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安地換好了自己的大衣,我查看手腕往裡那一條長長的破了皮還有點青腫的傷口,突兀就看到了衣袖口那裡起了一條長線頭,正想動手把它往裡面塞,楊姐卻像趕着去投胎似的拖着我,就把我拽到門外去了。
這個時候雨停了,下過雨的天空顯得更遠,不遠處的樹枝上面還帶着零星的小雨珠,被昏暗的路燈一打上去,顯得光彩奪目。
然而,我的心情卻沒有那麼的鮮亮,反倒是因爲想起了陳美娟的話,顯得很不安,總覺得今晚不僅僅是吃宵夜那麼簡單。
但是,看楊姐對這事的熱心程度,我要不肯去,估計這份工我是做不下去了,如果我做不下去,那我答應那些鄉親的還錢計劃,就跟放了狗屁一樣,我怕他們急紅了眼,會上門搬我嬸婆跟護在心肝裡面的紅木傢俱拿去賤賣分錢。
我也不能怪他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畢竟我嬸婆確實燒了人家的甘蔗。
正神遊得打緊,楊姐忽然捅了捅我說:“別顧着發呆把財神爺給得罪了。上道一些,林先生過來了。”
我循着楊姐的示意望去,待迎面來的男人再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這個愛看摔跤口味獨特的林先生,就是那個被陳美娟往死裡誇的男客人。
一想到陳美娟在夜總會呆了快兩年,我就抱着僥倖心理覺得她不會看走眼,這林先生不是壞男人,估計就是無聊了找個人聊聊天而已。
勉強笑了笑,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大方得體地衝來人微微低了低頭說:“林先生你好。”
這時,站在我身邊的楊姐張嘴就誇我說:“林先生,你特別有眼光,這小周可是新來的,一次都沒跟客人出去過,水靈着….“
楊姐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被喊作林先生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周小姐水靈不水靈,我想自己慢慢去發現。人我帶走了,你回去忙吧。”
有點自討沒趣,楊姐的表情有點尷尬,她跟塊木頭地杵在那裡幾秒鐘,很快恢復正常語氣說:“那林先生,祝你晚上玩得開心。”
楊姐走了之後,有點侷促不安,氣氛有點冷場,而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些啥。
這時,林先生淡淡瞥了我一眼之後,慢騰騰地說:“走吧。”
他的語氣裡面,有一種讓人不敢質疑的特質,在他看似淡然卻巨大的氣場下,我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跟他開玩笑,甚至在坐上他的車之後,哪怕他很快過了南頭關直接往南山區奔去,我也不敢問他到底想去哪裡。
最後,他拐進了後海大道,開進了蔚藍海岸的停車場。
估計他就不愛走尋常路,下車之後他沒搭電梯,而是帶着我從安全出口出來,走到了種滿了花草樹木的小徑上。
一陣風吹來,在清新的泥土味裡面夾雜着若有若無的香水月季的香味,我一個放鬆戒備心,說了一聲:“這些花很香啊。”
一直沉默着的林先生,側了側臉,面癱一樣對着我,懶洋洋地問:“你心情很好?因爲我這樣的男人帶你出來?”
不知道他啥意思,我卻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趕緊的頓住腳步,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說:“林先生,太晚了,我還是先回家了。”
姓林的沒搭我這句話,反而是突兀的語氣冷下來說:“你該幾點回家,你說了不算,不惹我生氣的話,今晚你能多拿點錢。”
蔚藍海岸現在的房價,真是漲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