,但就是不知道這種不和諧的問題出在哪裡,正是小翠要探知。這個問題也是小翠拋磚引玉的其中一個方法。
李希望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一直握着寫字的手,停了下來,呆呆地看着牆壁,沒有回答。
“早點回去,別冷落了嫂子。”小翠很是識趣地離開。接下來的幾天的深夜,得知了李希望婚姻不和諧的原因,知道原因後,小翠表面流露出很是同情的表情,心裡實則高興得比天空上綻放的煙花還要絢爛。
李希望此時正默默地站在燈光照不到的臺灣相思樹底下,他能看清小翠,小翠不知道;小翠看他,他看得一清二楚。
邱老師講完了理論,又開始進行真實的表演,這樣的表演總是冷場的,也是嘈雜教室最安靜的時候,也是授課最生動的時候。
冷場與生動一向是自相矛盾的,但這裡一點兒也不矛盾。冷場是坐在下面的村民不願在大衆面前出醜,沒人蔘與,顯得冷場。
最生動的課就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所以也是今晚邱老師上文明禮儀課的重點。
邱老師向坐在下面的村民發出幾次熱忱邀請失敗後。向坐在門口的李三勇招了招手說:“書記,你來。”
李三勇遲疑都沒有遲疑,便站了起來,徑直走上講臺。與邱老師進行了日常生活最真實的禮儀示範。
握手,讓路,問候,等候,吐痰……這些在平時村民最普通的動作,也是每天重複着的動作,經過邱老師和李三勇地表演,村民發出一陣陣爽郎的笑聲。
“你好。”“你好。”“你先過,還是你先過。”……之類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最難聽到的話。
課堂進行兩個小時後結束,教室地板上一片狼籍,菸頭,紙屑,小孩吃的糖果片。桌面上是一杯杯尚未喝完還帶有餘溫的茶水。
從地上咧開着糖果紙,還有黃黃的菸頭,可以看得出來,剛纔邱老師講的課只是博得大家的一時歡笑,並沒有起到任何的教育作用。
李希望送走邱老師後,重新折回教室,看到小翠一人正提着一隻紅色的桶,收拾着桌子盛有茶葉的杯子,每往桶裡放進一隻杯子,桶裡都會發出一聲清脆的“叮”的聲音。
小翠彎腰時,從脖子的衣領看到兩座高聳的半月牙的雪峰,這樣的雪峰是若隱若現。正是這種若隱若現,才更加地勾起別人的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