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閣的大殿面南背北,正中一把虎頭椅,鋪虎皮,端坐一個虎頭虎腦的虎人,面如滿玉,眉似刀鋒,眼如龍珠,鼻直口方,顎下一綹很有型的鬍鬚。
若這人面如重棗韓風會說他關公再世,可偏偏他又長了一張白淨的臉,這就不太好解釋像誰了。
大殿東西兩邊分列兩行坐着很多人,足有三十四個,可是卻沒人說話。
氣氛有點凝重。
韓風和洛虛月踏進大殿的時候,大殿裡的目光都轉向的門口,這大大增加了韓風的曝光率。
洛千尋很詫異,寶貝女兒竟然領着個男人回來了,這不由讓他皺了一下眉頭。
他的這個動作被他弟弟落千里看在眼裡。
“大哥,這個是月兒聘請的客座長老,他叫韓風。”
洛千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這孩子真是胡鬧,讓她去招弟子,她招聘一個長老回來。
大殿裡其餘的人似乎正沉浸在什麼難題中,根本就沒有答話或者是沒興趣說話。
“爹,我回來了。”看店裡氣氛沉悶,洛虛月乖巧地只說了一句話。
洛千尋點點頭,“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爹,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是我請來的客座長老韓風。”
洛千尋只是出於禮節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也坐吧。”
洛虛月拉着韓風在末尾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洛千尋咳嗦了一聲:“大家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滿大殿的人沒有一個出聲,你看我我看你全部沉默是金。
“那些黃毛人已經在他們佔領的北疆區域裡構建了堅固的城堡,他們的船正源源不斷地往策馬大陸運兵,明年開春就會大舉進攻,霸拳門已經掌控不了北疆的局勢了,臧天霸要我們火速挑選弟子到開赴北疆支援,可是面對黃毛人那種噴火的武器,我們就是去再多的人也是送死,我們必須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打敗那些入侵者又能儘量地減少我們的傷亡。”
洛千尋面色凝重地說完,大殿裡重新陷入沉寂。
見沒人說話,左邊第一個座位上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只好開了口:“白長老,你們今天選了多少個新弟子?”
白望山欠了一下身子,對着鶴髮童顏老者一抱拳:“回曲閣主,共計招收到十六個弟子,個個都是有前途的弟子。”
曲漢洲是羅天閣的副閣主,他聞聽白望山他們今天只招到了十六個弟子,搖搖頭:“望山呀,招得太少了。”
“少?這可是我洛三哥和邱師兄三人把關嚴格選出來的,再沒有入我們法眼的弟子了。”
曲漢洲無奈地說:“怪我沒說明白,我們這次招弟子是隻要數量不要質量,他們是要去北疆的,所以要多多益善。”
韓風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同樣他也看到洛虛月的臉色也不好看。
羅天閣這次招收的弟子這哪是招弟子,這不是招炮灰嗎,那些招來的弟子充其量在羅天閣培訓幾天就會送到北疆去對抗洋鬼子。
“曲伯伯,我們這樣做好嗎?”洛虛月開口問曲漢洲。
曲漢洲一臉的憔悴:“虛月,我和你父親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總不能把我們耗費無數資源培養的弟子都送北疆去,我和你父親剛纔商量好了,這些臨時弟子一但在北疆隕落,我們會厚待他們的家人,如果活着回來不論資質怎樣都將是我羅天閣的內門弟子。”
洛虛月也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她扭頭看了看韓風,一見韓風臉色不好,心裡‘咯噔’一聲。
韓風是她今天招來的,要是他以爲他也是炮灰可糟透了,那自己可就冤枉死了。
“韓風,這個我可不知道,真得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這些我不會讓你來的。”
“我懷疑你了嗎?我相信你。”韓風衝洛虛月一笑,洛虛月不知情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當然沒有半點責怪她的意思。
“我只是替那些散武感到悲哀。”
幸虧寒門沒有資格選人,沒有資格選人的門派都不在派人的行列,江武兩口子的命還是不錯的,起碼不用去當炮灰。
這時洛千尋開口了:“這也不是就我們羅天閣這麼做的,中州的各個有資格的門派都是這麼做的,原來還以爲用不了多少人,所以大家還挑挑揀揀,誰知形式已經這麼嚴峻了,一個門派需要去的不止十個八個,而是成百上千,明天還有一天招收弟子的時間,你們會看到各門各派都會瘋狂的搶人,我們也不能落人後,所以,三弟!明天我再給你加派人手,你們一定要招來更多的弟子。”
落千里回答了一個是就不再出聲。
“難道我們再沒有其它的辦法嗎?那些洋鬼子不就是有幾把火槍嗎!我們只要想辦法對付那些火槍,那些洋鬼子就沒什麼可怕的。”一個聲音突兀地大殿裡響了起來。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韓風集中過來,很多人才注意這裡多了一個青年。
“青年人,說得輕巧,好對付大家早就對付了。”一個長老有點不滿地說了一句。
“那些火槍也沒什麼難對付的,關鍵是你們不瞭解它。”
曾經在中州被洛虛月命令向韓風道歉的姚謙站了起來:“年輕人,吹牛誰都會,那些火什麼......?”
“火槍,記住以後就管那玩意叫火槍,保證不會錯的。”韓風加了一個說明。
“那火槍如同神器一般,幾十步外取人性命,你是沒見過,它可是比弓箭厲害多了。”
我靠!被土鱉鄙視了!
“我知道它比弓箭厲害,也厲害不到那裡去,火槍主要發揮作用的是火藥,火藥你們也有,只是你們光一天忙着練武了,根本沒想把火藥用到打仗上。那玩意怕水,水一浸就完蛋;怕火,火一點就着,只要把洋鬼子的火藥庫點着了,那些火槍就成了燒火棍了,還沒燒火棍打人好用呢。”
“照這位小友的說法,你對這個火槍什麼的似乎很瞭解?”姚謙陰險地嘿嘿笑着。
老子豈止是瞭解,對槍械來說簡直就是專家中的專家。
洛虛月在後面偷偷拉他的衣服,可惜韓風沒理會。
“當然,不就火槍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就好,等我們開拔北疆時,你做帶隊怎麼樣?你不會不敢去吧?”姚謙得意地笑着,心裡得意地說:小樣,和我們這些老狐狸鬥,你太嫩了。
“你要敢給我全權指揮權,我去又有何妨。”
這個決定姚謙可不敢做主,他不過是一個副門主,所以他立刻不說話了。
“你是說不出來了,我就知道一到關鍵時刻你就啞火。”
“這個問題等明天弟子招收完了再說,現在大家回去休息吧。”洛千尋宣佈散會,衆人便三三兩兩地走出了大殿。
“喂!你真要去北疆?”還沒走出大殿,洛虛月就問韓風。
“當然,要我窩在你們這個羅天閣有個屁意思。”
“瘋了,你這傢伙就是個瘋子。”
“你現在做得是給我安排個住的地方,而不是管我是不是瘋子。”
洛虛月領着韓風進了後殿,把韓風安排在一處偏殿裡。
“從今往後你就住這裡。”
“我可不一定住幾天,和從今往後沒一點聯繫,你住哪兒?”
“你問我住哪兒幹什麼?”
“當初可是講好的,我要離你近點,要是晚上我這兒冷了,我可是會跑你那兒去取暖的。”
“你敢!”洛虛月白了韓風一眼,轉身姍姍而去。